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上北大,马上就要去奔赴他的前程了。他没有来我家的窗外唱《窗外》,而是把我约到罗汉寺,他说要让罗汉们见证我们的爱情,如果他背叛,让他们把他打入第十八层地狱。
我幸福陶醉的把脸埋进他开始有点男子汉的胸膛里。他的下巴轻轻地蹭刷我的头发,温热的男子气息从我头顶罩下来。我抬起头,他俯下脸,幸福就这样降临。我很紧张,紧闭着双眼,感觉他颤抖炽热的唇覆在我唇上,滚烫的舌尖带着他的气息攻击进我的嘴里。
如果说拥抱是倾听彼此心跳,那么接吻则是传递彼此气息。
然后他走了,而他的气息却残留了下来,在我心里,在我们的爱撒播到的每个角落里。每天都很想他。于是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寄信和上网看他。
终于放寒假了,他回家过年,我们又见面了。整整一年,相思好苦噢。我们相约看电影。
大白天的,可电影院里黑漆漆的。坐在包厢里,他把我抱在怀里,我靠躺在他身上。他的手不安分的试探着在我身上抚摸。
第一次被男人亲密的抚摸,虽然隔着衣服,他的手很热,我的身体比他的手更热,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电影还没散场,下午四点,两人去开房。
他手笨拙地解开我衣服扣子,我抓住他那个,像溺水时抓住一根漂过的稻草。彼时是我的唯一。
他肯定也是第一次,解我胸罩时,怎么也解不开。我也很害羞,也没想过要帮他。最后他用力扯开,把后面的扣钩都给拉直了。我当时好心疼哦。
我五十块钱的胸罩就这样没了,戴过一次就报废。五十块哩,那时候的五十块可不像现在的五十块这样贱。十块钱就可以买一整套,有上有下,而且还蛮像样的。
这可是我从半个月零花钱里省出来的,为了他,我一直舍不得戴。可他一扯,完了。
那天他约我去看电影,我不知道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的就换戴上了它。戴上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牌子货,什么叫便宜没好货,感觉真的不一样,坚挺、魅惑、性感。可他一把就把扣子拉直了,后来他什么摁也摁不回去。你说我能不心疼吗?
他把我的胸罩扯开后,手覆上我的胸。我当时既兴奋又害怕,身体渴望的颤个不停。
他说别怕。可他的身体却抖得比我还厉害。
我向他点点头。感觉他一点一点的探进我的身体里,他的呼吸惊魂未定般急促,突然一沉身,撕裂般的疼痛传来,整个人被撕了个粉碎。
我咬着唇,他问很疼?我点点头,他没有继续再动,因为他也射了。
寒假过去,他又回到那遥远的我当时时刻都梦想着要去的地方。他人是走了,可留下无尽思念,这思念化成无穷尽的动力。高三,忙忙碌碌,天昏地暗。可最终我还是与北大失之交臂。
知道这情况时,他在我身边,他说,我爱你!两年后我毕业就回来娶你。
所以我最终选择留在这个城市读书,等他回来,回来娶我。
每天都盼自己快快长大,二十岁就可以做他的亲人,他的家人,傻傻的做他的某某。
我二十岁,他也毕业了,可他没回来,他去了深圳。他说那边比这边会更有发展前途。他还说等我毕业了,他肯定也能在那边安定下来了,届时我也就可以过去,两人也就可以团聚了。
于是又傻傻的,痴痴的等,盼自己快快毕业。
二十二岁,终于毕业了,正准备起飞去那心驰神往了两年已久之地。可他却‘幸福恋人寄来红色分享喜悦’。还有一句‘对不起!’冷冷的。
一切在瞬间崩塌,心支离破碎。
我十五岁遇见他,懵懂中开始自己的初恋;十七岁把第一次给了他,交出自己的所有;二十岁的时候想嫁给他;二十二岁时,他结了婚,可惜没我什么事。
十五岁到二十二岁啊!一个女人最美妙的青春年华我全给了他,可到头来,一切成空。
后来我经历了一些男人,但没有一个是我看上眼的,只是寂寞的需要。与家里人也闹翻了,就自己搬出来一个人住。
我原本什么都不想了,就算当初你的出现,我也觉得你与其他男人没区别。可是在你走了之后我的身体对其他男人敏感了起来,经不起别人的拥抱,甚至不小心碰一下也会起鸡皮疙瘩。后来我发现你生命里的小生命留在我身体里开始孕育,也许是套子出了问题,可你已经断了一切远走高飞,无音无信。
我心想你这么无情,那我就要你的小命。可你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又晃荡到我面前来?
73
秦臻是吸完第二只烟后,爬到我身上开始讲她的故事的,故事讲完了,她人也停下了,因为事也恰好做完了。可她没有即刻从我身上下来,只是重新点上一支烟,口对口的喂我烟,弄得我咳嗽不断,我拿下她的烟,在烟灰缸里摁灭,把她抱紧。“别吸那么多烟,你以前是不吸烟的。”
秦臻便紧紧的贴在我身上,脸也紧贴着我的脸,很快的就入睡了,呼出的气吹在我耳根上,又热又痒。
我翻了个身,来了个乾坤正位,由于是硬着陆,她本能的紧紧的抱着我不放。我也只好停着不动。她渐渐的安静下来,甜静安祥。鹅蛋型的脸,弯弯WWW.soudu.org的眉毛,双眼皮的大眼睛,肉感的嘴唇,浅浅的笑,圆圆的酒窝,甜甜的。
我不敢再端祥她,头低下去,脸贴她的脸。
没多久,秦臻打着轻轻的鼾声,手也慢慢的松开。我从她身上挪身下来,躺在她边上。呆呆的凝望着天花板。许久许久,空洞的眼睛悄然阖上,挺有厚度的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挪身下床,去了卫生间冲了冷水澡,午夜的水冰冰的,我在水里从外入里一点一点冰冻了起来。
今晚我没有戴套,秦臻她不愿,她想要真一点的感触。
我知道你还是会走的,给我留一点更真切的记忆,她说。所以她吃了药。
洗好,出来,在她记事本上找到相对应的日期,在备忘录里写下:“请原谅我的再次不辞而别,忘掉我这个不祥之人。如果一时难以把我放进黑名单,就想着我一次次的不辞而别。”
写完,眼眶有些温热。望着暗淡光线里的她的脸,浅浅的笑,圆圆的酒窝。她的脸渐渐放大,再放大,渐渐的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在对我笑。
林茵在我离开家的最后一个晚上,也睡在我的臂弯里,甜静淑雅。那是在家乡的谷草堆上,皓月如霜天,星星晶晶亮,四野的风轻轻徐徐,周围隐隐约约的山的棱线,脚边上小河欢欣流淌。那晚林茵一直在进攻,她突然改变了方向,由原本的坚守转为进攻,而我呢却又不得不转进攻为坚守。我知道我第二天一迈出家门,真的是像漂流瓶一样漂在海上,没有指南针,没有目的地,漂到哪里是哪里,也许一生再也回不去了,永生漂荡,我怎么能害人呢。最后林茵精疲力尽终也未能攻下山头便安静的睡了,熟睡后,浅浅的笑,圆圆的酒窝,甜甜的。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关了台灯,忍着泪轻轻的拉开房门,闪出门外,慢慢的把门合上。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慢慢的蹲坐下去……
她浅浅的笑,圆圆的酒窝,依然甜甜的。
空荡荡的街,呼啸的夜风,这儿夏季凌晨的风也如早春寒风般割人。我一个人漫无目的走着,背街阴暗处神出鬼没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女人,给这原本没多少诗意的街头平添许多肮脏、龌龊和恐惧。
夜,吞噬孤单的游魂。
风,吹不开颤栗的心。
74
“你别碰我。”
早晨,我从外面回到家,小慧正在盥洗间洗漱,我像往常一样,走上前,想从后面拥住她,可我人还没碰到她,她就转过身来,嘴里含着牙刷,双手握拳,与我对峙,要跟我拼命。
“怎么啦?”我疲惫不堪的问。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去医院检查检查,拿单子回来后,再碰我。”
“你早知道我干的就是这下贱的工作。”膨胀了一夜的气正到处突围呢。
“你的工作不下贱,是你自己自甘下贱。”
“你滚。”其实我也很想控制自己,可是我还控制不住自己。
小慧口腔也不清,从嘴里拿下牙刷丢进漱口杯里,就走出去。
我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怔了怔,拿起牙膏牙刷,挤牙膏,刷牙,洗脸。一切收拾完毕,回卧室换衣服,小慧在床上开了花。
“你这是干什么?值得吗?”我一手紧握着她那血正往外涌的手腕,一手从布球上解下布条给她缠上。
小慧冷冷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简单的包wWw.扎一下,便把她往背上一背,下楼,开车去医院。路上我说了很多自己不是的话,她还是一句话也不给我,守口吞金。医院里,医生重给她处理、包扎伤口,她对医生说了谢谢,对我依然冷眼以对。
“她身体要不要紧?”我问医生。
“现在没什么大碍,可再晚一点就很难说了。她贫血。”医生平和的说,可眼里分明是在责备我。
小慧依然不为所动。我后来像嫖妓被逮着了一样被押到医生那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检查了一番。一切正常,还未受侵害。可小慧依然冷若冰霜。出了医院,她说我自己回去。
“不行,你同我上班去,要不我今天就不上班了。”我态度强硬,因为我真不敢想像她单独一个人之后会干些什么她自以为了不起的蠢事来,至少得过了今天。这种不吵不闹动不动就动刀子的人,她的气来得快,要去却不那么容易。
小慧不再说话,坐进副驾驶席,我们一同上了一次班。她把衣袖放下来,袖口恰好盖到虎口处,一切全藏在袖子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