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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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是如烟国帝都所在,繁华,红尘,恶俗,百无聊赖。宫殿铸造的华丽恢宏,百姓的生活都弥漫着奢侈的味道,甚至连街道,都流传着一股放浪的香气,可耻得是整座城池皆以此为荣。

    不归楼,是倾城最为特殊的一处风尘之地,清一色的貌美男子,琴棋书画,各有所通,诗词歌赋,样样不俗,来此地之人,上至皇室贵族,下至市井百姓,一生能得一回醉,亦是无悔。

    传闻不归楼由一对双胞胎所开,哥哥不归云成熟稳重,器宇轩昂,弟弟不归雨风流倜傥,个性鲜明,只不过,二人只管内事,从不面客。

    朱红大门之后,是一连串的院落,每个都独立成阁,有着令人过目难忘的名字,风格各异,精致华美,其中绰约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堪比蓬莱。

    在最深的一座大阁楼中,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双手捧着托盘,端了一壶热茶,正急匆匆走向“掠香阁”。

    孩子似乎有些难以应付那壶热茶,沉重的陶瓷和一整套的茶具,两只小手的指节因用力而显得略微发白,额头渗出了汗珠。

    从后院到“掠香阁”,着实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并且,要保证茶到客人嘴边的时候,还热腾腾冒着气儿。想到这里,孩子低头加快了脚步。

    一手将茶具放在台阶上,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不堪入耳的亲昵声,孩子的脸微微发热,但他将之归功于方才为茶具所累,权当什么都没听到,悄悄开门走入房中。这样的场面,他已见过多少次。即便他这样的年龄,说什么也不会懂那些苟且之事。

    房中的两个男人衣衫不整,扭坐在一起,背靠着桌子,这让孩子倒吸了一口气,踮起脚尖将茶具勉强放上桌面,烛火通明的屋内响起了稚嫩的声音:

    “请用热茶。”这是他份内之事,在不归楼中,不允许有不识得规矩体统的人存在。

    清脆空灵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动作,骑坐在客人跨上的男子侧过脸来。

    一张精雕细琢的脸,只可惜了那眸子,淡然无光,烛火的闪烁映射着他好像就快要流出眼泪一般。

    孩子弱弱地欠身,想要退出房去。他惹不起掠香,惹不起任何人,也不想惹。

    “等等!你……你叫什么?”掠香身后的客人晃出一颗肥硕的脑袋,眼放精光,正冲孩子招手:“回来回来。”

    客人捏了掠香的纤腰,站起身来,向孩子逼近过去:

    “别怕,小美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客人的衣衫就那么大大咧咧地挂得不上不下,脑门上被烛光照射得满是油光,像厨房挂炉里的烤鸭,孩子这样想。

    孩子的瞳中没有恐惧,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算危险,只是本能地想逃开,讨厌这样,下巴被捏得生疼,被这样近距离地逼视,被厌恶的气息喷吐。

    忽而,左脸一阵生疼,热辣辣的,电闪雷鸣一般地被击中,头无力甩过去,一阵淡雅幽然的香随之一闪即逝,那是掠香的味道:“贱人,听不到秦大人在问话吗?”

    掠香的巴掌使劲了全力,让孩子的脸顿时肿胀了起来。秦大人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终于什么都没说。

    孩子勉力站起身,一双青涩的眸子漫上些血红,语气和神情,却是让人心痛的倔强:

    “花玉楼。”

    像是要肯定自己的存在一般,说得坚定而勇敢,仿佛这个名字,注定将改变未来的一切。

    “还不快滚!”掠香紧皱了眉头,宽大的衣袖向门外用力一甩,孩子决绝地转身,手中紧捏着托盘,不忘将房门关好,一切完成得井井有条。

    掠香知道,从第一眼见到他时,他就笃信,总有一天,这里,将会是他的天下。

    “玉楼,从今往后,不要再送茶水了,待在厨房帮忙就是。”不归楼的大当家不归云将玉楼叫到阁中,言语中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是掠香说了什么吧?玉楼明白,他什么都明白,就算他是不归楼中最不和谐最矮小的家伙,也许,他还算是最聪明的,言听计从,默默无闻。这是少挨打的最佳定律。

    “是。”玉楼垂头,没有语气,看不清神情。

    不归云伸出修长的手指,从旁边弟弟不归雨那里取过一个锦盒,轻轻打开,递至玉楼面前。

    那是一对精雕细琢的银镯,挂上了几个铃铛,声音清脆好听,而看在玉楼眼里,却分明觉得那像一对枷锁,监禁他的所在。

    玉楼顺从地伸出双手,细嫩的腕子上有几道已经发黑的血印,不归云定了定神才轻叹声:

    “又是他们害的吗?”

    玉楼不语,半饷后,用力地摇头。是怎样,不是又怎样。

    不归雨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抚摸玉楼的黑发,将银镯套上他细嫩的腕子:

    “玉楼乖,这里,迟早会是你的天下。”玉楼,你还不懂,整个不归楼,整个倾城,甚至整个如烟国,都是为你而存在的。

    不归楼的主人凝视着眼前这个孩子,那样惊世脱俗的美丽,在还未绽放前,他们只有好生保护。

    彼时的孩子,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瞪大了双眼,听不懂所有人的话,他们都说,他会是整个天下。

    那些现在正享受着荣华的男子们,各自居住在不同的阁楼之中,莫非他们以往,也经历过如此凄惨的境遇?玉楼摇头。

    可是此刻,他却蜷缩在一间狭小的房子里,清晰地感受着挨饿受冻,因为,掠香向所有人指责他是个狐狸精,勾引他的客人。

    掠香是头牌,没人会违背他的意志,从没有人能成功抢走他的客人,玉楼也知道,自己根本,什么都没做。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我的天下,我不需要。莫名其妙。玉楼打了个哈欠,渐渐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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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想说呢,这个故事是一下子形成于惑的脑袋之中。

    事先跟大家说一下,这故事不是长篇。

    讲完便罢。

    当成一个小故事就是了。

    ——古惑,敬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