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阿甘醒来，赖在床上不想起，看着海光的背影，说：“我很喜欢在被窝里观赏你聚精会神看书的样子，时不时在书上写字，发出沙沙的声音。感到宿舍虽然很冷，有你在就比较温馨。”
“我给你买了早餐，一会起来洗漱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
“谢谢你！”
海光问：“今天想去哪玩？”
“哪也不太想去，在你屋子里看书很享受。”
“我刚出去买早餐时，看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咱们中午把被子晒晒。”
阿甘起床后，洗漱完，吃了早餐，坐在书桌旁出神。海光把被子叠好抱着，让阿甘穿好衣服，一起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室外阳光普照，沐浴其中，人心倍感愉悦。两人把被子晒在外面草坪上，然后到附近商场走走。快过年了，商场里人很多，一派喜气洋洋。阿甘在海光跟前显得很温顺，揽着他的胳膊在商场里各个专卖店逛。阿甘想给海光买件外套，她感觉海光穿衣太土，需要改变一下，并笑说如果海光不改变形象，她拿不出去。海光想学期末阿甘的钱一定不多，不愿意让她破费，说拿不出去就金屋藏娇，他海光不在乎，一天管三顿，再扔给他几本书就行。阿甘哭笑不得，拿他没办法。逛了一上午，两人又累又饿，想找个餐厅吃饭。阿甘建议去西餐厅，海光怕消费高，不同意。这次阿甘不干了，武力强迫海光进了一家西餐厅。张海光进西餐厅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仿佛屠夫进了屠宰场，拿西餐叉子像操杀猪刀，阿甘教了她半天也没改变多少，最后摇头叹息，把此弟子逐出师门，让其在西餐厅自生自灭。
从西餐厅出来，张海光像被大赦一般，舒了口气，心里纳闷这么难吃的西餐，且价格不菲，怎么还有很多中国人乐此不疲，百思不解。
下午收了被子，回宿舍。阿甘又躺床上，拿本徐志摩的文集，看了一会问：“你喜欢徐志摩的诗吗？”
“在我看来，除了个别的几首诗外，徐志摩的文风太软了。《再别康桥》还可以。”
“《再别康桥》写得确实很美，在中国就没有如此美丽的大学。我觉得进了大学之后，感觉大学不像原来想象得那么美。”
“因为文人的笔把大学美化了。我不羡慕剑桥大学的自然环境，而是羡慕那里的人文色彩和自由氛围。大牌老师从来不点名，教授和学生时刻交流思想。不像在中国，大学教授上课仿佛逛妓院，下课后一拍两散，无影无踪。”
“我刚想让你说几句话赞美大学，多些美好的想象，你却动不动说这么难听。”
“事实如此啊！中国的大学都是技校，呵呵，你别误会，不是妓女的妓，而是技术的技。如今大学生只比谁的智商高，掌握的技能多。可惜，社会上拼的是情商，处事的应变力，经受挫折的抵抗力。”
“你呀，就是有一双批判的眼睛。”
“可惜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如果我是国家教育部长，就要改革现行教育制度，向外国大学看齐。”
天气渐渐黯淡下来，温度下降，阵阵寒气从窗缝钻进来，溜进海光的裤桶，他故意跺了跺脚，搓了搓手。
阿甘看了海光一眼，说：“你冷了？到被窝里看书吧！”
“就等你这句话呢，不过我怕到了被窝里就没心思看书了。”
“那就不能进来，冻死你活该！”
“你不心痛？”
“谁让你又胡思乱想！”
“我可没胡思乱想，我是怕到床上就只想睡觉，不想看书了。不过今天有你在，打死我也不会老实睡着。”说着，海光三下五除二脱了外套，闪进被窝。
中午晒的被子，里面还有阳光的气息，萦绕着阿甘身上淡淡的体香，让海光很陶醉，忍不住抱紧阿甘。阿甘把他推开，说：“看书！”
海光指着书说：“除了《再别康桥》，徐志摩还有一首好诗！”
“哪一首？”
“我翻给你看。”海光把书拿了过来，翻到了一页，指着念道：“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需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上海，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是黑夜的海上吧！”阿甘纠正道。
“对咱们来说是黑夜的上海，并且同在一张床上。海上对我们来说太遥远，太缥缈了，捉摸不住！徐志摩就喜欢作云彩，捉摸不定，像个软腻的娘们。”
阿甘喜欢徐志摩的作品，辩驳道：“你一点也不懂浪漫，没有一点想象的空间，还能称为现代诗吗？”
“浪漫是建立在现实基础上的，一如灵魂是建立在肉体上。”
“现实？你连吃西餐都不会，还怎么现实？衣服穿得这么没品味，还怎么现实？”
海光老实沉默了，不敢再批，暗叹徐志摩这小白脸真得女人缘。”
阿甘又将了海光一军：“你整天批判小说家，我看你书架上可有不少小说，金庸的就好几本。”
海光心里想，我抽的是部分小说家，不是全部啊，你们女生怎么就喜欢以偏概全，满盘皆杀。
阿甘接着驯海光：“是不是你嘴巴骂上瘾了，想研究金庸，把他也给批了？
海光心里大声说，你这次算是说对了，嘴里却小声说：“是，因为金庸的小说，遗毒也不小。”
阿甘看海光欲言又止，眼露恐惧，满脸小心，说：“说给我听听，能有什么遗毒。”
海光提起精神，说：“金庸小说中的硬伤咱就不用说了。首先，其小说太让男同胞们不主动，在感情上整天守株待兔，以为笨的像郭靖一样，就可以等到黄蓉，程瑶佳来喜欢；笨的像虚竹一样，就可以娶到西夏公主；笨的像张无忌一样，就可以得蒙古郡主青睐。哪来那么便宜的事，要真如此，我还想当笨蛋呢。金庸小说中，欧阳克还算是性情中人，大得我心。须知，爱情是要寻觅的，守株待兔效率太低。”
阿甘嘲笑道：“你眼睛是不是有点散光，好人不学，专学坏蛋。看来你的效率很高了，现在捉到几只兔子了？”
海光看阿甘脸上有了笑意，放松起来：“哈哈，我不捉兔子，霸王硬上弓的事咱不干，咱只骗兔子，而且骗的兔子心甘情愿！”说着，海光用手指点了一下阿甘鼻子。
阿甘拨开他，说：“别美了，谁心甘情愿，你厚着脸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是你女朋友，生米煮成熟饭了，我有什么办法。”
“生米只是洗好了，还没煮，咱们今天就开煮吧！”说着海光靠近了阿甘。
“别闹了！”阿甘推开海光。
海光坐正了，接着说：“金庸的情书《神雕侠侣》更有遗毒。杨过失去小龙女，就活不下去。搞得很多年轻人学他，一失恋，就自杀。”
“你不相信缘分吗？有些人认为遇到了投缘之人，就想终身相伴，白头偕老。”
“理智时，我不相信缘分。”
“那我们之间的认识不是缘分吗？”
“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我们之间就不可能认识，就算认识了也不可能躺在一张床上！”
“这难道不是缘分吗？”
“这是一种争取的结果。有些人相信缘分，默默等待，他们相信这句话，有心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但我更相信人为的努力，我更欣赏胡适的话，无心插柳尚且成荫，有心载花当然要发。”
“你对缘分怎么解释呢？”
海光好像早准备好了答案，说：“人间有太多的排列组合，太多的际遇像是巧合。其实这些不是什么宿名的缘分，而是多少个条件正好凑在一起，你可以说‘遇合有缘’、可以说‘因缘际会’，但不能说这冥冥中都是安排好了的，如果事事都需要安排，上帝早累死了。所以这些组成缘分的条件，可以人为创造和改变。”
阿甘静静听着。
海光停顿了一下，说：“我给你讲个缘分的笑话。一个男孩问一个漂亮女孩：你理想中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女孩说：什么样子倒无所谓，关键是要投缘？此男孩抓耳挠腮，不懂其意。纳闷怎样才算‘头圆’，最后鼓足勇气问了一句：难道我‘头方’一点点也不行吗？”
阿甘被逗笑了。
海光继续对阿甘灌输其人生哲学，说：“对金庸小说中的一些人来说，命运太不公正。”
“比如说？”
“比如说，《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其雄才大略，最后却郁郁而疯，而萧峰无所求，却要雨得雨。萧峰这个好人做的太容易，太舒服了，谁都想做。”
“慕容复为了什么光复大业，对女孩子一点也不怜惜，他活该郁郁而疯！”
海光看阿甘有些不太高兴，忙转换口气：“我也不赞同慕容复的薄情寡意，只是可怜他的努力毫无回报，替他委屈。”
“对女人薄情寡意，他的下场是咎由自取，好好和王语嫣过日子不好吗？”
海光感觉女人一有情绪，总喜欢假设，说：“是啊，男人偏偏庸人自扰，远远没女人聪明。”
海光像想到了什么，伸手到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说：“中国男人不是薄情寡意，放着坚守‘三从四德’的好老婆在家，到外面去鬼混，就是胆小如鼠，在关键时刻不能担负起保护女人的职责。你看看这本书就知道了。”
阿甘把书接过来，看是《南京大屠杀图册》，翻了几页，被里面的凄惨画面吓住了，说：“这种书让人看起来不舒服。”
海光憤憤道：“尤其应该让男人不舒服。南京大屠杀中，几岁的小女孩被日本鬼子奸杀，他娘的，中国男人都钻到乌龟壳里了。”
阿甘倒原谅男人胆小如鼠，说：“国难当头，老百姓都没办法，男人也无能为力，有什么好怪的。”
海光想讨好阿甘，说：“老百姓在统治者的压迫之下，早没有丝毫反抗性了。统治者给侵略者制造了大量奴才，方便他们侵略。姜文的电影《鬼子来了》中，中国老百姓一想到要杀人，比被杀还感到恐怖。男人除了下面多长个东西外，和女人没什么区别。我总感觉历史对女人来说太不公平，女人承受了男人带来的苦难，而男人还把苦难原因推卸给女人，什么东西。”
阿甘大胆吻了一下海光：“你说这些话很公道！”
海光兴奋起来，精神一振，说：“《资治通鉴》中记载，国家的统治者弃人民而走，很多女孩子只好投降，当这些统治者再次把城夺回来时，问这些投降的女孩，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女孩的代表答：我们从贼不wWw.过失身，但国家却以百万之众，不能据贼，逃之夭夭，丢下女人不管。你们有资格问这句话吗？可是男人不管这些，不知道反省，还是把这些女孩杀死了。”
阿甘听得入神，说：“是啊，这女孩说得很对！”
“还有，蜀国亡国后，蜀王妃子花蕊夫人被俘。宋太祖赵匡胤问她，你们国家几十万大军，为什么今天你会落到我手上。她做了一首诗说：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宫中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宁无一个是男儿。这真是一首自古的中国男人都该背诵的好诗，谁不会背，拖出去砍了！”
阿甘抱了一下海光，说：“你怎么有这么多好听的故事，说得好精彩！”
“这可不是故事，而是铁的事实。近代日本侵略中国，光南京大屠杀就有3万多起强奸，我想日本人面对被他们凌辱的中国女同胞，也会调戏性地问，为什么你们会被我们强奸。如果女同胞了解历史，除了花蕊夫人的那首诗外，还有更好的回答吗？南京大屠杀之前，中国几十万军队没怎么抵抗，全部缴枪投降了。我甚至怀疑，现在如果再有一场日本侵华战争，中国当代的青年有几个能算是男儿，有多少人会投降做汉奸。中国男人拿什么保卫女人呢？难得是叫嚣着‘轰炸东京’和‘80后’作家的‘婊子吹箫’表演吗？”
阿甘感叹：“中国男人太不争气！”
“因为中国男人太不争气，所以中国历史充满了女人和儿童的血泪。至于历史上男人把狗屁倒灶的事赖到女人身上的事，就太多了，俯拾皆是。”
阿甘撒娇得推了一下海光，说：“我还没听够你为女人说的公道话，所以今天我要你作我们女生的历史辩护律师，给我们平反，批判一下男人！”
“这可有点对不起男同胞了，刚才我都背叛他们了！”
“那是弃暗投明，你现在要将功赎罪，否则……”
“否则你们女生就罢工，是吗？历史上最早的罢工就是女人开的头，女人为了反对打了27年的雅典与斯巴达战争，跑上山头，让男人重新回到光棍时代，最后男人受不了无用枪之地的光棍生活，只好妥协。女人真伟大，不但负担起了生产人类的重任，还阻止摧毁人类的战争。”
“你看我们女人有多伟大，今天你不答应，我也要罢工，把你踹到床下去。”阿甘说着笑了起来。
“好好，这个律师如果当的好，是不是有奖赏？”
“当然有了，只要你买力为我们女生辩护。”
“奖什么？”
“奖不把你踹到床下去。”
“不行，你怎么能把不惩罚当成奖赏。那我买起力来可不心甘情愿，自然也不会尽心尽意为你们女人平反了。”
“那你说奖什么？”
“我说了算吗？”
“只要不过分，就给你一次机会！”
“一点也不过分，不过要一会再说。”海光心里却想，等培养好了情绪和气氛，何过分之有，现在不忙说。
海光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道貌岸然地说：“现在本律师正式开始为历史上的女士们辩护，法官大人阁下就是阿甘小姐。为了酬谢刚才本大律师为女生的辩护，先吻一下阿甘小姐。”说完，吻了一下阿甘。
阿甘把他推开，说：“哪有律师吻法官的？快开始！”
海光欲望得逞，笑道：“律师法庭上不吻法官，可是背地里却会。现在开始了。你说先批哪个混蛋男人，先拿谁开刀？”
“就拿那个把女人和小人放在一起的迂腐至极的孔老夫子吧。”
“好，孔夫子说：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他全错了，应该说：唯男人和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敬，远之则找野女人。”
阿甘笑着点头，评点：“很好。”
海光故意哭丧着脸说：“我可一点也不好，孔老夫子的徒子徒孙，亲子亲孙知道了，可要和我拼命。”
阿甘说：“你们男人活该！”
海光马上喜笑颜开，说：“不过，孔子现在像样的徒子徒孙，亲子亲孙没几个，批判他没多大危险。下面接着再批谁？”
“你看历史上谁最对不起我们女人，就批谁。”
“好，下面矛头就对准唐明皇，杨贵妃的老公。两人的爱情在白居易的《长恨歌》中描写如此之美，说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兵变之时，唐明皇这孙子却亲手把杨贵妃勒死了，简直是禽兽，所以袁牧写诗‘到底君王负旧情，江山情重美人轻’。这种男人根本不配得到女人的青睐，不配谈恋爱。”
阿甘拍手笑道：“骂得好，批判的太精彩了！”
“所以，中国历史上像个人物的也就吴三桂一人，痛苦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像个男人嘛！”
阿甘打住他：“吴三桂是个大汉奸，就不要说他了。”
“好，那下面就说说外国的尼采。尼采说，去见女人之前，一定要带着鞭子，因为女人都是受虐狂。你说这种男人是不是很可恶，我看女人去见他之前才要带着鞭子，这种男人不打还象话吗？”海光笑着说。
“对，这种男人该打。”
“不过，尼采这样说，一定也是领教过你们女人的厉害。我说一下尼采的鞭子理论，他认为女人是不能做朋友的，女人不过是猫，是鸟，是最好的母牛，因为女人头脑中只有跳舞、废话和衣服。在女人的性格中有许多做作，肤浅，骄矜，放肆的因子。这些因子，只有由于对男人的畏惧，才可以被控制。尼采相信女人是令人快乐的，但他相信除了训练女人来娱乐战士外，其它皆为蠢事。他的鞭子，显然具有抽象的镇压女人的意味，因为女人的那套劣根性一旦不能镇压，一切就不可收拾了……”
阿甘不爱听他发挥下去，打断说：“别说尼采了，被你说的有点扫兴，现在不要批判这些可恶的男性了，开始赞扬女性吧！”
海光把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赞扬女性就更好说了。很多宗教中，女性是主宰，天主教的圣母，佛教的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道家的瑶池圣母。男人讲了半天宗教，尽管教条和教理如何，归结到底还是崇拜女性。”
阿甘笑道：“恩，这个我爱听。”
海光卖力发挥道：“中国历史就是男人熊包，女人英雄的历史。古有花木兰从军，穆桂英挂帅，近有鉴湖女侠秋瑾，她曾写下豪情万丈的诗句：肉食朝臣尽素餐，精忠报国赖红颜。壮哉奇女谈军事，鼎足当年花木兰。
看着当时的男人不争气，秋瑾只能不爱红装爱武装。还有刘和珍君，杨德群君，魏士毅君流血请愿，可敬可叹。国民革命军有个女机关枪手唐桂林，因其女扮男装、代兄从军、屡建奇功，被誉为‘现代花木兰’，可谓壮哉！文革时期更有很多女孩子用生命捍卫了自己的尊严。而中国男名流，从郭沫若而下，一个比一个能献媚，一个比一个软蛋，没几个有出息。”
阿甘笑问：“那你是熊包，还是英雄？”
海光笑道：“英雄不敢当，但熊包我绝对不想做。至于是不是软蛋，你一会试试就知道了。再给你讲个感人的历史小事件。德国有个皇帝叫康拉德三世，攻打巴伐利亚公爵，击败公爵后，打算屠城。在屠城之前，他对巴伐利亚公爵说，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女人——这说明德国男人很有风度，比小日本鬼子强多了。他接着说，我允许你们的女人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你知道城里的女人怎么办吗？”
“怎么办？”
“城里的女人就把能拿的东西都拿到手！”
“要逃走？”
“不逃难道等死？”
“这个故事讽刺女人？”
“你听我说完，这些女人把能拿的东西都拿到手，然后背着她们的丈夫，抱着她们的孩子走出了城。康拉德三世看到此情此景，感动得哭了。看在女人的份上，他放弃了对男人的屠杀。”
“这个皇帝还有点人情味。”
“是啊，比中国历史上恶贯满盈的帝王有人味多了。阿甘，如果某天我们面对这样的困境，你会背我出城吗？”
阿甘嘻嘻一笑，说：“不会，我要背得找个帅点的男生背着。”
海光故意叫了起来：“什么，你这可叫谋杀亲夫，既然你背弃亲夫，就别怪我手不留情。”说着海光魔爪伸向阿甘的大腿。
阿甘笑着求饶说：“会背，会背，就是什么东西也不拿，也要背着你，行了吧！”
“那我先试试看你的力量够吗？”海光说着身体压向了阿甘。
阿甘推开他，说：“你这个律师的任务还没完成呢，现在可是在法庭上。”
海光坐正了，说：“好，这个故事挺精彩吧。其实女性在历史初期很受尊重。生殖崇拜刚开始是对女性的，形状类似玛瑙贝的壳。这种壳被认为有魔力，甚至后来成为一种钱币。”海光到书架上拿了本书《中国性学研究》，翻开来，指给阿甘看。
阿甘脸红起来，说：“黄色书籍你也看。”
“这可是别人废寝忘食的研究成果！”
“少来了，你还不是以研究为名，想看里面的图片。”
海光苦笑，说：“你说的很对，确实想看看里面的图片。”
海光把书放回原处，接着说：“所以我说女人很伟大。女人不但伟大，还造就许多伟大的男人。”
“那是当然，没有女人，没有母亲，哪有伟大的男人！”
“不仅作母亲的女人生出了伟大的男人，还有作情人的女人造就了伟大的男人。中国宋朝三百年养出一个像样男人文天祥，女人可谓功不可没。文天祥做太守时很风流，歌舞升平，群姬满室，宋史的《文天祥传》中有‘天祥性豪奢，声妓满前’之说。但国难当头时，文天祥从容就义，临大节而不可夺。我想一定有女人在起作用，他不想让很欣赏他的女人失望，所以慷慨赴死。”
“你这个观点倒是很新奇！”
“这不算新奇，塞万提斯笔下的堂吉珂德就因为心存天下第一美人杜尔辛妮亚，才如此勇敢，近乎愚蠢。女人能赐予男人力量！陈独秀很厉害，他在《每周评论》上撰文高呼：‘我们青年要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的生活。’我还要给他加上一句：偶尔要去八大胡同放松一下筋骨。八大胡同以前是北京有名的绿灯区。据说有一次陈独秀在八大胡同和别的嫖客打架，还把窑姐儿的私处给抓伤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然狗熊在女人面前更是毫无招架之力，乖乖俯首于石榴裙下。”
阿甘老实得听着。
海光接着说：“我再给你说说狗熊难过美人关的例子。汪精卫当年做革命党，英勇无比，去行刺满清摄政王，被抓后写了一首诗：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逞一快，不负少年头。
并坚决不投降，何等豪迈，可惜一遇美人计，所有道德底限都没了，甘心做天字第一号大汉奸，和吴三桂不相上下。”
“没想到大汉奸汪精卫还有这样英勇的事迹。”
“台独老大彭明敏向蒋介石悔过，以换取出狱，别人曾表示不解。最后彭明敏自道真相，他说，本来我是不肯悔什么过，准备坐牢。可是一想到女人那对奶，就只好投降了……”
阿甘打断他：“你怎么都关注这些东西？别说了。”
“我关注这些东西后，总结出一个道理，自古的英雄，枭雄，奸雄，狗熊，大多精力旺盛，且在女人面前‘无力自拔’。”
阿甘看着海光，笑问：“你是不是很羡慕狗熊？”
“如果不能作英雄，作狗熊也不错，起码有对他好的女孩。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死时，有情妇陪他们死。我很欣赏龚自珍的诗，设想英雄迟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聪明男人都该走这条温柔乡路线。你看我今天给女生说了多少好话，男人再厉害，还是倾倒于石榴裙下，除非在床上。你得代你们女人表示表示谢意。”说着，海光抱住阿甘，并压向她。
阿甘呼吸有些急促，忙说：“你今天表现的可不太让我这个大法官满意。”
“满意就让我作难过美人关的英雄，不满意就让我作石榴裙下跪的狗熊。”海光笑嘻嘻随手把灯关上……
翌日早晨，两人都懒得起床。直到下午，两人才懒洋洋起来。海光到外面买了一些食品，看到大部分学生回家了，整个宿舍楼里很清静。海光打了热水，两人洗漱完之后，用开水泡面吃。
吃完面后，阿甘随意翻着海光的书，看到一些游记方面的书籍，书页里夹一些风景画和人文古迹剪报，说：“你们爱书之人，沉浸书中，能找到另外一个世界，好像就不喜欢去游山玩水了。”
“林语堂说‘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随人看桃花’。我感觉是‘书中自有青山在，人间四季看桃花’。我不是不赞同游山玩水，何必一定要亲自去呢？在书中就可畅游，而且没有风吹日晒和时空局限性。”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的境界吧？”
“这才是高人的境界。”
阿甘狡黠笑了一下，说：“可惜你们这种高人的境界和苍蝇的境界差不多，所谓‘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的胸襟，苍蝇倒是有的。它能够在一堆肉骨头里发现金银岛，从一撮垃圾飞到另一撮垃圾时，领略到欧亚长途航空的愉快。”
“你拿钱钟书的话扫我的兴。看来还是古人说的好：女子无才便是德。”
阿甘反驳：“难道就只允许你们男生嘲笑我们女生吗？古人说的就好吗？中国的古人就只会讲一些站着说话不腰痛的理论，尤其是宋朝理学讲什么‘女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海光忙说：“说这话的人WWW.soudu.org都是混蛋，宋朝出现很多大号混蛋。不过女人知道太多，就等于男人知道的变少了。外国男人也唠叨过：eafool，翻译成中文是，一个学问好的女人就是一个双料傻瓜。所以现在博士女生都傻的嫁不出去，还有些女生想当博士皇后，可哪来那么多皇帝。”
“这只能说明你们男生越来越不争气了，但又不服气女生超过你们！”
海光笑道：“你说得对，男人是不争气。不过中国男人什么时候争气过！文坛从梁启超、鲁迅，柏杨，李敖而下，大骂中国人的劣根性，但这几十年下来，国人还是照‘劣’不误。”
“看来你以后也要走他们的写作路子，写出的文章得理不饶人。”
海光感叹：“中国人情，理，法中，太过于重情，没有理，更何谈法，所以产生了很多只谈情，不说理的乡愿，我不会作这种人。”
阿甘看着海光，说：“在中国大陆走一条特立独行之路，需要付很大代价。”
“鲁迅说，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外国哲人也说：选择一条难走的路，走的多了，也会感到轻松和自然。”
阿甘看海光掉起书袋，推了一下他，笑道：“那现在你赶快走通往热水房这条比较难走的路吧，给我去打热水洗澡。昨天被你弄得脏兮兮。”
洗澡后，阿甘在网上浏览最新电影大片，感觉索然无味。她拿了几本书放在床头，钻进被窝看书。海光跟着爬上床。
海光问阿甘：“你知道中国哪本书的印刷量最大吗？”
“我感觉外国的是《圣经》；中国的嘛……应该是金庸的武侠小说。”
“外国的是《圣经》没错，金庸小说对中国人的影响很大，但谈起印刷量，金庸小说和第一的比可就差远了。”
“那是哪本书啊？”
“《选集》。文革十年期间就印刷120亿册，按照中国八亿人算，人手15册。霸王应上弓，强奸了八亿人民的思想，所以文革时成长起来的有些作家就是流氓痞子，靠写几本歌颂文革的小说吃饭，而且某人还像疯狗，喜欢咬人。”
阿甘点着海光的脑门说：“又说人家是狗，你这只大猩猩！”
海光笑道：“我丑，但我很温柔。赫伯特说：一个人20岁如果不英俊，30岁不强壮，40岁不富有，50岁不睿智，那他这辈子就别想英俊、强壮、富有和睿智了。我过了二十，没希望英俊了，但三十岁之前已达到强壮。”说着靠近阿甘耳边，“是不是感到昨晚我很强壮？”阿甘脸红了，推开他。
海光坐正，接着说：“不过我不喜欢作大猩猩，如果非让我选择做一种动物的话，我愿意作水牛，不是黄牛。”
“为什么？”阿甘惊奇。
海光的逻辑很清晰：“首先我有牛的性格和体魄嘛，既谦虚，又强壮。黄牛得耕地，太苦了。想做奶牛，但没有你们女人的本事——产奶，奶牛不产奶似乎说不过去。《红楼梦》里说，女人是水做的，水牛嘛，嘻嘻，整天泡在水里不就是整天泡在女人堆里吗？”说着，海光头往阿甘身上贴。
阿甘笑着推开海光，说：“小色狼，三句话不离你那点嗜好。”
“你说我是小色狼，那我就色给你看，否则岂不是吃亏了。”说着海光动起手来。
“是你先色，我才说的。”阿甘把他推开，接着说，“咱们要多看一会书，你和我在一起，看书时间明显减少了。”
“好，看书。”
海光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看了起来，阿甘问他看的什么书，他说：“劳伦斯的《查泰来夫人的情人》。”
“我倒听人说过，这以前可是禁书。”
“一本书被查禁了，就证明了它存在的价值和影响力。古往今来的禁书是个很大的文化宝藏。”
阿甘指着《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笑问：“这本书为什么遭查禁？”
“这本书被称为外国版的《金瓶梅》，可想而知为什么查禁它了。不过《金瓶梅》注重客观描写，这本书注重主管描写。”
“反正都是黄色小说。”
海光笑道：“只把《金瓶梅》和《查泰来夫人的情人》当黄色小说看，就如喜欢苏东坡是因为爱吃东坡肉。在你的标准下，卢梭的《忏悔录》，罗素的《婚姻与道德》都是黄色文学了。不过把这些大师的书归为黄色文学太冤枉他们了。他们写书是为了纠正大众，特别是女人的错误观念，让人学会享受生活。”
阿甘嘲笑的表情：“他们把女人的观念纠正过来之后，主要是让男人享受吧！你喜欢的作家都是一群好色男人”
“不能这么说，他们提倡的是人生的洒脱和两性的解放，尤其是解放女人。有些女人贬低肉体享受，提倡心灵享受，其实分析起来，艺术欣赏的享受和做爱的享受都是通过感观来传达，又怎能分清何为心灵享受，何为肉体享受呢？这些大家不是好色，而是多情??——对大众蒙昧心灵的同情。”
“男人多情就是好色，只是好听一点而已。”
“清代的张潮说：多情者必好色，但好色者未必多情。我们是多情的人，先有情，才有爱，然后才是做爱。”
“说不过你这个哲学家！”阿甘推了海光一下，“我口渴了，你帮我倒杯水！”
“人类是灵与肉造成，哲学家的任务就是使身心协调起来，过着和谐的生活。”海光边说边下床给阿甘倒杯热水，递给她，爬到床上接着说，“人类的动物天性和精神天性不应该发生冲突，水火不容，只有结合才能达到至善至美的地步，男女之间完美的爱情是自由而无畏的，是肉体和精神的平等结合。”
阿甘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笑道：“你在给我洗脑？”
“我在教你如何享受生活。罗素说，在爱中我看到了诗人和圣者眼中的天堂，为了那种狂喜，我愿意牺牲生命中的一切。我有同感，为你我愿付出一起，包括肉体，为你‘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
“说的这么动听，这么夸张，你们男人就只会说甜言蜜语。”
“这可不是甜言蜜语，我马上做给你看。你知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的意思吗？正确的解释应该是解开腰带脱了衣服，衣带自然宽了，在床上运动一宿，劳累一夜，男人第二天能不憔悴吗？但为你憔悴，我心甘情愿。决不后悔。”说着，海光已把衣服脱下扔到床尾，缩进被窝里，头贴着阿甘的腰，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阿甘笑着捉住海光的手，说：“好色就是好色，你还找这么多理论来狡辩。”
海光把阿甘拉到自己身上，说：“劳伦斯说：裸体是不淫色的，但是要脱衣服，又不脱衣服的姿态是淫色的。我脱衣服多爽快，你也爽快点，要我帮忙？”
“不，人家还要看书呢！”
“哪来那么多借口，该干正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