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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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下班了还不走?”雷宇嘴里咬着领结,一边穿衣服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你等我下。”我从吧台里面抬起头,“今天的帐还没交上去。”

    “那好,我去下面大堂里等红霞,你一会儿下来找我。”他匆匆向楼下跑去。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做着今天的报表。我们供职的这家酒吧位于市开发区,位置较偏远,但由于酒吧名气很大,加上已经开了有些年头,所以生意一直很火爆。雷宇是二楼KTVwWw.的服务员,我是吧台负责发货的。本来吧台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出货,一个负责统计数目加当天营业报表的制作、上交。可前一段时期和我同台的吧员有事请了一段时间假,我就自己担负起身兼两职的重任。这在娱乐行业是属于违规操作的,因为一个吧台放两个吧员除了各有兼职外,还有另一个作用就是起到互相监督,防止舞弊、贪污的现象发生。你想,一个人自己出货自己做统计表,那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可是最近楼下迪厅的生意比较火爆,下面的三个吧员实在是忙不过来,相对来说2楼KTV生意比较稳定,我又是这间酒吧的老员工,老板比较信任,所以这几周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忙活。

    交了报表收拾完东西,到更衣室换了衣服,我来到楼下。大堂的吊灯已关,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在亮,其他人都已下班。雷宇坐在大堂一角的沙发上,红霞卧在他膝盖上,两人不时低声嘀咕着什么。

    “可累死我了!肚子都饿瘪了。”我一屁股坐在雷宇的旁边。

    “你累可不是为了我,我们饿可是为了你,所以今天你请客。”雷宇站起身拉着红霞往外走,“再说前天你中了三百块我们可是眼巴巴等到今天你都没有表示。”

    “你这两天一直惦记着我那三百块吧?觉都没睡好吧?”我紧跟几步上去,走在红霞的右侧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拿开你的狗爪子。”红霞语气慵懒,目不斜视,“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别惹我。”

    “被客人吃豆腐啦?”我手上加劲。

    “我倒宁愿被吃豆腐。”

    “飞单了,”雷宇在一旁说:“一眨眼客人不见了,两打啤酒一包中华共计一百七。”他低头亲了一下红霞的脸做委屈状“宝宝这个礼拜又白做了。”

    “还有印象吗?客人是老客户吗?”我问红霞。

    “没戏了,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我估摸着就是专门来吃骗食的。”红霞做万念俱灰状。

    飞单意思就是跑单,客人点了东西没付钱人跑掉了,这在楼下迪吧里经常发生。由于环境嘈杂灯光暗淡许多服务员都吃过这个亏,当然,有些客人是忘记了的,而有些则是故意来吃白食的。

    我们俩一路调侃着红霞,说不是你贴小白脸了吧?故意的吧?红霞开始踢人,我们俩四散躲开。“我今天要吃你一百七,老娘要捞回来!”红霞大叫,开始追我们跑。

    三天前我买彩票中奖了,奖金三百块。我平时没啥业余爱好,闲时上网聊天,隔三差五买买彩票,期待着一夜暴富。雷宇曾不止一次说过我异想天开白日做梦,我其实从心底也没抱太大希望。彩迷遍地都是,有的人买了半辈子连个安慰奖都没中过,但我想至少你参与了其中,就多了一份期待,一份希望。人人都爱做梦,况且这梦又是那么诱人。有梦总比无梦好,不是吗?

    “对了,今天开奖啊!”我叫了起来。我们坐在夜排档的桌子前,扎啤已经端了上来。

    “还想好事呢?一个蛤蟆吃香嘴了是不是?”雷宇喝了一口啤酒,“不过你要是能中三百块也挺好的,我们三人一人一百,躺在家里等拿钱。”

    红霞开始计算“一天一百,一个月三千,一年三万六。不错不错,我够用了。”

    “没出息!你也就这么点理想了。”我扔了根烟给雷宇,“我的目标是五百万。”我伸出一个巴掌。

    “别动!别动!”红霞一把抓住我的手两根手指在我手腕做搭脉的样子,“完了完了,脉象紊乱,这家伙病得不轻。”

    “三鹿,造孽啊!”雷宇在旁边做痛心疾首状。

    “分明是瞧不起人嘛!”我从身上掏出皮夹子拿出前天买的一张彩票拍在桌子上,“说不定这就是五百万,到时你可别哭着喊着要给我做秘书。”

    “去去去,这玩意儿擦屁股都嫌小,一不小心还抠破了。”雷宇喷出一口烟,“打电话叫婷姐来呀。”

    “几点了!?我给她打包带点吧,给她明天当早饭。”我收起彩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不带上天眷顾下咱的?我还跟你说,今天这五百万我还中定了,非我莫属!”

    “那今天咱就尽兴,把这三百小钱都吃光。”红霞转身,“老板----菜快点呀!”

    送红霞回家后我们回到出租屋已经是三点多了。由于房子在邻近郊区的地方,所以房租比较便宜,这也是我当初和雷宇选择租住这里的主要原因。除此之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离姚婷上班的地方近,步行15分钟就到了。房型是两室一厅外带厨房和卫浴,雷宇自己住一间,由于红霞家是本市的,所以除了白天经常腻在这,晚上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当然有时也会跟父母撒个谎跑过来住上一晚上。另一间是我跟姚婷住的,房间比较大,并且朝阳,为此红霞曾不止一次抱怨过说我们欺负老实人,说房租一人一半的凭什么叫雷宇住小房间。每到这时我就说你搬过来呀,搬过来我立马就让。红霞因此曾无数次发狠要为了解救雷宇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搬来,但结果往往不了了之。其实红霞为人挺好,心直口快,并且不记仇,属于那种刚刚和你吵翻而一转眼又和你亲热无间的那种。我曾好几次夸过她的性格,为此惹得姚婷每当我在床将要进入状态时候就会突然一翻身说你去找红霞去吧。

    与红霞相比姚婷要显得抢眼许多,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们这四个人中唯一的大学生。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太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气质文静而优雅。她家在离这个城市不远的农村,大学毕业后分到了市里的一个待遇很不错的机关事业单位,上班朝九晚五,礼拜双休福利待遇一样不缺。两年前的一个晚上她和她的一帮同事到我们酒吧飚歌,她喝多了跌跌撞撞一个人吐在我吧台前面刚好被我看到,扶她在我们吧台前面的转椅上坐着给她倒了杯水,就此认识了她。三个月后她被我骗上了床,就此搬出单位的集体宿舍和我住到了一起,从此开始同居生活。在酒吧上班的日子是白天黑夜颠倒过:下午5点上班,晚上一般到2点下班。吃吃喝喝刷刷洗洗等上床的时候天也差不多快亮了。通常姚婷上班的时候正是我身体生物钟黑夜的开始,而她下班的时候又正是我精神抖索开始新的一天的起点。

    周末她会到我工作地的方去,在迪吧蹦的一身臭汗然后等我下班,吃完夜宵一起回去。最怕的是星期天,她会逼着你起床然后拉着你逛街、去公园。通常的借口是晒被子,你正睡得浑天暗地的时候冷不防被子被抽走了,那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扔进冰窟窿。为这我曾严正跟她抗议过,每到这时她就振振有词,她的理由是被子常晒有益健康吧?讲究卫生吧,她唯一有时间晒被子就是礼拜天吧?这时候我就会想起古龙先生说过的一句名言:男人不要幻想跟女人讲道理,那是最不明智的。

    雷宇今天明显是喝高了,一进门就扎进自己房间,不多会儿鼾声震天。我蹑手蹑脚走到我的房间打开门,黑暗中姚婷的身体蜷曲得像个虾米。我悄悄关了房门来到客厅打开电脑,借着开机的时间我去了趟卫生间。回到桌子边我掏出彩票,输入网址,一组熟悉的号码跳入眼帘,立刻我酒意全无。没错,我揉了揉眼睛,借着屏幕的光我对了下彩票上的号码,我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我的生日,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此刻它在屏幕上,显示的开奖日期是昨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片刻,我跳起来跑去打开了客厅的灯,重新坐回电脑前仔细核对了下彩票期数,没错!我用颤抖的手点击下那组号码,页面上跳出的那一串零让我眩晕。我一位一位地数着,个、十、百、千、万......七位数,最前面一个号码是5,五百万啊!!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在不听使唤的在抖。我呆在座位上一时不知所以,我学电视里那样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脸,尖锐的痛楚提醒着我,我存在!我不是在做梦!

    我颤抖着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大脑慢慢变得清醒,意识再一次提醒我一切没错----我中了五百万!我来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微凉的夜风扑面而来,远处公路上的车灯时而一晃而过,再远处代表这个城市标志性建筑的那座电视塔灯光依然在闪烁。对着窗外的夜色,我长吐了一口气,“皇帝人人做,今年到咱家”上床前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说。

    躺在床上我失眠了。往常只要头一沾着枕头我很快就睡着,可今夜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一切都好像在梦里一样不真实,我害怕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一睁眼这一切又都不存在了。姚婷早上起来的时候被我一把抱住重新按到在被子里。

    “你没睡啊?”她很惊讶。

    我不做声,开始脱她的内裤。

    “昨晚又在酒吧看到哪个妞了?找我来发泄。”她一边装模作样的挣扎着一边默契地配合着。

    我开始动作,大声喘着粗气,兴奋感让我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候都持久。姚婷一开始问我怎么了,然后立刻就不受控制的扭动着身体并开始叫出声来。她刺激到了我,我开始变换体位。“哪里买的春药?”她间隙里问我。我拒绝回答,立即投入到下一轮冲击中,感觉自己像个骑士般威武。

    “说!吃什么了?”姚婷躺在我怀里捏着我的下颚,浑身光滑的像条鱼。

    “韭菜汁加生姜,网上看的。”我慢慢平静心跳频率,兴奋后的疲倦感开始来袭。

    “真的?”姚婷凑到我嘴边闻了下,“骗人!”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说我平常不行喽?”我有点懊恼。

    “不是不行,是很不行。”姚婷开始咯咯地坏笑,一翻身爬到我身上顺手抓住了我的两只手,“不过你今天确实比往常猛嘛。”

    “你会发现我以后会越来越猛。”我两只手被按住,开始亲她。

    “得得得,你饶了我吧,这样的体会偶尔一次行,这样我会死在你手里的。”姚婷回应着,突然一跃而起开始穿衣服。“不好,要迟到了。”她开始手忙脚乱,“都是你,时间这么长。”我听着她穿着拖鞋在客厅里奔跑,卫生间,厨房,油锅煎蛋的??声,直到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后,一切安静了下来。

    我点燃一根烟靠在床头上,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决定先不告诉姚婷这件事。从小我就想着有一天我要是发财了就装作真人不露相的样子,外表普普通通而实际深处却藏龙卧虎,那样子才刺激。想想看吧,一个貌不惊人衣衫普通的人一出手就是几百万,那得让多少人的眼珠子都掉出来!我又开始兴奋了,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我需要再证实一下。

    外面阳光耀眼,今气真好。路上行人车辆依旧,不时能看到三三俩俩衣着时尚的漂亮女孩兴高采烈地边说边笑走在人行道上。我无心流连这一切,打车直奔彩票投注站。在投注站对面马路边的早餐摊上。我要了一碗豆花,开始一边不紧不慢的吃着一边偷偷观察投注站的情况。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投注站里面走出两个人,手里拿着一团红色的布团样的东西开始忙碌开来------是在挂条幅。我的心跳莫名又加快。条幅终于展开来,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条幅上的字还是让我拿调羹的手又一次颤抖了:热烈祝贺头等大奖在我站产生奖金500万。我听见旁边吃早点的人开始骚动,开始指指点点。“五百万啊!谁中的啊?”“哪孙子走的狗屎运?”“日他妈,没天理了,我都买了二年多了,毛也没看到。”“啧啧,一个新的百万富翁诞生了......”人群开始议论。

    我面无表情,结了帐开始往回走,故意避开投注站的门口。这城市太小,况且我听说投注站的老板们记忆力都特别好,不知道对我还有没有印象。我生怕明天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传遍全市:某某酒吧的一个服务生买彩票中了500万。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轰动效应!我不想一下变得万众瞩目,那样我将会无所适从。

    我是走着回去的,步行的时候我的思维总是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更加活跃。一切都证实了以后我反倒冷静了下来,我想我得迅速制定好一套方案,悄无声息地去把奖金领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奖金是要到省会去领的,好在省会离这里不远,来回两天足够,问题是在我离开的这两天我得找个理由搪塞姚婷。我边走边思索着,我想我可以以回老家为借口:前段时间我外婆身体不好,家里确实有让我回去的意思,后来听说没事了,就没有回去,这次刚好可以用来做个理由,别人也容易相信。我家位于距离这个城市300公里以外的一个北方小镇,回去一趟怎么说也得一个礼拜,时间应该不是问题。然后就是应该让雷宇给我请个假,老板一定会不高兴,本来这两天人手就很紧张。管不了那么多了,爱准不准,反正老子有钱了。五百万啊!老板的身家有这么多吗?也许比我多吧,可那对我来说都是遥远的,眼前握在口袋里的这张彩票才是真真切切的。我现在是百万富翁了!一念及此我就抑制不住地激动。

    “滴滴滴”有汽车喇叭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回头,朱敏那鲜红如血的嘴唇立刻就跳入我的视线。朱敏开着她那辆红色的马六,一如既往的一身摩登短打,虽然坐在驾驶室里,但胸前那露出一半的雪白的爆乳还是在第一时间撞击着我的视觉。

    “刚回去呢还是被姚婷赶出来了?”朱敏透过她那深色的墨镜用居高临下的眼光打量着我,最后眼睛停留在我那条皱巴巴的牛仔裤上。

    “放心,我们好着呢。”我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马六悄无声息地赶了上来,不紧不慢地和我并行着,“有人养就是好啊,什么时候我也养个小白脸玩玩。”

    我的思路被打断,一丝怒火从心头升起。

    “好啊,”我斜视着她,“五十岁以上的要不要,人虽然老点但是有钱,说不定还能送你辆马六。”

    “哼”马六开始加速,“姚婷跟你在一起真是瞎了眼了。”轿车冒出一缕轻烟,绝尘而去。

    “臭婊子。”我望着远去的车屁股,恨恨地骂了一句。

    我对这个女人素无好感,从第一次接触她开始。她和姚婷是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托关系在市里一家房地产公司谋了个差事,没过多久就和公司一个半大老头搞上了,听说是个副总级别的,为此她一脚踹开了相恋四年的男友。一开始还偷偷摸摸的,后来干脆出入成对了,那位副总也舍得在她身上花血本,听姚婷说他给她在银行开了个户头,每月固定有一笔钱打入,老家伙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把她当金丝雀养了起来,据说这部车也是老头子送的。即便是这样,这个女人依然不改她风骚的本性,不时在外面招蜂引蝶,当然,都是些有钱的男人。传闻这个城市总经理级别的男人几乎有一半都跟她睡过觉。我承认朱敏很漂亮,她的漂亮和姚婷不是一种类型,姚婷的美在于气质和那一丝淡淡的书卷气;而朱敏的美则来自她那种天生的狐媚和风尘味。这个女人性感十足,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那种唤起男人欲望的引诱。我曾经打过她的主意,但我立刻就发现她是那种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儿,虽然她有时会跟你打情骂俏。

    从姚婷和我交往起她就不赞同,“这种男人有什么出息啊?”这话无数次从她的嘴里说出然后通过姚婷的嘴巴传到我的耳朵里。从此我再见她就一直不冷不热的,而她也丝毫不掩饰对我的蔑视和不屑。每次我看到她鼓鼓的胸部和走起路来夸张扭动的臀部时我都会幻想她在床上的疯狂和花样百出。有一次激情后我试探性地问姚婷朱敏脱了衣服身材如何,结果引起姚婷的警觉。你别做梦了姚婷说,她可是半眼也没瞧上你,也就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看上了你。接着她又忍不住告诉我朱敏是白虎。姚婷说她和朱敏洗澡时发现的,曾问过她,当时朱敏不无得意地告诉她就因为她是白虎所以才有那么多男人为她疯狂,城西那个做床上用品的老板每次都要欣赏够了才爬上去。姚婷的话一度让我在一段时间遐想无数,此后每次见到朱敏我都会下意识地想到她的“白虎”。

    我到家的时候雷宇还没起床,通常我们都会睡到下WWW.soudu.org午三点钟以后才起来。雷宇是我到这个酒吧上班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仅仅是他的老家和我家相隔很近,主要还是我们俩特别投缘。他比我小三岁,长得瘦弱而又单薄,一张白净的脸上经常挂着腼腆的笑。没和姚婷认识之前我和他一直住在酒吧提供的集体宿舍里面,那时他住在我上铺,我们两个每天一起上下班,一起逛街去网吧,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甚至两个人吃一碗泡面,分同一根烟抽。后来我认识姚婷准备搬出去,他就和我一起搬了出来。“你去哪我去哪。”他跟我说,“有一天你要是不做了我肯定也辞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