骗枭 九十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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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所的猫脸警察姓张名乃冥,老婆给他养了一窝猴崽子,自己又有一身恶习癞嗜好,月月为钱发愁,逮着能捞的机会绝不会放过。在保险行向警察所打过招呼之后,所里那群想钱想疯了的警员们为捞这份差事,厮打的几乎要动刀子。张乃冥一声喊,制止了众人,他自己带了个老警员揽下了这事。一连几天,他俩白天睡觉,夜里围着大通旅馆转悠。为了向保险行表明自己是恪尽职守的,张乃冥巡夜时全副武装,鉴于腰里那把破手枪总打不响,他腰里别了把菜刀,肩上扛了支打鸟的铳,足有五尺长,一手还提了根大棒子,长短约三尺。跟着他的那个老警员则什么武器都不带,只扛了两把扑火用的大扫帚。

    怡祥保险之所以把事安排得如此周全,是因为前不久上海和广州的保险同业都遇到了纵火图赔的麻烦。当时大城市中有专以放火为发财捷径的奸诈之徒。方法是,先筹捞资本开一商号,然后向保险行投保。保险行派人查验,见商号中装潢考究,货物充足,遂同意以较高价格俱保。不久后,投保人或将货物转移,或将货物售空,遂将商号付之一炬,保险行不得不如数赔偿。广州还有更简单的,即将自家花园洋房以高价投保,然后再放火烧掉,只要纵火方法巧妙,保险行的侦探查不出是故意纵火,便得照投保数额俱结。

    在汕头市,卞梦龙是个初来乍到的外来户,没人摸他底细,加之怡祥保险行对他与奚伯荪突如其来的联手不放心,感到其中有蹊跷,便怀疑他也有可能打纵火图赔的主意,因此除对大通旅馆分外小心地加以保护外,甚至还派侦探盯他的梢,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月过去了,大通旅馆的翻建工程正常进行,卞梦龙又到怡祥保险行交纳了第二个月的一千五百元。与此同时,保险行对他也渐渐放心了。据侦探报告wWw.,卞梦龙白天在施工现场盯着,不但处理施工中的有关事宜,而且特别留心防火的事,甚至见到工人往地上扔烟头都大为光火。至于晚上嘛,除偶尔到老举寨打一炮外,其余时间全部在他所下榻的粤东旅店。在汕头市内,他除与奚伯荪有些来往外,没有其他熟人。

    自从卞梦龙给大通旅馆投保之后,便与占德魁分开了。占德魁搬出了粤东旅店,另找一家小旅店住下。按照卞梦龙的交代,他转眼间成了个小酒店的小老板。

    大通旅馆在南北街线上,这栋黑黝黝的楼房像只老怪物般傲视着周围的低矮破旧的房屋。它的南边紧挨着一幢旧屋,向街的一面有丈把宽,是卖干鲜果品的。由一个客家男子经营,每月所得也就刚够温饱。这天,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人找上了门,自称在北方做生意发了笔财,转到南方来捞世界,看上了这处门脸房,想以每月一WWW.soudu.org百元的价格租下来,改成个小酒店。那个客家人守着铺子一年也就挣个一二百元,这下光出租铺面房每月的进项就一百元,这么好的事何乐而不为,他当时就答应了。大疤拉倒也痛快,甩下二百元算做头一个月的租金,以及盘下所有余货的钱,并让他以后按着月来取一百元租金。客家男子拿上钱,卷起铺盖就回了乡。他是这一带的老户,与左邻右舍厮熟,不怕一个北方来的大疤拉日后会赖着房子翻脸。过了几天,他从乡下进城,路过自己的房子看了看,只见大疤拉正往里搬一罐一罐的桐油,并说明这房子打算翻修一下,漆一遍。他进屋张望了一下,见屋里堆些木料,看来大疤拉真准备把这间上百年的木屋翻修一遍。他想到自己又干落租金,日后又能收回一间修缮过的铺面,满心喜欢,走时不仅一个劲地念大疤拉的好,还一个劲地念叨北方老爷们儿如何忠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