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雪》第三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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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药公司的经理姓崔,黑脸,眉毛像“八点二十”,说话慢条斯理,有架子。

    “药房一下进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壮阳药,不合适。柜台不租了,再说也没有富余的柜台,要不就放在我们柜上代卖,按比例分成,但广告你得打。”

    这架势欧阳见多了wWw.,无论是省府药店还是县级医药公司,经理刚开始都是这副腔调。他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800元钱递了上去。

    “崔经理,柜台租不租再说,这点见面礼您先收下,这是我们公司的一点意思。”

    崔经理瞟了一眼钱,就像看一双袜子一样,但话语却留出了余地,仍漫条撕理地说:“这不好吧。不过我经常去西安进货,你们公司我倒是有印象,是个正经企业。我看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要不我再和其他副经理商量一下,你先等三天再说。”

    装什么孙子!

    欧阳告辞出来进到前厅药店。药店门口单独摆着两个柜台:一个是“鹿鞭宝”;一个是“龙凤春”,都是壮阳药。别看药店门脸不大,顾客却不少,尤其是这两截单独的柜台,周围聚了许多人,看穿戴大多是农村人。两个柜台的女促销员极富耐心地给顾客作着讲解,最有意思的是“鹿鞭宝”的促销员,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却像专家一样和男顾客讲述着阳痿早泄的问题。“龙风春”柜台的促销员是当地人,口气和神态就像患者的家属一样,有时甚至耳语,只是嘴太大,一笑时使人想到鳄鱼的嘴,在她的鼓动下,两个男人各自买了两盒走了。大嘴笑着点过钱,将很厚一打百元大钞塞进鼓囊囊的屁股兜,抬眼看看欧阳,问:“买药呀?”

    “###!”

    卖“鹿鞭宝”胶囊的女孩儿粗野地骂了一句。“你还看不出来,他哪是来买药的,是来抢生意的!你打算上什么货,不会也是壮阳产品吧?”她不客气地问欧阳。

    听口音是青州人,老乡。青州有20万人在全国各地搞保健品或卖药,如果你在外地感到孤独了,想找家乡人聊聊什么的,去药店准能找到,无论大城市还是偏远县城。

    欧阳径直来到她的柜台前。姑娘似乎有点紧张,但很快镇定下来,目光迎着他。她长得很漂亮,皮肤白里透红,两个眸子黑白分明,嘴唇红红地嘟嘟着,看上去像某个电影明星。

    “你们老板姓肖吧?”欧阳问。

    她很吃惊:“你认识我们老板?”

    欧阳点点头。

    这句话显然起了作用,她俯过身子悄声说:“租上柜台了吗?这儿的经理特黑……”

    正在这时,一个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女人从后门走进药店,指手划脚地说:“你们把柜台上的药归拢归拢,腾出一节柜台,快点!”然后回过头扫视着大厅:“谁要租柜台?是你?那好,明天带600元柜台费交到财务!”说完一甩门走了。

    卖“鹿鞭宝”的女孩冲欧阳伸伸大拇指。

    “又上一种壮阳药,本来就卖不动,这不是勤等着打架呢!”大嘴在一旁嘟嘟囔囔.。

    “你少寡逼,想和谁打架?看煽不死你!老哥,把柜台挨在我这儿,销售员没来我先帮你卖。”

    她姓翟,这些年跟着老板去过云贵、入过川,还去过甘肃宁夏等地,最近才被调到这里。别看她年龄不大,却是个“老江湖”。

    “小老乡,今晚我请你吃饭吧!”欧阳向她发出邀请。

    “不行,老哥,我一会儿还得赶回D市开会。”出门的时候,她悄悄对欧阳耳语道:“你还不懂道上的规矩?让我们老板知道还不打死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