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到楼下的时候我再一次抱住了她,请求她不要离开我,她任由我抱了一会儿才拿开我的手转身走掉。那一刻我感到我和她之间忽然产生了距离感,我们像是一下子变得有点陌生。我站在楼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弯口,忽然觉得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当夜我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失眠了。我试着给她发了几条信息告诉她我的无心和对她的歉意并祈求她的原谅。但没收到任何的回应。
早上我去银行取了五万块钱放在身边,然后去了红霞所在的医院。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到红霞躺在床上睡得正熟,旁边的一张折叠床上躺着一位中年妇女,可能是她的母亲。我在病房门前站立了片刻,然后来到值班护士的房间,询问了下红霞的状况。护士告诉我红霞现在已无大碍,只是伤口很深所以还得修养几天。我问了下她们的治疗费用,护士说已经用掉五六千块钱了,可能后面还得续交。我从包里拿出四万块钱交给护士,对她说我是病人的一个朋友,让她等病人醒来后帮我转交给她。
我转身往外走的时候护士叫住了我,“你还没说你的名字呢。”护士问。
“你告诉她我是雷宇的朋友。”我边说边走下楼梯......
我开始想姚婷了,思念这些天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有几次我冲动地想去找她,但很快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离开时候的眼神让我至今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见了她我该说些什么呢?
晚上我去了迪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我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认识我的服务生上来和我打招呼,我和他们点头致意最后向他要了一打啤酒,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地喝着。此时音乐正进入高潮,“咚咚”的鼓点wWw.声震得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镭射灯的晃动下,一群红男绿女在音乐声中放肆地扭动着,我看了下左右,有几对没上舞池的男女正搂抱在角落里卿卿我我,领舞台上,两个衣着暴露光着大腿的领舞正像猴子一样地爬上高高的钢管......
舞池里传来了口哨声,伴着起哄的叫嚷。我随声望过去,看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个满头金黄色头发的女孩指点着什么,那女孩在众人的围观中依然旁若无人地扭动着身体,大胆而又夸张的动作使她看上去有点忘乎所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口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就在旁边的人纷纷停下舞步围上去的时候,音乐声忽然变得舒缓,舞池上方的灯光亮起----上半场结束了。
轻盈的音乐声中,舞池中的人群纷纷走下来回到自己的座位。我看到那个一头金黄色头发的女孩在左顾右盼了几圈之后,径直向我这边走过来。
她一直走到我的桌子旁边,看了我桌子上的酒瓶一眼然后问我:“这里有人吗?”
我摇摇头。她一屁股在我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借着灯光我看到了一张年轻而精致的脸,上满写满了自信与飞扬,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微微泌着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如大理石般光滑闪亮。
她扬手叫来了站在旁边的服务生,“给我杯扎啤。”她说。扎啤刚一端上来她就像喝水一样喝得底朝天,然后将杯子往服务员面前一举“再来一杯!”
她的喝法让我吃惊。可能看到了我眼里的惊讶,她朝我灿然一笑,“你一个人吗?”她问。
我点点头。
“常来这里?”她看了看我面前的酒瓶。
我点头。扎啤又端上来了,这次她开始小口地喝。
“一个人有什么劲呀。”她喝了一口后问我。
“你不也一个人吗?”我说。
“我跟你不一样。”她说,身体开始随着音乐声扭动起来。“我虽然开始是一个人,但最后会变成一大帮人。”
我想起刚才她被人围观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来!碰一下!”她忽然端起扎啤杯举向我。
我拿起桌上的酒瓶和她撞了一下喝了一口。
“你喝啤酒像喝白兰地一样。”她擦了擦嘴角的水珠。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舞池中间突然冒出两股白烟,随着雄壮的音乐声响起,五颜六色的灯光开始不停地变换----演出开始了。
“你好像不爱说话。”她回头往舞池中间望了一眼,又回过头来对着我。
“跟你们这种年龄的人没语言。”我喝了口酒。
“切!”她不屑地撇了撇嘴,只一刹那又换上一副笑脸,“那大叔今年贵庚啊?”
“比你大。”我恶狠狠地盯着她。
“嗯!老男人!”她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一个扎着辫子的男人站在舞池中间拿着麦克风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开场白,公鸭般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这种地方是少儿不宜的呀。”我不甘心被她挖苦,试着还击。
“去你的!”她转过头去看着舞台中间,立刻又转了回来,“尽是些老男人。”
“老男人招你惹你啦?”我被她说得有点悻悻然。
“老男人喜欢把啤酒当白兰地喝,没劲!”她甩了甩头。
我有点恼火,决定不理她,点了根烟转过头去看舞台上的表演。
“还小气!”她突然把头凑到我跟前说。
我被她逗笑了,“你有本事将来叫你的男朋友别变老。”我转过头来对她说,“或者看要老了就赶紧换。”
“哼!”她随着舞池里的音乐摇头晃脑。
舞台上几个穿着印度服装的女人正在拼命地抖动着肚皮。
“你叫什么?”她忽然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啊?”我被舞台上那几个像波浪一样晃动着的肚皮吸引了。
“还不承认小气。”她的目光随着我的视线看向那雪白的肚皮。“真恶心!”她说。
“你不恶心!”我瞪了她一眼,“你想晃还晃不起来呢。”我瞟了一眼她的腰,那里细得我一把能抓过来。
“色狼!”她说。
“老色狼!”我没好气地说。
“哈哈”她笑得一点都不淑女。
那几个“印度女人”很快就退了下去,随着主持人那公鸭般嗓子的响起,另一个节目开始了。
“你还挺幽默。”她说,“说明还不老。”
“你还挺无聊。”我说,“没事拿老人家开涮。”
“你在意啦?”她向我身边靠了靠,“哎,是不是男人都怕被女孩子叫老男人?”
“滚蛋!”我彻底失去了耐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