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站了好久,脑子里一直想着留不留下来呢?其实他知道,人是要走的,但就是会着了魔一样想不到这一点,只是不舍地想着留下来。
这里的人多好,虽然林征宛是一个从外面来的人,但他们却从来没有将他当作一个陌生人看待。
这里的人会跟他开玩笑,虽然他们的话带着许多的土语,但林征宛可以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在他的脑子里,更多,最多,几乎都是阿兰。这时,他才发现,他的心里不知在什么时候,少女已经深深地在他的心里落了根,扎得很深很深。这一刻,他的痛苦,竟像是要将这根,硬生生地拔起来。
他就在这山头上独自品味着心中的难言感受。
这时候转身而走的每一步,心里竟是奇怪地满是舍不得。一步一步,再后来,心里才平静下来,御空而行,不知几千里的京师,他就这样子到了。
一路的风尘,反常地映得他的脸庞的清秀。
时间却是刚刚地巧,便就在今天晚上刚好有一场关于就业前景的演讲,演讲的是一个知名的老教授。知名不知名,林征宛不知道,那只是同学间偷偷地相互流传的说法。
任是谁,当你与他面对面的站着时,就再没了神秘,再没了知名。有的时候,名不名,利不利,大家都是一个人。**裸地来,以后,**裸地去。
这本是一场自愿到场的讲座,但指导员却要求每一个学生到场,
“一个也不能少。”这是原话,这个女孩的话有时有些明知镇不住人还坚持的霸气。
林征宛刚一回到寝室,就被告知了这个消息,有些烦,有些累,但一个人在寝室终究太无趣,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只匆匆地冲了个澡,就赶去教室。
只是时间依旧有点紧,还好他在讲演开始前一两分钟到了教室。
这是一个学院性的演讲,整个学院的学生差不多都被要求来了。有时候真想一下,如果自己在上面讲,底下的人如果是这样子被赶来的,真会不好意思讲。
两百多个人都挤在一个教室里,这教室的地板是一层一层的,自讲台下边直铺而上,一眼看去,却可以将整个教室收在眼里。此刻人头涌动,这景象,真的很壮观。
这里边闹哄哄地,就跟一个锅似的;如果你仔细听,真的是什么方言、什么话题你都可以听到。
这边一位老兄正说着艳照门中阿娇的娇美身材,那嘴里,阴损地赞叹着“玲珑剔透“;那边那个高个就已经骂开了,一句句难听的向近来表现差劲的麦迪身上招呼;这边这个女生在说着“今天下午的时候,嘉嘉超市大降价,便宜又实惠。”,那边那个花痴已经开始向边上的帅哥频频注目……
这里是大学,这里才是大一!本性的羞涩与后天的堕落交织辉映,你会知道,什么叫做大染缸。
林征宛刚一踏进教室,倒真的给吓了一跳。他喜欢静,教室里的这个样子真的让他有点退回去的冲动。
眼睛扫了一圈,算是上天不薄,还好,整个教室似乎就只剩下一个位子了。
教室里的座位分三大列,只有靠着两边的是两排双人座,中间的就是一排连在一起的位子,一排坐好几个。
那是个双人位,刚好落在窗户的旁边,风景独好。这样的位子怎么就空出来呢?无暇思考,想太多,也不爽。林征宛站在门口看了一眼。
座位上是一道极抢眼的,曼妙无双的身影,这女的披着一席长发,让人的眼睛有种一泄而下,又意尤未尽的感受,
单是一个身侧身,竟就有种美得惊心动魄的感觉。
她静静地坐在那,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紧要,半点也影响不了她,这在无形中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很淡,若果你不仔细体味,很难觉察出这里面的味道。
这样一个美丽无双的人儿,在这里,在林征宛的记忆里,只有云彩有这样的美丽风景,这种美丽,甚至有些近乎完美,让人望而却步。
他的脑子竟就一下子想到她。这女人,美得过分啦。
她的后面还坐着一个人,同样抢眼的一个淡雅俊逸的男人,他比在座的人大不了多少,但一身出彩的风情,那份淡定、那份清雅是其他人所无法比及的。
他的脸上时时挂着一丝迷人的笑容,一下子与人拉近许多距离。
林征宛的位置极好,几乎是在一眼看穿男子的视线总是停留在云彩的身上,这里中的味道,他一眼就能辨出来:
这个人,分明地喜欢着云彩!
林征宛的眉头一下子微不可察地皱了下,他就信凭空地觉得麻烦,犹豫了。照他的老习惯,最好就便是坐在班上最角落的位子上,老师管不到,同学看不到。
那个空位位置也不好,刚好在教室最右排的中间,再说,这样子去当个灯泡,难受。
“走吧。”
他心里还是决定离开,这样的气氛直让他有种“不如离去”的想法。他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发现身后已经站着一个带着眼镜的老人。
老人双眼沌澈透明,从未有人有像他一样的一双眼睛,仿佛可以照见自己。
“进去呀!站在门口干什么。”这个老人的话里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好像是所有的老学究、老教授都是那样子说话。
他语气很温和地对林征宛的说道。
林征宛脑子里刚起的念头一下子被打了下来,看着老人手中的东西,他怎么也不好意思跟眼前这个今晚的主角说自己要走了。
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林征宛也不说话,又转过去,昂扬地走进去,径自来到云彩的身边坐下。
铃声这时也恰好响了起来。门外的老人健步走了进来,脸上似乎永远是一丝温和的笑容。
林征宛对于这讲座倒真的是没什么兴趣,刚一坐下,便懒懒地用手肘撑着,倚着椅背,眼睛困乏地一开一闭。
这几天里,他的心思高速转个不停,当中还不觉得怎么样,但稍一停下来,心底便不由得冒起阵阵疲惫,再加上在这样的氛围下,这样子迷糊是最好不过的方式。
他想落个清静,但旁边这位早让他搅了心湖的少女此刻却不一样,再不能守住平静的心境。恰巧,在林征宛刚一到教室门口时她就发现了少年。
她的手指却在林征宛坐下来的一刻不自禁地异动,那是少女掩饰她心中的一点异样。
那倒不是说她的心已经怎样,但是林征宛是第一个在她的心里留下东西的男人,她,有些不能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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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林征宛愈发地觉得,后面的那位完美男人就是想着追求自己身边的这位云彩同学,虽然见他只是跟着旁边的同学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但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云彩半分,
而且他显然是跟云彩熟习的,时不时地向云彩搭一句。只是少女兴趣乏可,顶多只是点点头。
他的声音委实动听,完全不像林征宛那样,带着丝丝磁性,一句话语里似乎都带着无边的韵味,再配上他那一副好样貌,对于女性动物有着极强的杀伤力。
云彩同学可不怎么在意人家,只是在嘴上随意地应着,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冷淡。
林征宛干脆地闭着眼睛,这样明显的事情谁还能不明白?只是,虽然没有看见后面这位兄弟的目光,但背后隐隐地火异样明显地告诉他后面的这位在拿着一双眼睛扫着他,
那里头,绝对没有含着什么友好的意思。谁还能有一个好眼神啊!
他的脸上禁不住地无奈一笑。照这样子看来,他自己真的是坏了别人的事了。这样的事情,莫名地让他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浑身就是一阵莫名的不舒服,只是此时上面的那个面容温和的老人已经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否则,他真的要打算跟后面的这位换一下。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征宛自小时在书上看到的第一句醒世的话,这句话,就在这许久以前已经深扎在他的心底,十几年来,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几乎可以说,他心里的许多东西都是由它所衍生,或多或少地透出它的意味。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奇妙,幼时的一句话,他就抓住不放,多少年里,时时地泛上来,看事看物的眼光始终会带着它。
林征宛干脆伏在了桌面上,耳朵凑着手臂,好求个耳根清净。
云彩书本上微微攒着的手终于松开,她有些禁不住地小心,忍不住地呼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看着林征宛坐到她的身边,她的心就有点紧张。
林征宛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欺己欺世人的自在模样,他的眼睛极有味道,顾盼之间,给人一种百转千回的诱惑味道。他的眼睛,似乎洁白得像是一张白纸,没有见过有人有那样一对漂亮的眼睛,在你的心里,看着它,就会就有雾里看花,捉摸不透的感受。
他的这副样子,就让女人不接近他。
云彩可以说是已经很熟悉身边的这个少年,少女想来,或许林征宛不太注意到两个人是一个专业的。平时林征宛上课就是自动地缩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两个人没什么交集,哪怕只是微小的擦肩而过也没发生过。只是,
自成为一个僵尸,林征宛便像是一朵散着无限霸道魅力的黑莲,那股子诱惑,在不知不觉间,靠近他的女人的心就会深陷其中,林征宛在刻意地隐埋自己,但无意中已经陷进去的少女,这几个月里,已经不知有了多少。
每一次上课之前,云彩总会想着看一眼林征宛来了没有。或许她也是跟林征宛同样的性情,只一眼,喜欢就喜欢了。
云彩更像是吸了鸦片,禁不住的每一眼,每一道思绪,都将她往深渊里慢慢地拖去,到如今,她已经是无法自拔了。
还好林征宛没来撩拨她,所以还少了许多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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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请假干什么去了?”
云彩脸上一片平静如常,但此刻心里却是在偷偷地想着,于是,像是推了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她就更禁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
是回家了呢,
还是去看朋友了?----------------
她知道,林征宛还没有女朋友们,同寝室的几个女友早已经将这个情况打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是,这个消息自打从林征宛的嘴里说给同寝室的周日昭他们听,想知道的人都已经从各自的途径知道了。不知道哪个人说的,女生,比男生还好色。
“云彩,你星期天有没有空,要不,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这后面那位完美男人向云彩说道,语气中尽显男性的温和,那一双眼睛里,饱含着任谁都能看出来的温和。
林征宛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男人的魅力,这时的他,怕是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尖叫。那样的完美仪态,实在是令男人也心折。
李文风,京师大学里面一等一的校草,名副其实的王子,更多的人喜欢叫他太子,因为王子这个词始终道不尽他的风情。
的确如此。
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竟就折在了云彩这朵彩云下,丢盔卸甲,卸下所有的东西,他甚至在见到林征宛时会凭空生出几分焦愁。
他跟云彩熟悉非常,虽然没察觉到云彩的异样,但他的心里还是敏感地嗅出其中的异样。
云彩却是极为地不感冒,微微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这动作,映着洁白的书,分外的漂亮。她也没扭转回头,语气冷淡地回答道:“没空。”
李文风可以觉察到云彩话语中的那点不一样的厌烦。云彩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知道得很清楚,像这样的神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是一个聪明的人,难得的是心智也坚忍非常,知道云彩心中的点点意味,竟也不急躁生气,脸上是无奈地笑了笑,显得潇洒非常,分外迷人。
这样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此时的这一分神态,自然得很,潇洒得很。
只是他依旧不死心,问道:“那你有什么事吗?要不我去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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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身边李文风有些失态的话语,林征宛没有丝毫肇事者的自知。他倒真的能放得下一切,老人在上面说得抑扬顿挫、风生水起,他竟还可以睡下去。
教室里的布局可以让人将教室里的一切一览无余,分毫都映在老师的眼里。
林征宛这样子自然逃不了!
讲台上的老人几乎是一眼便发现了神态近乎点放肆的林征宛。在一个老师的课上睡觉始终不是一件让老师痛快的事情,再者,林征宛的样子实在有点出格,竟是趴在了桌子上,很懒地趴着。
老人的声音陡地一扬,眼睛微不可察地扫了林征宛一眼。
嗯…还没醒过来!老人的眼神不觉间已经有点不快。
云彩心思细腻,她是感觉到了老人眼中的那点不快。女孩用右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林征宛。
林征宛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来,幽亮非常,这样子看来,浑不像一个睡着了的人,他眼神反倒是清醒得有些可怕,这副神态,就像刚才他是在想东西一样,醒转得一点也wWw.不突兀,甚至让云彩觉得好像是自己打搅了他一样,
她悄悄地说了声:“老师看过来了。”
林征宛眼睛转向云彩,此时泛着迷茫的双眼让云彩知道林征宛他刚才真的睡着了。
“谢谢。”林征宛轻轻地道了一声,微微正了正身子,将右手撑着扶手,但却还是懒懒地看着讲台,眼神迷朦,心不在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