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喉婉转如黄莺,犹如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令人心醉神迷。
“唱得好,唱得好!”宝儿高兴得直跺脚,赞不绝口,“以前也听过小阿妈唱歌,但好像没有今天这首唱得如此优美动听,比我们的赞哈(歌手)唱的还要好,堪称天籁之音了!”
“真好听,真好听啊!”金孔雀也拍手叫好,自叹不如,“哎呀,小阿妈,你这首歌唱得太好听了,歌词好,唱得更好,美妙至极啊!小阿妈,教教我吧?这是一首美妙动听的歌,我一定要学会唱。”
“怎么,小姐,这首歌你还不会唱?”十九姨太感到有点诧异,对金孔雀说,“这是一首很有名的云南民歌,在云南各地广为传唱,歌名叫《小河淌水》,旋律很优美,唱起来很好听。”
金孔雀说:“别说唱了,这首歌呀,以前我连听都没听过,现在还是第一次听小阿妈唱呢。这首歌真的很好听,小阿妈,你一定要教我啊?”
十九姨太点点头,颔首应道:“嗯,既然小姐喜欢这首歌,我教你就是。小姐唱歌的天赋很高,用不了几天就学会了,以后你会唱得比我好。”
小荷苞也跳了起来,傻乎乎地大叫:“我也要唱,我也要唱!太太,你也教教我!”
十九姨太扑哧一笑,和颜悦色地说:“好好好,我也教你唱,你可要好好学哟,学会了去唱给小伙子们听,保证你能勾引上一个如意郎君!”
大家轰然大笑。四个人喝一会儿酒,吃一会儿水果,唱一会儿歌,跳一会儿舞,不亦乐乎。正玩到兴头上,突然听到玉儿在楼下高声地叫:“太太,老爷回来了!”于是,一哄而散。十九姨太叫玉儿提着灯笼,赶紧把宝儿送走了。因走得匆忙,宝儿连葫芦丝也忘记拿了,就放在摆水果的那个篾桌子上了。
这一夜,十九姨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怀抱着宝儿忘记拿走的那个葫芦丝,久久地抚摸着……
十九姨太禁不住想入非非,心里暗暗猜度:“宝儿是个精细之人,一般不会忘记带走自己心爱的东西,这个葫芦丝会不会是他故意留下来送给我的?果如是,那就是信物了……”
第二天早晨,十九姨太早早的就起来梳妆打扮,等她打扮好后,厨房里的丫头已经将早点送到房中来了。十九姨太匆匆吃了点儿稀粥,就下楼去心不在焉地和刀土司的那些傣族太太们在佛堂做起了早课,只一会儿,便心猿意马地溜回到自己的楼房里。今天的礼佛对于她来说完全是敷衍的,从来就没有真真切切地放在心上过,她的心里现在正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昨晚来府上求救的李小虎所说之事,一想起来她就激动。佛经上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她一下子就救了七八条人命,在她看来,也是天缘巧合,那是一件功德无量之事。
十九姨太坐在床上,望着挂在墙上的那个葫芦丝,怔怔地出神。因心中有事,昨晚没睡好,她显得有点疲倦,眼睛也有点儿浮肿。丫头玉儿误以为太太又开始想那些烦恼的事情,小心伺候,连大气儿都不敢出,还不时睁大眼睛紧张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怕她像往常一样莫名其妙地发火。
其实十九姨太心里高兴着呢!她原本是个没有心计的女人,但在土司府中住了八年,耳染目睹了许多阿谀我诈和明争暗斗,使她变得颇有城府,有什么心事绝不会让别人在脸上看出来。
玉儿哪里知道,十九姨太的心里现在正装着昨晚马锅头李小虎来说的那些儿事,此刻她正急切地盼望着李小虎走进府里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激动:自己终于能够做点儿事了,而且是为自己的家乡人。
然而,十九姨太左等右等,眼看太阳都爬上房顶了,还不见李小虎来到府里,她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在心里猜度:那李小虎是不是一个江湖骗子,故意跑到府里来扯出那折事儿来,骗走了自己的银子。十九姨太顿时心生疑窦,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看见管家阿曼屁颠屁颠地跑进后院来,阿曼来到她的楼下,不敢上楼,就在楼下高声地喊:“太太,老爷请你到前面去。”
“知道了。阿曼管家,你请回吧,告诉老爷,我一会儿就来。”十九姨太伸长脖颈把头伸出窗外回答管家阿曼。
十九姨太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却故意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又坐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重新理了理妆,才带着玉儿走下楼来,不紧不慢地往前院走去。
十九姨太走进客堂,果然看见李小虎和几个身着汉人衣服的男人正坐在堂上,一个个显得战战兢兢,表情诚惶诚恐,连大气儿都不敢出。几个眉清目秀的丫环送茶水进来,莲步轻移,小心翼翼地将茶盏轻轻放在客人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刀剁才坐在主人的座位上,客客气气地招呼他们:“来来来,请喝茶,请!既然是小夫人的亲戚,不用客气。”
见十九姨太进来,李小虎慌忙领着众人倒身下拜,慌得十九姨太以WWW.soudu.org礼相还,款启朱唇,笑眯眯地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行此大礼,我那里敢受,受了要折杀寿缘哩!”
“起来吧,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多礼。”刀土司也眉开眼笑,指着李小虎对十九姨太说,“你家乡的表弟来看你了,来就来吧,还带来了礼物,你让他们拿回去,我是不会收的。”
十九姨太问:“什么礼物?”
刀土司说:“他们宰了一口猪,抬来了两坛米酒,还有一些布匹和丝绸,你让他们拿回去,既然是亲戚,怎么好要他们的。”
李小虎连忙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但礼轻人情重,还望大土司老爷笑纳。”
十九姨太嘴巴骨朵着,成梅花的形状,笑吟吟地对李小虎说:“哎哟,表弟,你应该叫他表姐夫,叫别的显得生分,我不答应。”又娇滴滴地对刀土司说,“老爷,我表弟呀,他昨晚就来了,您不在家,我就没留他。这礼物嘛,既然拿来了,就收下吧,表弟说得对,礼轻人情重。他们遇到麻烦了,有事要求您呢,等我慢慢给您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