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喜兮,忧兮!


本站公告

    赢昃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七天的午夜了,当时他正睡的昏昏沉沉,梦见自己手拿赤刀正与那龙斗得难解难分,却恰在此时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喊杀声,回头一看,只见杜康与风扬不知何时率军杀了回来,自己的部队被他们围在中心,看看便要全军覆没了。一惊之下,顿时便醒了过来。

    醒过来一看,只见自己正好好地躺在自己的随军大帐中。一缕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正好铺盖在榻上,便如一袭轻纱,显得是那样的柔和。耳边除了不时传来的更鼓声之外什么也没有,更别说混乱的喊杀声了。神思恍惚中,猛想起自己昏睡前曾与一条妖龙相斗,当时自己本来即将将它制服,不想那畜生好生奸诈,竟乘自己不备之时暗施袭击,将自己打到。适才莫不是作梦?想到这里,当下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正待起身找个人来问问,突觉自己双手间冰冰凉凉,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顿时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自己一只手兀自紧紧握着赤刀,而另一只手则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

    那剑大约三尺余长,正九边形柱体护手,九面分别刻着钧·苍·变·玄·幽·颢·朱·炎·阳九个上古鸟篆,剑刃有如一弯秋水,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炫目的青光,寒气逼人!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记得昏倒之前这只手中紧紧的抓住的是那妖龙的脖子七寸,怎么会变成剑柄了呢?难道此剑便是那妖龙所化?这未免也太荒唐聊吧。赢昃心中一阵疑惑,无意间提起剑随手一挥,顿时只闻铮的一声,一道数十丈长的炽白光芒瞬间从剑锋迸射而出,只把他的大帐掀了个底朝天,当下不禁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赢昃错愕的看着手中的剑,忍不住又试了试,果然一舞动,便有数十丈的炽白光芒,在月光下显得特别耀眼夺目。知道是件异宝,当下心中不禁一阵狂喜。而唯一可惜只是这样一把威力惊人的宝剑,竟然没有剑鞘,未免缺陷。正惋惜间,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榻头桌案上不知何时放着一根圆柱形的物什,黑漆漆的看不真切,随手取来一看,不由喜出望外,原来那物什正是自己为之惋惜的剑鞘,只见通体玄黑色,表面刻着一些古怪的云饰花纹。

    剑·鞘相近,那剑顿时便如受到招引似的在手中震动不停,仿佛急欲回归鞘中一般。赢昃见状,越发肯定剑鞘乃是一套,当下欢喜的将剑回归鞘中,然后起身下床,也不用走门,只轻轻一跃,当下便从那被宝剑削去的帐顶处纵了出去。

    此时巡夜的军士由于看到剑光,不知发生了何事,一个个匆忙的赶了过来,一见赢昃醒了过来,领头的一个年轻将领顿时不禁激动的迎上前来:“公子,你总算是醒了。你可知你这一睡,可把我们都给担心坏了。”只见他约有十四五岁年纪,身高七尺余,斜挑的嘴角配合着横飞的眉目,隐隐然透射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神气。

    “让兄弟们担心了,”赢昃抬手轻轻拍了拍那年轻将领的肩膀,然后问道:“舞阳,我到底睡了多久?”

    “七天七夜!”那被称作舞阳的年轻将领感慨的看了赢昃一眼,“这七天夜可把姜军师给累坏了,自从公子昏迷的那天起她一直陪了公子七天六夜,直至今天晚间实在撑不下去了,才被我们劝着勉强回去休息了。”

    “是吗?”赢昃的双眼忍不住湿润了起来,当下为了避免让军士们看到尴尬,于是急忙仰头看天,转移话题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当时巡夜的军士看到看到广场中突然射出千百道光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由于知道公子的营帐就在那里,怕是公子遇到了什么意外,于是便急忙赶了过去,可是待他们赶到之时公子已不知去向了,正着急四处寻找时,突然从风氏宗祠那边传来一阵山崩地裂的剧响,寻声一看,只见风氏宗祠不知何故竟然全部崩塌了,而公子则自崩塌的宗祠上空被一道白光牵引着破空飞来,径直落在那棵老槐树前。待他们回过神来,公子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手中兀自还紧紧握着赤刀和一把不知名的古剑,而老槐树残留的枝干中赫然插着一支剑鞘。”

    “原来是这样,”赢昃不禁点了点头,摸着手中的剑心中暗思:“看来这剑果然是那龙所化,只不知是何人所藏?为什么在那夜又突然破树而出?”不解之下于是也不多想,虽然自己当初为此受了一场惊吓,几乎丢了性命,但是得了这样一件神兵,也算是两相抵过了。

    “对了,”赢昃猛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神色严肃的看向舞阳:“我吩咐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按照公子的吩咐,一切都办妥了。”

    “那就好,”赢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四周。此时月值中天,月光如水而泻,照的四野清晰可辨。只见四野群山起伏,杻橿葱翠;不远处一条银带沿着山势倾泻而下,蜿蜒向南而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

    “数——历山。”

    “数历山,”赢昃双眉微微一拧,脑海中立时闪出一篇文字:西次二经之首,曰钤山。钤山西二西二百里,曰泰冒之山。泰冒之山西又西一百七十里,曰数历之山,其上多黄金,其下多银,其木多杻橿,其鸟多鹦母。楚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渭,其中多白珠。数历之山西百五十里高山。高山西南西南三百里,曰女床之山。高山又西二百里,曰龙首之山。

    “尚余六百五十里,”赢昃不由皱了皱眉头,本来就极其冷峻的面孔顿时变得更加冷了。而随着他的这种变化,全场的气氛瞬间凝结,只见所有在场的将士似乎全体被他的这种变化所摄,一个个静静的站在原地,连口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大家都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WWW.soudu.org

    “这些天你们是怎么走的,就算是步兵现在也应该早到了,你们还是骑兵呢,难道这些天你们的战马全体拉稀了吗?”在全体在场将士漫长而又痛苦的等待之后,赢昃终于爆发了,不过并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叫喊,而是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慢慢质问。这也也正是他的可怕之处,

    见没人说话,赢昃当下呵呵干笑了数声,淡淡的问道:“怎么,没人说话,难道都哑巴了吗?”说着用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神向着众将士一一扫视而去,待至到达舞阳处突然一顿,指而问道“他们都哑巴了,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说着仿若讥讽的呵呵一阵大笑。

    “公子——”眼见如此,舞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顿时所有的将士无不一起抬头看向他,目光中无不充满着恐惧。

    “呵呵,”赢昃佯装惊讶的看了一眼舞阳,“看来还有一个没有哑巴的吗。”说着脸色猛然一下子严肃起来,道:“有什么说,别吞吞吐吐的。”

    “诺!”舞阳双手一拱,然后前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并不是我等行军慢,实在是——”说到这里,舞阳当下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伸手向四周的密林指了指,可能是由于情绪激动,只见他的手指都有点颤抖了。

    出于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兵的本能,见此情状赢昃当下打潜意识里感受到了一种不详的预兆,于是急忙随着舞阳手指向着四周密林深处一阵仔细的扫视,而随着舞阳的手指一顿,顿时密林深处一杆高挂的大旗便跳入了他的眼中。只见那旗随风轻扬,在密林深处时隐时现,纵极目力之下,赫然可见旗面上一个大大的烫金风字,而风字下面则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幅飞翔的雄鹰图案。

    这一下赢昃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当下心中不禁焦急如焚。不过他毕竟是一个有wWw.担待的人,虽然心中焦急,但是外表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泰然自若的抬手指向那大旗的方向,问道:“那是何人的部队?”

    “苍——鹰——杜——康!”舞阳一字一字的道,似乎生怕赢昃听不清楚似的。

    “苍鹰杜康!”赢昃猛然抬目看向舞阳,俄而冷冷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啊。”听其语气,似乎大有轻视之意。

    说着他转身复又看向远方的风字大旗,淡淡的道:“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舞阳见问,于是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从头讲了出来:原来那夜赢昃攻破玄机城后,消息在第三日凌晨便传到了杜康军中。知道就算再回兵救援已是于事无补,于是算准赢昃军从玄机城撤出后只有往渭河前线与龙首山两条行军路线,而这两条行军路线无论哪一条都必定会经过一个地方——数历山,为了赶在赢昃军之前到达,将其阻住,救出母亲跟妹子,当下只匆忙留下两千机关兽兵于蒙伯,便亲自率领部下七千机关兽兵会同戴宁·女艾二将一路晓夜疾行,赶往数历山设伏。而赢昃军恰在这时因赢昃夜斗妖龙昏迷不醒,不自然的迟缓了大军的行军速度,于是等到他们到达数历山时,顿时便被提前一夜到达的杜康挡个正着。当时双方多次交战,初还各有胜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风扬的后续部队接连到达,慢慢的赢昃军便陷入了一个不利的境地;直至最后,唯有凭借险要的地势,才能勉强抵挡。

    赢昃静静的站着,面色越来越阴沉。听舞阳说完,他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只是用双眼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大旗,一眨不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