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帝急召二过家门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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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将鸿蒙等人派出去以后,即作了几种假设,又按照这些假设设计了几套作战计划。
大禹耐心地等待着鸿蒙他们归来。
鸿蒙他们终于回来了,而且轻而易举地活捉了小银龙。
小银龙一见大禹,头一件事就是大喊饶命。小银龙声泪俱下,哀求:“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就叫你爹爹!”
大禹鄙夷地笑笑。他见一场可能发生的血战就这样奇迹般地避免了,心中十分高兴。
大禹深有感触地对小银龙说:“这就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你我之间的恩仇总算该了结了。”
大禹说完,让鸿蒙将他暂且关押起来,便开始部署疏通黄河的工作。
第二天,大禹带领众人重新登上那座挡住黄河去路的高山时,已是另一番情景了。
怪风平息了,天空也显得明澈了许多,山上山下的树木也恢复了往日的翠绿,各种飞鸟在林间自由飞翔,还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猿啼。
大禹用规矩和准绳测量了一番,选准了开凿的方位和地点后,便宣布疏通黄河的工程重新开工。
开工之前,大禹命人把小银龙押上山来,选择了一块平顶的巨石,让他跪在上面。平顶巨石四周,站满了围观的民工。
小银龙一见这阵势,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便一个劲地求饶:“饶命啊,只要饶过我这条小命,让我当儿子,当孙子都行。”
大禹说:“今天就借一下你的头颅,祭奠因你而死的民工兄弟!”
小银龙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见狂章手起刀落,在一片欢呼声中,小银龙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身首异处了。小银龙的人头,从山顶沿山坡滚下,直到谷底。
这块平顶巨石就是后来人们所说的斩龙台。
按照大禹的规划,民工们先在下游的地方开凿出三条水道,给黄河留好了出路。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大禹挥动开山金斧奋力向山石劈去,一连三斧,便将这座大山砍出三道缺口。
这三道缺口就像陡然打开的三道闸门,早就憋足了劲的黄河拥挤着分流而下。这黄河汹涌澎湃,奔流直下,甚为壮观,真是世间少有的景致。
大章对大禹说:“你看是否给这个地方起个名字,好让后世儿孙记住你的功劳。”
大禹说:“治理水患是我分内之事。如果要让后世儿孙记住点什么的话,最应该记住的应该是你们,不是你们的大力相助,我本事再大也是徒劳。”
大禹的话感染了所有在场的人。他们都同意大章的建议,执意让大禹起个地名。
大禹拗不过大家,看看三道形态各异的三道缺口,说:“这三道缺口就像三道大门,三股水流的走势也不相同,那就分别叫做‘人门’‘神门’和‘鬼门’吧。”
众人听了,都觉得这个名字取得非常贴切,只有大章微皱眉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大禹见状,就问:“你在想什么?”
大章有些迟疑地说:“看这三股水流在峡谷间的奔流态势,起名为‘人门’‘神门’和‘鬼门’确实恰如其分,但我总觉得这三个名字不好叫,也不好记。”
大禹一想也对,便问:“那依你之见呢?”
大章还没说话,站在他身后的章雷脱口而出:“就叫‘三门峡’,这不是明摆着嘛。”
大禹高兴地看了看章雷,笑着说:“好好好,就叫三门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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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通了三门峡,解除了黄河上游的水患威胁,大家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大章和竖亥备好了酒菜,犒劳天将、地将和众位民工。
席间,大章见大禹给大家敬过酒之后就不见了,心中有些不放心,便出来寻找。
大章先到大禹的大帐中寻找,大帐里空空如也。
大章走出大帐,来到三门峡旁边的山头上,看见大禹果然在那里独自坐着。
大章走到大禹身后,只见大禹凝视着滔滔奔流的黄河,竟然没有察觉大章的到来。
大章等了半晌,见大禹动都没动,便低声问道:“怎么,不舒服啦?”他见大禹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便轻轻地坐在了大禹身旁。
大禹见是大章,才隐约感觉到好像刚才他曾问过话。
大禹问大章:“刚才你说什么?”
大章看看大禹,轻声说:“想夫人了吧。”
大禹不好意思地否认:“没有,她有什么好想的。”
大章笑着说:“连说谎都不会,你的眼睛早就告诉我了。”
大禹点点头说:“还不如不结婚呢,又多了一份牵挂。”
大章是跟随鲧多年的老部下,大禹与他情同父子,有什么心里话都想跟他说。
“净说小孩子话。”大章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人之常情。人一辈子怎么能不结婚呢?”
大禹说:“大丈夫自当事业为重,儿女情长太费心思了。”
大章说:“事业固然重要,但人非草木,怎能无情?人们常说无毒不丈夫,其实,无情才不丈夫呢。”
“你说得对。”大禹说,“你还别说,人想人倒有另一番滋味。”
大章说:“滋味不好受吧,现在三门峡已经开通,你也该回家看看涂山娇了。”
大禹点头应允:“明天咱们往三门峡下游走走,看看没事我就顺便回家看看,你和竖亥带着队伍先走,我随后就到。”
大章有些不放心,就说:“让我陪你回家吧,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大禹说:“不用了,有你和竖亥带队我才放心,让章雷跟我走就可以了。”
大章说:“也好。那就派人先给夫人送个信儿吧,免得她挂念。”
第二天,大禹把送信的人派出去之后,就带领众人从三门峡上游的驻地出发,向下游巡视。
一路上,大家看着自己亲手开凿的水道中,受到束缚的黄河乖乖地按照人的意志向下奔流。
看着船只在河谷中顺流航行,听着艄公吼出的船工号子,一种成就感、自豪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越往下游,山势越险,水流越急。来到“三门”地界时,三股激流在鬼门、神门、人门两岸突出的岩石间疾驰而下。
“快看!”章雷突然惊叫起来,“船要撞礁了!”
顺着章雷的指向,大家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黄河奔流的正前方,一块凸出的岩石出现在水道中央,将黄河一分为二。水流与巨石的撞击声在峡谷中震荡,就像无数个惊雷在频频滚动。
行船的艄公们,从来没走过这样险要的航道,眼看着船只就要撞到那块巨石之上。
就在这紧要关头,只见竖亥纵身跳下,朝着冲过来的船只大喝一声:“朝我来!”昂首挡在了巨石前面。
说来也怪,在船头即将撞在岩石上的一瞬间,就像有一双巨手推了一把一样,那些直冲过去的船只,竟然一艘艘避开了巨石,从两边的河道安全地驶出了三门峡峡谷。
等大禹等人再看竖亥时,站在巨石上的竖亥,早已化为一根高大的石柱,就像一个特殊的航标,屹立在激流之中。
大禹等人惋惜不已。为了让人们记住这位舍身救人的英雄,大禹命人在石柱上刻上了“中流砥柱”四个大字。
后来,人们铭记大禹开凿三门峡的功劳,特意在三门峡上游建了一座禹王庙。渡船的艄公每每行船到此,总要烧香许愿,祈求平安。
巡视之后,大禹将相关事宜安排妥帖之后,便开始做探亲的准备。临行前,大章还有些不放心,又派了鸿蒙和童律陪同前往。
大章特意为他们挑选了几匹好马,又将大禹的坐骑亲自刷洗一番,一直送出老远、老远。
大禹从心底里感激大章对他的关心。现在,竖亥牺牲了,在他的部下中,只有大章是他的父辈。他非WWW.soudu.org常珍惜这种父子般的情感。
大禹辞别了大章和其余的天将、地将,带着鸿蒙、童律和章雷踏上了前往晋地安邑的探亲之路。
一路上,他们催马扬鞭,晓行夜宿,根本顾不上欣赏沿途的景致,真恨不得多长出几只脚。
转眼之间,三天过去了。大禹问章雷:“送信的人早该到了吧?”
章雷说:“早该到了,说不定这会儿他们正在门口等咱们呢。”
大禹和章雷说着话,不由得又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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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思念涂山娇,涂山娇更盼大禹。
在前往安邑的途中,涂山娇根据涂山娘家的状况,想象着安邑夫家的样子。
结婚仅仅四天就和丈夫分离了,她太想有个自己的家了。
涂山娇原以为家里一定有管不完的大事小事,但到了安邑一看,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大禹虽然官居司空,手中掌管着治水工程所需的大量钱和物,但他在安邑的家却十分俭朴。
安邑的家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几间房收拾得干干净净,陈设也很简单,简直没有什么可管的。没用几天,涂山娇就熟悉了这里的一切。
涂山娇非常相信大禹,也坚信与大禹离别时的话。大禹说很快就会来看她,就一定会的。涂山娇心中的大禹,决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为了给突然归来的大禹一个惊喜,涂山娇为自己的家设计了好多好多样式,一种不满意就再换一种,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个温暖、舒适、漂亮的家,让从远方归来的丈夫感到温馨,恋而不舍。
时间在悄悄地流逝。尽管这里的人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但她依然难以融入他们的现实生活。
涂山娇怀孕后,对大禹的期盼和思念更是与日俱增。每次生理反应,她都不由自主想到大禹。
她盼,夜夜盼,家里盼,院里盼。最后干脆叫人在一座小山上修了一座高台,每天都要到台上眺望。眺望家乡,眺望通往安邑的大路、小路,期盼着大禹的身影尽快出现。
涂山娇望眼欲穿,不禁泪流满面,喃喃地吟出内心的期盼:“候人兮猗!”虽然仅有四个字,但绝对是情歌的起源。这座高台也被后人称为“涂山台”或“望夫台”。
期盼中,涂山娇逢人就打听大禹的消息,有人说大禹得了一场怪病,有人说大禹受了伤,也有人说大禹的治水大军开通了三门峡……
涂山娇的心,随着这些小道消息起伏波澜,她为大禹担心,为大禹忧虑。就在这种情感的煎熬中,涂山娇终于盼来了送信人,终于得到了大禹就要归来的准确信息。
家里的人们也为涂山娇感到高兴,他们以为这下涂山娇可以安心了。谁知情况恰恰相反,涂山娇到那座高台上眺望得更勤了,每次眺望的时间也更长了。
这一天,涂山娇好不容易看到通往安邑的大路上扬起了一股烟尘。
她看得出来,这是马儿奔跑时扬起来的。等看见马匹身影的时候,她又有些怀疑了。快速跑来的马只有一匹。
她知道,大禹回家探亲,绝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但她还是宁肯相信,这个人就是大禹。
那个骑马的人终于来到高台前,果然不是大禹。
涂山娇的心一下子凉了,她只觉得两条腿一阵发软,眼看就要瘫倒在高台之上。
那个骑马的人见高台上站着一个女人,勒住马问道:“前面是安邑吗?”
涂山娇听罢,立即产生一种直觉。她稳稳神说:“是。你是找大禹的家吗?”
骑马的人奇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
涂山娇见骑马人所答非所问,心中觉得有些奇怪。她看着骑马人,上下端详了半天,似乎有些眼熟,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骑马人急切地问:“怎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章雷呀。”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涂山娇一下子想起来了。对,可不就是章雷嘛。
涂山娇问:“你怎么来了?”
章雷不知怎么才能说清楚,就想从头开始说:“我们开通三门峡之后,大人就带着我们来探家了。”
涂山娇向远处望了望,见前面的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章雷说:“才不是呢,有我们大人,还有鸿蒙和童律……”
章雷还想说下去,但涂山娇却等不及了。她着急地问:“我没问你这个,你们大人呢?”
“你听我慢慢说嘛。”章雷接着说,“本来,我和鸿蒙、童律是陪着大人来安邑的。但半路上大人接到诏书,舜帝叫他尽快赶到帝都,说有要紧的事要办。”
涂山娇实在难以容忍章雷这种表述方法。此时此刻,她最最需要知道的,是丈夫在什么地方。
涂山娇打断章雷的话头:“快说吧,你们大人现在到底在哪?”
章雷本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涂山娇听,但话头一被打断,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有点?唆,他的回答立即变得干脆起来:“在路上。”
涂山娇还想听他的下文,章雷却不说了,便追问道:“既然在路上,怎么没跟你一快来?”
章雷说:“是在去帝都的路上。”
涂山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核实道:“他真的去帝都了?”
章雷以为涂山娇没听清楚,就一板一眼地回答说:“是,大人真的去帝都了。他怕你等得着急,这才派我……”
还没等章雷把话说完,涂山娇从希望陷入突然的绝望,昏倒在高台上。
章雷根本不理解涂山娇的心情,他跃上高台,一面呼唤着涂山娇,一面自言自语地说:“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章雷的话,一句都没说错,大禹突然在半路接到舜帝的诏书,感到事情紧急,便来了个二过家门而不入,径直赶往帝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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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帝诏令,大禹不得不去,也不能不去。
为私,舜帝对大禹有知遇之恩,给了他一个施展才能和抱负的机遇;为公,舜帝将治水大事全权交与大禹,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全力以赴支持他的治水工作。
大禹也不是一个无情的人。离开三门峡之后,他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见到新婚仅仅四天就分别的爱人。
大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非他参与不可的大事,舜帝绝对不会让他放下疏通黄河的工作。为了报恩,为了国家大事,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有半刻的延误。
从黄帝到尧帝,谁都想统一中原,但经过不懈的努力,还是没能形成集中统一的政权,更不用说建立统一的法令和规章了。
当时,各个部落的酋长们,虽然名誉上归他们管,但实际上仍旧是就地为王,办什么事从来都我行我素,各行其是,帝都的政令几乎形同虚设。
舜帝即位之后,为推行自己的治国主张,一面在尧帝的基础上完善律法,开诚议政,并初创了爵位制度,明布政教。为wWw.了加强各部落与帝都的联系,联络各地酋长以及边民与帝皇的情感,舜帝还施行了定期和不定期的巡行制度。
上古时代,特别是在尧帝时期,由于洪水失治,水患极为频繁,灾区百姓背水而逃,流离失所,饥寒交迫,饱受洪涝灾害之苦。舜帝怜恤百姓,心系民生,始终将治水视为执政为民的头等大事。
舜帝深深知道,要想彻底治理这千年不断的洪水灾害,只靠他一个人主持领导和大禹一个人的努力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决定改弦更张,调动各个部落的积极性,让各地的酋长们携手并肩,共治水患。这也是他到各地巡行时最重要的任务之一。
前两年,舜帝曾到东夷部族聚居的泰山巡行。这里是当时华夏民族的第二大部族。舜帝以德感人,教育为先,对他们晓明大义,消除隔阂,并给酋长等首领封官晋爵,使他们归服于中央领导。
为绥靖四方诸侯,舜帝在巡行过程中,先后祭祀了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和北岳恒山,但巡行南岳衡山时却遇到了麻烦,只好无功而返。
舜帝这次心急火燎地让大禹赶赴帝都,就是商量如何解决南方的治水问题。现在来自东夷等地的酋长们都已到齐,只等着大禹了。
大禹把章雷派出去给涂山娇报信后,策马登上一座小山,直到章雷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才慢慢地走下小山,领着鸿蒙和童律拐向通往帝都的路。
鸿蒙和童律看着大禹,只见他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强忍着没有让它们掉下来。鸿蒙感到一阵心疼,他和童律交换了一下眼色,童律会意地点点头。
鸿蒙和童律明明知道大禹绝不会公而忘私,但他们于心不忍,还是劝道:“大人,要不咱们就回一趟安邑吧,也用不了几天,不会误事的。”
大禹说:“你们没听送诏书的信使说就等我一个人了吗?我怎能为一己私事耽误治水大事呢?”
大禹说完,还是忍不住又扭头望了望安邑的方向,然后勒转马头。就在大禹转身的时候,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滚落到马鬃上,他怕鸿蒙和童律看见自己的眼泪,便在马屁股上用力抽了一鞭,伏在马背上,率先向远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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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帝都,果然大家都在等他。
舜帝向来讲求“和为贵”,即便是对那些反对派,也不轻易使用武力。但在东南地区,以三苗为首的九个较大的部落,仍然抱着挑战的敌对情绪,特别是对长江流域的治水工作处处掣肘,难以统一调度和治理。
舜帝通过近几年的巡行,与九个部族中的一些首领已经基本达成共识,但在三苗酋长岩龙的挑唆下,这些部族屈服于岩龙的淫威,不仅改弦更张,撕毁了与帝都达成的基本共识,还扬言武力侵扰中原。
舜帝介绍了目前形势之后,最先拥戴舜帝的东夷酋长说:“对他们这些顽固不化之徒,只有武力解决,好言安抚根本无济于事。”
东夷酋长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与会者的赞同。
一位酋长说:“据我所知,原来三苗的酋长岩龙并不像现在这样横行跋扈,这几年不知怎么变成这样。”
东夷酋长说:“还不是因为那个孔壬。就是那个居心叵测,诡计多端,逃到三苗的孔壬!”
另一位酋长也说:“最阴险的还是孔壬带去的那个狗头军师,一肚子坏水。”
东夷酋长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大禹说:“大禹司空,我听说孔壬当年还害过令尊呢,现在可到了报父仇的时候了。”
大禹对东夷酋长说:“你说得很对,孔壬的确曾经害过先父,但现在不是报家仇的时候。”
几个酋长虽然对大禹宽大的胸怀极为赞赏,但也觉得东夷酋长的建议不无道理。他们七嘴八舌地吵吵起来。
“父仇不报非丈夫,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报?”
“当初幸亏孔壬跑得快,要不然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擒贼先擒王,如果把三苗征服了,其他部落就好办了。”
等大家的话说得差不多了,大禹又说:“凭着帝都的实力和各位酋长的支持,靠武力解决也是可能的。但稳民心、强国力,治理水患是第一要务。武力解决不仅劳民伤财,而且不利于社会稳定。”
大禹说完,又把武力征讨与德政感化的利弊详细阐述一番,说得各位酋长频频点头。
大禹的观点完全符合舜帝执政后的一贯主张。
舜帝牢牢地记着尧帝将帝位禅让给他时一再叮嘱的话。
尧帝曾对他说,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中”字,而最难以做到的也是这个“中”字。任何时间、地点,任何事情,都要掌握一个“中”字。既要不偏不倚,又不能矫枉过正,万一把持不住,往往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个貌似简单的“中”,是尧帝执政几十年的心得,也是舜帝执政后严格恪守的行为准则。
舜帝见各位酋长也没提出任何异议,又问大禹:“那依你之见呢?”
大禹想了想说:“最好找一个感化他们的契机。”
“这个契机在哪儿呢?”舜帝看看各位酋长,启发他们说,“你们的信息比较灵通,都说说看。”
舜帝召集会议的气氛向来十分轻松活跃,与会的人不管是帝都的官员,还是在野的酋长,都愿意畅所欲言,言无不尽。
经过一番七嘴八舌的议论和启发,东夷酋长突然想起了一个传闻:“听说九个部落中的荆夷部落最近要搞一次规模较大的祭祀活动,我们也备一份厚礼前去参加如何?”
舜帝听了这个信息,觉得这倒是一次联络感情的极好机会。大家见舜帝首肯,也都表示愿与舜帝同往。
舜帝吩咐众位酋长各自准备之后,又对大禹说:“你也与我一同走一趟如何?你也好借机考察一下南方的水势,将来一定用得着。”
大禹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等众位酋长离去之后,舜帝又关心地问大禹:“听说你为来参加议事,路过家门都没进去?”
大禹说:“是,大事小事我还是能分清楚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舜帝赞赏地说:“说得好。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趁他们各自准备的机会,你快回家看看新婚的妻子,然后跟我去荆夷部落参加祭祀。”
大禹本想推辞,但见舜帝一脸真诚,并不是官场上的客套话,便感激地点点头:“感谢舜帝的关心,我一定快去快回。”
舜帝说:“这就对了。也带我送上一份问候。”说完,又吩咐手下准备了一份礼物。
大禹辞别舜帝,又带着鸿蒙和童律原路返回,快马扬鞭朝安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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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几天,但心情截然不同。来时忍痛挥泪,二过家门而不入,此时心情放飞,恨不得马生双翅。
大禹来到安邑,一跨进家门,便大声呼唤涂山娇的名字。
听到大禹的喊声,家人很快出来迎接,但就是不见涂山娇的身影。
大禹奇怪地问:“阿娇呢?”
家人看看大禹,喃喃地说:“夫人走了。”
大禹吃惊地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走了?去哪儿了?多会儿走的?”
家人等大禹回屋坐好,端上一杯热茶,才将事情原委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大禹听了涂山娇筑台望夫的事,不觉热泪盈眶。
大禹非常理解妻子的心情。当他得知涂山娇在章雷的陪同下,前往嵩高山投奔她的姨夫时,心中又感到一丝安慰。
大禹离开安邑,带领鸿蒙和童律重新踏上通往帝都的路。
一路上,鸿蒙和童律见大禹精神有些恍惚,知道他还在想着涂山娇的事。
为了帮助大禹缓解郁闷的心情,鸿蒙对童律说:“一定是章雷把咱们下一步到辕山治水的计划透露给了夫人,要不然夫人是不会到嵩高山去的。”
“对,一定是章雷说的。”童律点点头,“再说,夫人的妹妹正好也在嵩高山的姨夫家,姐妹俩在一起,也省得寂寞。”
大禹知道鸿蒙和童律说话的用意。尽管他也认为鸿蒙和童律说的都是实情,但自己在安邑扑了个空,不免有些失望。
鸿蒙又劝解说:“嵩高山与辕山的距离,可比安邑离辕山的距离近得多了。等咱们到了辕山,大人就可以随时看望夫人,岂不是一件好事?”
童律也打趣地说:“到时候,大人可别撇下我们,自己偷偷地去哦。”
“好了,到时候一定带你们去。”大禹终于被两位部下的情谊逗笑了,“快走吧,这回舜帝可不用担心我误他的事了。”
大禹说完,在马屁股上用力抽了一鞭。
大禹的坐骑嘶鸣一声,箭一样地向前奔去。
随着坐骑的嘶鸣,大禹的心也感到一阵酸楚:“涂山娇现在怎么样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