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情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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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一拍桌子,瞪视着紫夏气得浑身发抖,大踏步走上前,对着她,就一脚踹过去,痛骂着说:“想不到养你多年,这就是你感激我们的方式?”

    紫夏又再一次的被震住了,她觉得,为什么从慕云山庄走一遭回来后,什么都变了。

    昭阳郡主想必是听到了风声,由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她如今是已有身孕的女人,听不得吵闹声,一见场面如此,不由面罩寒霜,冷哼着说:“想不到小姑子回门,竟是如此热闹呀。”

    段晚乔急急走上前去,对她说:“你出来干什么?快回房歇着。”

    昭阳郡主不理段晚乔,走到紫夏面子,问道:“你就是让他念念难忘的紫夏?”

    紫夏神色惨然,不由得抬头看了昭阳郡主一眼,她接触到一对无比锐利又无比森冷的眼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垂下头去,沉默着。

    从段晚乔成婚以后,紫夏便一直将自己躲起来,然而,躲开了人,却躲不开心。

    段晚乔不知道昭阳要干些什么,他上前拉昭阳,昭阳又要推他,却被他紧紧囚固在双手之中。

    “昭阳,你想干什么!我与她的事,早已经事过境迁了,你非得在这个时候再雪上加霜吗?”他知道现在的紫夏已经身心受创,他岂能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昭阳挣扎了会,说:“对别人而言,你们的事早已‘事过境迁’,对我而言,却是‘事到临头’,你不要企图狡辩,你敢说你到现在对她还是没有一点感情!我绝不允许她来破坏我们。”

    “好了!别说了!”段晚乔怫然的松开昭阳,说,“是。我承认,我这一辈子只爱紫夏一个人,曾经就已对你明了,是你死缠烂打,以圣旨威胁,若说破坏,是你破坏我们,是你拆散我们。”

    他激动地说着,大步走到紫夏身边,将紫夏紧紧搂在怀中,紧紧的,怕一松开,便再也没有机会。

    段晚乔的这番话,就像有个焦雷,在众人眼前轰然炸开。

    未曾开言的相爷吃惊地看着他。

    把玩着夜明珠的刘氏一下震憾地扭过头来。

    只有段盈盈,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昭阳愤怒地身子一颤,她指着相拥的两人,久久不曾开言。

    紫夏再一次被震惊了,她有些浑然忘我地看着段晚乔,眼神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痛。

    她的眸光仿佛在质问他: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曾经我等你的这句话等到了心碎,如今,我们说好的,我们已经再无瓜葛了,你又为何要说出来!

    他的目光与她纠缠,仿佛在回着她的话:紫夏,我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了,你已经变成我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我斗不掉我心中那个你!我毁不掉我心中那个你!所以,直到如今,我的心里依旧有你!直到如今,我都为自己曾经的懦弱而深深后悔。

    两年前的那天,他不给自己再犹豫的机会,开门见山的对她说:紫夏,让我们挥慧剑,斩情丝吧!

    她抬起头,痴痴的看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他新婚的前夜,她站在他们常去的后山,流着泪,一遍一遍撕心裂肺地“喊”着:段晚乔……段晚乔……段晚乔……

    叫到嗓子疼了,叫到心跟着累了,她垂下了头,拭去眼泪。

    忽然觉得身后有某种声息,某种牵引着她的力量……

    她蓦然回头,看到他正站在身后,双眸如火般的,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她。他们两个人对看着,天地万物,在此时已化为虚无。什么都不存在了,他们只有彼此。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对视着,对视着……

    然后,两人同时迈步,奔向了对方,紧紧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像火山爆发,像惊涛拍岸,像两颗星辰的撞击,带来惊天动地的震动,也带来惊天动地的火花。

    他们第一次勇敢地紧紧相拥,却也是最后一次相拥。

    他痛楚的低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靠近你我会粉身碎骨,远离你,我也会粉身碎骨!我要去告诉爹娘,我想娶的人是你,不是什么昭阳郡主。”

    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用默契的眼神告诉他:不,公子,为了相府上下的性命,答应我,今夜,是最后一夜,我们真的要挥慧剑、斩情丝。

    他猛摇头,他试图让自己挥慧剑,却无法斩断情丝,他不能没有她。

    她从他怀中一把挣脱出来,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短笺,递给了他。

    他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两行字:

    紫薇花开临别家,

    无缘留香绕窗纱

    残阳斜去随天涯

    庭前再无紫薇花。

    他把短笺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觉得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烙铁,烫痛了他的五脏六腑。

    这一次,如同两年前那般,她推开他的怀抱,跪在昭阳郡主跟前,比划说:郡主,请不要相信公子的话,紫夏与公子,早已经是过去了——

    昭阳愤怒地打断她的话:“你闭嘴!”

    紫夏垂下了头。

    昭阳的手指着段晚乔,痛彻心扉地说:“你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刘氏知道昭阳生气了,怕她动了胎气,急忙起身安抚说:“昭阳,别动怒,小心动了胎气。”扭过头去指责段晚乔,“你为什么非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当年既然不说,今天又为什么要说!”瞥了一眼紫夏,又怒从心生,上前一巴掌挥过去,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搅得我们一家鸡犬不宁的。”

    原本一听“动了胎气”这四字,段晚乔的表情不似先前那般激动了,可一看紫夏又无端受了一巴掌,这下所有的顾忌都没了,管它什么人生与死,只要他和紫夏能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他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他上前,拽起紫夏的手,硬生生地说:“紫夏,我们走,我们离开这可怕的家。就算我们风餐露宿,就算我们饿死街头,起码我们敢爱了,我们为什么为了别人而苦了自己。”

    他的这句话,显然又是一个旱天雷。

    昭阳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感到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瘫软下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