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老子肯定是在做恶梦!”陆丰朋像是对身边的陈玉龙说,又像是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语。说罢他就被陈玉龙狠狠地敲了一下头颅,痛得他嗷嗷大叫,顿时不满地跟陈玉龙吵嚷起来,可能相互都想证明些什么,想把梦撕破。我渐渐缓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书,拍去了上面的泥土,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犹如一场看不清的梦,有头无尾,有尾不见头,根本连接不上什么。秦小菊头发零乱,脸色苍白,像受到惊吓的小鹿,陈玉龙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体贴入微地安抚她。
发生这种事,我们还是幸运的,大家都没什么受伤,不像其他人被莫明其妙地打得半死不活。只有我受了一点儿轻伤,大概是被踢到了骨头吧,走起路来一拐一腐的,不利索。看到地上留下的血痕,我们但心那伙人有可能回去抽了家伙,再转回来,所以我们不敢停留太久,连走带跑地跑回了学校。这件不幸的事情,很快就被我们遗忘,一笑了之了。甚至没有在我们心底残留半点阴影,倘若不是我的大腿受了伤,我们几乎要怀疑它的真实性。陆丰朋一走进宿舍,就吹嘘他的英雄逸闻逸事,如何英勇,威武不屈,天下无敌,以一击十,为了证明他说话的真实性,故事的千真万确,他常常拉起我的裤角,让大伙瞧瞧我大腿上的肿块。很难想象,不幸的事实居然能够带我们这些人带来不同一般的愉快,不可思议。
下午上自习课,周思像幽灵一般忽然出现,莫明其妙地把我、陈玉龙还有陆丰朋一起叫了出去。他看了看我们三个,脸色灰沉什么也没说地带我们走。我们默默地跟在他屁股后面,面面相觑,很疑惑,从周思的脸色推测,我们的处境不佳,但很难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周思走到膺校长的办公门口,停了下来,敲了敲门,接着开门走了进去,我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不慌不忙地跟了进去。
校长正和一位一身市民打扮的男人谈话,看到我们走了进来就住口不谈了。在办公室里面,我惊讶地又一次看到了陆皎龙这个人狰狞的面孔,他看见我们就哼了一声,不屑一顾,扬起得意的角纹;除了这几个人在场以外,还有一个右手缠着绷带的男孩,模样儿十七岁光景。他一见到我们,像认罪犯似的直接陆丰朋,喊:“爸,是他!就是他!”
刚才和校长谈话的男人,一听二话不说地瞧陆丰朋扑上来,凶神恶煞,像魔鬼一般想用牙齿撕碎,受惊连连倒退的陆丰朋,幸好周思及时拦住,说:“请您冷静!”
这男人一把推开周思,冲校长的脸孔嚷道:“校长,今天我一定要有个交待!”
“现在有人揭发你们三个人不但拦路抢劫勒索,还把人家砍伤了......”
“不是吧?”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说谎!我亲眼看见的,校长!”一边的陆皎龙一脸认真地说。
“他奶的你那只狗眼看到了!”陈玉龙气愤地说。
“陈玉龙,请注意你的形象!”校长扬了扬手说。“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你们三个今天都去了哪里?”
“呛!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去医院看病了。”
“你呢?”校长问我说。
“我,我去银行提钱了。”我说。提到钱校长的神经就绷紧了,周思好一样。
“提了多少钱?”校长忙问我。
“三百!”
“他说谎!”那个手缠绷带的男孩说:“那分明是我的,他们抢了!”
校长不容我分辩,扬了扬手问陆丰朋说:“你呢?”
“我我村里有个人找我有个事。”
校长拿出几张纸说:“你们的请假条上也是这么说的,也就是说你们不在一起。”
“呛!那个!那个后来我们走到了一块。”
“哦。约定的?”
“呛!是的!”
“那么说你们有很大的嫌疑。”校长说:“我要搜查你们的宿舍,再做下一步的证实。”
周思带我们三个回宿舍,他负责搜查,他要我打开我的箱子,结果没找到什么,在陈玉龙的皮箱里,也没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陆丰朋偷偷地拉扯我的衣袖,底声说:“我那把小刀会不会......”陆丰朋话还没说完,现实就证明了他的担心。周思扬了扬手里的小弯刀,问:“这是什么?你们去跟校长解释吧。我不理了!”
再回到校长办公室。校长玩弄着那把小弯刀,还未来得急开口,旁边的男孩就嚷起来说:“爸,就是这把刀!就是这把刀把我砍伤的!我记得!”
“校长,你说怎么办?人证物证都有了。”男人没好气地说:“贵校的学校学生态度之恶劣到无以复加!”
“你们这要什么解释?”
“校长――”校长扬了扬手阻止陆皎龙说下去,看着我们。
“这刀是我刚刚买的!”陆丰朋解释道。
“校长,这真是太巧了!”陆皎龙冷笑着说。
“这显然不能够解释!”校长看着陆丰朋说。
“从一开始,很明他们都在说谎,校长!”陆皎龙有插了一句话。
“他妈的老子跟你有仇啊!今天我得罪谁了啊我!真的黑到家了。”陆丰朋像是骂陆皎龙又像是自己发牢骚自言自语:“今天我好端端又被人围欧――”
“哦,围欧!?”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对方,又上下看了看那个右缠绷带的男孩,顿有所悟地跳了起来。指着男孩说:“校长!是他们!”
事情从单一向着多元素发展,变得复杂了起来,像互相缠绵的死结,不管是周思,教导,还是膺校长本尊也罢,都不知怎么解,谁说真话,谁在糊闹,他们左看看右瞧瞧,听你的又听这边的最后也无从审判,不过我们显然处于不利。受伤,是一张极有说服力的皇牌,乍一看,受伤的人不可能说谎,他一定不会记错砍伤他的人,常理不可能无原无固地说谎,要命的就在这里,他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他,而且也不在同一个学校。真理自然而然地偏重于他。还有陆皎龙一口咬定,他是亲眼看到我们行凶的;更要命的就是那个男人死活乱嚷要还他儿子一个人道。
“你们能否告诉我,”校长说:“他们为什么要打你们呢?无原无固的!”
“呛!不知道!”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就如你的推测,”校长对我说:“因为你以前和陆皎龙有过不少磨擦,极有可疑是他报复未遂,现在新仇旧恨一起找你算。你能否证明你的推理,当时你看到他本人了吗?”
“呛!没看到。”我说:“但我当时听到了一句话:就是他!就是他!想起来很熟耳,声音极有可能来源于他。”
“我也听到了!”陆丰朋和陈玉龙异口同声地说。
“校长!他们有在说谎!”站在一边的陆皎龙说道。
“根本没有那回事!”受伤男孩说。
“校长――”男人叫道。
校长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接着问我说:“那只是你一时间的感觉,或许是错觉,当然是极有可疑。但你们能否征明呢?当时有谁当场看到了你们被人追打?”
“恐怕是不能!”我摇头平静地说。
一直沉思不语的教导,突然给我们致命的一击,真的他不说话也没有人怀疑他是哑巴,他这样说:
“陆皎龙最近一直表现得很不错啊!”
“因为我知道错了!”
这几天就是绕着这个事情,转来转去,像公路上的一个中心罗盘似的,我们三个不时被召唤到校长办公室对质谈话又谈心又是开导,什么狗屁知错能改就是好学生都用上场了。因为不得已,我们只好把秦小菊卷进来了,我们一开始就打算不说她在场的,这要解释我们为什么在一起,说简单也简单,但也挺复杂的,要是让人发现她怀有身孕,而且我们正打算带她去打胎,那么另一件事就不值得一提了。反正这件事越搅越混沌,越说不清楚,最后学校都召来了各自的家长。我老爸没赶回来,他打电话给周思说实在抽不了身体,只好委托周思,做我的导师,作思想工作,说大道理,叫我说真话,错了就认,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急得要哭了,说:“事实我真的还有说谎,你连自己的学生都不信!”
“啊!”周思反应了一下无话可说。
当然谁也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干出这种不光彩有辱老子的勾当,特别在这么多家长面前。陈玉龙老子陈局长一听说整件事情的经过,就为宝贝儿子袒护说不可能。校长忙谄媚笑脸表示说:“自然自然不可能!”
所有大人中陈局长穿得最得体,一身西装打扮,皮鞋擦得光可照人,面容焕发,真是一个领导人的脑袋,随时可能开个什么记者招待会。所有大人中要数陆皎龙他老子穿着最潦倒穷困,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一身扮装,想必这是他最好的衣裳了,不过比上次他有精神多了。其他人都是一身小市民打扮,不咸不淡。陆皎龙的父亲听着校长解释这次叫各位家长来的用意,一边眯着眼睛看着他儿子,过了老半开,忽然对他儿子暴打起来,一边说:
“我教你说谎!我教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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