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一脸伤的不和你计较。”她这次居然没急,“你就尽情的损我吧。”
“没想损你。”我感到很没趣,“说着说着就赶上来了,抱歉。”
“你说抱歉这两个字的时候真肉麻,还不如接着损我呢。”她说。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有受虐倾向?”
“哎,算你说对了。”她说,“我受不了别人对我好,宁愿别人对我坏点。”
“够变态的。”我说,“你不是单亲家庭出来的吧。”
“你才单亲家庭出来的呢。”她透过眼镜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是父母双全,父慈母爱。”
“那我就放心了。”我装作长吁一口气的样子,趁机将头贴在了她的背上。
“嗳,你呢?”她好像没有在意我的举动,“你不会是单亲吧。”
“我啊!”我伏在她背上闭着眼睛说,“我整天犯愁父母太多,好几个呢。”
“哈哈。”她笑出声来,“怎么会?”
“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每人都重新找了一个,这就是四个了。”我懒洋洋地说,“我干爹干妈也是离婚后重新组织家庭,这就是八个了,加上我师父师娘又离婚了......”
“哈哈哈”我感到她的笑得背一颤一颤的,“你就编吧你。”
透过薄薄的衣裳我的脸能感觉到她的肌肤散发出来的温度,很烫。她的身上飘着着一种我叫不出来名字的香水味,淡淡的,很好闻。
“你有女朋友吗?”她忽然问。
她的话唤醒了我,我坐直了身子,脑子马上跳出里姚婷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有啊。”我说,突然感到对所有的话题都失去了兴致。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就是上午在咖啡厅里的那个吗?”
“不是。那是我一个朋友。”我说。
“她做什么的?很漂亮吧?”她问。
“前面路口左转。”我不想再跟她谈下去。
车子开进小区,在楼下停了下来,我下了车。
“谢谢你,”我说,“就不让你上去坐了,上面很乱。”
“行。”她识趣地点了下头,“那再见吧。”
我冲她摆了摆手,转身往楼道里走的时候她叫住了我。
“嗨,”她跨在车子上问我,“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吗?”
我楞了一下,“有啊,只要你请我吃饭就行。”
她笑了笑,发动了车子,“拜拜。”
车子一溜烟绝尘而去......
我摇摇晃晃爬到楼上,进了门就倒在沙发上,觉得天旋地转;WWW.soudu.org可是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这个看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丫头临走时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这眼神和袁芳的眼神何其相似啊!我读得懂她们的含义,可是我不愿做出回应,我想,那可能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姚婷吧。此刻躺在沙发上,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我越发想念姚婷,我想知道她这几天都做些什么,她过得还好吗,她真的要和我彻底决绝了吗?
我试着拨通了她的电话,闭着眼睛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电话里响了两声长长的接通音后,就忽然跳掉了,只有一个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看来她是决心不接我的电话了。放下电话我突然有点心灰意冷: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姚婷,你真的就从此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吗?我不相信你能毫不留恋这两年多在一起的日日夜夜,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这段感情,我不信,因为你不是冷血绝情的人,你的心比谁都善良,你不会忍心抛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个城市的,绝不会的......两行滚烫的东西流过的我的脸颊,我感到自己像是被人彻底遗弃了。我闭着眼睛不愿睁开,拒绝承认它们是一种叫眼泪的东西,但抽泣声出卖了我,我感到自己这一刻脆弱极了......
我觉得自己应该睡了很久,因为数次在梦中睁开眼看到室内的光线都是暗的,等到被电话铃吵醒的时候我看了下时间,才知道刚到晚饭时分。
电话居然是姚婷打来的!我在看清了来电号码后,立刻睡意全无。
“喂,姚婷,是你吗?”我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姚婷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我宁愿相信她是在掩饰。
“你在干嘛呢?”她问,“有时间吗?”
“有啊。”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正没事呢。”
“我一个人在逛街。”她说,“你能陪我看场电影吗?”
“好啊!”我激动得一瞬间有点眩晕,“你在哪呢,我马上过来。”
“我现在就在电影院门口呢,你过来吧。”她说。
放下电话我冲到卫生间,忍着伤痛用洗面奶把脸洗了两遍,又对着镜子仔细的梳理了头发。关门下楼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脚步轻快得像是在去赴初恋时的第一次约会。
姚婷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站在电影院门口的台阶上,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暮色中她原本就高挑的身材看上去越发显得婀娜多姿。远远看到我过来她淡淡地笑了。
我想可能我脸上的伤吓到她了,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你怎么啦?”她关切地看着我,“怎么弄得?”
“没事。”我有点心虚,“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她摸了摸我的脸,眼中流露出来的焦急让我心里不禁一热。
“喝了点酒”我说,“就蹭破点皮。不要紧。”
她看着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赶紧进去吧,一会儿来不及了。”我被她看得更加心虚。
她终于没再说什么,我们随着人群通过检票口来到放映厅里,刚找到位子坐下灯光就暗了下来。
“你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黑暗中她忽然问我。
“没有啊。”我的心跳得七上八下的,担心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这人啊,总是叫人不放心。”她幽幽地说。
我感到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觉得她wWw.还是以前的姚婷,一点都没变,还是关心我的。
17
电影开始了,我一边漫无心思地看着一边暗地里偷偷地打量她。她出神地盯着荧幕,随着画面的转换和旁边的所有人一样喜怒哀乐着,似乎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剧情里面去了。我根本没心思注意影片究竟演了些什么,分别这几天来我觉得有好多话想和她说,但是看到她那全神贯注的样子,我还是强迫自己正襟危坐并坚持到了终场。
电影结束后我们默默地随着人群走到外面。剧院的门口摆满了各种卖冷饮小吃的露天摊位,每个摊位后面都摆放着几张桌椅或板凳供客人临时歇息,成群结伴的纳凉人群三三两两地分散围坐在桌旁......时值华灯初放,整个城市开始进入了夜生活。
“走走吧!”她忽然对我说。
“嗯,好的。”我回应着,虽然此时肚子里有点饿。
我们穿过剧院门前那条繁华的街道,随着闲逛的人流走向不远处那座灯火闪烁的电视塔,此时电视塔下的广场上,想必已经坐满了乘凉的人群吧。
“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呢?”我们默默地在路上走着,我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和她说话,她却主动问我。
“还是那样呗。”我边走边回答她的话,“想出去找份工作,可又不知道做什么好。”
“案子的事怎么样了?”她问我。
“我今天去警局了。”我说,“和朱敏来往最密切的一个叫胡斌的人已经被抓获了,此时应该正在审讯中吧。”
我感到她的脚步迟缓了一下,接着又和我并排走了上来。
“能破案吗?”她问。
“应该能吧。”我说,“老胡说一定能从他嘴里撬出别的线索来。”
她停下了脚步。
“怎么啦?”我发觉她落在了后面。
“没什么。”她说,又往前走了起来“有点累了。”
“打车吧。”我说。
“不要,这样走走挺好。”她说。
“我去医院看过红霞了。”我说,“她应该快出院了。”
“哦。”她应了一声,“她还好吧。”
“医生说没多大事儿,休息几天就行了。”我避开了迎面走来的一个逆行而过的行人。
“我也去朱敏家看过了。”她说,“她的父母都赶回来了,现在还没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呢。”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地走着。
“就这样警察还去他家,向她的父母了解她的情况。”她说,“知道我是她的朋友,也找过我几次。”
“我知道,老胡和我说了。没为难你吧他们?”我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
“那倒没有。”她说,“他们就是问了我一些朱敏死前的情况,以及平时和谁来往最多。”
我没再说什么,一说到朱敏我就不好说下去了,毕竟那是她的朋友。虽然对我来说她是一个犯了敲诈勒索罪的人,但我只能在心里鄙视她,此刻她提到了这个话题,我想我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我们默默地走着,彼此都没再说话,好像都想避开这个话题。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