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有味道的女人为何爱上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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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枫是个奇女子!”,这是洪源在接触了她一段时间以后从心底里发出的感叹。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常常会自觉不自觉地将红枫放到他的女人们的档案里匝摸一番,就像是一个古玩家在收?了一段时间的古玩以后,总喜欢将自己收?的宝物折腾出来品赏一番一样。他觉得红枫天仙般的美貌与完美无瑕的梅媛媛比起来都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那只可感受不可言传的气质与史维美比,好像更会让人顿生一种须仰视才见的崇敬,并夹杂着一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敬畏。她那浓艳的女人味与顾一凡比起来,更会让男人作出下辈子一定做女人的选择。那床上功夫与肖燕比,好像多了一点什么,多了点什么呢,他一时说不清,好像是肖燕只会玩花,只会不遗余力地投入,而不能诉诸生动的语言,而红枫呢,她除了同样能像肖燕那样玩花和投入外,还能配合用语言进行入木三分的描绘。她的文化素养超过万芳妹,万芳妹可以理解他的关于“婚姻说”的深奥而有点玄乎的道理,而红枫不但有心领神会的理解,还能常常对他的见解作出恰到好处的补充,有时候还有惊人的闪光点。

    有一次,洪源与她讨论“人性的二重性”时,洪源为他自己有时有邪恶意念的闪现而感到奥丧,她居然如是说:

    “是的,这我可以理解,在现实社会里,崇高与卑鄙,美好与丑恶,善良与邪恶从来就是同步的,并且不断地进行较量。有时风起云涌,有时不露声色,但却是无时无处不存在的。而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世界里,不管他是伟人还是凡人,只要扪心自问一番,就会发现或多或少曾经有过不太高尚甚至邪恶的念头的……

    “有这种念头,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邪念在头脑里定格,或是占了上风。当然,现实生活可不讲究什么崇高思想,圣人品格,经济就是一切,钱不但‘能使鬼推磨’,还能‘使磨推鬼’,你有钱,卑鄙会变得崇高,你没钱,伟大会成为渺小……”

    洪源当时听了她的这番高论,他在佩服之余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的奇女子自己驾奴得了吗?特别是她的哲学思想和她的专业智慧,更让洪源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叹不如。

    洪源还明显感到,红枫身上还有一点他先前的女人们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她还越过感情世界的窗口,窥视着他的事业的原野,在与他儿女情长的同时,对他的事业非常感兴趣。当她了解到他有巨大的建筑项目有望到手之时,她说,建筑业是当今中国世界的黄金地段,她对建筑业特别感兴趣。她说这话的时候,她那美丽的眼睛里分明有了贪婪的明眸。她表现出来的极大的关注几乎让他怀疑她不是在对他的事业的关心,倒是有别的什么企图。洪源先前的女人们除了肖燕与他的生意挨过一WWW.soudu.org点边外,没有一个过问过他生意上的事,而肖燕也只是和其他员工一样上下班而已,从来不参与任何决策的。洪源在单枪匹马感到孤单的时候,曾经幻想过有一个在事业上能够帮帮他的女人。

    红枫的行为,让洪源高兴,他想,有这样一位奇女子协助自己的事业,那简直是锦上添花,说实话,无论是用她来进行“女人外交”,还是让她为自己的计谋作参考或补充,她肯定是一流的水平。可是,当他真的打算要让红枫参与到他的事业中来的时候,他耳畔又会响起她的话语,眼前浮现出她那美丽的眼睛里的贪婪的目光。洪源想到这里,他又有点多疑了,犹豫的想法像一条讨厌的虫子一样在他心头爬动着。

    如果说红枫对他的事业的关注让他有点多疑的话,那她的交友则让他有些害怕。洪源现在还记得几天前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天傍晚,洪源来到红枫的住所。一进门,他便发现红枫正和一个年轻男子面对面坐着喝酒。

    这是一个很有些特色的男人:光头,头很大,油光呈亮,方正宽大的脸庞,左边脸颊上有一明显的刀痕,身材高大,五短三粗。洪源见了此人的第一印象是一个字:坏;第二印象是:他怎么会和红枫搞在一起,他两人简直就是麻绳和丝线,不可能“绞”得到一块的。

    光头见了洪源,用凶恶的目光朝洪源射了过来,他并没看洪源很久,而是将凶狠的目光转向红枫,用他的粗桑门简洁而不友好地问:“这位秀才哥是谁?”

    红枫忙起身迎着洪源,她可能是怕洪源被光头吓着,或是怕光头对洪源做出不礼貌的事来,笑着说:“我介绍一下,”她指着洪源说,“这是我刚结识的朋友,房地产老板,才气超群的洪源。”接着又指着光头说,“这是我的老朋友,大名石峰,样子很辣,人挺好的!”

    红枫拿过来一个酒杯给洪源倒酒:“大家都是朋友了,一起来喝一杯吧!”

    洪源没说什么,坐到红枫这一边。洪源这时心里想,要是知道她家里有人,他真的不会来,况且是这样一个叫人一看就生厌的家伙,她这么一个金枝玉叶般的奇女子,怎么会和这样一个人交朋友呢?他又想,人不可貌相,水不可斗量。想到这,洪源文质彬彬地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石峰兄弟,初次见面,我就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了!”洪源说着,站着将酒喝完,举着空杯并不坐下,等待着光头。

    光头不吭声,也不站起身,只是坐着懒洋洋地端起杯子,将酒喝干,将空杯倒过来向洪源示意,并不说话,脸上布满了傲慢的神情。

    洪源坐下。洪源心想,果真是一个没教养的俗人,跟他的外貌一样俗。

    红枫赶紧站起来为他们斟酒想借此缓解气氛,她将三个杯子都倒满酒后,举起杯子说:“你俩都是我的朋友,你们都是有本事的男人,洪哥是大老板,这无疑是人之杰,但石哥也是叱咤一方的大人物啊,我为有你们这样的朋友而自豪――来,我敬你们两位,干了这杯酒,希望大家就不要分彼此了。”

    三人都干了杯中酒,可气氛却没有因此得到多大的缓和。石峰的眼里仍然喷射着不友好的目光。红枫又站起来为光头倒酒:“石哥,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再敬你一杯!”

    光头仍然是不紧不慢地坐着喝完酒,喝完酒将杯子倒过来向红枫示意,然后掏出烟,抽出一支,并不问洪源抽不抽烟,自个点火,将烟盒扔在桌上,吸烟,悠然地吐着烟圈,整个过程都目中无人。洪源看着这一切,不难发现这光头在红枫心目中的地位,红枫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什么意思?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红枫见气氛始终活跃不起来,她知道个中原因是她自己,“女人的男人们是不能同时上门的。”她在心里说。红枫此时就想,石峰跟她有染,当时是为了一个案子要利用他这个大罗汗,可石峰却不知天高地厚,想独占了她,不允许她接触任何人。他今天出狱,便看到有男人上她的门来,心里当然不痛快。洪源呢,他见她交了石峰这样的朋友心里肯定有想法。怎么来打掉两个男人的醋坛子哄两个男人快活一点呢,她在心里琢磨着。让一个男人开心,她分分钟可以办到,可同时让两个男人且是两个都对她很感兴趣的男人开心,着实让她为难。她看了看石峰,又看了看洪源,还是选择了洪源,她对洪源说:

    “洪哥,你那市政府的建筑业务办妥了没有?”

    “哦,现在的官老爷们是最难缠的,还不知寅年卯月呢!”洪源显得有些无奈似的说。

    红枫又询问似的说:“听说是建一个福利院,地址是在北郊秦家村?”

    “对!”洪源显然是有些不愿把话说得太具体了。

    红枫不在乎洪源的不乐意,又说:“我还听说秦家村的罗汉很难对付,是吗?”

    “是,”洪源说,“你还听说了不少呀!”

    “人家这不是在关心你吗?”红枫嫣然一笑,“凡是在秦家村的地盘上建房,沙石、砖等建筑材料都得由他们进货,民工都得请他们村里的人。”

    洪源说:“我正为这事发愁呢,要把这笔业务接到手不难,要做完它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红枫高兴地说:“洪哥别愁,你刚才没听我说石哥是叱咤一方的英雄吗?这业务你尽管接,秦村的事有石哥呢!”红枫说着看了看石峰。

    石峰这时瞄了一眼洪源,不紧不慢地说:“秦村的罗汉算什么罗汉,不就是秦家五兄弟嘛,老子在外混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洪源接着说:“听说秦家五兄弟是J市出了名的大罗汉,他们人人都配有短枪,据说公安都让他们三分呢!”

    “你就没有听说过他家的老五就是被老子打残的?”石峰瞪着血红的眼睛说,脸上的那块伤疤涨得通红。

    洪源毫不慌忙地说:“这倒没听说过。”

    石峰吼了起来:“他妈的老子就为这事蹲了八年,今天才出来!老子正要找他们报仇呢!”

    红枫看着洪源说:“石哥出面,对付秦家的罗汉真的是绰绰有余的,洪哥,你就大胆地把业务接下来吧!”

    洪源心里就想,他们一唱一和的,是不是把他当做一块肥肉盯上了呢?红枫已经知道这是一笔几千万的大业务,她肯定告诉了石峰,他们是眼红这业务,想往里面挤,自己可要当心啊!可是,秦家的罗汉也着实是棘手的事,听程明远说,那座福利院的围墙都围了三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建起来就是因为秦村地方势力作祟,这地方势力主要又是秦家五兄弟,秦家五兄弟扬言:谁也别想做这业务,谁敢来就叫他有来无回。市政府出面好几次都没有解决问题。程明远跟他说这情况时就问他有没有这胆量,他记得自己当时拍着胸脯说了动听的豪言壮语,可现在想起来那分明是打肿脸充胖子呀,自己心中根本就没有底气。现在从天上掉下一个石峰来,这难道是老天在帮他吗?自己可不能以貌取人错过了这大好机遇呀!想到这里,洪源站起来为石峰斟酒,然后举起杯子,诚恳地说:

    “遇上石兄这样的英雄,真是老天有眼,让我洪某有财运。要是石兄肯帮助洪某的话,洪某知道钱是能分得开的道理――来,为了咱们的相识,我们干了这杯酒!”

    石峰那阴沉着的脸渐渐舒展了一些:“‘钱是分得开的’,这话说得好听,石某记住了这句话,洪兄不嫌弃的话,石某愿随时为你效劳!哈哈,老子今天出来,就遇上了财神爷了,真走运,哈哈哈……老子今天要连干三碗,祝贺祝贺,哈哈……”石峰说着,叫红枫拿碗换掉了酒杯,真的连干了三碗酒,然后用那粗大的手掌抹着滴在下巴上的酒滴,将碗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粗话……

    “石峰真是个粗人!”洪源收起回忆,在心里感叹着,对红枫交了石峰这样的朋友怎么也想不通。这天傍晚,洪源一个人出来散步。时令已是隆冬了,J市虽属南方,可也觉得有一股寒气。风不大,但刮在脸上也有些刺痛感。来J市半年了,他没回过洪家湾,他心里有时还会想着梅媛媛。他此时就想,叛农这小子学习如何,洪文珍现在怎么样,媛媛她生活得好吗?他一想到她,就有一丝愧疚感悄然袭上心头,让他觉得好像欠了人家一笔无法还清的债务一样难受。洪源努力地使自己不去想家乡,不去想梅媛媛,不去想洪文珍。他突然觉得身上有一股寒气袭来,他这才意识到时令已值隆冬,太阳好像变成了一个躲债的穷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整座老城像是一间暗室,阴冷晦暗,这没有生气的悲惨季节把天上地上的水和人的心都结成了一块块坚硬的冰,像魔术师一样在空气里洒满了冷气。

    洪源的心立即变得沉重起来,他紧走了几步,来到凤凰街,情不自禁地走进了他与红枫相识的地方――玫瑰歌舞厅。老习惯,他坐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听歌,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扫视着那巨大的舞池,他又想搜寻他心中的美女,祈盼着像得到红枫一样的突如其来的艳遇,他想用女人来赶走心中的不快,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他喝着,想着,扫视着,可是,洪源怎么也捕捉不到前一次来这里的美感,反倒觉得眼前那些晃动着的红绿灯光像鬼影似的,而在影子里扭动着身躯的男女就像是一个个魔鬼。魔鬼们疯狂着,疵牙咧嘴,面目睁?,突然,一对魔鬼向他奔来,七米、五米、三米、一米,魔鬼伸出手抓他,洪源两股颤颤,离席奔逃,不料被椅子绊倒……洪源觉得自己被人扶起,定晴一看,两个“魔鬼”却变成了程明远和顾一凡。洪源不知所措。程明远和顾一凡却显得大方从容,这让洪源想起乡下人形容光天化日之下屙屎者的一句粗话:拉屎的不害臊过路的害臊。

    顾一凡关心地问洪源是怎么回事,何必见了他们就跑呢!说他忘了他对她演说的关于“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说”的恢宏论述。洪源这时想到了与顾一凡分手时产生的顿悟,即关于“男人女人关系说”,他想,女人像菜,过了一茬又一茬,有本事的男人要吃新鲜的菜儿,可苦守着一颗老巴巴的过了时的菜呢!这样想了之后,他心中骤然升起别人玩了自己玩过的女人的优越感,心中那“过路人”的害臊感顿时消失,他镇定了,泰然了,对顾一凡的关心表示感谢。

    三个人坐到了一起。

    程明远直截了当地说:“市福利院的业务很快就要定下来了。”

    “哦!”洪源高兴起来,他就想,程明远当作顾一凡的面说这事,可见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了,程明远是要急着要钱养情人了,“老同学力排众议,真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呀!”

    “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程明远说,“你还得过三关,一是要垫上雄厚的资金,二是要通过正规渠道投标,三是要吃得烂地方上的罗汉。”

    洪源想到石峰,接过程明远的话坚定地说:“垫资金和对付罗汉的事不用你费心,投标的事你可要好好运作哟。”

    程明远问:“你的挂靠单位定了吗?”

    洪源说:“市一建公司,行吗?”

    程明远说:“当然行。一建公司的贺总我很熟。下个星期五,在香格拉宾馆开招标会,你提前跟贺总通个气。”

    洪源说:“这事关重大,我马上就去与贺总商量。”

    顾一凡这时插嘴说:“你不必紧张,其实――”她这时挽住程明远的胳膊,用脉脉含情的眼光瞟了程明远一眼,“其实,明远都安排好了,你就准备赚大钱吧!”

    洪源眼睛里放出喜悦的光芒,连声说:“谢谢老同学,谢谢老同学!谢谢――”洪源想对顾一凡说声谢谢,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程明远发现了洪源的尴尬,忙接着说:“甲方的事,以及建筑主管部门的事,真如一凡说的,我都会安排好,其他的事,像工地上吵吵闹闹的事,我看――”程明远收住话茬。

    洪源嗅出了他话语里有些许官味,但他不生气,忙说:“那当然,其他的小事在下无论如何也不会劳驾你,我有……”

    洪源想借此机会表表态,说几句热乎话,可程明远急着要与顾一凡离开,便打断他的话说:“好啦,我与一凡想跳个舞轻松轻松,就不陪你啦!”说着,拉wWw.着顾一凡往舞池方向走。

    顾一凡有些不好意思,边走边回过头来看洪源,洪源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跟程明远走。

    此时洪源的心里,虽然被钞票填得满满的,但也挤进了一丝丢失了女人的失落,尽管他不断用自己独创的“男人女人关系说”来安慰自己,但那丝失落还是像一根春天的野草一样顽强地爬进了他的心头,在他心里占据了一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