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南方的人应该知道,南方的山村最美丽的是它的精致,若以一种脱于尘俗的眼光来看,南方的小山村似乎很清明、分明的美丽,若说它是一幅画,定是一笔一画勾出来,半点糊涂没有,总是让人沉醉其中。
这个小山村,恰是南方山水的典型,云气雾气,烟雨江南。
天色不早,这时的太阳就要下山了,万里天空,白一片蓝一片,这一种白,有些接近于灰,好像夜色的渲染。
天空很清,很纯澈。仰头望望天,天空有如一个遥远无边的锅盖,离我们是那么远,那么高;
看得久了,却又感觉天空似乎近到触手可及,举一举手就可以触到天空。置身在这一片天地里,心里,是空,空,空!
看看远处山头,似乎天的尽头就在那里,不知有多少孩童的梦想在那里,触手可及的天空,总有一种魅惑般的魔力。
这山村的四周都是青山,这里的青,可以让人醒神;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但山上却还是一片宁静的绿。
山上都是些林征宛叫不出名的树,长得不高,但却繁茂得紧,簇拥在一起,漫山遍野,只能透出一点点的泥黄山道。、
山间无风,整片山静静地,看着这里的山,也许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青山。有一种青,很美,很静,会让人的灵魂得到安定,只希望静静地看着、享受着。离得虽然不近,但鼻子一嗅,你似乎就可以闻到山中草木精灵的清秀气息。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天色越来越暗,远处田地里却依旧忙碌着许多身影。有高有矮,仿佛每家每户都是一家子人下田。
田地里,一个小孩调皮得很,兼着年纪太小,小手抓着根干稻草神气地围着田埂乱跑,却不知道他的嘴里嘟嘟地叫着些什么,一派天真烂漫。大人们则忙碌着,却又不放心地里的浅沆,不时地看一眼乱跑的孩子,黝黑的脸上憨厚却幸福地笑着。
在田梗上不时地走过回家的大叔大婶,大家相互问候着,那声音,爽朗,响亮,凭着一面山壁,满禾地里的人都可以听到。
小村子小得很,就几十户人家,村里只有一条街,却是一条泥土路,很坚实,但沆洼不平,几家门前的路面上更积着一洼洼的污水。山村的人家的屋子依着大路在两旁排着,这里的楼房都不高,极平凡的平顶楼,大多一两层,稍有些漂亮的楼房,起得也就三四层高,贴了瓷砖,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漂亮。
熟悉,踏实!
林征宛的双脚在初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心里就突然升起这两种感受。他从来就觉得农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舒服的地方,最适合他的地方。城市虽好,但它在繁荣的同时却被剥夺了更多的东西,忘却了更多的东西。
那是一些在你走完自己的一生的时候,蓦然回首才会发现,没有这些东西,人生最重要的童年就淡而无味的东西。这天,这地,这屋子,这泥地,这池塘……最是值得回味的便是禾田,那带着些许骚痒的味道,城市不会有农村的这种味道的!
谁也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它就是这样,这,就是人的根。
农村,向来就是国家的根本,它是这个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千万年依旧绵延不息,蓬勃发展的民族的根,是它的魂。
农村,代表着最原始,最内心的世界,这里会有虚荣,会堕落,会有钱权美色……但这里更有勤劳,有平淡,有淡淡的幸福……人生要求些什么,仔细一想,求什么,都不对。它要一个过程,一个你的灵魂会不枉世间走一遭的过程。所以未来永远不可测,所以生命永远是幸福与痛苦并存机会并等。
所以,人,要学会掌握现在,才能有一丝资本导引未来。
城市,就像是人生的一个游戏的地方,一个金钱、权力、情欲---一切一切都交织在一起的地方,它是实现梦想的舞台,却又是堕落的阶梯。
这样的一个东西,终究不会是林征宛喜欢的。城市会是他的家,会是他的梦,会是他的放荡恣意,但,绝不会是他的根。
林征宛走在村子的那条小街上,心里如湖水般平静。鼻息间充满着少时熟悉的味道,尤其是禾田里烧杂草升起来的烟味,那熟悉的味道陪着自己走过了多少年的岁月,这味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洁净的白色衬衣,一条淡色的休闲裤,这是他最中意的打扮,行走间,似乎可以感受到风在吹拂肌肤。
在这里,他将自己的迷惘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没有陌生、没有拘束,他不再压抑自己的心,压抑自己对于浪荡的喜欢。
虽然身上是普普通通一套衣服,但却没有一点减弱他的风情。行走间微微飘动的衣角,风标绝世!只是一身平凡的打扮,却让没有一个人觉得他跟WWW.soudu.org这里有丁点格格不入。
村里的人也在不时地打量着这突如其来的少年。这村子交通极不方便,是少有外人来到这里。
这个少年,太出色,却又对这乡里人的胃口,越看越好看。
大人,小孩,或悄悄地,或直白地打量着街上的少年wWw.。小村子里的人讲的是晦涩难明的土语,明快,没有拗口的感觉,但确实很好听!
林征宛也不管,自顾地行走着,作怪一样听着他自己也不懂的话语。这是一丝说不出来的惬意。
天色越发地暗淡下去,下田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回来。
街本就不长,林征宛走没几步,路已经快到心头,他瞅着一个刚从地里回来年青人,走上前去问道:“诶,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陈世良住在哪?”
他的话,才会透出他心里的复杂。他不习惯俗套的礼貌,谢谢之类的话,他说出来有些拗口。所以他跟陌生人说话,总会带着些他刻意的老练。
小伙子的样貌壮实憨厚,也很热心肠,只是略微地上下看了眼林征宛,就答应了一声。他想了一会,却又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是老人还是年青的?年青里的应该没有这个人。但如果是老人,我也不太清楚。”
“是老人。你,可不可以帮忙问一下,我有事找他。”林征宛说话时,人的眼睛看别人看得有些直,他的话里虽然会有些圆滑,但却清爽。
他的话,朴素得一如他的人,宛若一汪清水。
小伙子倒真的是热心,他也不多嘴问什么,只叫林征宛等一下,转身走到旁边的一个房子里去问里边坐着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人的头发短,但眼睛光亮得紧,很有精神;农村里的老人大半是这样的精神头,多做,少病。
两个人用着土话说了一通,间中,老人还满是奇怪地看了一眼林征宛,他知道陈世良这个同样岁数的老人,只是像林征宛这样的一个年轻后生来到这里找这样一个老人,总有些异样。
没过多久,那小伙子转了回来,脸上洋着笑,说道:“问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