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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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被迫休假两天。虽然我百般劝阻,父母还是跑到学校狠狠的投诉了一番,即使到后来也一直在唠叨“还说校风规正,竟然第一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欺生也不能到这种程度啊,君君你真的不知道是谁么”。归校的时候张老师叫我过去调查情况,我坚持说天色太暗,没看清楚,可能是想抢钱,见我没有就打了一顿出气。

    狄思远见老师一直没有找张建算账知道我竟然没有告状后笑着问我:“不打算报仇啊?”

    我冷冷的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伸手过来揉我的头发,我只好和他扒拉来扒拉去的抗争。

    这人笑点太低。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和张建打回去。打架这种事,一场算一场,输了就是输了。我最讨厌今天我带一个人教训你明天你带着两个人教训回我。当日事当日毕,只要你别再挑新的事端。

    可是张建大概是以为我被打怕了,来找狄思远的时候冷笑着看我。冷笑就冷笑吧,只要你嘴上老实我就当你脸部抽筋了。狄思远大概怕我们再起冲突,只要他来便和他一起出去,不呆在教室里。

    我也慢慢和周围的同学熟悉。前面的两个女生一个叫刘娟娟,是文艺班长,另一个叫齐萌。我的同桌叫邓磊,常被刘娟娟和齐萌“小邓子”的呼来唤去,他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性格,和谁都很好相与。

    只是,每次看着他们的脸,我都会陷入思绪的怪圈。他们真的是我的高中同学吗?他们真的曾经在我的人生里出现过吗?还是他们只是我编造出来的人物,我陷入昏迷,却给自己编造出这样一个庞大的生活——整个高中生活。

    古语说山中一日,世间千年。做梦是相反的吧?梦里时光飞逝,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夜晚。

    这样想着,生活就会过得悠闲。因为对一切都有追寻回忆的兴趣,也因为没有什么高考大学的忧虑,人人都觉着是枯燥繁重的高中生活,我却觉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是纯纯粹粹正儿八经的青春啊,犹如清晨剪草机刚扫过的草坪,是清新,是郁郁,是梦想,是无限可能。

    我唯一的担忧只是梦醒后,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自己。父母不知是否得到消息。以前看电视的时候,那些昏迷的人明明还可以感受到外界的呼唤,为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而且,在这个漫长的不知道何时是尽头的梦里,我也是会做梦的。一如我往日的风格,天马行空的梦境。术语称此“梦中梦”。

    狄思远和班里的同学关系似乎一般,除了体育课一起打打篮球外,平时也不见他和谁特别亲近。他来往的都是外班或者高年级的学生,每次都是那个叫张建的来找他,否则他便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永远睡不够的样子。

    有一次和齐萌聊起狄思远和他的那些朋友,齐萌压低声音一副神秘的样子说:“他们都是混的。”

    “混?”我不解,“是帮派的意思吗?”

    “差不多就是那样,有自己的一个小群体,别人轻易走不进去,他们也不走出来。他和他的那些朋友,都是纨绔子弟。”

    看也看的出来,虽然学校三令五申要求学生每天穿校服,可是他们几个总会有借口和理由穿便装。我虽然臭美,但家庭条件一般,工作以前的衣服都是一穿几年,后来虽然工作开始挣钱,也不会大手大脚在衣服上花太多的钱。穿的舒服顺眼就好,人最重要的还是精神面貌。

    可是他们的衣服不同,就算不懂,光看面料和款式也知道不会便宜。

    “不过,”齐萌突然又补充了一句,“狄思远数学特别棒。”

    数学吗?平时也看不见他做习题,究竟是怎么个棒法?狄思远就好像游离在班级之外的一个分子。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是张老师那句说了一半的“你父亲千方百计的拜托”,不知是否隐藏了什么内情。

    这天课间操后回到教室后体育班长沈宁突然走过来问我:“何识君,高一年级要进行一场篮球对决赛,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有些意外的看他,没有马上回答。

    “我看你在体育课的时候三分球投的很准,上比赛应该也没有问题吧?”沈宁继续说。

    我点头答应。没想到这体育班长挺细心,竟然在体育课上留意到我的专长。说实话,大学期间,我在赛场上的三分球还是比较神乎其技的。我也不去强攻,也不去防卫,只站在对方场内等待机会,只要球能到手,甚少失手的可能。

    沈宁见我答应也挺高兴,在手里拿的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就准备折回,这时一个声音从后面冒出来:

    “班长大人我能参加吗?”

    我和沈宁同时回头。狄思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教室,这时趴在桌子上左手支着脑袋,一脸认真的表情。

    沈宁显然没想到这个一向没有班级归属感的人会主动要求参加,不过毕竟也知道他其实是一枚难得的大将,自然应承。

    队伍很快组成,资源比较充沛,五名正式队员,五名候补。我被安排为得分后卫,狄思远打中锋,沈宁控球后卫,还有两个叫张潜和丁诺的各打大小前锋。晚自习前的两个小时成为固定练习时间,半个月后以后以淘汰赛的形式开始比赛。

    篮球或者足球这一类群体参赛的东西是很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没两天下来,几个人之间已经俨然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只不过,来勾我肩的总是狄思远这个家伙,每次在传球的时候给我称兄的也是他:小君君啊,哥哥给你传个好球!

    我也一定会笑眯眯的回敬:小思思啊,这么孝敬哥哥好感动的。

    其他人便会抖着大叫肉麻。

    狄思远的那些朋友在我们练习的时候来过两次,无不在他运球或者偷懒的时候起哄捣乱。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有些特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被张建痛打过一回的缘故。张建只来过一次,而且也如昙花一现般,刚露了下脸就被他的伙伴夹带着离开。虽然不去刻意看他,但我仍能感觉到他投注在我身上的冷冷的目光。我都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讨厌我。被打的人是我,应该有厌恶情绪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