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成灾尧帝焚身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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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中外,历朝历代的人事变动,特别是重要职位的人事变动,总会牵动不少人的神经,但毕竟因职数有限,高兴的人少,失望的人多。官场就像金字塔,最下层是七品芝麻官之类,密密麻麻一片,而最顶上,只有一人。上古时代也是如此。
司空的职位虽然不是六卿之首,但毕竟掌管着国家的百工营造等诸多事宜。自孔壬治水失利被免去司空职务,正好遇到了一个少见的平水年,这不仅避免了因司空之职空缺可能造成的损失,而且也为竞争上岗选拔新任司空赢得了时间。
尧帝决定以竞争上岗的形式选拔良材之后,帝都的大小官员都力荐自己身边的人。经过一场针锋相对的角逐,最终胜出的名叫鳖灵,是分管农业与后勤的后稷举荐的。
鳖灵虽与后稷并无裙带关系,但他们二人的相识却有着一段罕世奇缘。
有一次,后稷外出公干,发现河中漂来一具死尸。在当时,洪患泛滥频繁,江河中漂浮个把死尸也是常有的事,但这次却不同以往。那死尸不是顺流而下,而是逆流而上,后稷深感奇怪,便叫手下将死尸打捞上来。
死尸被打捞上岸后,大家都围过来看。虽然死尸没有呼吸,但面色红润,身体柔软,体温也很正常。就在人们胡乱猜疑的时候,那具死尸突然咳嗽一声,伸了个懒腰,就像刚刚睡醒一样睁开了眼睛。
那人愣怔怔地看着围在身边的人说:“我这是在哪儿,你们是谁?”
“是我们大人救了你,还不赶快叩头谢恩。”众人七嘴八舌地说。
“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咱们回府再叙吧。”后稷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他对这种怪现象不但不惊奇,反而有一种预感:他遇到高人了,说不定将来会大有作为。
“在下名叫鳖灵,本是郁华子仙师的弟子,只记得正与师妹在一起,突然感到浑身火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更不知道怎么掉到了河里,若非大人搭救,可能早葬身鱼腹了。大人救命之恩,必当以死相报。”那人感激地说。
后稷将鳖灵搀起:“素闻郁华子仙师大名,既是郁仙师高徒,一定有非凡本领。”
鳖灵谦虚地说:“非也,只是学了些擒龙降水的雕虫小技而已。”
“这真是天意呀!”后稷高兴地说,“先生来得正是时候,现在洪水到处为患,你何不大显身手,为国家社稷立功呢?”
“本来,师傅是不让我向外人暴露所学本事的,说是日后必有大用。”鳖灵有些迟疑地说,“难道师傅早就算定会有今天?”
“当然。”后稷肯定地说,“仙师未卜先知不足为奇,你就跟着下官吧,将来,哈哈哈……”后稷诡秘地大笑起来,他眼前隐约出现了一个绚丽的幻影。
在后来的司空职位竞争中,鳖灵在帝都附近的一条河流中大显身手。也就是这次大显身手,很快使后稷眼前刚刚出现的那个绚丽幻影,变成了一场残酷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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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河不大,但在丰水年经常泛滥成灾。参加司空职位竞争的人要与掌管这条河的小黄龙决一雌雄,获胜者将荣任司空一职。
尧帝命人先在这条河上修了一条堤坝,然后向小黄龙进行挑战。
今年是个平水年,小黄龙正百无聊赖地闲度时光,它见有人向他挑战,便跳上岸应战。
先向小黄龙挑战的,是一个名叫羌娄的人。此人是个纨绔子弟,他听说尧帝要选拔新的司空,便花钱托人打通关系报了名。羌娄并非真心想做司空,只因家中豢养着一条小龙,就以为天下的龙都像他家的宠物龙那样任人摆布,主要是想寻求个刺激。
没想到小黄龙一露面,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把羌娄的锐气挫掉大半。小黄龙也是个久经沙场的角色,过去曾与相柳对过阵,虽不是相柳的对手,但足以应付几招。
在此之前,小黄龙已经知道孔壬被罢官的事,今天一看果然不是孔壬的人马,更没见到相柳的影子,立刻来了精神。小黄龙一见羌娄,就知道对方是个酒囊饭袋,只见他运足中气,随着一声刺耳的龙吟,又将手中的九齿长叉一晃,还没等真正过招,羌娄就吓得尿了裤子。
羌娄败下阵来之后,一连上了几名竞争者,都相继败在了小黄龙的手下。小黄龙狂妄地说:“就你们这些无能之辈,连我都打不过,今后还治什么水,哈哈哈……”
小黄龙的话音没落,鳖灵挺身出阵,指着小黄龙说:“孽障,莫要猖狂,看我来收拾你!”
鳖灵身高九尺,面如重枣,一副褐色短须环绕两颊,双眼炯炯有神。小黄龙一见鳖灵,心头不觉一颤,他没有留意,对方阵中竟有如此人物,看来这次一定要认真对待了。
小黄龙不等鳖灵把话说完,将手中的九齿长叉一挺,抖擞精神向鳖灵冲了过来。
鳖灵并不慌张,稍一侧身,让过长叉,顺势从怀中掏出擒龙索,用力一抖,一个圆圆的索套向小黄龙的头部飞去。小黄龙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已被擒龙索紧紧锁住。
这条擒龙索乃是郁华子仙师送给鳖灵的神器,就凭小黄龙的本事,无论如何是挣脱不开的。越是挣扎,那擒龙索勒得越紧,小黄龙只好老老实实地俯首就擒。
这次竞争司空职位竞聘工作的圆满完成,不仅确定了新的司空人选,而且擒住了小黄龙,这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有时候,大多数人说好的事,在某些人看来可能就是坏事。鳖灵在竞争中获胜的事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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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灵获胜的消息传到孔壬的耳朵里时,无疑是一种十分烦恼的噪声。在他看来,无论是谁,只要取代了他的司空之职,就是他的敌人。现在,他的敌人真的出现了,这个人就是鳖灵。
孔壬招来奢离和相柳商量对策:“尧帝已经决定任命鳖灵为新的司空人选,现在虽然还没有下诏,但可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叫我如何咽下这口气。”
“司空不必烦恼,在下自有办法。”奢离说道。
自从上次奢离用连环计让他躲过了杀头之祸,孔壬对奢离的计谋已经到了深信不疑、言听计从的地步。他见奢离胸有成竹,就问:“先生妙算定然不差,赶快说出来听听。”
WWW.soudu.org 奢离如此这般布置一番,孔壬和相柳相视哈哈大笑:“妙计,妙计!”
孔壬当司空这些年,向来把那些大大小小河流的龙王们当成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依仗着奢离的智谋和相柳的勇猛和残暴,拉这个,打那个,哪条河的龙王不按他的意思办,下次治水的时候,先被筑坝断流的肯定是这条河。
尽管有几条大河的龙王爷,凭借自己的雄厚实力,也不给孔壬面子,但天下有那么多的河流,如何治得过来,只要使帝都附近的几条河流不要冲了帝都,就算是孔壬的功劳。
孔壬连拉带打、软硬兼施的治水策略,治服了一些龙王,也拉拢了一些龙王。现在虽然被罢了官,但他与一些龙王还保持着相当好的关系。他还想东山再起时,让他们助自己一臂之力。
相柳按照奢离的吩咐,潜入关押小黄龙的地方,先喷出一股毒气制住看守,然后将小黄龙放走,并连威胁带安抚地叮嘱小黄龙,让他马上联络其他龙王,联合起来向即将上任的新司空鳖灵发难。
小黄龙深知相柳的厉害,不敢得罪孔壬,更想报被擒之仇。他逃回去之后,立即按照相柳的吩咐,开始四下活动。
此时,有些龙王也已接到孔壬传来的口信,他们与小黄龙一唱一和,很快就组织了一次报复行动。
与此同时,帝都的大街小巷里出现一种传闻,说即将上任的新司空鳖灵是个不祥之人,将会给百姓带来灾难,而且越传越甚,很快就传到了尧帝的耳中。尧帝刚要调查传闻的由来,帝都周围的几条河流就同时泛滥了。在平水年,这是多少年来很少见的怪事,难道街市上的传闻是上天的警告?尧帝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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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传闻也传到后稷的耳中,他有些害怕,因为鳖灵是他推荐的。当初,在推荐鳖灵的时候,就有人提出过异议。不管出于什么动因,当朝大臣推荐的人大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只有他推荐的是一个外来人。本来他只想为国家推荐一个贤才,根本不会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为了避免好心做了坏事或被人误解,后稷将鳖灵找来,问他下一步如何打算。
鳖灵说:“大人,一定是有人从中捣鬼,要不然关在牢房里的小黄龙怎么能不翼而飞,又怎么在大小龙王们一起发难的时候,帝都又到处传谣呢?”
后稷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但你有证据吗?”
鳖灵说:“要不然我再向小黄龙挑战,将它捉来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后稷又摇摇头:“晚了,当务之急是将几条河流突发的洪水尽快治住,要不然我也脱不了干系。”
鳖灵思忖良久,对后稷说:“大人说得对,我一定尽快将洪水治住,以报答大人知遇之恩。”
后稷点点头:“报恩倒在其次。只是凭你一人之力,怎能对付得了那些大小龙王们呢?”
鳖灵说:“我已经想好了,马上回去搬兵。”
鳖灵得到后稷的同意之后,连夜出了帝都,使出神行步法,天不亮就赶到了首山。
鳖灵拜见了师傅郁华子,向师傅说明来意。
鳖灵见师傅不理他的茬,又问:“您教徒儿擒龙降水的本领,不是说将来必有大用吗?”
正在蒲团上打坐的郁华子仙师连眼也没睁:“这话为师的确说过,本想待你本事学成之后,可辅佐一人完成治水大业,可惜你徒生变故,才命中有此一劫。就以你所学,只能协助他人,不可为之事强行为之,不惹出祸事才怪呢。不是为师不肯帮你,天意难违,就看你的造化了。”
郁华子一席话,说得鳖灵懵懵懂懂。郁华子见状,只好向他透露玄机。
当初,郁华子打算让鳖灵辅佐一位治水大贤,但鳖灵违背门规,暗地里与师妹女魃(bá)相好。只因二人命中水火不容,加之当初女魃修行尚浅,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功力,二人刚一交欢,鳖灵就险些被女魃之火烤成人干,幸亏师傅发现得早,将鳖灵放置灵山下的暗河中冷却,才救了他一条性命,因为郁华子日后还要让他辅佐大贤治水呢。但暗河中的一只大鳖咬断了固定鳖灵的锁链,使鳖灵顺着暗河流出灵山,这才偶遇后稷。
郁华子查清鳖灵失踪的原因后,也没过分处罚那只大鳖,因为鳖灵不能完成的历史使命,注定要应验在这只大鳖身上。大鳖谢过仙师,安心等待着那位治水大贤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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鳖灵见师傅不肯相助,只好怏怏而出。但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鳖灵快要下山的时候,猛然看到一间草庐。这间草庐正是他与师妹女魃相好的地方。鳖灵豁然开朗,赶紧去找女魃相帮。
女魃听了鳖灵的述说,本不想再违师命,但架不住鳖灵的苦苦哀求。女魃想起往事,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于是偷偷跟鳖灵下了山。
后稷见鳖灵请来救兵,马上向尧帝上了奏折,请求兴兵与那些兴风作浪的大小龙王们决一死战,以治水患。
两军对阵,首先迎战的自然是那条想雪前耻的小黄龙。
小黄龙手抖九齿长叉,直奔鳖灵。鳖灵心里憋着一股火,也不答话,使出神行步法迎叉而上。这神行步法不仅行走迅速,而且步法变化莫测。
小黄龙只见眼前人影乱晃,只觉得一阵头旋目转,手中的九齿长叉一个劲地乱戳乱扫,就是伤不着鳖灵一根毫毛。鳖灵一晃手中的擒龙索,便将气喘吁吁的小黄龙捆了一个正着。
鳖灵不慌不忙地停下脚步,将小黄龙锁了龙角,叫人押下,然后再次叫阵。
这回上阵的是一个老龙,只见他手持一柄硕大的龙头拐杖,慢条斯理地来到阵前。
鳖灵依然是故伎重演,腾挪旋转之风直刮得老龙银须飘舞,但老龙以静制动,任凭鳖灵施展神行步法。鳖灵抛出擒龙索,那老龙并不着急,待那擒龙索来到眼前之时,只用龙头拐杖顺势轻轻一拨,擒龙索便飘然而落。
女魃见鳖灵的擒龙索几次抛出都被轻易拨回,还没等鳖灵使出新招,早就按捺不住,来到阵前朝老龙一撅小嘴儿,一股神火已将老龙的银须烧得一干二净。老龙恼羞成怒,抢步上前举杖就砸。女魃轻移莲步,躲过龙头拐杖,又一股神火喷向老龙。
刚被神火烧光胡须的老龙本来就心有余悸,现又见神火向自己扑来,还没等反应过来,龙袍早已烧着。他无心恋战,来个就地十八滚,一头扎进附近的河中。
在那些兴风作浪的大小龙王中,有的是受孔壬的蛊惑来凑热闹的,有的是惧怕孔壬不得不来的,他们今天一见碰到了克星,锐气马上减了大半。
眼看阵脚动摇,隐藏在阵中的相柳怪声怪气地喊:“好汉难敌四手,大家一起上呀!”如果是往常,他早就上阵了,但今天他不能那样做。这是孔壬和奢离一再叮嘱的,他不敢违抗,也知道违抗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他只好忍耐。
女魃本想喷一点小火,教训教训那些龙王们就行了,不料却犯了众怒。她见对方的阵脚很快稳定下来,便知道要面临一场混战。她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
鳖灵一看女魃后退两步,然后盘腿而坐,知道她要酝酿火攻。鳖灵深知女魃火攻的威力,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让后稷发令,令自己的人马迅速后退,以免受到伤害。
龙王们见女魃席地而坐,不知她在搞什么鬼,一时怔住了,就像看戏法一样远远观看对方动静。
女魃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念动咒语,不大工夫,头上就升腾起一缕青烟。
这青烟越来越浓,相柳在阵中一看大事不妙,又是一阵大叫:“水火相克,大家快用水攻!”喊声未落便逃走了。
众龙王听到呼喊,一起催动水力扑向女魃。女魃不等大水到来,突然一声尖叫,气沉丹田,身体腾空而起,越升越高,瞬时间变成一个火球,就像太阳落到了人间,迎面而来的洪水立即变成蒸汽化为乌有。
龙王们退去了,洪水消失了,女魃却一头栽到地上。鳖灵想上前看看女魃是死是活,但还没到跟前便感到灼气逼人无法靠近。
女魃知道,尽管自己功力几乎耗尽,但鳖灵依然难以抵挡自己的火力。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向无奈止步的鳖灵喊道:“师兄,别过来,你受不了的。你好自为之吧,我去也。”
这时,鳖灵开始后悔让女魃来?这浑水,但恶果已经无法挽回。前车之鉴,鳖灵虽记忆犹新,但鳖灵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女魃为他耗费功力,也不怕再让女魃的火力将自己烤为人干。鳖灵不顾女魃的阻拦,顶着炙热的气浪冲到女魃身边,搀起女魃,施起神行步法,转眼不见踪影。他决心找一个僻静之所,帮女魃恢复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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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正式上任的新司空鳖灵突然不辞而别,尧帝通过竞争上岗选拔贤才的举措再次受挫。孔壬的阴谋得逞了,但事情的结局却不是他所希望的。帝都周围的洪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场罕见的旱灾。没了洪灾,他就失去了用武之地,也失去了东山再起的希望。怎样能让洪水去而复返呢?
女魃虽然走了,但天上的太阳仿佛被她注入了火焰。太阳的热度好像增添了好几倍,愈演愈烈的旱灾持续不退。
尧帝虽然不想让洪水去而复返,但却希望尽快制止这场罕见的旱灾。他召集众大臣商议对策,谁都没有回天之策,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了巫师求雨的法事上。
巫师求雨这天,在帝都附近的一座小山周围,已经聚满了观看巫师求雨的人。饱受干旱煎熬的人们举着旗幡,敲着钟磬,有的农人将盆瓢和农具都拿出来敲得叮当作响。
巫师坐着一乘用藤萝编成的轿子,上面挂满了黄纸写成的幡符,在人们簇拥下来到山下,顺着新开辟的山道,登上了山顶上刚刚搭好的祭坛。
尧帝谢绝了诸位大臣的劝说,徒步走在各位官员的前面,来到山腰上的平台上,默默地祈祷着,渴望巫师能给人们唤来救命的甘霖。
头上的太阳比往常又炙热了许多。山上的草木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枝叶,人们的头上、胳膊上,凡是裸露的地方都快要烤焦了,但人们顾不上擦拭毛孔涌出来的汗液,都举目望天,一边喃喃地祈祷着,一面偷偷地窥视着巫师的一举一动。
巫师披着长发,在祭坛上手舞足蹈,敲了一通钟磬之后,烧了神符,便将上身脱个精光,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念起咒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人们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天上的太阳依旧炙热未减,四周的天空一片灰蓝,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出现。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见到一丝来雨的征兆,人们开始躁动起来,一齐将目光投向了尧帝。
一直闭目祈祷的尧帝感到了什么,他刚想睁开眼睛看个究竟,就听到四周一阵喧哗。在喧哗声中,只见那个巫师颓然歪倒,双手乱颤,身体也开始抽搐起来。
尧帝连忙率领众位官员登上山顶,只见巫师已经瘫倒在自己的汗泊中,嘴里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
尧帝急切地俯下身来,将耳朵贴近巫师的嘴巴,从巫师那微弱的声音中听到了“只有牺牲活人来祭奠,才有下雨希望”的遗言。
巫师不但没求来雨,反而被太阳晒死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为了求雨,除了按照巫师的遗嘱去办,别无他途。那么,该牺牲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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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古时期,尧帝是出了名的节俭、朴素、关心人民的好国君。如果有人饿肚子没有饭吃,尧帝必然会说是自己让他们饿肚子的;如果有人没有衣服穿,他也必定会说是自己让他们穿不上衣服的;甚至看到有人犯了罪,也会说是自己使他陷入犯罪的泥坑之中。现在,他怎么会牺牲其他活人求雨呢?
“求雨是为了天下百姓,既然要用活人做祭品,那就让我来吧。”于是,尧帝决定牺牲自己解民倒悬。
按照占卜官选定的黄道吉日,求雨的人们又集中到了那座小山旁。山上山下挤满了人,他们以敬仰和期待的目光看着缓缓向祭坛走来的队伍。
像上次一样,尧帝还是走在前面,但这次不是徒步,而是坐在一辆白马拉着的车子上。尧帝穿着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衫,披散着长发,身边放着一捆用于点火的白色茅草。车前面是一支十几个人组成的仪仗队。他们打着旗幡,吹奏着乐曲,抬着三足鼎,鼎中的香点燃着,袅袅的青烟飘向上空,在车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轨迹。
祭奠仪式是由占卜官主持的。尧帝的车辆在山脚停下来,他在大家的簇拥下登上山顶。在祭坛上,尧帝跪了下来,占卜官剪下尧帝的一绺头发和指甲,抛到燃烧的火盆中,然后退到一旁。
尧帝双手合十,虔诚地祷告了一番,然后将两手伸向天空,仰天长叹:“天啊,是我给天下百姓带来了灾难,您就惩罚我吧。如果上天有灵,我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当您的祭品。用您的神力,驱散这场旱灾,为百姓喜降甘霖吧!”
尧帝的感叹感动了所有的人,山上山下的人们一起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痛哭。哭声震撼着大地,整座小山仿佛也在微微颤抖。
在众人的哭声中,尧帝继续向天诉说:“自我称帝以来,一天也不敢懈怠,以‘中’处事,以‘和’为人,一心想给百姓带来和谐。但因才疏学浅,未能如愿,真乃一大憾事呀。如上天有灵,请指点迷津,以慈悲为怀,为百姓赐一圣贤为君吧!”
尧帝诉说完毕,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在占卜官的搀扶下登上刚刚打好的木架,待占卜官的助手将那捆白茅草绑到了身上,端坐在原已放好的茅草蒲团上。
“时辰已到,点火。”随着占卜官的口令,堆在木架下的干柴被点燃了。
天上的太阳放着灼热的光芒,干柴遇到火种立即劈劈啪啪地燃烧起来。火舌舔着木架升腾而上,整个木架就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尧帝穿着白色的粗布衣衫,绑着白色的引火茅草,和那满头的白发组合在一起,就像那朵红杜鹃的花蕊。
火越烧越旺,火舌就要把木架吞没了。率先爬上木架的火舌已经点燃了尧帝身上的白茅草。尧帝咬紧牙关,睁大双眼,一往情深地看着跪在脚下的臣民们。
小山上下的人群躁动起来,在震撼心扉的痛哭声中,不少人跑到祭坛之下,拥挤着要登上祭坛解救尧帝。
尧帝见状,忍着巨大的灼痛,大声向人们喊:“不要难过,为天下百姓,死而无憾!”
尧帝的喊声未落,小山上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从天而降,浇灭了尧帝身上的火焰。等人们惊异地抬头观望时,天上已经乌云密布,盼望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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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将尧帝吞噬的火焰彻底熄灭了。人们欢呼着,将尧帝从木架上搀扶下来,为他卸下身上没有烧尽的白茅草,占卜官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尧帝身上。
尧帝带领众人重新跪了下来,刚想感谢上天,突然从云中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我乃闲人郁华子是也,此番请龙赐雨,既是为小徒赎罪,也是因尧帝能舍身为民请命,普救天下苍生。明天亥时雨歇,足以除旱矣。”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场罕见的大旱,本是鳖灵与女魃造成的,作为他们的师傅,郁华子自当尽力挽回。他请龙降雨,解除了帝都附近这场旱灾之后,又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找到了鳖灵和女魃。找到他们时,鳖灵已经承受不住女魃的炙热,被焚烤而死。郁华子哀叹之余,将女魃软禁在那里,以免她再给其他地方带去干旱。
尧帝经过这场火烧和雨淋,回去后就生了一场大病。待大病痊愈,见天下获得暂时太平,便将选择接班人列为眼下的头等大事。
这一天,他召集群臣,请众臣推荐良才。
舍身求雨,使尧帝的威望大增,渴求贤良,更使众臣感动不已。他们各抒己见,将心目中的人选提供给尧帝,并详细述说他们的贤良之处。在这些被推举的人选当中,最使尧帝动心的就算是四岳举荐的平阳人氏舜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