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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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骨寒风卷过的时候,在枯树之间发出心怵的呼啸声,深夜中一片漆黑,阴森而绝望,干燥的风吹在人脸上有如刮骨一般疼痛,黑暗之中唯有一个亮点,一盏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的红灯笼,高高挂在门楼之上,照着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隐约可见:不归楼。

    远方传来声声打更者的叫喊,又像是寒冬中野兽的低嚎,渐渐近了,才听得清一句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逢年过节,注意门户,漂浮在半空中的那盏白灯,与高处的红灯笼遥相呼应。

    街道上暗得紧,打更者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走向那盏飘忽的红灯。

    踏上台阶之后,脚下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打更的暗暗咒骂了一句,举过左手的光亮,才看清倒在门口的并非什么东西,更像是一个人。

    打更的眯起了眼睛,用脚轻轻踹了踹,那人脸朝下趴着,一身衣物看似华贵却早已污浊不堪,头发脏乱地散在地上。

    “哼,不归楼,归不得。”打更的闷哼一声,自言自语的声音渐渐小了,再没人能听清,没人在乎倒在此处的是谁,又缘何落魄至此。

    打更的转身想走,忽又停在台阶之上,顿了半饷才转过身来,敲了敲朱红色大门上的狮子头,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了,打更的锣声和叫喊,也在空洞的漆黑之中渐行渐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后似乎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待到大门打开,露出一条细缝,走出一位眉目清秀的男子,身着江永深衣,外只罩了一件水貂皮毛的披风,看似来得仓促。

    男子注意到了门前倒下的男子,犹豫了半响,才俯下身去,伸手去拨开那散乱遮蔽了面孔的黑发。不知在这严寒之中坚持了多久,呼吸微弱得如寒风中摇曳的烛火。

    分明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男子沉吟许久,朝院中喊了几声,扯紧了领口,转身回去了。

    不多久,几个粗壮些的男人出现,哆哆嗦嗦七手八脚地将孩子抬入红门之中。

    院外,飘忽下起了雪。

    “还是来了吗?”温馨卧室之外响起嗵嗵的脚步声,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卧榻旁的男子秀容沉重,将水貂披风挂在屏风之上,在幽幽的烛光中注视着孩子的脸。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男子,脸色煞白,声音惊恐得有些异样,哽在喉咙,生涩难受:“是他吗?他来了吗?”

    年长的男子指指卧榻,闭了眼睛轻声吁气,兀自走了出去。

    雪将院落铺满了一层银白,男子一袭薄衣,心事重重。

    一切都逃不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