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复出前的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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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国藩在家居的一年多时间里,全国的战争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他离开江西时,太平军与湘军正在相持苦战。但是,由于太平军的内讧,石达开先是离开湖北战场,后又在咸丰七年五月(1857年5月)底率领太平军精锐出走,湖北、江西的大部分兵力都跟随石达开而去。湘军乘机攻陷九江、瑞州、抚州、湖口、临江,湖北方面的武昌等城也再度被湘军攻陷。湘军控制了两湖、江西的绝大部分地区,开始向安徽方面进攻。

    由于湘军作战有功,将领们个个都升官晋爵:胡林翼加太子少保,杨载福官拜提督,李续宾也官至巡抚,赏穿黄马褂。其他将领,也都得到相应的官衔。消息传来,曾国藩又喜又愧。喜的是自己亲手创建的湘勇建立了辉煌的战功;惭愧的是自己过去自视太高了,对付长毛的能人多得很,有无自己并不是那么重要。

    昔日湘军的将官都升官晋爵,而在籍守制的湘军统帅曾国藩仍然是原来的侍郎官衔。于是,曾国藩又平添三分痛苦:照这样下去,湘勇很有可能在一年半载中便打下江宁;自己建的军队,却让别人驱使着,摘下那颗盖世硕果。曾国藩无论如何不愿意去品尝这苦涩的滋味。

    想到这里,曾国藩对自己非要回家守制的决定后悔莫及。他曾想给咸丰帝上书,要求马上返回战场,但是碍着面子,毕竟拿不起写折的笔。这样出尔反尔,岂不贻笑天下?思前想后,左右为难,曾国藩的心情又开始越来越烦躁了。

    事实上,湘军在曾国藩家居的一年多时间内,虽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并不是因为湘军有多么厉害,实际上是由于太平军的内讧提供的好机会。湘军毕竟是曾国藩亲手创建的,别人很难统一指挥,他的作用绝对无人可以代替。所以,由曾国藩保奏而升任湖北巡抚的胡林翼,时刻想着让曾国藩出山。

    咸丰八年(1858年),石达开率20万大军出走,由江西的饶州、广信转入浙江,攻占了浙江的常山、江山等地,对衢州发起攻击。胡林翼在咸丰八年三月二十九日(1858年5月12日)上奏,请求起复曾国藩带湘军进援浙江。并鼓动骆秉章支持曾国藩复出。骆秉章也不愿湘勇落在满人手里,便欣然上奏。

    随后,曾国藩收到了胡林翼由武昌寄来的信。信上说浙江危急,朝廷有调湘勇入浙的动议。他已向皇上奏明,请命曾国藩再度夺情出山,统率湘勇援浙。看完信后,曾国藩从心里很感激胡林翼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在自己落难的时刻,他能仗义上疏,请诏复出,对自己简直有再生之德。

    咸丰帝看到越来越紧张的形势,也想急调湘勇奔赴浙江,可由谁统帅这只军队呢?环顾四方,的确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代替曾国藩,此时正好看到胡林翼和骆秉章建议复用曾国藩的奏折。于是,在五月二十一日(7月1日)发布了诏令:起复曾国藩,再次赏兵部侍郎,火速率兵援浙。六月三日(7月13日)曾国藩接旨,再也不提任何条件,在六月初七日(7月17日)便离开荷叶塘,赶赴战场,再度出山率领湘军作战。

    经过这番痛苦锻炼,曾国藩相信,他必能以更为圆熟的技巧、老到的工夫,在东南这块充满血与火的政治舞台上,实现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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