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祥回到家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这样的楼道里几乎每晚都会听见成年人粗俗恶毒的辱骂声，就这样成长了十七年。他顺着楼梯扶手摸索上了楼，青绿色的防盗门上贴着一个福。两边的对联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消失不见了。也许是在楼里玩耍的孩子所为吧。他用力跺着脚，昏黄的灯光乍然亮起让人感到安全。楼上的争吵依然歇斯底里的进行着，敲响防盗门的声音生顿沉闷。母亲为他开门，屋里的油烟味涌了出来。“妈怎么那么重的味？”母亲将面罩掀下来露出完整的蜡黄的脸，她帮忙来取原祥的背包。“今天功课多吗？”原祥换好鞋子瘫在沙发上，“还好。”母亲走过来用油腻的手递给他一张褶皱分明的五块钱纸币。“家里没有盐了，你去买两袋回来。”原祥接过钱问，“够吗？”母亲用围裙擦着手接着撩动了前面散落的刘海。“够了，你快去吧。路上慢点啊。”原祥出门往楼下走去，“快点去，路上慢点。”自言自语后笑了起来。穿过小区的窄小路面到了门口的小店，老板一家三口坐在门口吃饭，柜台上摆放着一台老旧的彩电，里面的画面不停闪动着。“老板，电视都这样了看着不眼花啊？”老板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色的背心。“原祥啊，没办法哦。条件就这样啊。你要买什么？”原祥把握在手中成团的纸币放在柜台上说，“我妈让我买两袋盐。”老板把钱拾起来用拇指将它拓平转身从对方在脚下的纸盒里掏出两袋盐放在了桌上，“找你钱。”随手又递给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硬币，在灯光下闪动着亮。接过手来有些滑腻，想必是手上的油渍。转身离开时听见老板的小儿子说“爸爸，你挡着我看电视了。”随后是老板的一顿训斥，“吃饭不要看电视，考试都靠不及格还看什么电视。”原祥想起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捧着饭总是不见少，母亲吃完后路过都回训责两句，换做父亲就回走过来一下把电视关掉挥手让原祥回去坐着好好吃饭。如今十年过去，他没了这样的习惯，也再没听过来自父母的责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