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旅游回来第四天,董事长来了电话,我依然紧张,以为又出了什么事。
“第九天了。”董事长在电话里说。
“什么第九天了?”我问。
“当然是我们谈话过后的第九天,明天是第十天,如没有其他变化,调令明天就下来。”
“这边的市场还不稳定。”
“这个不用你考虑。”
“可还是不行。”我语气直接、坚定。接着我把小慧在小木屋里说的话隐隐约约的透露过去。其实主要问题在我,我还没同小慧谈过关于去总部任职的事,我现在对这边有种说不出的依恋,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也许仅仅只因为太熟悉,也许是这里留有太多自己的故事。
董事长不说话挂了电话。可以理解,她也是爱女心切。如果不是因为小慧,她也许看都不看我一眼,或者更准确的说,如果小慧和她关系不是那么紧张的话,她也不可能这么低声下气。
85
我都快忘记雪晓梅是谁的时候,她却突然给我电话。情人节那晚她与郝东重归于好之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一是我自己事忙,二郝东也没再打电话约我喝酒。而那晚打电话给郝东,只为对他说我是他爸爸,第二天早上郝东打电话给我,问什么事。我说事情昨晚已经说过了呀。他说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我说那最好。
“又出事了?”我问。
“在你心里我就个惹是生非的小女孩?”
“我这不是因为过于担心你吗?”我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不哭哭啼啼就是好事。
“你脑筋有毛病。”
“说吧,今天有啥事?”
“牢底终于坐穿了,我可以回家了。”
哦,原来毕业了,怪不得这么高兴。可一年半截之后还能这么高兴,那才是真的高兴。
“郝东呢?”在我心里她是和郝东捆绑在一起的,而不是我们之间那点瓜葛。
“我不知道。”雪晓梅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知道?”我变得迟钝。
“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
“为什么?”相当神经质。
“他那么好的人,我不忍心伤害。”话儿说得韵味十足,全是讽刺。
“那情人节那天晚上?”
“完完全全把自己交给他,他都不要,我没理由不离开。”
“……”
无语,这世道。
“你放心。我没把我俩的事告诉他,你还可以继续你们虚伪透顶的友谊。”雪晓梅小讥大讽没心没肺的说。
“我还能为你做什么?”我问,这也许是最后的赎罪机会。
“给我送行。”
“马上就走啊?”
“晚上八点的车,睡一觉,天亮就到家。”
“好,下班后我来接你。”
雪晓梅头发长长了,染了一头的金黄。我常常接受不来变化太快的事物,我想我是真的老了。她直接坐进车里,行礼也不搬,我只得独自把她的行礼搬上车。车开出校门,上了道。
“时间还早,你还没吃晚饭吧?”我问。
“在等你给我饯行。”
“你突然成熟好多,学会理解人了。”
“都拜你所赐。”
“老家那边工作找好了?”
“找好了。连男朋友也找好了。”
“航空母舰!”
我把雪晓梅带到我和小慧母亲吃过饭的那家‘十八楼西餐厅’,要了两份牛排,一瓶红酒。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会离不开的。”雪晓梅笑着说。
“就因为你离开所以才带你来这儿。”
“经常带她来这儿?”
“没有。在这儿见过她母亲。”
“什么时候结婚?”
“海枯石烂的哪一天。”
“不要再害人了。”
我愣了一下,盯着雪晓梅看。
“怎么了?”雪晓梅问。
“没什么。突然想起一个人,她也曾经对我说过同样的话,语气也跟你一样。”
“那是因为被你伤害人实在太多了。”
“也许吧。如果我当初听了她的话,也许也不会伤害到你了。这一次你的话我一定听,以后不害人了。”
“你是一个破碎的人。”
“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错。动人毫毛自伤筋骨。”
“精辟!”
86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我开门,进屋,人到客厅,杜小慧的声音从卧室里悠然飘来。
我推开房门,她果真在床上,我扑上去,两人亲吻得嘴皮都快麻了。
“先吃饭吧。”小慧说。
“我吃过了。”
“唉!白等了。”
“怎么,你还没吃晚饭?”
“吃过了。是你要我按时吃饭的嘛。”
“那你白等什么?”
“我想知道我与饭菜哪个对你更吸引力。”
“傻丫头。没饭菜吃我活不成,没你我也死不了。”
“你!……”小慧掐住我,拧转。
“可现在这个社会谁还缺衣少食,而你却是独一无二的……傻。”我忍着痛咧着嘴说。
小慧笑了,眼含含的。
“现在傻透了。”我把唇啜在她眼睑上,小慧悄然的闭上眼睛,果然很傻。
“我今天去南边玩了一下,看见一处小区蛮别致的,都是两三层的,而且小巧独立,绿化也很好。”小慧依然闭着眼睛说。
“怎么,你要搬进别墅了,祝贺你啊。”
小慧用力打我屁股,横眉立目,突然不傻了。
“对不起!我现在还没那么多钱。”我真诚的对她说。
“我也蛮有钱的,可以一次性付清,只wWw.是生活得靠你了。”小慧眼睛又傻了,水含含的。
“你的意思我随你搬过去的话算是嫁了一个年轻有为又漂亮的小富妹啰。”
“伤自尊啊!?那你以后多还我就是了。”
“我是男人。”
“我看你是舍不得离开这里。”
“明天我们就去公司附近找房子租住,那样早上我可以晚一点起床。”
小慧拧着我,“你这人开玩笑时一本正经,认真时却一副玩世不恭。”
“早知如此,何必开始。”
小慧膝头磕上来,我早有防备,滚到一边,小慧扑上来。“说,嫁不嫁给我?”
小慧又动结婚的念头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前段时间她甚至对我说,我只要你现在。想想,如果结婚了那还不等于把这份爱慢慢消磨掉,终有一天会消磨完的,免不了要分开,那时已没了爱意,动起手来,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斗个你死我活。我当时说,我不敢向你承诺什么,我只敢保证自己不是个无情无义想置人于死地的人。她说你有这份心就成了,凡事不必太过强求。
“爸爸说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要多加呵护,要不她准早早凋零,自己欠她的会更多,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我说。
WWW.soudu.org“爸爸真好,我喜欢爸爸。”
“可小木屋呢?”
“不矛盾,你在这边工作,我回去守鱼塘。想你了我就回来,吵架了我就回去。”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哦。在那边你可以有更好环境进行创作,而在这边我照常做我的工作。想了就跑到一起,腻了就分开。只是那么别致的房子,千年等你一回的约会,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我只为心而活。”
“我可能会被调到总部去。”我试探的说。
“你去你的,我要么在这儿,要么回乡下去帮你尽点孝道,陪陪你母亲她老人家,我要让大家都知道,她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而且做得比她还好。”小慧很坚决的在我身上摇动。她怎么的就跟一个没见过面也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威胁的人就这么狠劲的斗起来了呢,这是不是有点太堂吉诃德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