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完《暗色洪流》之后的一个星期天,特维斯特侯爵答应复制一把钥匙,作为富里德曼夜晚悄悄出入魔法学院的禁书室的凭借。这样,富里德曼就能看到所有的不为人知的魔法,并使用它们。
半年过去了,富里德曼与杰拉尔德即将从克莱普顿毕业,到外面的世界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炎期到来了,这可真是一个令人难熬的季节,每天都有人在大街上请求魔法师给他们降温,来解除他们的酷暑难耐。
富里德曼当然没有忘记米雪儿,他要证明自己,成为普尔曼的勇士,他要弄清楚米雪儿的苦衷到底是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整个大陆都处在和平的境遇下,每天都有埃尔克――矮人,当然还有极少数的伊斯克雷――马人,他们并不是普尔曼人和马的杂交,他们天生那样,天生长着人的上半身和马的下半身。普尔曼人都能在普尔曼的闹市上见到这些外族生灵商人,商人们为了自身的利益忙碌不已,当然他们也代表着和平。唯独没有精灵和卡特莱特生灵。
精灵们不经商,他们安静地生活在卡纳罗斯森林边缘的魔法湖泊――塔森杰尔的岛屿上,他们与世无争并且希望大陆永远和平,他们和富里德曼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但富里德曼并不安于和平的现状,这与他的另一半血统有关。虽然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但肯定是个有着报复并且喜欢冒险的普尔曼人。
所有的种族都将普尔曼的原始生灵称作“人类”,这个有趣儿的称谓。这个称谓曾经使矮人与种族联盟发生过争议,矮人们希望他们自己叫“人类”,而普尔曼的生灵叫“高人”。最终种族联盟没有同意称谓的修改,他们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儿上浪费时间。
这一天,富里德曼和杰拉尔德在通往城堡的林荫道上走着,道路两旁生长着棕榈树,稀松的树叶的影子映照在他们的脚下。还是那么炎热。
“快给我降降温,我快要死了。”杰拉尔德央求道。
“你得让我说多少遍,我恨冰系魔法。”富里德曼抹了一把汉,蜷起中指,对杰拉尔德施了个魔法,然后一脸埋怨地给自己施了个同样的魔法。顿时,他们两的身体被寒气所包围。
大街上拥挤的就像是一瓶沙丁鱼罐头,大多数是来往的商人。
“这些袖珍的男人们看起来真有趣儿。”杰拉尔德低头看着行走的矮人。
“请你把嘴放干净些,你们这些蠢货。”从背后传来了一个深沉的声音。杰拉尔德和富里德曼回过头去,看见了一个很高的矮人――竟然只比普尔曼最矮的人矮一丁点儿。
“你好,先生,希望没有把你那高高的身躯玷污。”杰拉尔德鄙夷地看着这位“高个儿”。
“混蛋,流氓,畜生,给我滚开。”高矮人扬起了他那粗短的胳膊。
“好吧,请走吧。”杰拉尔德假装被他恐吓到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富里德曼知道矮人要倒霉了。
矮人暴鼓着眼珠恶狠狠地走了过去――倒不如说是冲了过去――坏脾气的矮人向来如此。
杰拉尔德对着富里德曼奸笑了一下,接着拿出了一个类似炸弹的东西,朝高矮人走远的地方一丢,“嘭”的一声,那个东西爆炸了。街上了人好奇的望向高矮人,试图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高矮人一下子转过身,撞倒了一个年轻的马人,马人气愤地爬起,然后捂着鼻子跑开了。其它的生灵也都纷纷捂着鼻子走开了――那个东西是个臭气弹。
高矮人举着埃尔克种族的铁锤冲了过来,杰拉尔德拔出剑,一下子便把那个笨重的铁锤挑到了半空中。
“你好,先生,我叫迪斯累利•亚历克斯•埃斯特•戈林鲍姆•费迪南德•潘克赫斯特。我不想和你发生任何争执,我认为我们有必要静下心来好好谈谈,我知道有一个茶馆很不错,你是否愿意和我一同去,噢,对,还有这位先生,”他看了看富里德曼,用极快的语速继续说道,“我们会度过一个愉快的炎期,或者更长的时间。”
这是矮人的礼仪:无论谁把他们的武器挑到半空中,他们都要成为这个生灵的朋友,除非挑走他武器的生灵不需要他。
转瞬间富里德曼和杰拉尔德多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总是怒气冲冲,对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都愤愤不平――他当然不是来经商了,他根本不是做商人的料他来只不过是想弄清楚普尔曼的生灵――人类比他高多少。因为他是埃尔克种族最高的生灵。
“远在塔森杰尔的精灵们传言大陆有些异样,你们相信吗?我敢说鬼都不信,可是我信,因为我不是鬼。”矮人迪斯累利翻动着他那厚厚的眼睑说道。
“我可以试着想象一下。”杰拉尔德看了看富里德曼。
此时他们身上的寒气已经耗尽了,为了不让杰拉尔德再抱怨,富里德曼主动地施了三个咒语――当然是三个,富里德曼从来都不会亏待他的朋友。
“谢谢,十分感谢,我的朋友。”矮人迪斯累利抬起头看了一眼富里德曼。
“不用谢。”杰拉尔德笑着说。
“嗯,唔,好吧,”矮人耸了耸肩,“现在去哪儿?你们这是去哪儿?”
“随便走走,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杰拉尔德说,“顺便问一下,矮人生活的地方就没有一个普尔曼人吗,值得你从萨蒙德峡谷跑到这儿来?”
“当然没有,人类和马人受不了凹凸不平的地形,我们的城堡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盛放宠物小猫小狗的匣子,或许还能再大一点儿。卡特莱特种族的生灵从来不和我们来往,而精灵就像木头墩子,我是说他们从来不肯从他们的岛上出来。”矮人说。
“这么说你就错了,伙计,瞧他,”杰拉尔德指着富里德曼说,“他有一半儿精灵的血统,够帅吧?我指的是他的相貌。”
“的确,一开始我以为你是精灵,飘逸的银色长发,可我又发现你没有精灵的长耳,”矮人对富里德曼说,然后他又转向杰拉尔德,“后来我发现我想错了,他不是精灵,也不是卡特莱特,更不是马人,同样不是一个纯种的普尔曼人。”
街上的生灵渐渐稀少,午饭的时间快到了。
“我们今天中午不回家了,陪陪我们的矮人朋友。”杰拉尔德说。
“我昨天去过一家旅店,那儿的烤肉、熏肉、酱肉和黑麦酒不错。”矮人说着提了提裤子。富里德曼看了看矮人的身材――圆滚滚的肚皮露在衣服外面,一双看起来又粗又笨的腿极不协调地迈着步伐,土黄色的头发纷乱繁杂,像是寒期到来时的树叶,黑色的络腮胡子像是爬山虎。
“好,我们就去那里,带路吧。”杰拉尔德说。
一群白甲卫士骑马奔来,后面跟着两个好奇的马人。他们消失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街上的生灵都往那个方向走去。
“我们也去看看。”富里德曼招呼着他的伙伴。
杰拉尔德和矮人迪斯累利跟在富里德曼的身后,朝那个十字路口走去。
那群白甲卫士骑马奔向了别处,只留下黄沙滚滚。不,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一张红色的布告,留在了一堵墙壁上。
生灵们挤在一起――不包括矮人。他们太矮,而布告贴的太高,他们看不到,只有从别的生灵的口中才能得知。
富里德曼和杰拉尔德撇下他们的矮人朋友,挤进了生灵群。布告下有很多马人,他们长长的身躯占了很大的地方。
“你好,朋友,你是否可以让我和我的朋友骑到您身上呢?”杰拉尔德对墙根下的一个马人说道,语气非常礼貌。
马人扭过头看了一眼说话者,尾巴驱赶着一只牛虻:“不行,绝对不行,你们要是敢骑上我,那我就用弓箭射死你们,”他尖锐的目光扫视着杰拉尔德和富里德曼,表示了明显的愤恨,然后补充到,“告诉你们,伊斯克雷种族的生灵是最wWw.伟大的猎手!”
“马人就这么没有礼貌,而且废话这么多?我可不想听你那狗屁的自我赞颂!瞧你们的样儿,打娘胎里出来就是畸形。”杰拉尔德讥笑地说。
“够了,都给我住嘴。”一个普尔曼人说道。
“快住嘴!”另一个普尔曼人说。
“请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这个人的同伙儿说。
“好吧,我们都安静地把它看完。”富里德曼握住了杰拉尔德放在剑柄上的手。
生灵群不再争吵,马人平息了他的怒火。
等待前面的生灵看完了,杰拉尔德和富里德曼才挤了进去。
布告上写道:
普历一六九五年八月四十九日,普尔曼王国内阁最高议事官塞法鲁斯•拉尔奈夫被刺杀。
罗德里格•圭居儿上尉亲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