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赌气坐在房中,可是听到外面擂鼓震天,终于按捺不住,还是跑出去,到了前头。
在宽广的湖面上,透过白茫茫的芦苇荡,她看到上百艘船只一字型摆开,每船上是几十个兄弟,WWW.soudu.org各持弓箭长矛,首领站在船头下达命令,这里操练的都是她平日熟悉的水战阵法。
令她奇怪的是,哥哥并不在这里,依照一个老苍头的指引,她穿过后山,往雁回谷走去。
老远就听到哥哥用大嗓门喊着,虽然有些沙哑,却还是充满了威严和气魄。这就是她的哥哥,天生的英雄豪杰!
秋苇儿自豪的想着,胸脯挺得高高的,迈开长腿,如矫捷的兔子在山路上跳跃着,来到雁回谷近处,透过落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她瞅见了下面谷中排得整整齐齐的骑兵队列,约有千人左右,脚跨威武战马,穿着黑色盔甲,手持长枪和弓箭,骑兵后面是步兵,前头还有百来个推着弩车的士兵。
最前头是几个将领,一个威严赫赫,主将模样的人有条不紊的训练着骑兵,定眼一看,那巨人般的身形,不是哥哥是谁?
奇怪!咱们水寨里面啥时候有了骑兵步兵噻?
她有一刻的疑惑,随后眉梢一喜,飞奔跑下山谷,脆声大叫道:“哥,带我一起去奋勇杀敌吧,你知道,我可是从小就学得好骑射呢!”
她笑盈盈的看着哥哥,心中豪气万丈,对接下来的鏖战充满了信心。哥哥就像是大伙儿力量的源头,只要看到他的身影挺拔而立,或是在寨中踱步而行,拍拍谁的肩膀以示鼓励,或者豪爽的大笑着,大家就觉得这次一定是胜券在握。
可是秋海川威严的瞥了她一眼,眼色冷冽,令她噤口不言,只得闷闷不乐的站在一旁,哥哥继续心无旁贷的号令骑兵队进行下一轮的训练,策马在谷中奔驰,根本就把她当作隐形人。一眼又看到厉启风那死人也在骑兵队的前列,目不斜视,毫无表情的训练着,她更是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直到训练告一段落,秋海川才同着几个人从远处走来,语气和蔼却严厉地问她道:“小苇,我让你负责水寨的防护工作,你又跑到这边来干吗?你的人怎样了?我交代的训练事项都完成了吗?”
秋苇儿不悦道:“什么我的人?好的你都带走了,寨子里就剩下些老幼妇孺,伤残人士,那些个没啥本事的软脚蟹,真要出什么事,他们也派不了什么用场!哥,我能打能跑,水里岸上都是一把手,为啥子让我和他们一起留下来?为啥子不让我到前面打头阵,去杀敌立功?”
秋海川身后的若言先生笑着说:“二姑娘,你这就不懂了,秋大侠这是关心你,他做哥的就你这一个亲妹子,万一你有个闪失,那该如何是好?”
‘若言先生’是魔尼教的护法,这次与魔尼教长老‘若水先生’一同与秋海川商讨结盟大事。‘若言先生’是个和蔼亲切的人,比起神情孤漠高傲的‘若水先生’,更让人产生好感。
秋苇儿闻言脸色一变,大声叫道:“哥,难道你真是偏袒我是你妹子,不让我和兄弟们一起去流血流汗吗?让他们出生入死,让自己妹子在后面苟且偷生,你这样做对得起兄弟们吗?哥,如果你真是这样想,就不配当我们的首领!”
她声音过于尖锐,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轻微骚动起来。
秋海川脸一沉,大喝一声,震得秋苇儿脑袋嗡嗡直响,人们霎时都安静下来,目视着他们的首领,这黑膛大脸的汉子给了他们莫名的信任感。
“秋苇儿,你要给我记住两点!第一,我让你留下来,不是让你坐享太平,而是让你好好保卫我们的大本营,只有后方稳定了,兄弟们才能安心在前面杀敌,兄弟们流血流汗才有价值,如果你胆敢玩忽职守,把咱们的水寨给陷了,就算你是我的亲妹子,我也得军法伺候!”
“第二,作为一个将领,绝对不可以嫌弃你手底下的人!什么老幼妇孺?他们的儿子,她们的男人,他们的父亲冲在前面奋勇杀敌,他们的身上流着和这些勇士们同样的热血!什么伤残人士?他们曾经是我们并肩作战的兄弟!他们用双手,用鲜血,用头颅,用血肉之躯,换来了我们水寨今天的成就!难道少了一只手,一只脚,昔日的英雄就变成苟且偷生的软脚蟹,寄生虫了吗?不会,他们不会!今天,在我们即将起兵杀敌的今天,他们将要负担起重大的责任,他们将要贡献出他们的全力,保护好我们的家园!”
秋海川声如巨雷轰鸣,秋苇儿惭愧的红了脸,心中虽是不服,却不知如何申辩,只得不情愿的低着头。
秋海川大手向前平伸,大声喝道:“兄弟们,知道为什么我们打战会胜,会赢吗?因为我们不仅是靠我们的手,我们的武器,还要靠我们的决心,信心,勇气,和我们的团结!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砂,可是聚在一起,我们却是不可攻破的堡垒!比起颂国那一群穿着铜盔铁甲,手持坚兵利器,却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鸟蛋,我们就是不可战胜的!”
听了这一席话,每个人的心头都被深深的震撼了,随即,勇士的怒吼和欢呼声响侧云霄。
人们四散而去之后,秋海川将秋苇儿叫住,柔声说:“小苇,这次人手不够,留下的人不多,我知道是委屈你了,但是凭着我们巢湖的地利之便,你若是调度得当,还是可以确保水寨的安全。这需要的不仅是勇气,还有智慧,如果你觉得无法应付,那哥哥就另派一个有勇有谋的人留下,你就跟在哥哥身边,哥哥会保护你的!”
秋苇儿倔犟之极,气呼呼的急声道:“哼,谁要你保护,谁说我无法应付,这里就交给我好了,一定还你个完好无缺的巢湖水寨,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说着说着,发现哥哥和旁边的人都在微笑,才警觉自己又中了哥哥的激将法,深为懊恼,可是她性子硬,话已说出口,自然再也悔不得了,只得气鼓鼓的直蹬脚。
秋海川也呵呵大笑,他瞄了眼坐在远处低头磨着刀的厉启风,一琢磨就挥手将他叫了过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