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十九姨太(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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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刀土司呵呵地笑,回顾众人,和蔼可亲地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傣家是好客的民族,来者都是客。你们是小夫人的客人,远道而来,理应款待,我已经吩咐管家安排酒宴了,待会儿给大家接风洗尘。有什么事,一会儿在席上慢慢说,若刀某力所能及之事,没问题,我给你们解决。倘若我无能为力,还望大家见谅,另想办法。”

    李小虎马上说:“大土司老爷,啊不,姐、姐夫大人,我们知道,您的本事不用借,在这滇南缅北之地,有谁不知道您的赫赫威名?千里之内,无论是中国人还是缅甸人都对您敬畏有加,崇敬万分。我们那点儿事,在别人也许千难万难,但对于您来说却是WWW.soudu.org小事一桩,只需开开金口,说几句话,或者捎个信送个帖子,就解决了。”

    刀土司哈哈大笑,捋着胡子,诙谐地说:“你们这些鬼精灵的汉家人,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见你们抬着礼物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有事求我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如果是发生在滇南缅北的事,甭管什么事,老子都能摆平,你们算拜对佛了;假若是发生在其他地方的事情,那我可就懒得管啦,只能算你们走错庙宇了。”

    十九姨太咯咯地笑,揶揄道:“不是懒得管,是鞭长莫及,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马锅头们都笑了,大家听刀土司如此说,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压在心头的愁绪渐渐消散了,就像那雨后的天空一样,一片晴朗。不一会儿,管家阿曼来了,走到刀土司面前,弯腰禀报:“老爷,酒宴安排好了,请客人们入席吧。”

    刀土司说:“请什么,把酒菜搬进来,我们就在这儿吃吧。”

    “是是是,老爷稍待片刻,我马上安排。”阿曼低着头倒退数步,方才转身离去。须臾,又带着一伙奴才和丫环进来了,拉桌子,放板凳,安排酒菜。一时间,摆了许多杯盘碗碟,银壶玉盏,佳肴满桌,米酒飘香。刀土司主桌相陪,叫大家喝酒吃菜,客客气气地说:“佛海乃边疆之地,僻坡荒山,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粗茶淡饭,随便吃点儿吧,能填饱肚子就行。”

    马锅头们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全是山珍海味,既垂涎欲滴又感慨万千,他们这些马锅头活了小半辈子,走南闯北,到过不少地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宴席呢。别说吃,见都没有见过!

    李小虎不好意思地对刀土司说:“姐夫呀,不瞒您说,我们这些马锅头,虽然从小就走南闯北,开了不少眼界,吃过不少好东西,但今天这种席面,我们可是连见都没见过啊!”

    “那就多吃点吧,别客气,来来来,喝!”刀土司好像很高兴,举杯相邀,和马锅头们干了一杯。

    大家都是赶马人,性情豪爽耿直,见刀土司十分地豪爽大方,便不再拘束,放开肚皮,狼吞虎咽,大杯喝酒,大块吃肉,嚼倒泰山不谢土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小虎委委屈屈地把入缅做生意被商兵抢劫之事向刀土司地说了,请求刀土司看在小夫人的份上出面为他做主,主持公道,帮他向缅甸人要回货物以及被抢银两。说到伤心之处,李小虎禁不住哭了起来,马锅头们也跟着哽咽。

    十九姨太在一旁极力帮马锅头们说话,她千娇百媚地缠着刀土司,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老爷,好歹看在我的薄面上,您无论如何要帮帮他们。您不知道,他们是第一次做生意,本钱都是借来的,而且都是从钱庄里借的,那利息很高哟!如果要不回这批货物,这些本钱呀,他们一辈子都还不了,没法活了,只有跳澜沧江了!老爷您行行好,做件善事,帮他们要回那批货物来,就等于救了他们七八条命,佛经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刀土司望着马锅头们哈哈大笑,幽默地说:“你们这些小雏妓呀,第一次接客,就碰到了大物件,哪里支扎得住!”

    李小虎见刀土司耍笑他们,禁不住心中酸楚,眼里噙着泪水,哭丧着脸说:“都怪我们无能,让姐夫见笑了。这事关系到我们七八个人的身家性命,请姐夫务必为我们做主,否则,我们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姐夫,您神通广大,没有办不了的事,请高抬贵手,拉我们一把,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子子孙孙永世不忘!”

    “你们被抢了多少货物?在哪儿被抢的?”刀土司敛住笑,一本正经地问。

    “茶叶五十驮,丝绸五十驮,一共是一百驮,还有一千多两银子的盘缠也被抢去了。就在踏进缅方刚刚三十里左右的地方被抢的,那儿全是原始森林,没有人烟,叫什么地名,我们也不知道。”李小虎立即回答。

    “嗯,一百驮丝绸和茶叶,数额不小嘛,好几万两银子呢。看不出,你们做的生意还挺大的,差不多和我的商队一样的规模了。我猜,不,我可以肯定,是你们不懂规矩,没有向缅方缴纳关税和上贡贿赂他们的头人。这件事,是你们无礼引起的,去和他们论理还有点说不过去。唉,这事儿,真有点难办。棘手,真棘手!”刀土司老奸巨猾,表面上显得左右为难,表示这件事很难办,很棘手,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儿事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举手投足之间,动动嘴唇就解决了。但他故意要将事情说得复杂一些,难办一些,最终再帮他们解决了,这样方显得自己本事大,有能耐,不愧为万民敬仰的傣家大土司爷。

    李小虎涉世未深,不知道刀土司是在卖关子,听他如此说,以为真的事情很难办,急得六神无主,坐立wWw.不安。半晌,才站起来忿忿不平地说:“姐夫说得不错,我们确实不懂规矩,没有向他们缴纳关税和贿赂头人,但他们又没有向我们要,而是不问青红皂白地将我们洗劫一空,这跟土匪何异?这些商兵,也太无法无天了,竟敢明目张胆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

    十九姨太扑哧一笑,望着李小虎欢快娇嗔地说:“哎呀,表弟,你急什么呀!我看你姐夫,他呀,纯属卖关子,逗你们玩呢。这件事难办不难办,我心里最清楚,只要你姐夫他老人家出面,比这难十倍的事也能摆平,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迟早你姐夫老爷会让那些缅甸商兵把从你们手里抢走的货物送回来的。”说到此,十九姨太回头深情地望了刀土司一眼,无限温柔地问道:“对吧,老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