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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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炙热的六月。柏油路面开始融化,散发出阵阵焦臭的味道。每天骑单车回家的时候,感觉车轮在与路面摩擦的时候几近被粘在满是黑色油脂的路面上。

    阳光像黄蜂的毒针一样毒辣。有许多的顾客只须点一大杯加冰的可乐就可以消磨一个下午。最近总有一个女孩在快餐店做功课。她先是找个够宽敞的地方,把书包放在桌上才点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总,女孩埋头写作业,偶尔抬头思索问题,翻查课本。旁人在她的眼中全然不存在。我好奇她怎么可以在吵闹的餐厅当中毫不费力地思考。

    今天女孩穿一件白色吊带背心,束起马尾。她点一个牛肉汉堡和大杯可乐。

    我将点餐递给她,说:“今天也是来写作业。。”

    她浅笑露出WWW.soudu.org两个可爱的酒窝说:“是啊,作业总是写不完,接下来的暑假也要这样过下去。”

    她端着餐盘往回走,马尾在身后甩来甩去。她像一只小鹿,全身散发出可人的活力。

    在上次之后,我和莱利时常见面。他有了新的朋友,是一个高高的中国学生。几次到餐厅吃饭都是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我看出他十分高兴结识到新的朋友。

    一晚我下班之后,莱利还在等我。见到我出来便挥动双手,“嘿,丽达我在这里。”

    我向他走去。“喝一杯如何?”我提议。

    “一个不赖的建议,来成都这么久我还没有去过酒吧。”莱利说。他的汉语进步很多,没有再磕磕巴巴。我夸赞说他,汉语进步神速。他高兴得不得了。

    我们又步行半个小时去到一家叫88的酒吧。

    我扬手让酒保过来。我点一杯鸡尾酒,莱利要了加冰的威士忌。

    我问莱利,到成都来学习什么。莱利眨巴眨巴蓝眼睛说:“我想学习中文,然后在回国学习文学。”

    “学习中文对你回国学习文学有好处么?。”

    莱利喝一口威士忌说:“那自然有很多好出。中国有许多值得称赞的文学作品,但是却不能够不能够被外国吸收,所以为了追求原著我才学习中文的。”

    我摇动粉红的鸡尾酒,并不喝。我问莱利回国之后学习完之后做什么。

    莱利思索之后说:“还没有做好打算。对于文学我只是喜欢而已,并没有想成为一个作家之类这样的想法。我只是喜欢阅读。”

    “那倒不错,真正写出东西的人也不是在学校学习出来的。没有文学禀赋的人是写不出值得看的东西。做点其他的东西也不坏,反而轻松许多。比如我就想做个记者之类的,写写通讯稿。”我喝上一口,“不过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读书。也许连写通讯稿的机会也不会有的。”

    莱利又要两杯威士忌。他说:“当自己不想继续的时候,就停下来就当修行。中国不是有修行这个说法的吗?”

    我不得不对眼前这个蓝眼睛的爱尔兰人刮目相看。莱利开始讲述自己家乡有趣的故事,偶尔不能表达的时侯还是要夹杂着英文。我不经对他的家乡充满好奇,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天地。也许也是他对自己家乡的热爱才可以如此生动的描述,让人想一探究竟。

    结账的时候我坚持由我来付钱。我说,不用对我的钱包担心,快餐店的收入也是颇丰,都是多亏你的照顾。莱利收回钱包,他也确实爱吃快餐。

    莱利送我到站台。他说了:“真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我不需要绅士风度。”

    公车缓缓驶入站台。我找位子坐下,莱利还是站在站台的台阶上向我挥手。他是目送我离开,直到我们不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影。

    我产生一种幻觉,莱利就是童话中的小王子。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他给我带来幻想的世界。在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尘埃,纯净透明的如同湖水。

    PART5:

    夏天,一切都变得炙热无比。知了拼命地在夏天呐喊,一声接着一声,听上去快要撕破自己的身体。

    一下班我先打电话给安美说晚饭不用做我的那份。她咯咯笑道:“又是同米乐幽会去了?”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说这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她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在挂电话之前说祝我好运。

    六月中旬的时候我和米乐开始亲近起来。这好像是很自然的事情,如同呼吸一样。

    我们一起看过两场电影,吃过几次饭。看完电影后我们就没完没了地在街上转悠,没有特别的目的性。

    傍晚的时候,米乐会陪同我到教堂做祷告。我并非是一个基督教徒,但这并不影响我祷告的虔诚可信度。人相信存在上帝的时候,他便真在你的身旁时刻同你在一起。米乐并不祷告,只在旁边默默注视我,问我在祷告些什么。

    我抬头看着背负十字架的耶和华,他瘦骨嶙峋,眼里却有悲悯的神色。

    “祷告倒是没有wWw.,只是特别同情耶和华,我只想想也会觉得被订在十字架上也会觉得特别痛苦。”

    米乐是一个无神论者,对我这样的揣测更加地嗤笑。

    我并不是不在乎他对于我这样的态度,只是我觉得自己不能够改变他的态度,也随他乐意。

    我跳上公交车。空调吹出难闻的气息,每一个都是疲惫不堪的。男人女人都是一副模样,就像失去色泽的雕像。我扶住靠背,随着车子的节奏摇摇晃晃。我此刻觉得我是与众不同的,完全是拥有自己色彩的。没有任何可以明明描述的事情,但是我却不由地自顾自地微笑。

    米乐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

    “再有十分钟就可以。”我说。

    “在站台等你可以吧。”米乐如是说。

    “好的。”我带着喜悦的心情挂断电话。

    米乐穿着白色宽大的T恤和一条同样宽松的米色裤子双手极其潇洒地插在裤袋里,见到我扬扬手。

    我站在台阶下,他俯身看着我,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家里可没有准备好材料给你做饭。”米乐说,“现在只可以去菜市买菜。”

    “那倒是不错啊,想着这样逛逛菜市也会觉得自己是别人的媳妇的感觉。”我哈哈大笑。

    集市就在不远的地方。我和他一前一后的走着,宽大的衣服让米乐看起来更加的瘦削。两手放在裤袋里,背微微的弯曲,当他回头寻找我的时候,我便迎着他的目光向前走。

    路的一侧是旧车交易市场。几辆半新的汽车泊在车厂内,几个工人在车厂里面敲的“咚咚”作响。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一步一步踩在他的影子上面。他的剪影在夕阳下更加的清晰,那种红色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将原本就很清晰的棱角刻画地更加淋漓尽致。米乐真像一口无底洞,远远望去觉得平淡无奇,但是越是靠近越发被他牢牢吸引。

    再走下去是一家医院。医院的外面贴着猪肝色的瓷砖,阴森森的寒气逼人。医院的外貌令人百分的不舒服。如果没有急诊的话,我想没有人会愿意到这像地狱一般的医院之中来。护士白色的外套,双手插在口袋里四处张望。她目送米乐,旋即回头看我,再无聊地看看天空。

    我只顾打望护士的模样却不知米乐已经走远。我紧上几步跟上他,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路过两个花店和一个汽修厂就是市场。

    市场被一条道路隔成两部分。左边是卖蔬菜水果,右边卖肉类。。在经过阳光炙烤之后,肉都是一副模样没精打采地被挂在钩子上。白白的鸡歪着脖子高高挂起,紧闭着小黑眼睛。我买了一块肉和半拉鸡,然后踱到令一边买几只青油油的辣椒。

    “可喜欢炒土豆丝?”我问米乐。

    “不赖。”他说,“顶喜欢的。”

    我便到一个老妇人的摊子上挑两个又大又圆的土豆。妇人佝偻着背将土豆放进塑料袋里。我向道谢后离开。

    之后我们买了三个西红柿和几只鸡蛋往回走。这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天空一片深深的蓝色,几丝浮云在空中浮着。两旁亮起白色的灯光,几根电线孤单地与天际平行无限地向远方延伸出去。载重的货车从身边轰隆隆地开走,扬起高高的尘土。

    “米乐,可还在牵挂那个女孩?”我问。

    “我想是有的吧。”米乐回答,却又不肯定。

    “还有同她见面吗?”

    米乐摇摇头,将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

    我继续追问下去,“那为什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呢,到底是哪里值得你如此喜欢?”米乐没有回应我,从裤袋里掏出红河牌香烟,点燃抽起来。烟盒里已经没有多少只烟,稀疏地列着几只。他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他的身后。我开始想象女孩的身段。模样和年龄举止和笑容,脑子里还是四分五裂只有碎片。看着米乐抽烟的样子,觉得很寂寞。兴许一个人可以替代另一个的位置,但是身上的味道却非常地不同了。原本,我以为一切只要我尽力而为一切都会有改观的。

    在夜幕之下,医院更加的阴森森恐怖,白色的路灯衬托出来医院就想一座孤立于此的古堡。那些在灯影下行走的医生护士像极了古堡中游走的幽灵。

    莫宁也在家,长长地想一只肉肠一样躺在沙发中看次日重播的比赛。见我来便扬起头说:“迟微,托你的福今晚我就不需要吃面条了。”

    “那好,我以后可要常来才是。”我系上围裙,米乐帮我系上腰后的绳。

    “欢迎,不胜欢迎。”莫宁从沙发上起来,“可有需要帮忙的。”

    “那再好不过。”我说,“正缺一个好的帮手。”

    我给米添上水,闷上饭。莫宁蹲在我的脚下削土豆皮。原本圆圆的土豆被他修饰地有棱有角的。

    “你喜欢米乐吧。”莫宁突然抬起头诡秘地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说:“是啊,,那是非常的喜欢他啊。不过他对我没有却喜欢的念头,似乎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呢。你可知道那个女孩是谁。”

    莫宁皱皱眉头,思量很久。“应该是有的。那女孩我也只是见过一面,在这屋子我匆匆一瞥也没有记下她的模样。不过应该也是漂亮的女孩。”

    “那他们有没有睡过呢?”我继续好奇地问下去。

    “呵呵,那我可不知道。”莫宁说,“我并不是都住在这里,偶尔也会在朋友家过夜。”

    我叹口气,把切成块的辣椒放在一边。“真想成为米乐喜欢的女生啊,呵呵。”

    “我看行,”他继续说,“你人长的也还算好看,会做家务,想想用来做女朋友也是不坏的选择。”

    “为什么不是最好的呢?”

    “总有女孩比更好看,更温柔,更能料理家务。所以你永远都成为不了最好的。”

    “那要是那女孩都在我之上,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咯。”

    “那倒也不一定,女孩不喜欢米乐就不行了,我觉得他们还是没有睡过觉的。”

    “那若女孩也喜欢米乐,就没有办法了么?”

    莫宁把削好的土豆都给我说:“那倒也不是,总有不在一起的机会的,总是有的吧。”他像在给自己说话一般。

    莫宁一直在厨房帮忙,给我递佐料或者洗洗切切。到饭做好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端上热腾腾的饭菜,我们仨围住餐桌开动。米乐拿出两瓶冰镇的啤酒给自己和莫宁倒上,然后问我:“你也喝点吗?”

    “那当然。”我接过冒着白色泡沫的酒杯,“喝喝啤酒多解乏啊。”

    “我们都托你的福了。”米乐学莫宁说话,“可期待你多多造访才是。”

    “是啊。”莫宁说,“像迟微这样的女孩就应该娶回家当媳妇。”

    米乐光是笑也不搭话。我乘着酒兴说:“那说的可是真话,像我这样的女孩得要把握住机会。”米乐终于大笑起来:“是不错,但是要娶你倒也需要一些勇气。”

    “为什么?”我问,开始认真起来,“不可以简单的喜欢我么?”

    米乐喝一口啤酒,思索一会儿说:“这个说不上来,觉得喜欢你这样的女孩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觉得艰辛就是这样的感觉。”

    “可以在具体一点么,我可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容易被喜欢。”

    米乐说不上来原因,我也不再想追问下去。吃的菜也是觉得索然无味的,可能是做菜的时候被油烟熏得没有胃口。米乐和莫宁开始谈论昨晚球赛的事情,我也听不明白匆匆扒几口留他俩继续吃。

    “我不吃了,待会儿你们中的一个人负责洗碗。”我说完去到米乐的屋子。

    他们还在屋外谈论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打开米乐的电脑找到林肯公园的歌,双手叠加放在脑后一个人听起歌来。被子上还有米乐的味道,有淡淡的烟味,汗水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在枕头上也是,洗发水的味道,各种味道在一起成了米乐特殊才有的味道。我什么也不想,沉入到自己的世界,有主唱呐喊的声音,鼓点的声音,现场观众合唱的声音。耳朵里满是吵闹的声音,但是心里却极其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莫宁推门而入。“在想什么呢?”他问。

    “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腾出脑子听听歌。”我坐到床沿,“是米乐在洗碗么?”

    “唔”

    “那是最好的,都没有给我帮上什么忙。”

    “我成全你和米乐吧。”

    “你成全我们?”我惊讶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成全我。”

    “你留下来住,然后成就你们的好事。”他说,“抱你这样的女孩怎么都会心动的吧。”

    我笑起来,估计自己笑得也很奸诈。“不错,真的是一个好的主意,万一再有个一男半女,估计他就得娶我了。”

    我和莫宁四目相对,哈哈大笑。

    “那我去准备准备。”我说,“我先洗漱好,然后呆在这屋子里,你也不要让他去你屋里。”

    “嗯”

    我丢下莫宁去洗澡。

    站在莲蓬下面,热水润湿我的全身。温润的水让我模糊的思绪清醒很多。这是爱情吗?我在心里不断拷问自己。莫宁的话我既可以当作一句玩笑话,但认真琢磨起来也颇让人废力气。

    我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在滴水。米乐和莫宁在兴致勃勃地谈论什么,我用干毛巾擦拭头发径直走进米乐的屋子。

    快过一个小时,米乐也没有进屋,该听的歌也听完了,头发没有干透。我想米乐一定是不会过来的,便关灯躺下,只用被子遮住胸口。身上还着米乐的白色T恤,像一条短裙一样快到我的膝盖。身上缠满他的味道,用鼻子嗅嗅味道翩然入睡。

    快要睡着的时候,米乐轻轻推门进来。“你睡着了吗?”米乐在床前问。

    “还没有呢,”我说。

    “莫宁不让我和他挤,说他只和女孩睡觉,绝对不可以和男人同睡。“他挠挠头,“只有和你挤一挤。”

    我嘿嘿的笑,“这是我和莫宁商量好的,他让你和我睡,让我们有个一男半女。”

    米乐摸索着睡下来。

    “愿意抱着我睡觉吗?”我说,“怎么都觉得缺少温暖。”

    米乐亲近过来,一只手伸穿过我的脖子,放在我肩膀上。我顺势朝他宽厚的肩膀上依靠过去。“这样觉得舒服吗?”米乐问我。

    “很好,没有比这再好不过的了。”我微微蜷在他的怀里,就像我想象中的那温暖而且安全。

    “头发还是没有干透?”

    “嗯。”

    他将我的头发都挽起来放在手臂上。“这样会好一点。”

    “不错,谢谢。”。

    我们又说了几句话无非关于以前公司的琐事,米乐就睡着了。我捉住他的手放仔细端详。手怎么可以如此干净呢,和他的眼睛一样没有任何杂质。我目不转睛的看他,拉拉被子的一角也睡过去。

    凌晨我又醒过来。皎洁的月光从窗户透过来,我拉开窗帘将它们迎进屋里。桌上,被子上,米乐的头发,睫毛上都落下像霜一样的月光,我跪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米乐脸上的每一处,却觉得怎么也看不厌倦,反而越加地俊朗,都像是艺术家笔下的雕刻。我用胳膊支起脸颊,怎么会如此的好看呢,难道月光迷坏我的眼睛了。

    米乐睁开眼睛看着正在看他的我,“怎么不睡呢?”

    “我在看你呢。”我说,“才发现你也好看的不得了。”

    “你这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

    “谁这样看你都会这样说的。”我说,“米乐!”

    “唔”

    “喜欢我么?”我突然问起来。

    “喜欢咧。”

    “怎么这样的喜欢我却不容易察觉呢?”

    米乐伸手将我搂在怀中,用软软的唇吻住我。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

    “这样就会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吧。”他揽我在怀中,俯在我的耳边说。

    “那你还记挂她?”

    “嗯,有过的。”米乐老实地回答我。

    “我和她是一样方法的喜欢么?”

    米乐摇摇头,在黑暗中他摸到自己的香烟然后点起一支。“大概这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相同的感觉。你和她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米乐吸入一口烟,“所以也不会相同。”

    “是同她睡过觉的,我不是指像我们这样只躺在床上。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米了含着烟点头了:“是同她睡过觉的。”

    我躺在米乐的身旁,伸直了身体。我并不介意米乐是否同其他女人睡觉,只是不喜欢这样的答案而已。

    “为什么不愿意同我做那样的事?”

    米乐的手环过我的腰,我僵硬的身体立刻柔软起来,像一只蜷缩的蚕蛹。

    “不是不愿意,我只是觉得不能这样对你。”米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

    我知道米乐并不是一个随便同女人睡觉的男人,他愿意同自己喜欢的女人睡觉。想到这个原因我不禁对自己失望万分。

    我双手挂在米乐的脖子上就像小猴子抱住妈妈的场景,沉沉地睡去。

    曾经背负很沉重的时候,我对自己说,迟微你已经做到最多的努力了,现在放弃是再轻松不过的,找一个好男人同他好好恋爱就可以,没有什么非米乐不可。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阳光眼睛照射进来。金色的阳光照得我眼前一片明晃晃的。我看看身边的一切,米乐早已经上班。我摸摸枕头如梦如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心里觉得没有安慰。身上还残留米乐拥抱的温暖,唇上也是他亲吻的味道,只是睁开眼睛却看不到他的踪迹,一切都是做一个梦。只有他的生活在这里的痕迹在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实,我曾经停留在我心爱的男人的怀里。

    我拢拢头发,只穿他的T恤在客厅转悠,打开电视。然后开始刷牙洗脸。有人咚咚地敲浴室门。“谁啊?”我含着满口的泡沫问。

    “我啦。”莫宁在门外应声,“我要用厕所。”

    “知道啦,我这就出来。”

    莫宁看到我的打扮嘿嘿奸猾地笑。我拉拉不太长的衣服,挠挠头有点拘谨,回到房间穿上牛仔裤。

    不久莫宁从厕所出来坐到我的身旁,说:“昨晚你们、、、、?”

    “没有做那事。”我说,“他应该不是很喜欢我吧,要不怎么会对我一点邪恶的念头都没有呢。”

    “那小子不正常。”莫宁从冰箱拿出牛奶给我,“正常的男人都会对送上门的美味不加拒绝的。”

    “我是既害怕他做坏事,又期待他做点什么。然后我拼命挣扎他再放过我,那样既显得我有魅力,又是一个坚贞不屈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才会让男人喜欢得不得了,对吧?”

    “你也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莫宁说,“真不知道你是想要还是不要。”

    “我自己也都还没有搞清楚呢?”我呵呵地发笑。

    我们吃完早餐,坐在沙发上无所所事事地看电视。电视台的新闻像每天都雷同,就像是换了主角的泡沫剧,重复不断悲惨的人生。烧杀掠夺从来都没有从我们的身边消失过一般。看这样的新闻只会觉得自己的美一天都在重复昨天,日子就像只是在翻挂历。

    “真是无所事事。”莫宁伸开腰,“要不喝点啤酒,昨天还没有喝尽兴啊。”

    “好啊,无聊喝上一杯也可以打发时间。”

    莫宁从冰箱里清理出七八瓶啤酒。我提议到天台去喝酒,比在屋里喝有意思的多。于是我们抱着啤酒,爬上天台。

    我们捡一处干净阴凉的地方垫上报纸,席地而坐。启瓶器也不需要。莫宁用牙齿“啪啪“就把所有瓶盖揭开。我扬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两大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真是痛快啊。”我摇摇暴露在阳光下的脚丫,“真觉得痛快啊。”

    “米乐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你迷恋?”莫宁咽下一口啤酒,“我可没有看出那小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扬起手指,“这个,就是这个让我开始迷恋起他。”我说,“我也是昨晚明白起来,就在第一次看他弹钢琴的时候就被他迷惑了。昨晚又看看来着,真觉得是一双漂亮的手。”

    我的话音刚落就想起米乐同我讲起他喜欢那个女孩的源头。事事真是难以复制地相似,是因为我同米乐相似,还是因为米乐同她相似呢。

    “就这样?弹乐器的事儿我也会,不比他差。”

    “会弹什么,也让我瞧瞧看。”

    “那我就得显露自己的身手了。”

    莫宁说完就下楼取东西,我喝光一瓶啤酒。他回来的时候怀中抱一把吉他。

    莫宁校准音准之后,开始弹起彼洋的《喜欢你》。我随着熟悉的旋律在鼻子里哼唱。

    一曲完毕,莫宁抬头看我:“怎么样?”

    “不错,我想听老鹰乐队的《加州旅馆》。”

    “这算是点歌,可得好好想想,已经很久没有弹过这支曲子了。”

    莫宁思索一会儿,便开始弹奏起来。闭上眼睛听吉他木质的声音,到真觉得有几分老鹰乐队的吉他手的感觉。我又点了甲壳虫的《HEYJUDE》。莫宁弹完之后,我们干完一瓶啤酒。

    “再来一支《LETITBE》。”我说。

    “没有问题。”莫宁向我做出OK的姿势。

    这一曲完毕,莫宁弹奏了《蓝莲花》然后就将吉他放在身边说:“今天不能再弹啦,功力耗尽了。”

    “那倒也是。”我递给米乐第四瓶酒。

    “如何?”莫宁问我,“不比米乐差吧。”

    我点点头,“的确很棒,不差半毫。如果在早些时候看到你弹吉他我就不知道会喜欢谁了。这样也确实令人烦恼啊,到底是喜欢你还米乐呢?”我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莫宁哈哈大笑:“少来这一套,不论再多早你也不会喜欢我半点。”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确定?”

    “这些是注定的吧,就像有天生喜欢吃面条,而有人喜欢大米一样。是一种注定的爱好。”

    “这样的喜好不是可以改变和培养的吗?”

    “那如果你喜欢吃大米饭。而你面前放着米饭和面条,你会选哪样。”

    我一时真回答不上来。

    “如果是要选面条也是也因为没有米饭可以吃,而自己肚子也很饿的情况。”

    我被他说的没有话可以回击。太阳升的越来越高,我们便抱着喝空的酒瓶下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