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余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入缅的家兵们回来了,但却不见他们押着货物回来。李小虎失望之余感到有点儿蹊跷,便去找跟随刀朗长老入缅的家兵们,一个个地追问,但家兵们都支支吾吾,半点儿信息都不吐露给他,问得多了,索性谁也不理他,就像哑巴一样,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李小虎越发急了,想直接去问刀土司,但又不敢,只得寻到刀朗长老家,不管怎么说,这事毕竟是他老人家去操办的,无论成败,他应该给自己一个交待,李小虎心想。谁知刀朗长老家却大门紧闭,李小虎擂了半天门,管家才慢悠悠地出来,对李小虎说:“刀朗长老自从缅甸回来以后,就卧病在床,不能见客,过几天再来吧。”李小虎还想打听一下刀朗长老入缅的情况,那管家早已转身入内,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李小虎垂头丧气地回到土司府,此刻的他感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浑身软弱无力,混混沌沌,犹如行尸走肉。他从前院的荷花池边走过,看见了衣着鲜艳的十九姨太,她正坐在池子中央的那个黄瓦红柱飞檐翘角的亭子里拉二胡,丫头玉儿垂手侍立在她身后,悠长的二胡声,哀怨、苍凉,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轻云不停地飘浮……
十九姨太也看见了他,便停下二胡,招手叫他进去。李小虎正要找她问个明白,见她主动向自己招手,就沿着曲径通幽、两边围着白色大理石栏杆的鹅卵石芳径,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却又欲语无言,只是惶惑地望着她。十九姨太叫玉儿提着二胡先回楼去,说她跟表弟说几句话,随后就回来。玉儿不敢违拗,提着二胡走了。十九姨太见他的脸色很难看,便和颜悦WWW.soudu.org色地说:“小虎,你怎么啦?看你脸色难看得像猪肝,不要这样嘛,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李小虎呆呆地看着十九姨太,一脸茫然地问:“表、表姐,你知道吗?那些去缅甸的家兵们回来了,刀朗长老也回来了,但是我的货物却没有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缠绵幽怨,如诉如泣,充满了哀伤。
十九姨太长长地叹了口气,望着怨气冲天的李小虎,啼笑皆非地骂道:“你这个傻瓜呀,真是个大傻瓜!你爹妈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傻子来,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越骂李小虎越不明白,依然呆呆地看着十九姨太,唧唧哝哝地说:“太太,你别说,我还真不明白,都急死人了!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九姨太摇着蒲扇,看着李小虎的眼睛,悠然不迫地问:“想知道吗?”
“想想想,我做梦都想啊!太太,你就告诉我吧!”李小虎一迭连声地回答。
“叫表姐,不能叫太太,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十九姨太用蒲扇拍了拍他的头,小声地道,“这样吧,晚上你到我楼上来,我告诉你。”
十九姨太说完,不等他回答,转身摇着蒲扇走了,临出荷花池时又娇滴滴地回眸一笑,百媚千娇,风情万种。李小虎是过来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摇头叹息,悠悠地说:“唉,看来今晚又要遭桃花运了,床第之事在所难免,我将小心应对,不能出半点纰漏。”
当晚,李小虎如约来到十九姨太的楼上,在外间客房里却不见十九姨太,只有玉儿一个人。李小虎问:“太太呢?”玉儿说:“太太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你请坐,我给你泡茶。”
“是谁呀?”十九姨太在卧室里声音柔柔地问。
“哦,太太,是您表弟来了。”玉儿赶紧回答。
“嗯,玉儿呀,你去前面看看老爷睡了没有,看清楚了,快点儿回来告诉我。”
“哎,知道了,太太稍等,我去去就来。”玉儿说着,赶紧下楼去了。
“约,是表弟呀。你来了,自己坐。”十九姨太在卧室里声音甜甜地说。
自己坐就自己坐,李小虎在十九姨太那温馨、恬静、宜人,而又充满浪漫情调的客房里坐了下来。李小虎以为十九姨太要出来了,谁知等到玉儿回来,她都没有出来见他。玉儿一进门就说:“太太,老爷在十三姨太房里睡下了,我去看了,老爷都睡得打呼噜啦!”
“嗯,知道了。玉儿,你进来,我和你说话。”十九姨在里面对玉儿说。玉儿走进她的卧室,卧室里的烛光很亮,玉儿看见十九姨太并没有睡下,而是坐在床上,手中抱着她那个心爱的首饰盒。十九姨太从首饰盒中拿出几样金银首饰,递给玉儿,对她说:“来,玉儿,这是我给你的,收下,不用客气。”玉儿不好意思地呐呐地说道:“不不不,这些首饰太贵重了,奴婢不敢要,还是太太留着自己用吧。”
十九姨太见她不肯收,突然变了脸色,声音冷冷地说:“小丫头,我给你东西,你不要,就是看不起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玉儿见十九姨太脸色很不好看,知道她生气了,连忙接了首饰,一迭连声地说:“谢谢太太,谢谢太太!玉儿今生能遇wWw.到太太这样的好人,真实三生有幸啊!”
十九姨太吩咐道:“玉儿,你去把院门和房门关了,你先睡吧,我和我表弟说几句话。记住,无论你听到什么和看到什么,都不许说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俺们做丫头的,自打进门,管家阿曼就教过了,里言不出,外言不入,我一直铭记着呢。太太,您就放心吧!”玉儿说罢,跑出去,将院门和屋门都关了,然后回自己房中,掀开被子睡了。
“快进来吧,又不是外人,你怕什么呀?一个大男人,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十九姨太在卧室里幽幽地叫李小虎。
李小虎犹豫再三,为了那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心想:“里面就是龙潭虎穴,我李小虎也要进去闯一闯。”于是,掀开门帘子,毅然走了进去。李小虎想错了,里面并非是什么龙潭虎穴,只不过是十九姨太精心设置的一个温柔乡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