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巨大的光华咆哮而出。,呼啸着,仿佛恶龙出水,猛虎出柙,天空中,入目所及,尽是青色的光华。
重楼静静地悬立在那里,眨眼之间竟已被那声势浩大的青芒所淹没。
突然,青色的光华中亮起了一点极其耀眼的血红,任那青芒如何汹涌,却仍无法将那一抹血红淹没。
“换我攻击了,百鸟朝凤!”重楼大笑着,那一抹血红立刻沉没在那滚滚的光芒中。
空中似乎从九霄之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凤唳,霎那间竟从青芒中闯出一只火红的大鸟,杀气腾腾地扑向秋水寒。
秋水寒心中微惊,对方在如此劣势之下仍能反击,可见水平之高,手段之强。
灼热感扑面而来,秋水寒手中青光一闪,北冥已重重砍在火鸟的背上。北冥青光大作,刹那间已驱散了眼前的血红色的光芒。
他忽感有异,缓缓抬起头来,却不禁一怔。视野之内,尽是血红连成的一片,大大小小的火鸟呼啸着向他俯冲下来。
他可以轻易地毁灭一只,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十只、百只、千只,可当成千上万的火鸟前仆后继地汹涌而至时,他wWw.又该如何才能弥补数量上的不足呢?
一向心如死水的他,在这生死的瞬间,竟放声大笑起来。眨眼之间,那一片青芒已被血红吞没。
“寒哥哥。”一个女声由远及近,人未至,剑气已至。
只见一朵巨大的水仙花悬浮在空中,无数的花瓣次第展开,碎成数也数不清的光羽,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火鸟一遇上光羽,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重楼神情不动,整个人却与夜叉剑融为一体,化作一道奇异的赤芒,向花瓣底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去。
漫天血光中,只见一道外面裹着诡异乌光的赤芒,迅速地划过天际。
轰!漫天血光在硬是被轰出一个缺口来,北冥神剑特有的青光竟从赤芒的反方向迎向那道赤芒。
犀利的剑气在天地之间回荡,无数的竹子一瞬间被整齐地截断,即使是天空,也仿佛被划开了一道锋利的口子。
重楼·夜叉VS秋水寒·北冥
轰!仿佛天地愤怒了一般,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仿佛一个狞笑的恶魔,无情地吞噬着周围所有的生命。大石碎成了沙粒,竹林变成了大坑,一切都在一瞬间面目全非。
东方终于露出了一丝曙光,漫漫长夜亦终于过去。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东方的光芒渐渐亮了起来,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悬立在空中两个人的面庞。
咔,一个细微的声音却清晰地响了起来。
夜叉剑上一道细小的裂缝渐渐大了起来,仿佛涟漪一般,夜叉剑终于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断为两截。
“好剑。”重楼随手丢开夜叉,竟连一眼也未看。
秋水寒看着夜叉剑旋转着,不甘地向下掉去,断口处还发出悲痛的啸音。他心中叹了一口气,望向重楼,说道:“阁下的气魄好大啊!”
重楼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冷冷地说:“那把剑的灵魂已败,有何资格成为我赤发魔尊的佩剑?”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白雪,继续说道:“我本来是追杀白雪的,不过既然阁下决意维护,本尊就暂且放她一马。告辞!”
重楼说完,脚下渐渐凝起一片血红,隐约像一把剑的形状。他竟然连法诀也不用。
秋水寒苦笑了一下,肩头有一片鲜艳的殷红迅速地渗透了衣服。
“寒哥哥,你受伤了!”一声惊呼,一个大约十五六岁样子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不碍事,水仙。”秋水寒勉强笑了一下,可整个肩头却微微颤抖起来,手臂垂了下去,一滴,两滴,三滴……血一滴滴地往下掉,手指还在因剧烈的痛而不知觉地屈伸。
“呀,流血了。”水仙惊叫道,“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不用了。”秋水寒轻轻地推开她的手,转过身去,拖着剑,蹒跚地走着。
水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心中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她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怒气,她冲他大喊道:“可是,血凤姐姐已经死了,就算你再怎么想她又能怎么样?她毕竟已经死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再会活过来了!”
秋水寒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脸上显出一丝凄笑,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她死了,可你还活着,难道你就不能为活着的人想一想呢?”水仙大喊着。
“哈哈哈哈,”秋水寒狂笑起来,却仍背对着她,“谁说我还活着,你看到地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算不上人啊,算不上人啊!”最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寒哥哥!”她大叫着,可泪,却不受控制地簌簌下落。
鲜红的血液轻轻地掉在尘土中,他低下头,握剑的手指有些颤抖,可他却没有一丝勇气回头。
一阵风吹来,落叶划过他的脸,交织地落在他的脚下,或者肩上。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舞,发梢在空中划过一段完美的弧,一直划过东方那缓缓升起的旭日。
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那双黯然的瞳仁,可阳光却沿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沿着脸庞边缘优美的弧线,轻轻地流淌下来,淌过他的肩,淌过他的手,淌过他的剑,最后又落在地面。
“再见,水仙。”秋水寒低低地说。
爱一个人好累好累,却连死亡都成了一种奢望。活着得人却要背负着死者的遗愿,一个人承受着那连天地也无法承受地痛苦,要,好好地,活着。
一人,一剑,定格在初升的旭日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