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息少爷,得罪了,我们也没办法。你就忍忍吧!”几个下人捉住了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七手八脚的把他捆翻在地。
“好哇!你们造反,看本少爷改天怎么算账。”“啪”的一声,话没说完一条皮鞭已经落在了他的屁股上。子息的老子杜将军怒气冲冲的抡起了皮鞭,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抽打。
“哎哟!别打了,疼死了。爹,我真不想去学宫了。那些先生们整天都是之乎者也,我往那一坐就想犯困。”子息自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父亲的火爆脾气。
“不行,给我老老实实的去,再敢逃课我就打烂你的屁股。”杜将军的口气像他那军人的外表一样的硬。随后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在皮鞭的呼啸声中又夹杂着惨叫声。“哎呀娘呀!爹,别打了,儿再也不敢了。”“畜生,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你娘还气不死呢!我非打死你不可,让你逃学,让你给我闯祸。”
“打吧!打死我算了,看你怎么跟我娘交代,我娘临死是怎么说的?”眼看屁股已经被打得稀烂,子息疼得受不了了,一边哭一边干脆嚎开了。听到了最后一句,原本怒气冲天的将军像突然遭了雷击,挥着皮鞭的手停在了半空,竟是再也落不下去了。谁都知道将军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和妻子感情非常深厚。不幸十多年前妻子因病去世了,只留下了才三岁的子息。正当壮年的将军悲痛欲绝,此后的岁月里多次拒绝了别人为他续弦的好意,一个人把子息拉扯大。将军对亡妻的感情无可代替,每当阴雨天,将军的情绪就变得极其低沉。经常一个人对着妻子的画像默默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息的话又触动了将军伤心的往事,多少年了,那个人的影子在心中从来都不曾磨灭,依然那么清晰。那份感情还是那样深沉,任凭宝剑如何锋利都无法割断。半晌,将军长叹了一声,手中的鞭子无力的掉了下来。这个在战场上视生死为无物的铁一般的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行浑浊的老泪缓缓的流了下来,轻轻的滴在地上。“罢了,罢了,我现在已经没脸见她了。”将军爬了起来,一句话也没说,挥了挥手走进了房里。下人们如释重负,赶紧抢上去给子息松了绑。
贵族学宫大殿里,夫子昨天被子胥和子息的针扎的不轻,此刻正咧着嘴往堂上走。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惩罚子胥这个调皮蛋,是做苦力呢还是禁食呢,还是干脆好好打一顿。子胥此时在座位上正忐忑不安的偷偷瞟向夫子,一看夫子一脸的冰霜正虎视眈眈的对着自己。“完了,一顿罚又免不了了。”他的心沉了下去。
纪夫子走到了自己的案几旁,刚欲开口,就见案几上被人用剑刻了一行字。不等念完他的脸一下子白了。“文王钟已取,”他喃喃的念叨着,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头“嗡”的一声大了,冷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没有落款,案几上被人用剑刻出了一只凶狠的蝙蝠。就是近来横行郢都的那个可怕的大盗。他盯上的是,是相传周文王传下来的编钟,那是学宫的镇宫之宝。还是楚国被册封为诸侯不久,成王特意将它赏赐给楚君,以报答楚人热情招待周公的情义。编钟共有八组,每组又有八个,与文王的伏羲八卦相对应。再看wWw.大殿上,别说那么大的一整套编钟,连钟影子都没了。自己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架不住这一套编钟,这可如何是好。
大殿里以曾宽为首的一批贵族子弟正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子胥的好戏,谁想夫子跟撞了邪一般,呆呆的对着案几发了半天呆。半晌,他忽然大喊起来:“来人,快来人呐!”
王宫朝堂上,文臣武将分两列,楚王满脸怒容的听完了学宫的汇报,脸色一下阴了下来。一个大胆狂徒竟敢打文王编钟的主意,简直狂妄到了极点。更可气的是学宫卫士一问三不知,连什么时候丢的都不知道,更别提贼人长什么样了。
“匪徒如此猖獗,众卿有何看法?”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群臣知道这位君王一向以风度为荣,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现在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显然在强压着内心的怒火。
“大王不必担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毛贼,谅他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要全城戒严,严加勘查自然可以将凶手捉拿归案。”曾良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心想大王也太小题大作了。
话音未落,前面有人WWW.soudu.org站了出来高声反对。“臣以为此事大有文章,大王不可小视。”不用看,是自己的死敌王子围。
“唔,叔父何出此言?”新王感兴趣的往前凑了凑身子。
“回大王,此贼行事古怪,绝不是一般盗贼。其可疑之处有三:贼人孤身一人在郢都作案数起,专挑权贵下手,如果背后没有强硬势力的支持,贼人岂敢如此猖獗。此其一可疑。据臣所知,所有失窃人家所丢失的非钱财珠宝,全是不起眼的古铜器。今又觊觎文王钟,其动机极其古怪。另外寻常贼人作案尽量不留痕迹,此贼每次在现场都会刻蝙蝠一只。据故老相传,上古时期南疆苗域曾有一族以蝙蝠为灵物,其民皆善巫术蛊毒,行事极其野蛮怪异。数百年前此族销声匿迹,现在蝙蝠重现楚国,恐怕其中必有阴谋。大王切不可轻视此事,贼人手段高明,且躲在暗处。除了全城戒严,臣以为还需全国戒严,毋使贼人漏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