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将整座城市包裹在金黄的迷幻之中,女人的喊叫声从门缝中穿梭而进打破肃杀。她从梦中醒来,头顶的天花板上飘浮着无数细小尘屑,方才梦中的场景被隔世划分,偶尔残留的零碎记忆激荡不出完整片段,毫无头绪的搜刮让大脑遭遇瓶颈。“子虞,再不起床要迟到了。”她被再次从异界拉扯回现实,穿衣洗漱,这种惯性反应仿似粘附在身体的定时器,强制自己反复娴熟。她看见母亲蓬头垢面的站在阳台收衣服,动作迟缓生硬。她坐在沙发上整理行装。“都几点了你还这么磨蹭。”女人把搭在手臂上的衣服丢在沙发边角对着她训斥,几乎每天早晨她都要习惯性的指点一二。自从离异后她变的懒惰,生活却依旧愉悦洒脱,由于工作不受制约她常常睡到很晚,闲余时间找朋友出去逛街吃饭娱乐消遣。她不对女儿谈起任何关于过去的经历。“桌上给你放了钱,晚上我可能回来晚些,你不用等我。”说完揉了揉自己蓬松的卷发回了房间。她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常年的松懈管教与难堪的家庭立场并未让她放弃自己,她更懂得珍惜。原祥依旧等在楼下,也许正是他将自己的命运得到了全新的引导。“今天这么晚?”原祥坐在水潭边缘的瓷砖上。“起的晚了。”子虞将背包交给他,她很少依靠他人,也许自己也无法解释是什么缘故让她对原祥如此信任以至依赖。“走吧,待会迟了。”他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吃过早饭了吗?”她问。“恩,早上我妈煮了面。你还没有吃啊?”她坐在车后用手抓着他的衣角,早晨侵袭的风沙将她的头发撩过脸颊。“我不想吃。”他说,wWw.“那怎么行,早上不吃对身子不好。想吃什么?我买给你。”也许是时间相隔太过久远,她忘记母亲为她做过的早餐是什么温度,乍然想起不禁内心一紧。“不用了,我不饿。”她支撑着平衡将额前的头发捋至耳后,她不喜欢扎马尾,任由头发生发披散,只是偶尔空余进行打理。母亲带她去价格昂贵的店修剪,这是她唯一可以得到恩惠的行为,那便是物质的充裕。她在门口下车,在学校很少过于接近。她不知道如何定义彼此间的关系,怕旁人看见会断章取义的下了结果。“我先上去了,有事你发短信吧。”她把背包取下来捧在怀中上了楼。“原祥。”他听见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男生从操场步跑过来。“找你好久了。”他蹲下身子为自行车套上锁环,“怎么?”男生双手掐腰喘着粗气,“后天我生日在KTV订了包厢,你要来啊。至于送我什么礼物随便就行了。我可跟弟兄们说好了,必须要带个女伴。”他站起身用手扶着龙头摇动看它是否稳固,“到时候再说吧,有可能家里还有事。”男生拍着他肩膀说,“一年就这一次,你还能不给面子吗。我不勉强你,不买礼物也没什么,最重要是大家一起聚聚。”他感觉胸口被高伏电流击中,心脏隐隐颤动。“我尽量。”他拎出包从车棚离开。有些时刻仅仅一句无意的体谅比起刻意的侮辱还要伤人百倍,人很脆弱也很在意。他站在楼上俯瞰楼下熙攘的人群感觉每一个与他比起都要幸福许多。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