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她带着心灵的创伤重回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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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诚文那天好事没有实现却挨了一顿毒打,对太太慌称上班时上厕所头晕摔倒受伤,有小丁为证,因而得到了太太的同情。李诚文在家休息。李诚文认为,这挨打受伤只是皮肉之痛,这算不了什么,过几天自然没事,可那已到嘴边的“美人餐”被洪源搅掉了,这着实让他又气又恨又遗憾至极。“洪源这仇我一定要报!”他在心里说。这时,他跟小丁发了一条信息,叫他以最快的速度再去摸摸洪源的情况,关于洪源的,越详细越好。

    小丁不敢怠慢,奉命展开密秘调查,很快便得知了洪源的许多情况。比如他的住所,他父母的住所,他玩的女人,甚至他的客户等等。当天下午,小丁便来李诚文家作了详细的汇报。当李诚文得知洪源跟万芳妹还有可能保持着情人关系的时候,他心里像吞了一条死蛇一样难受。听完小丁的汇报,李诚文心里便开始酝酿着如何报复洪源的计划。李诚文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梅媛媛进来了。今天,他太太问过好几次:小梅怎么没来上班呀?他每次都是用“恐怕人家有急事吧!”搪塞过去。现在他见她来了,浑身的伤痛像顿时消失了似的,他眉开眼笑地迎了上去。梅媛媛还关切地问:

    “李局长好些了吗?你没事吧?”

    “好多了,没事没事。”李诚文连声说,“太太正念叨你呢,你快去太太那里吧!”

    梅媛媛来到李太太身边,李太太说:“我们来下一盘跳棋吧!”说着,一边摆棋子,一边问:“你怎么知道老李摔跤啊?”

    梅媛媛听她这么一问,愣住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李太太看了看她,又问:“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没有,”梅媛媛说,“我身体不太好,上午去了一趟医院。”

    “你下午本来就可以不来上班的嘛!”李太太说。

    梅媛媛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是来,我是来跟你辞工的!”

    李太太吃了一惊,急忙问:“小梅呀,你做得好好的怎么就辞工了呢?”

    梅媛媛不答。

    李太太又说:“是我对你不好吗?”

    梅媛媛说:“太太对我很好。”

    李太太又问:“那是不是嫌工钱太少?”

    梅媛媛答:“不少。”

    “那你为什么要走呢?”李太太提高了声调。

    李诚文听说梅媛媛要辞工,走了过来,说:“小梅同志,其实,我太太对你的工作是相当满意的,你就看在我太太疼爱你的分上,留下来吧!啊!”李诚文说着,脸上表现出少有的诚意。

    李太太见他们两个一个铁下了心要走,一个执意挽留,她觉得其中有些蹊跷。她就想,是不是老李对人家非礼了呢?厕所里突然头晕,怎么会呢?小梅一来怎么就问老李“好些没有”呢?难道,难道老李真的对小梅有非分之想……想到这里,她心里便作出决定:不能留下小梅。于是她说:

    “小梅啊,你确实不想做就随你自己吧,我们也不能强留你,你有你的自由,有你的权利。”

    李诚文接着说:“我们一时也找不到个合适的,我还是求你帮帮我们,帮帮我的太太!”

    其实,梅媛媛是有回乡下的想法,她觉得她留在这里对大家没什么好处,尤其是洪源好像更不欢迎她,不过还没作出最后决定,刚才是被李太太逼紧了,才把没打算说出来的想法不小心说出来了。如果她不回乡下,她为了生活就必须打工。当然,她是不能在李局长家再做下去。可是,他们又这样真诚地挽留自己,她该怎么办呢?

    李太太见她犹豫,觉得自己的猜想可能是错的,倘若老李真的对她非礼过,她还不早就走人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犹豫吗?于是说:“小梅啊,我们的缘分没尽,你就留下来,啊,别多想了。”

    梅媛媛如实说:“我是想回乡下去,但还没作出最后决定。既然太太如此看得起我,在我没回乡下之前,我在这个城里待一天就在你家做一天吧!”

    李太太高兴,李局长心里更高兴。

    梅媛媛从李局长家出来,心里想着刚才在李局长家的一幕。她自己也说不清今天下午她为什么要来李局长家?是辞工吗?辞工当然是肯定的,但为什么自己又答应人家继续做下去呢?这个李诚文对自己不仅仅是有非分之想了,而且已经动手动脚了,她还能留在他家里做事吗?洪源已经是认定了她跟李诚文好上了,按他的说法已经是“捉奸捉双”了,自己还要留在人家家里做事,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帮忙吗?他要自己帮什么忙呀,他不就是要她跟他上床吗?他有钱还请不到人?那么是同情李太太吗?当然有一点,可自己的遭遇比李太太好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脑子糊里糊涂,她真的不愿在这里待下去了。梅媛媛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刚进门,小刘来了。小刘不坏,这是梅媛媛早就看出来了的。一看到小刘,她自然想到洪源。于是她急忙问:

    “洪源好吗?”

    “洪源他很好。”小刘答道。

    小刘这是来执行洪源的“逐客令”的。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洪源认为,必须把梅媛媛辇出L市。说实在话,小刘不想来代洪源赶人。在小刘的心里,梅媛媛是个完美的女人,他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他认为,洪源对她太过分了,根本没有把她当妻子看,甚至没有把她当人看。可她却时时处处认洪源这个丈夫,想念他,关心他。洪源都对她这样了,她还时时?念着他。小刘早就在心里为她抱不平,但是,他又是洪源最好的朋友,现在又在人家公司里打工,他能不为人家效力?想到这里,小刘说:

    “嫂子,你从乡下出来多久啦?”

    梅媛媛一听,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来L市的第一天不就是他安排的吗?她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没话找话吧!于是说:“超过一年了吧!”

    “哦,”小刘说,“乡下还有什么人吗?”

    梅媛媛经他这么一问,好像触到了她的某根神经,让她突然想到了她母亲,她心里非常难过,便充满忧伤地说:“有我妈呢――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怎样!”

    “哦,你母亲多大年纪啦?”小刘进一步说,“家里就她老人家一个人?”

    梅媛媛经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加难过,就像受伤的伤口被撒上了一把盐,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为了洪家,她让母亲一个人留在乡下。她时刻想着母亲,感到对不住自己的母亲。她伤心而又充满自责地说:“母亲六十多岁了,我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孤苦伶仃地待在乡下,我真自私啊!”

    “嫂子呀,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小刘宽慰她说。

    梅媛媛无不忧伤地说:“是啊,我走了以后,我婆婆又咋办呢?虽说有陈阿姨照顾,但婆婆还是和我贴心咧,她不跟我聊聊,心里就会闷得慌,我隔上一天不见她老人家,我也不放心啦!”

    “嫂子,你也太多虑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不太苦了你自己吗?”小刘很干脆地说,“你走了以后,洪源他还不会安排吗?”

    梅媛媛还没有觉察到小刘是在赶她走,只是接他的话茬说:“洪源他忙不过来呀,公司里的事,家里的事,都难为他了,唉――自从我到这里来,发生了这么多事,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一定非常恨我――小刘啊,你说洪源他恨我吗?”

    小刘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回答她,老实说,凭他的观察,洪源确实对她不好,瞒着她玩那么多女人不说,连生活费都不给她,这还算个丈夫吗?但是,面对这样一个痴情而又善良的女子,他不能照直说,他不忍心伤了一颗善良的心,于是他说:“洪源他怎么会恨你呢,你们都是一家人嘛!”

    梅媛媛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相信小刘的话,小刘是洪源最好的朋友。可是,她突然又想起前几天李诚文在家里闹腾的事情,便试探性地问小刘:“最近,洪源跟你提起过什么事吗?”话一出口,她又觉得这问话太突兀,笼统得让人为难,于是又补充说:“比如,他提起过某教育局的某个人没有?”可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很不妥,假如洪源真的跟小刘说过此事的话,那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那不是让小刘更看不起她吗?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她无法收回自己的话,只能提心吊胆地等待小刘的回答了。

    小刘想,洪源是跟他讲过李诚文的事,洪源要让她去乡下,李诚文的事算是导火线。可是,洪源是说她与李诚文有不正当行为啊,她怎么自己提起这个事来了呢?这样的丑事当然是越挑越臭?!他怎么回答她呢?“照直说吧!”他在心里壮着自己的胆,于是开口了:“提起过,不就是那个可恶的剑峰区教育局局长李诚文吗?”

    梅媛媛的心突然像被人揪住,脸红到了脖子根,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那洪源跟你是怎么说的呢?”

    小刘听她还往深处问,着实慌了神,还能照直说吗?万万使不得,洪源那话流氓得当时让他这个大男人都不堪入耳,就算是不怕伤了她的心,他也没勇气没胆量跟一个女人说出那样的言辞来。他只有说慌了:“洪源说,他冤枉了你,你与那个李诚文肯定没那事,他当时是要对付李诚文才故意那样说的,他说你是无辜的……”

    梅媛媛听着听着,失声痛哭起来。小刘停住,问:“嫂子,你怎么啦?”

    梅媛媛哭着说:“我就不相信他会忍心冤枉我,我就知道他是关心我的,他是在乎我的……”

    一个慌言收到如此WWW.soudu.org效果,真是美丽的慌言啦:小刘在心里说。小刘为之高兴,可是,这高兴瞬间就消失了,因为自己毕竟是说了慌话,就像是海市蜃楼,美则美矣,但是是虚幻的呀!

    梅媛媛又关切地说:“洪源现在他好吗?”

    “好,但是――”小刘作欲言又止状。

    “但是什么?”梅媛媛急切地问,“他遇到什么事了吗?”

    “听说,最近有人要到法院去告他。”

    “告他什么,他又没做犯法的事。”

    “告他重婚罪。他跟那个史维美是办了手续的。”

    梅媛媛的脑袋立刻膨胀起来,在一秒钟内感觉像这间房子一样大。气愤、愧疚、羞愧、担心、害怕等复杂的感情揉合成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了这颗善良的心上,让她无法承受。丈夫在外有女人,这让她无比气愤,只是这善良的人总是把气愤埋在心里。她也感到羞愧难当,家里有这一档子事总是不光彩的,作为一个妻子,丈夫跟别的女人,妻子总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才会让男人的心向外,这又让她内疚,现在人家要告他,丈夫要吃官司,这让她又担心又害怕……她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很久不说一句话,她的样子,就像是刚刚听到死刑判决书一样。小刘也不好说什么。许久许久,她突然坚定地说:“我要跟他离婚!”

    “洪源就是这个目的!”小刘心里说。可是,她怎么就决定离婚了呢?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深思熟虑后的坚定不移啊!小刘还是疑惑地问:“离婚?”

    “对,离婚!”她的口气还是坚硬得像金刚石,“你跟洪源说一声,明天我就去跟他办手续!”

    小刘仍然问:“你这是为什么呢?”

    梅媛媛清澈透明的眼光里充满了一种坚定,她不想解释什么,其实也无需解释什么,她不就是让洪源不会构成重婚罪吗?过了很久,梅媛媛说:“其实,我舍不得离开洪源,我更舍不得离开叛农,我也不甘心离开洪家,我也不忍心离开我婆婆。”

    “离婚不离家呀!”小刘在心里说,可他不忍心说出口。

    啊!他分明是在帮助坏人将一个善良的女人推向痛苦的深渊啊!可是,洪源他是坏人吗?梅媛媛又是在走向痛苦吗?他的心里矛盾着,心情感到非常沉重,非常痛苦,像是家里死了一个患有不治之症的亲人一样,刚刚办完丧事,心里痛则痛矣,但总也算是办完了一件事。于是,小刘也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么多,怀着沉重的心情告辞了梅媛媛。

    十天后,梅媛媛与洪源成功地办完了离婚手续。双方愿意,又有长期分居作为“感情破裂”的证据,这离婚当然是“分分钟”的事了。法院以“便于孩子的成长”为由,将洪叛农判给了洪源,法院要将洪源的财产分割,但洪源提出有债务,梅媛媛又提出“什么都不要”,法院便同意不分割财产。总之,梅媛媛就是一个人走人。可是,梅媛媛不是这么想的,她是“离婚不离家”呀,丈夫已经是同意的。最后商定离婚一事的那一天,是在婆婆的住所里进行的。那天的情景她还清楚地记得――

    那天,应洪源之邀,他带着叛农来到婆婆的住所杨家巷86号。那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寒风凛冽,北风裹着鹅毛大雪,老天像一个魔术大师,向人间飘洒着无穷无尽的雪片。路上,房屋顶上,像盖上了一床厚厚的白棉絮。梅媛媛穿了很多衣服,可还是觉得冷,彻骨的冷。小学校里已经放寒假了,她带了叛农来。她怕叛农冷着,用一条头巾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两个眼珠子。到达婆婆住所的时候,他们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梅媛媛赶快给叛农拍打身上的雪花,雪花落在地上顿时就没了。

    洪源还没有来,公公坐在客厅里,脸上比平时还要沉默,沉默得让人见了简直有些可怕,他见梅媛媛娘俩来了也不吐一个字。婆婆躺在床上。这“家”里一点生机都没有,静得让人想起废弃了的寺庙。梅媛媛拉着叛农来到婆婆床前,深情地叫了一声:妈!

    婆婆又是面壁而卧的,这种姿式也许能让她独享这孤独的安静吧!每次她听见梅媛媛喊她,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缓缓转过身来,可这次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仍然一动不动。梅媛媛心里就想,婆婆可能是生她的气了。洪源是怎样跟婆婆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洪源在婆婆面前说离婚理由,是说她不守妇道,这是小刘告诉她的。婆婆已得知她不守妇道,婆婆能不生气吗?这能怪婆婆吗?她在心里说道:“跟婆婆作些解释吧,我不能背着这黑锅到乡下去呀!”可是,怎么解释呢?说洪源冤枉了她,是洪源在外面有女人,别人要告他,她是为了救洪源才离婚的。这事能说得清楚吗?能这样说吗?这样说了以后,婆婆有可能会相信她,自己可以不背黑锅了,但洪源呢?洪源怎么办呢?婆婆本来就知道他外面有女人了,婆婆会原谅洪源吗?这婚还能离成吗?这婚离不成,那洪源不是还要吃人家的官司吗?想到这里,她不准备多说什么了,为了洪源,为了这个家,这黑锅还是要背的。于是她说:

    “妈,都是我不好,害你老人家生气。洪源跟我离婚,我自己做错了事,我不怨他,都是我们自愿的,你老人家就不要生气了。”

    这时,只见婆婆慢慢地转过身来,老人已泪流满面了。哽咽地说:“孩子,你别说啦,我都知道啦,你为什么要这样苦了自己呵,孩子!你为了这个家,为了洪源,为了不让洪源吃官司,你宁愿自己背黑锅……媛媛啊,你的心为什么要这么好啊,好得让我这瘫老婆子受不起呵,让我们洪家承受不起呵,孩子,你是世上少有的奇女子啊!我,我谢谢你呵!”

    婆婆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梅媛媛疑惑地问:“妈,你……?”

    “前几天呀,你公公去理峰路,发现了洪源跟那个女人住在一起,还听到了洪源与那女人说他与你离婚这事呢!事后,老头子从房东那里打听到,那个女人叫‘死’什么‘喂米’(史唯美)的,那老憨头昨天才把事情全告诉了我――洪源这小子,他对不住你啊!你却还要舍己救他!”

    “妈,洪源在外面的应酬多,有些事说不清楚,也许会跟人结怨,有时会蒙住事情的真相,我作为他的妻子,应该多给予理解和支持才对。”

    “唉!”婆婆叹了一口气,“你真让我感动啊!――孩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啊?”

    “回乡下去!”

    “一个人?”

    “一个人――当然,妈愿意回去就更好,我能照顾好你的!”

    老人抹了一把泪,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时,洪源进来了,梅媛媛跟他拍打身上的雪花,为他倒了一杯热开水。

    婆婆认真地说:“你们都来了,有些话我要当作你们的面说说。”

    洪源说:“妈,你有话就尽管说。”

    “好!”婆婆说,“那你们跟我听好――特别是洪源――梅媛媛呢,依我看,她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最好的媳妇,最好的母亲,最好的女人,可是,你洪源却生在福中不知福,还要在外拈花惹草。现在,媛媛为了你洪源,主动提出了离婚。好,现在我就依了你们,这婚还是离,但我有一个条件――媛媛离婚不离家,媛媛还是洪家的媳妇,洪源呢,除了那个‘死喂米’,不能再在外面找女人。你们同意就罢,要是不同意,这个婚,我死也不让你们离!”

    洪源觉得,离婚不离家对他没什么不好,这还是他所希望的呢!但是,这“不能再有女人”,他肯定做不到,自己离婚的目的不就是要再找女人和找更好的女人吗?他又想,母亲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她管得了他吗?以后自己再注意点保密工作不就得了吗!于是他说:

    “妈,那就都依了你吧!――其实,您儿子在外是规规矩矩的,只是有些事要逢场作戏,做些应酬,难免会让人有些误会和猜疑。这些事,我会跟媛媛解释清楚的。”

    婆婆像是有些厌烦,总结似地说:“好了好了,我还有一句话要说,媛媛去乡下也好,留在这里也罢,你必须每月按时付给她的生活费!”

    洪源答应得干脆利落。事后,一家人还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叭叭――”一声尖利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梅媛媛的回忆,梅媛媛推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喧闹的集市,只见街面上人头攒动,车辆穿行。看着看着,这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思想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她此时就想,这芸芸众生啊,有整天花天酒地嫖赌消遥的,有忙忙碌碌为挣得一口饭吃而辛苦奔劳的,有勤奋好学日有所获的,有浑浑恶恶整天无所事事的,有整天算计着别人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点什么就觉痛快的,有整天想着别人要给予别人点什么就觉得幸福的,有整天想着拍别人马屁的,有整天想着别人来拍他的马屁的,有坐轿的,有抬轿的,有坐车的,有拉车的……她梅媛媛属于哪种人呢?她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现在,她就要离开这喧嚣的城市,这喧嚣的城市wWw.就要离开她。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是舍不得吗?她自己也说不清。她有什么舍不得呢?舍不得谁呢?她的思想又回到了在婆婆那里敲定离婚的那一天,婆婆的所作所为,让她很感动,婆婆的病也让她放心不下,洪源的行为,当然也没有不让她满意的地方,甚至,他最后说的那番话还让她感到激动,她也很舍不得离开洪源,叛农呢,当然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他还不到十岁,就要离开亲娘,……

    几天后,梅媛媛怀着复杂的心情,也带着对亲人深深的依恋,从L市,孤苦伶仃地回到了她阔别了四百多天的前进县大坂公社梅家坞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