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丁瞥了一眼父亲,发现他今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很长时间了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她想问,却忍下没有吱声。她觉得父亲今天不像是无聊。
党远晚饭前就关了手机,他想象得出杨子打不通他电话时气愤的样子,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忍。她吃饭了吗?是不是带了很多行李?晚上住哪?毕竟五年的时间里他呵护过杨子的每一个细节,这种挥之不去的牵肠挂肚让党远很是沮丧。他终于还是拨通了餐厅桃红的电话,兜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后问到了杨子,没想到桃红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来过了,来过了,哎哟妈呀,那姑娘太漂亮了!那几个打牌的看得都忘了出牌了……
她没说什么吗?党远伸手想取烟,被党丁一把夺过。
倒是没说什么,就问你得啥病了,还打了你手机,说你关了。她WWW.soudu.org喝了杯咖啡就走了。哦,她还说了,说你的咖啡真难喝。党远问,走了?她没说去哪了吗?桃红说,没有,不过我见她用手机联络酒店来着。党哥,你干吗不自己和她联络一下呢?人家那么一大美人那么大老远来看你,多不容易呵。党远啪地挂掉电话,转身去找香烟,烟已经不知去向。烟呢?他瞪眼问党丁。党丁冷冷地瞅着他,妈不让侬在房间里抽,侬勿晓得啊?党远只觉得血往脑门直涌,我问侬我的烟呢?党丁往废纸篓里努了努嘴。党远猛地拍了下桌子,大吼道,侬给我拣起来,捡起来!党丁磨磨蹭蹭的捡起烟来,没好气地扔到茶几上,复又坐到电脑桌前。党远抬腕看了看时间,几点钟了晓得伐?十点半了,你妈让你那么晚还上网的吗?
我在查资料嘛。党丁看出父亲今wWw.天真发火了,嗫嚅道。放屁!侬以为我不懂?侬在聊天!或许是真的气盛,或许是那个屁字的暗示,党远的肛门里果真发出了一声闷响。党丁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老爸,有意见用嘴巴讲就可以了嘛,跑到那么远去发表做啥啦?党丁以为自己很幽默,以为可以瓦解老爸的火气,没曾想党远更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关掉电脑滚回房间去!简直就是你妈的翻版!党远偏偏把烟点燃,满腔报复地大吸。烟雾顿时在客厅里弥漫开来,党丁夸张的咳嗽着。正在这时,丁小然开门进来了,党丁如遇救星,冲过去抱住母亲大哭起来,间或还深受其害地大咳几声。丁小然刚想发作,蓦地发现党远今天脸色异样,吸烟的架势也充满了寻衅,估计被气得不轻,便当下忍住,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搂过嘤嘤啜泣的女儿往房间走去,边走边安慰道,好了,阿拉不睬伊,伊今朝脑子坏脱了。
房门在她们身后重重的关上了。
党远狠狠地摁灭烟蒂,心如块垒。此时,丁小然包里的手机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这是电脑里下载下来的小孩尖利的笑声,每次都让党远听得头皮发麻。无论多晚,只要丁小然一踏进家门,这笑声就会准时响起。党远无意了解这电话的来源和意图,他认为这世界上最好偷的东西就是偷情了,防不胜防的东西不如随它去吧,况且丁小然虽风韵犹存,毕竟也没几年可以折腾了。人这一生一来一去,只此一遭,开开心心地享受生命总归功大与过,相煎何太急呢?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由她去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