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鸣从门后走出来,认出了这个头发凌乱、*****几乎暴露在外、小肚平滑、穿着透明内裤、小腿纤细光洁但有几处伤痕十分明显的女人,就是那个在许多个夜晚在隔壁房间与其它男人共同创作令梦想家孤枕难眠、辗转反侧的逍遥乐曲的多情女子。有几次,她看起来十分空闲,总会在凌晨两点或者三点突然闯进谢奕鸣的房间弄醒他,说要跟他聊天。姑娘夜半三更坦胸露乳的装扮屡屡把谢奕鸣弄的意乱心烦,姑娘时而还会主动求欢,说是免费。青年人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著名导演,而目前见识尚肤浅的他始终认为巨星的成功史里无论如何不能和这些卖身求生的姑娘们扯上关系,于是青年人一次又一次地用自己为自己编织出来的一个伟大成功者应该具备的高尚品质来克制自己被娇艳的姑娘巨大的诱惑所挑起的*****。妩媚的姑娘对英俊的小伙子的伟大德行简直入了迷,以为他了解自己满是伤痕的心,而不愿意像其它男人那样用兽行来伤害她。有多少这样的多情女子刀割般的伤痛不是在逍遥之后对真爱的幻想时呢?以至于可怜的姑娘一年难得对别人说上一句的真心话,在夜半三更的时候全倾诉给了青年人听。姑娘的故事令愤世嫉俗的青年人感慨万千,他告诉姑娘有一天他一定要导演一部这样的电影,电影的名字可以叫《没有黎明》或者《暗空》。姑娘由此知道了英俊的小伙子的理想:成为最优秀的演员,拍出最精彩的电影。自从姑娘知道了和她同床而坐、旷谈人生的年轻人的理想之后,总是用一种崇拜无比的口气说:你的理想真远大。青年人每当听到这句话,心情就会愉快许多,总会揣着庄重的情绪默想,总有一天,它会成为现实的。然而,这些高尚的情愫,都是三个月前,准导演刚离开学校时的想法了。三个月来,生活的经验告诉他,这个社会正在处处和他作对,多数人都在轻视他,他正在教自己学会如何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谢奕鸣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单纯而又显得困乏的姑娘,决意不叫醒她,天亮的时候她会解释为什么无缘无故撞开我的门而睡到我这里来的。
周日的上午,梦想家谢奕鸣那个在生活上虽然已是妓女,但在爱情上却依然是个*****的单纯邻居早早地醒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对任何男人和各种货币都深恶痛绝和感到恶心,她身上的伤痕就是这种任性的结果。过去三个月的疯狂堕落让她今天已经变得丰衣足食,而且还有了一笔数目可观的存款。她现在有一个想法,渴望告诉住在她隔壁的好男孩儿,想让她那个前程似锦的好邻居帮助自己参谋一下。她想这个时候他应该醒了,即使不醒也得把他叫醒了,他今天还要去面对新的工作,得提前起床准备一下呢。马丽莎决定去把谢奕鸣叫醒,然后顺便帮他收拾一下东西,如果有时间,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和那个向来都乐意聆听自己倾诉衷肠的好朋友分享一下。不过之前一定得化一下妆,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美丽的姑娘站在镜子面前心情好极了,嘴里低声哼着最近才流行的一首爱情歌曲。她不停地调换各式各样的化妆品,想方设法地把因为长久的通宵达旦的熬夜而显得疲惫不堪的大眼睛和眼睛周围难看的黑褐色的眼圈掩饰掉。镜子里的那两挺因被众多男人抚摸和蹂躏而引人注目的××××让姑娘眼中仅存的一点水灵突然变得黯淡无光,尽管嘴里的小调一直没有停,心里却已经一片灰暗。这个时候,谢奕鸣敲响了她的房门。
“谁?”马丽莎集中听力,捏着口红的手还停留在嘴唇上。
“是我。”
“奕鸣吗?”姑娘显得激动和慌张不已:“等,稍等一下。”马丽莎匆匆忙忙抹完口红,又在镜子里把自己审视一边。
“来啦……你已经起来了呀。”
“一直睡不着。我今天得走了。”
“我知道的,刚才我还想着去叫你起床呢,看来现在不用了,嘻嘻,都准备好了吗?我可以帮你忙的。”
“一切都好了。”
天色渐亮,马丽莎关掉了小屋里的电灯,不大的空间显得有些幽暗,和他们平时在一起聊天时的气氛一模一样。马丽莎见她的好邻居沉默不语,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有好多话都想告诉他,还包括自己的新想法和重大的决定,却不敢冒昧开口。
“奕鸣,我相信你,你将来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演员,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天王巨星,我相信你。”
青年人望着马丽莎那双充满真情实意的大眼睛,微微笑了笑:“那你支持我吗?”
“我支持你!坚决支持你!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你的支持不会变。如果有一天你成了歌星,我就是你的忠实歌迷,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影星,我就是你的忠实影迷,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广告明星,我就是你的广告迷,专买你做过广告的化妆品用,专喝你做过广告的酒。我对你有信心。唉,到时候你肯定会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这种破地方,你哪会再来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再来的。这里还有我的朋友,你。”
“我是你的朋友么?”姑娘黯淡的眼睛又重新光亮起来。
“你是我的朋友。”
马丽莎沉默了好一阵子。
“人家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何况到时候你是个大明星,怎么敢跟我这种人有什么瓜葛呢?”
“大明星也是人,都没有三头六臂,都不会上天入地。职业不同,你我都是普通人。”
“不一样的,我觉得。”马丽莎反驳:“如果一样,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吃的好,住的好,玩的好,而且还那么受人关注受人仰慕呢?”
谢奕鸣露出一副迷惑的表情望着眼前显得如此可爱的姑娘,让马丽莎感到一些不自在,问他:“怎么了呀?”
“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你看出来了么?我最近一直在看书呢,而且还是国外的名著,莎士比亚,听说过吗?”
“听说过,还听说最近又出了一本新书,揭露日本政治内幕的。”
“哪呀,莎士比亚是十九世纪的法国作家,现在早,早牺牲了。”为了在中意的人面前显示自己知识的渊博,单纯的姑娘又追加了一句:“他的作品一般都是批判现实主义的。”
“是吗?”
“是的,我觉得大作家们都跟老和尚们似的,都大彻大悟了,看破红尘了。”
“区别还是有的。”
“什么?”马丽莎饶有兴趣。
“作家们没有老和尚们秃顶秃的厉害。”
马丽莎快乐地笑了起来:“哪呀,他们那是剃的。”
“做和尚多没意思呀。”马丽莎依旧一副快乐的样子。
“做尼姑也一定无聊的很。”
“那不一定。做尼姑多清静,说不定哪天我还真的去做尼姑了呢。”说完,显得余兴未尽,又补充:“人家外国的人把尼姑叫修女。”
“马丽莎。”
“嗯?”
“你以后要多多保重自己。”
“现在就要动身了吗?”听到这句话,害怕孤单的姑娘紧张了起来,眼泪立刻溢满了眼眶。
“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以后你是大名人了,走到哪里都有人在看着你,仰慕你,崇拜你。我这种女人,人人都唾弃,人人都鄙视,堕落、肮脏,有谁会瞧得起,有谁会挂在心上,有谁会在意我的死活,我这辈子彻彻底底的完了。”可怜的马丽莎伤心欲绝,不懂得掩饰心中的难过,几乎要哭出了声。
“我在意,马丽莎,我不会鄙视你,也没有瞧不起过你,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我喜欢你,所以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喜欢我吗?”
“喜欢。”
谢奕鸣望着马丽莎那双浸满泪水的美丽大眼睛,凝重地点了点头。这样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美丽,善良,单纯,说起话来显得稚嫩而又可爱,做起事来又总是先顾及别人的感受。不间断地被肉欲勃发的禽兽摧残和蹂躏,却怎么也学不会如何伤害别人,人在红尘,却不解尘世,身份卑微,却渴望甜蜜、浪漫的爱情。而且还已经有了阅读外国文学的兴趣。庸人们所拥有的虚伪、自私、尖酸、刻薄、阴险、狠毒她一样都不具备。这只在大千世界里孤立无助的小白兔,茫然无知中就被狡猾的狐狸欺骗在机关、陷阱重重的魔窟里,纯净的心灵每一天每一刻都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屈辱。这样一个姑娘,有什么理由让自己鄙视她呢,又有什么地方能让自己瞧不起她的呢?那些尽管谨慎却虚伪的人身上又有多少值得傲视别人的闪光点呢?难道为了名誉和利益而丢弃人格、尊严、信念、灵魂的人不比只是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出卖肉体的人来得更可耻、更让人鄙视吗?
“如果换一份别的工作,你觉得自己能适应吗?”青年人临行前问马丽莎。
“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也希望我找一份别的什么工作吗?”姑娘显得激动不已,这正是自己打算做的决定。
“如果你对现在生活厌倦了的话。不过,即使现在你没有感到厌倦,总有一天你会……”
“我早厌倦了。”马丽莎打断谢奕鸣未说完的话,眼睛红红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诚心诚意地劝解自己放弃这种放荡、糜烂的生活呢。
“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姑娘见好邻居默不做声,心情似乎突然又好了些:“放心吧,我彻底决定找一份新的工作,等你走以后我就去找,光华这么大,会有适合我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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