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日的夙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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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张海光看了大量关于中日关系的书籍,对书上的观点,他一直想在生活中印证一下,所以计划对社会做一些考察。

    五月,他走访了一些地方,发现上海早已不是文人笔下蓝天白云和小河流水的时代了。站在黄浦江码头,远眺风起云涌,看似好不惬意,但下面浑浊江水肆意翻滚,太煞风景,江里飘满了游人随意丢下的瓶子、塑料袋等;当年美丽、清澈的苏州河,现在变成了一条横穿上海的臭水沟,工业废水,上海人的垃圾快意得流入河中,然后顺水而下至黄浦江,东流入海。东海也有了黄种人的特色——黄。想想挺奇怪,同是黄种人,同是亚洲人,又同在东海之滨的日本人,他们的海域可不黄,清澈无比,在海边只能闻到海水味道和渔腥味。韩国的海水也不黄,在冰心笔下是“海水竟似湖光,蓝极绿极,凝成一片”。海光看报知道,中国各大城市的空气污染在世界上名列前茅,现在某个城市又拿了一个“世界第一污染城市”的“荣誉”。有人说,中国的月亮没有美国的圆,这话虽然不错,但海光认为,说成中国的月亮没有日本圆更精确。日本的城市污染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就着手解决了,打那时就制定了世界上最严格的环保标准,现在东京的空气比纽约的新鲜的多。

    逛城隍庙、南京路,比较中日的服务业后,海光才知道为什么说中国的第三产业——服务业有巨大发展前景,因为有待于继续发展和改进的潜力太大。现在有个说法,外国人到某个国家,遇到恶劣的服务态度,他一定怀疑自己来到了中国。而日本的服务业全球第一,一走进商场,每个服务员都如同接待贵宾般地90度鞠躬,然后用柔和的声调说“欢迎光临”。充分体现了人性化关怀,让人有种被尊重的感觉。

    上海某些生活区,让海光想到书上所说的“中国的味道是闻起来让人作呕的豆油和酱油掺在一起的味道,空气中散发着炸、炒、烤等中式烹饪的特有味道”;日本则是充满清爽的茶香和海腥味。怪不得很多人下到机场,闭上眼睛用鼻子就能嗅出是哪个国家。

    中国的假冒伪劣商品已成气候,襄阳路上的仿名牌举上海闻名。据说北京的秀水街也是名扬北国,正所谓“南有襄阳路,北有秀水街”。许多外国人也去光临,眼红于那边的价钱便宜。看来不是所有的外国人都有钱,但不多的欧元和美元在中国作用挺大。海光想,这正印证了一位作家的话:欧美和中国的友谊,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襄阳路上的小贩大多会英语,嘴里能蹦出几句常用的流利句子,证实了学习英语,就必须活学活用。而现在学生早晨背单词是为下午忘记做准备。

    这一个月辛苦下来,海光记下很多游记,真可谓“文化苦旅”。

    这两天,看书闲暇,海光想了解一下社会绿灯区,搞明白为什么日本人可以来一次珠海集体嫖娼,但日本妓女听说是中国顾客都不接。日本人做的爱国教育相当到家,妓女为了爱国情愿少脱几次裤子。张海光约马云生几个兄弟晚上一起吃饭,商量此事。下午五点刚过,他放下书本,去校外餐馆。

    饭后,四人在校门外路上闲逛,天色渐渐暗下来,路两旁的小吃摊都搭起了棚帐准备营业。学校就像一块大蛋糕,引得小吃摊如蚂蚁般贴在学校大门的周围,恨不得把大门堵死。各种油炸食品在锅里翻滚沉浮,臭豆腐,猪心,鸡翅,羊肉串的味道在空气中搅成一团。小吃摊把穿过马路的一条必经之路堵死,想过马路,必须先冲出这种味道的包围。占摊头阵地早的小吃铺,已初具规模,四周摆了不少桌椅。体贴的女生,想给男朋友省钱,也不介意偶尔在此吃上一次。小吃摊势力范围的旁边,赫然一个垃圾堆,让初见的人感到很倒胃口。外国的留学生打死不会光顾此处。有人说中国人只注重心灵的干净、精神的圣洁,对于个人卫生和集体卫生不免疏忽,这是中国人注重心灵美的体现。这一体现让留学生从小吃摊上充分领略。

    几人正要穿过马路,到对面清净的地方,路旁闪来一人,对着海光的脚说:“同学,要片吗?毛片也有,不毛不要钱。”

    海光笑了一下,指着后面的周飞说:“这位老兄对你的货会感兴趣!”

    周飞上前和那人攀谈了几句,花十块钱买了两张光盘。众人一看,是日本最新AV女明星的片子,笑着说等周飞欣赏完了,要借过来研究。他们问海光平时看不看,并嘲笑他说这样赤裸裸研究日本女人更有助于了解日本的国民性,尤其是日本女人的“性”。

    海光笑说:“看这种片子,心跳加速,促进速血液循环,是很好的放松方法。我看书累了会欣赏几分钟,转移注意力,休息一下,效果很好。在日本,虽然法律禁止,WWW.soudu.org色情业在大街上还能光明正大进行,这说明日本男人的压力很大,要找一个迅速放松的方法。”

    周飞看片多,总结共性:“所以日本的男人都有些变态,工作压力太大,就把压力释放到女人身上,再加上日本男人那玩意小的像蚯蚓,只能变着法玩,结果就玩出很多花样,值得借鉴。”

    众人被周飞的话引的大笑。

    海光笑道:“你不要小看日本人,日本人喝花酒和玩命工作是两码事,不像中国,喝酒工作不分家。而且日本男人喝酒之后照样学习、工作。前两天听到一个讲座,说一个60岁的日本人喝酒后,已经晚上一点多了,还要把订的杂志看完再睡觉,日本人好学上进的精神可见一斑。”

    马云生反驳:“我前两天在图书馆看到韩国人写的一本关于日本的书,书中说日本人特爱睡觉,不爱学习。火车站、公车里到处有人在睡觉。”

    海光纠正:“这本书歪曲了日本人,火车站、公车里的日本人都在看书而不是睡觉。你知道西方人很敬佩中国人和韩国人哪点吗?”

    众人说是中国人的悠久历史和韩国人的团结精神。

    海光摇头说:“西方人佩服中国人和韩国人的是:西方人说全世界的人都佩服日本人,唯独中国人和韩国人对日本人不屑一顾,尽管中韩两国在历史上挨日本的揍最多。韩国人是歪曲日本,并在这种歪曲中建立大韩民族的骄傲;中国人是不愿意认识日本,蒙着头说小日本没啥可怕的,更没啥可借鉴的,用回想中国雄厚的历史文化来挤出骄傲。很多人专挑便宜而又取宠大众的话说,像宋祖德,大叫‘中华民族是优秀的民族’,谁说中华民族的不好,他就拿斧子劈谁,张艺谋就差点挨一斧子。这是一种典型的‘媚国贼’。我想宋祖德一定没读过《资治通鉴》,否则不会睁眼说瞎话。这种不学无术的人都能在社会上哗众取宠,真他妈是社会的悲哀。”

    柳燕青笑说:“老大又给我们来机会教育了,一张毛片就可以扯到国计民生、文化历史和社会现象了,可以写篇含金量十足的硕士论文了!”

    马云生强调:“起码应该是博士论文,现在的硕士论文哪有真东西,全是抄的。”

    周飞忙补充:“而且是国际级别的博士论文,中国的博士批量生产规模比他妈的妓女还大。中国的博士论文我看的多了,哪有什么含金量!”

    柳燕青打断:“靠,就你还看博士论文?那我就能写博士论文了!”

    海光笑说:“你们几个家伙,对东洋鬼子的毛片倒爽快的实行拿来主义。了解日本别只靠几张毛片,抽空多看看书,也增加点向别人侃的资本,别翻来覆去耍贫嘴!”

    周飞同意:“行,老大,这几张毛片欣赏过后,我就找几本书,研究一下日本女人怎么都没事干,整天就拍片子!据研究说,日本女人穿和服,后面背个枕头,就是为了方便见到男人就睡觉,有这回事吗,老大?”

    几人笑了起来。海光笑说:“你小子净胡扯,这定是哪位兄台编的的笑话奚落小日本,哪有的事!你们别瞧不起日本妓女,在日本,AV明星的地位很高,卖淫被认为是一项值得尊重的事业,女孩成为娼妓甚至是因为父母劝导的缘故。”

    马云生奇怪:“有这回事?日本人真不可理喻。”

    海光点头,接着说:“而且对日本女人和日本妓女要分开讨论,日本女人很贤惠。林语堂说世界大同的理想生活,就是住在英国的乡村,屋子里安着美国的水电煤气等管子,有个中国厨子,有个日本太太,再有个法国情妇。天性中有纳妾基因的中国人一定很乐意讨个日本女人作老婆,以前的日本女人可以为丈夫付在外面过夜喝酒的钱,妓女可以直接找上门去。”

    周飞插话,笑说:“这点咱们确实应该向日本人学习,啥时候老大给东大女生开个讲座,宣扬一下日本女人的贤惠和大度,我顺便带女友过去听听。”

    海光无奈说:“那我可就有罗素当年在美国的遭遇了,他演讲时由于观点过于前卫,被美国的‘a’女权组织赶下讲台。我不仅要被强势的东大女生赶出讲台,而且要赶出上海了。”

    众人笑道:“恐怕赶出上海还不行,起码要赶出中国,赶到日本去。”

    海光笑道:“到日本去也不错,那边海量的妓女任你挑选,不过你最好不要说汉语,装哑巴,否则日本妓女立马提起裤子不认人,她们认为中国人不配干她们。”

    周飞恶狠狠道:“他妈的不让干,就直接来霸王硬上弓,一人脱裤子,一人按手脚,一人拽头发,轮着干。”

    柳燕青附和说:“对,小鬼子对中国女人可没少干这种事,咱这叫一报还一报。”

    海光道:“别说这些不使劲的话了。谈到妓女,你们谁对妓女有亲身了解?有光临过绿灯区的体验?说给我听听。”

    周飞笑说:“我是好学生,哪敢去那地方?再说我有女朋友,哪有精力去!怎么老大有点想法?燕青倒有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可以让他给你拉拉皮条。”

    柳燕青忙说:“阿飞你小子还他妈好学生?是学习成绩好,还是思想觉悟高?哪次补考没见到你。女朋友三天两头换,生活极其堕落,王朔的小说看多了吧!我不三不四的朋友只有一个,就是你周飞。”柳燕青训了周飞之后,看他告饶,接着对海光说,“老大想了解妓女阶层,那很容易。到火车站,有人拉你住店,自会帮你联系小姐!”

    海光问:“不听说一些洗头房也提供额外服务吗?大头,小头一起洗。”

    柳燕青说:“有,这附近就有,各位兄弟有兴趣的话,一会咱们去看看。”

    四人兴高采烈谈论着,不知不觉远离了学校。走得有点累了,他们找个地方坐下来。

    海光问:“你们知道妓女的来历吗?”

    马云生笑说:“刚坐下,老大又开始讲座了,边坐边讲。妓女还有什么来历?男盗女娼,有私有财产时,应该就有妓女了吧!女人的色相是她们的私有财产。”

    海光纠正:“‘男盗女娼’这个说法存在着问题,广义说起来,男盗是一种强盗行为,女娼是一种商业行为。女人用出卖色相挣碗饭吃,男人的强盗行为怎能和女娼相提并论?现在做强盗,进黑社听起来很带劲,女人出卖色相倒被认为下贱,很不公平。况且妓女的出现还能减少很多社会问题?”

    “什么社会问题?”众人一起问。

    “可以让社会的性犯罪率减少。有关社会调查的结果显示,中国男人多,女人少,妓女在中间调和,作用很大,甚至可以避免乱伦现象。你们不要把娼妓想的过于低下,有些女人可能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走这条路。在一些国家,妓女卖淫的起源是极其崇高的,并非历来招人藐视,而且曾经无须遮掩。西方最初的娼妓是献身于神的女祭司,她们以服务于路人作为一种礼拜行为。这和中国的观音菩萨变成美女,用肉体软化坏人的做法可谓异曲同工。”

    马云生说:“听老大一席话,可真长见识,正应了那句哲学家的话‘存在即合理’。”

    海光接着说:“你们三个就小马哥说话还有点学生味,我就纳闷燕青和周飞你们俩小子怎么考上大学的,是不是作弊混进来的?不错,不合理的话,中国的娼妓不会存在这么久。中国古代,妓女的作用更大,男人谈恋爱的对象不是老婆,老婆只负责传种接代,妓院才是谈情说爱的场所。杜牧写过‘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扬州自古就是烟花之地,青楼就是妓院。”

    周飞开玩笑:“老大谈的wWw.头头是道,今晚一定要实地考察一下,哥几个给你护架。”

    柳燕青煽风点火:“你们几个还怕老大吃霸王餐,不给钱?”

    海光笑说:“你们俩少说两句!我对现在的妓女没兴趣,现在的妓女都很忙,忙得不搭话就上床,实不考究任何水准与情调。以前的妓女斯文扫床,谈诗作对,大家得先‘小红低唱我吹箫’一番,绝不许公鸡见母鸡,霸王应上弓式的办事。但从清朝而下,妓女和嫖客全部是人肉交流,水准江河日下。”

    周飞笑说:“那今天老大也顺便交流一下,我们哥几个请客。别让你那炮桶生锈了,以后想打炮会卡壳!”

    “仅仅皮肉接触,我不会尝试的,我追求的是灵肉合一。”

    周飞笑问:“老大,你‘合一’过几次了?现在也不找女朋友,嘻嘻,是不是生理上有点障碍?”

    “怎么没找?只是现在的女生两极分化严重,开放的女生通过男人的钱包来评价其帅的程度——男人有钱他就帅;不开放的女生,喜欢试验一个男人对她的忠诚度,老是喜欢试验,结果把精华都给筛出去,留下周飞你这种哈巴狗式的男人。”

    周飞自豪说:“这是一种技巧,老大你在吊马子方面没法跟我比!我在莫名湖畔溜达,常看到你和一个大波妹在一起,身材丰润的让我都动了心。你们经常聊天,怎么还不摩擦出一些爱情的火花?我打听出那女生叫文馨,很好的一块肉,你老大不吃,别护着不让我们吃,多可惜!”说完,周飞满脸惋惜之色。

    “有机会我不早上了,还用你说?你小子少打我朋友的主意,人家可是一朵鲜花,让你吃岂不是牛嚼牡丹,你和她没共同语言,人家也不吃你这一套……”

    周飞打断海光:“什么共同语言,先用花言巧语把她灌晕,女人都吃这套,然后手脚再麻利一点,别半天解不开胸罩……”

    几个兄弟大笑。海光笑说:“闭上你的鸟嘴,再重申一次,别打我朋友的主意。”

    柳燕青笑着对马云生说:“那小马哥和我得帮老大看牢周飞这小子,他可很难管住裤裆里那玩意儿!”

    周飞忙说:“你们放心吧,老大的女人我怎么也得给面子。不过老大太落伍了,什么女人也上不了。”

    “我是落伍了,不去歌厅,不去咖啡馆,不去打游戏,生命都献给了书籍!可惜大部分女孩子看到书比看到蟑螂还讨厌,我只能拿‘书中自有颜如玉’这句古话来自慰,不过意淫的效果也不错!”

    几个人又笑了起来。周飞强调说:“其实追女孩子无非是需要多花些时间,老大你不舍得花时间,当然没有效果。”

    海光清了清嗓子,长篇大论道:“你说的很对,像你大哥这样生命力如此强悍的人,和女孩子在一起,床上的时间多于床下的时间,床上运动的时间多于睡觉的时间,最后不免于多了形而下的运动,少了形而上的思考。像2001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印度裔英国作家奈保尔,他在瑞典颁奖典礼上说:‘自从跟老婆离婚之后,无法解决性欲问题,也没有时间和女人谈情说爱,无奈只能去吃快餐,去红灯区找妓女解决问题。’奈保尔是坦荡荡的君子。我现在还没有奈保尔那么开放,也没钱逛红灯区打炮。基本上,在思想上我是孤独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对这种生活我并不感到痛苦。现在的女人,尤其是很多灵性泯灭的女人对我来说,没有精神上的需要,只有生理上的需要,但毛主席说过,自己动手,心满意足。上帝给男人一双手就是在没有女人帮助时解决个人问题的。”

    众人会意的大笑。

    马云生说:“燕青社会朋友多,可以让他帮你联系经常在红灯区出没的兄弟。”

    柳燕青说:“没问题,我有些朋友这方面的经验特别丰富。”

    海光和几位兄弟分开后,回了宿舍。

    隔壁宿舍在群聚看电影,哄笑的快意,洋溢在整个楼层。学校网站上的电影应有尽有,网站管理者的嗅觉灵敏,新片一放映,没几天就搬到学校网站上。不过现在的新片不能吸引观众,学生还是沉浸在经典的老片之中。电影的对话很熟悉,海光一听就知是几年前李连杰主演的《精武门》,让东大学生百看不厌。随着日本人被噼里啪啦打倒在地的声音,学生的狂笑险些将宿舍楼震塌。海光想,从霍元甲开始,中国功夫让洋鬼子见识到中国某些人在身体上确实不是东亚病夫,但不能代表所有中国人,更不能说明所有中国人在思想上不是东亚病夫。中国四万万同胞,只出来一个霍元甲,这个比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霍元甲等人虽可用拳头把洋人击倒,但永远击不出一个积极上进的民族来。19世纪的外国人说生在中国是一种悲哀,那时大部分中国男人都是一副天生的奴才相,鸦片鬼样,脑后拖着一条猪尾巴;女人都是缠足的废物。这种现象是霍元甲的拳头可以改变的吗?现在中国虽是拿金牌的体育大国,可是几块金牌就能代表中国变成强国了吗?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还谈什么强?想到这里,海光怪自己的理性分析太残忍,把大学生挤出的一点爱国热情给“强奸”了。不想也罢,还是接着看书吧!

    第二天,柳燕青带来一个朋友,姓钱,长得一副暴发户相,人挺爽快,大大咧咧,让海光直接叫他小钱。小钱是江苏人,大学毕业后,不好找工作,只能挣“小钱”,在一家小公司将就着帮别人买衣服,搞销售,倒和自己的专业对口。但干了一段时间,经理的侄女要过来帮忙,先是辅助小钱,把他的客户群搞熟,然后经理以公司业务做不开为理由裁员,小钱顺理成章成了失业者。从此小钱不打皮包公司的主意,而且多了一个心眼,不让别人染指自己的客户群。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进了一家日本公司,公司老总把每一秒时间都安排了,一天所做的事情,除了上厕所都要向公司汇报,一点马虎不得。就这样被日本公司压榨了三个月,老板怕转正工资增加,借故把小钱打发。从此小钱痛骂日本公司,近来刚到一家台湾人开的公司工作。柳燕青说他对附近的绿灯区了如指掌。

    海光请小钱在附近餐厅吃饭,席间,问:“小钱,在台湾人这家公司工作的还可以吧?”

    小钱满脸激愤,骂:“老板扣的要命,小气的跟女人屄一样。台湾人感觉大陆人好欺负,好剥削,就跑到大陆来开公司,压榨大陆人。”

    海光小心问:“台湾公司怎么说也是我们同胞开的,要比在日本公司好多了吧?”

    小钱二度激愤:“好不到哪去!虽是同胞,台湾人可不把咱们当同胞看,我们工厂里的小姑娘一天都要工作15个小时,午饭管一顿,都是开水煮白菜。”

    “那工资应该挺高?”

    小钱三度激愤:“高个鸟!我们都刚够生活费,如果想往家里多寄一些钱,就要想别的法子。”激愤之后,小钱忙着吃菜。

    “有没有人向劳动部门反映?工作时间太长,工资又不高。”

    小钱边吃边说:“谁反应,谁走人!现在公司是大爷,有的是人想进来,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

    听到这些,海光想到了鲁迅的一句话,中国人的历史就是做稳奴才和想做奴才而不可得的历史,看来果然不错。现在太平时期,能够做日本人和台湾人的工厂奴才,自然谁也不会反抗。

    小钱吃了一大口菜,对沉思的海光接着说:“现在我们厂里流行一句话,‘干得比驴累,吃得比猪差,起得比鸡早,下班比小姐晚,装得比孙子乖,看上去比谁都好,五年后比谁都老。’有些人在被压榨后的业余时间里,还要找点事情做,多赚点钱。前两天我他妈的一咬牙晚上摆地摊去了,买起了胸罩,内裤,袜子,倒也能赚些钱,起码够吃够喝的。生意好了,还能余一些钱到洗头房洗洗俩头。女职工有点姿色的都钻到了老板的被窝里,给个打胎费什么的也比工资高;还有些女职工去洗头房兼职,有些人感觉兼职不累,就躺在床上的时间多点,而且赚钱挺多,就从业余转到职业。这年头,男女各找各的活路。”

    海光敬了小钱一杯酒,说:“小钱,可以找个女朋友,两个人彼此照应会好一些。”

    小钱答:“自己刚够糊口,女朋友想都别想。在上海,女孩子动不动就问有房子吗。一套房子上百万,我卖血卖肉也赚不来!”

    海光理解的表情说:“社会上女孩子因生活所迫都比较现实,可以理解。在大学里交一个女朋友会容易一些!”

    海光转脸对柳燕青说:“你该行动一下了,毕业之前找个女友!”

    柳燕青说:“我没那功夫伺候现在都是‘大爷’的女孩子,也没那个闲钱花在她们身上,有几个钱咱哥们吃喝不好吗?”

    几杯酒下肚,小钱大声说:“什么‘大爷’!大学女生更势利,你有钱,别说做你女朋友,包着当二奶,她们都心甘情愿!一些艺术类大学的校门口停满宝马,奔驰,里面都是来包二奶的大款。他妈的咱以后有钱了,也尝尝二奶是啥味的!”小钱的声音引得四坐的人眼光包围圈似的投射过来。

    柳燕青让小钱小声一点,注意影响,小钱眼睛一翻,脸红亮起来,向四周扫了一圈:“怕什么,这年头在社会上混谁还怕影响坏,面子值个鸟钱,谁要面子,谁他妈活受罪……”

    饭后,小钱仗着酒勇,豪爽的要请海光到洗头房享受一下,海光多言辞谢,让柳燕青送他回去。

    回校的路上,海光思绪万千。感到中国虽解放了几十年,国人还是没站起来。中国男人照样被日本人骑在头上,女人照样被日本人骑在身上。台湾人不想闲着,也想插一脚,被自称是日本杂种的李登辉搞了八年,台湾的部分人走了媚日路线,对待大陆同胞比日本人还孙子。大批台湾商人,觊觎大陆的市场和廉价劳动力,到大陆拼命压榨同胞,捞足了银子,回台湾搞台独运动。中国大陆对他们太宽大了,真该宰掉几个吸大陆同胞血的资本家,以来个杀鸡儆猴。

    回到宿舍,舍友还没回来。隔壁同学丁啸明几个人在集体座谈,海光旁听。

    丁啸明说:“我师兄因为得罪了导师,毕业答辩被卡住了。现在导师不想让学生通过答辩,不会吹毛求疵找学生的毛病,直接给陪审老师一声招呼,就是不让通过,很爽快,以显示导师的权威,得罪了我没什么好果子吃。”

    对面宿舍的韩天宇接话:“这就是学校的军事化管理,导师让你学生往西,你就不能往东,甭废话。听说现在的军队不存在走后门的说法了,前门开的很大,而且有路标,一个小兵崽想入党,明码标价1000元,想留在军队里1500元,想当军官,你就直接准备五万元。这样对双方来的都痛快,可谓是中国精兵简政的一个标榜,大大提高了办事效率。”

    丁啸明旁边的孙浩拿出一张报纸,说:“现在的社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给你们念一段新闻,长长见识。”说着他念了起来:全国人大代表,亿万富翁,国有企业老总,涉黑团伙老大——这几个关键词,分别代表迥然不同甚至是水火不容的社会阶级,有着截然对立的价值取向,这四顶常人无法企及的“帽子”,有着对比鲜明的不同色彩,或红得发紫,或黑得透亮。然而,在**身上,这多重身份就像时下流行的儿童玩具变形金刚一样,奇妙地组合在了一起。只不过,他更像一个上帝之手炮制的“怪胎”,偶然现身人间兴妖作怪。”

    韩天宇评论:“这怎么听起来像小说,还真他妈有这回事。”

    孙浩满脸司空见惯的表情,说:“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现在道上能混的人都学赖昌星,赖昌星说得好,是个石头就有缝,是个人就有缺点。上帝发明了人民币,就可以摆平一切,钱可以让黑社会老大摇身一变成为光荣的人大代表,这很合理。”

    海光拿过报纸,看了一会,说:“这些在中国的政治教科书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以前报刊上报告腐败案件时,是‘大官傍大款’,这是中国特色的‘权钱交易’阶段;再发展到‘大官傍大哥’,为了维护已得利益,不惜借黑道力量;现在到了‘大官即大哥’的级别,社会主义在发展啊!”

    几个人听了都无奈笑了起来。

    在一旁看教科书的吴佩说:“你们几个能不能小声点,我在赶作业呢!”

    吴佩是班级党支部书记,坚决捍卫正统思想,讨厌别人谈论“反共”言论。他的成绩在班级名列前茅,再加上思想觉悟高,年年拿一等奖学金,所以同学对他都敬畏三分。几个人听他说这话,都识趣各回各宿舍了。

    海光和几个同学侃完后,回宿舍,他叹了口气,感觉当今社会似乎出现什么离奇的事情都不算是新闻。他想到余杰在《香草山》中的一句话:“作为一个写作者,我常常陷入一种参与犯罪的耻辱感之中。每当我开始写作的时候,我的眼前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两个人:一个是陕西的武芳,那个因为坚持要说出真相而被地方恶霸毁容的乡村女子;另一个是山西的李绿松,那个因为决心要揭露罪恶而被公安干警割掉舌头的青年男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