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源一进文秘室,就邀请万芳妹去帮他洗一下被子。万芳妹坐在那里没做什么,像是在那里专等他来似的。她没有推辞,很听话似的跟着洪源后面走。他们边走边说话,很亲切,走到职工食堂对面的那条巷子时,正好遇见梅乔建。梅乔建正纳闷他俩怎么搞在一块,洪源忙迎上去与梅乔建打招呼:“乔建哥,您忙!”梅乔建左手握住他的右手,右手拍拍他的肩:“听陈科长说你干得很好,你没有辜负我妹子对你的期望,好好干!”洪源表现出少有的谦恭,目送着梅乔建拐过弯,直到看不见梅乔建的影子为止。
他们继续往厂单身宿舍走。万芳妹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洪源:“梅厂长是……”
洪源忙打断她的话说:“哦,我忘了跟你说啦,梅厂长是我表哥。”他不想说出梅媛媛来,他想,“表哥”,去掉一个“表”就剩下“哥”了,妻子的“堂哥”去掉修饰语,不也就剩下“哥”了吗?他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满意,他为自己的应变能力强感到欣wWw.慰。
“哦,跟大名鼎鼎的梅厂长是亲戚呀!”万芳妹的口吻充满了羡慕。
他们边说边走,不久便到了洪源住的房间里。洪源搬凳子倒水,手忙脚乱,嘴里还不停地说:“欢迎万小姐光临,欢迎万小姐光临寒舍!”
万芳妹看着这没有女人的房间,简直是“不堪入坐”。两张单人铁架子床,洪源的这张床上的被子折叠得较整齐,另一张床听说是小刘的,床上堆了些衣服、棉絮,简直像猪窝。每张床前一张小方桌,一个小方登,桌子凳子放得很乱,洪源这一张桌子上零乱地摆满了一些书,另一张桌子上散乱地堆着一些扑克牌。两张床底下都抛满了袜子、裤头、罐头瓶、碗筷……令人残不忍睹。
洪源看万芳妹站在那里不动,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房子很有特色,可用三个字概括――脏、乱、差。”
万芳妹站着说:“确实很有特色,要我概括也用三个字――脏、乱、臭――快把你的臭被子拿出来吧!”
“什么臭被子,岂敢劳你大驾,我是怕请不动你,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委屈你啦,大美人,请进!”洪源站在脏兮兮的房子里却很绅士地请着站在门口的大美人。
万芳妹进来,坐在了靠洪源的床的那一边的那个刚被洪源擦过的凳子上,继续享受着这“脏、乱、臭”给他带来的好奇和新鲜。他洪源,一表人才,原来也是个马大哈呀!万芳妹一边想,一边从容落座,笑嘻嘻地说:“你那善意的谎言下边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呢?”
“哪有什么阴谋呢,”洪源说着,从小方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大包零食,“请小姐品偿!”
万芳妹心想,看来这小子对女性还挺有研究的啊!她身上喜欢吃零食的细胞顿时活跃起来了,手就伸向了那一堆食物,笑吟吟地说:“没有阴谋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啊!”说着,那嫩白的手指便从零食堆里挑出了一块辣牛肉干,送进了她的秀色可餐的小嘴里。
洪源说:“我是早有预谋,不瞒你说,我为了挑选这些食物,足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呢!”
“哦,看来你也很有心计嘛!”万芳妹一边很有讲究地咀嚼着,一边说。
他们相对而坐,他们吃着零食,他们看着对方,他们相视而笑。他们的笑声里显然都在庆幸他们又能咫尺相处。他们笑过之后,开始了海阔天空的又能表现出自己最高水平的“胡言乱语”。他们谈社会,谈人生,谈理想,谈L城市,谈“天宏”,谈家庭,谈婚姻谈爱情……
洪源说:“人们的婚姻爱情观,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它要受世界观的支配。比如,想成名成家的学者,他们可能会认为婚姻是他们的羁绊,即使要结婚,他们找对象也会首先考虑如何成就自己的功名,而不会做爱情的奴隶。而一般的凡夫俗子,即工人农民,尤其是农民,他们把婚姻看得很重,但又不懂得爱情,他们的情欲与兽欲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找出某种区别来,那就是这些人在性交过程中有强烈的传宗接代的主观意识,而野兽的交配却没有这种意识……”
洪源大胆而巧妙地运用了两个特殊的动词:性交,交配。他有意将谈话往两腿之间拉,又要拉得自然,还要拉得颇见水平,颇有学者的风度,就像生物学家在讲学时不回避某些字眼一样自然。他说完这一句后观察万芳妹的反应,只见她像个小学生侧头聆听,脸上有着女人的那种特有的羞涩却很坦然很幸福。洪源的观察获得两点信息:一是她在佩服他的水平,二是她很愿意听两腿间的词儿,至少是绝对不会反对。他的胆子更大了。接着说:
“第三种人咧,介于前两者之间,即有知识有水平但又不以成就什么功名为人生的唯一目标。这种人不像农民那样看重婚姻,也不像学者那样轻视婚姻,他们热衷于有爱情的婚姻,他们追求真正的爱情,把爱情当做至高无上的神圣的东西,他们将爱贯穿在性生活的始末,他们认为没有爱情的性生活是不道德的,没有爱情的婚姻就像是牢笼,是桎梏,是坟墓……”
万芳妹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没有结过婚(他们在以前的几次谈话中都知道对方没有找过朋友,洪源对她撒了谎)的来自农村的小伙子对婚姻爱情有着如此深刻而又独到的见解,说实话,她听起来都有些似懂非懂了。听到这里,她急切地问:“那你,属于哪种人呢?”
洪源笑而不答,却先发制人:“你先回答我,你属于哪一种?”
万芳妹抬起头,作思考状,过了一会儿,却说:“我答不出来,我要你先说,嗯,人家要你先说嘛!”说完,她站起身,走到洪源身边,用两手缠在了洪源的脖子上――那两条长长的细嫩的手臂,像两条鳗鱼――向洪源撒起娇来,“人家就要你先说嘛!?――”
洪源是故卖关子,并不一定要万芳妹先说。他见她在向他撒娇,他分明感觉到她的呼吸在抚摸着他的面颊。他认为这是她发情的先奏,心中十分得意,有一种猎人发现了猎物的惊喜掠过心头。他说:
“好好好,我先说。其实啊,我没结过婚(他在有意强调),我也说不清我到底属于哪一种。”
万芳妹非常吃惊地看着他。
洪源继续说:“我家在农村,我是农民,自然会沾染农民的思想,但我自认为我绝对没有农民的婚姻爱情观,如果我结婚,我无论如何要把爱情放在第一位,我与我的爱人一定要有着和谐而甜蜜的性生活,享受着浪漫温馨的性幸福,然而,我又觉得这性生活有时是要带一点野性的,或者干脆说兽性吧。如果不掺杂点兽性,那样的性生活却只会停留在软绵绵的苍白无力的文雅中而不然尽享其乐――请允许我解剖我的灵魂――当然,我虽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知识分子,更不是什么学者,但我也读了不少书,在我的灵魂深处也存在着成名成家的念头,但我自认为我决不会成为一个为了功名而抛弃爱情的利欲熏心者。所以我说,我自己也很难界定属于以上哪种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性的二重性吧!当然,严格地说,我还是应该属于第三种人的!”
万芳妹松开一直缠在洪源脖子上的手,用手捂住他的脸,然后用力地在他脸上啃了一口,便迅速坐回对面。
洪源咂了咂被他亲过的嘴,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再用力地吞了几口唾液,连同她残留在他嘴巴上的液体,像是吞进了世界上最精妙的东西。洪源说:
“看样子,万小姐也是第三种人?!”
“对,为了爱情愿意牺牲生命的人!”万芳妹很认真地说,她后来的故事就实践了她的诺言。
洪源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想,想不到万芳妹这个城里的有着如此高雅气质的大美人竟和自己成为了好朋友,现在竟和自己同处一室,而且就两个人,而且还在和自己说着这样的话,而且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还表现得很幸福,而且在幸福的同时还用那迷人的手缠住了自己的脖子,而且在缠住了自己的脖子之后还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吻。这一切都在向他说明,他就要成功了,他太幸福了。此时,他脑子里突然蹦出第一次和她见面时的情景,记得自己一看到她就像着了魔,后来用了“意念奸?法”来满足了自己的?欲。尽管意念法能获得一定的满足和自慰,但毕竟是空虚的,就像是画饼充饥,又像是扬汤止沸,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那时用这种方法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跟人家第一次见面,又在办公室里。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他与她已成了最亲密的朋友。他又想起第一次与她见面离别时与她握手的那一刹那间,她那纤细的小手躺在自己的大手里,她居然舍不得松开,她脸上还现出了女人想那事时特有的羞涩。后来几次交往中,他曾用过挑逗性的语言试探过,她每次都表现出一种异常的兴奋。有一次,当他们的谈话渐入佳境之时,他大胆地对她说:“我好想吻你啊!”她听了,居然把眼睛闭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慌了神,当他的嘴巴快触到那像两爿玫瑰花瓣一样芳香之唇时,该死的敲门声响起了。想到这里,他深深地感到眼前是下手的极好时机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对自己说:“洪源,勇敢点,时机已经成熟啦!”他用了一双充满了?欲的目光盯着万芳妹,
此时万芳妹不说话,两脸通红得像鸡冠花。洪源那贪婪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的裤子,看到了她两腿间的那东西已经湿漉漉的了,难怪她不做声,也不动,她在等他呢!想到这里,洪源大胆地扑了上去,将万芳妹抱到了那张单人床上,将自己的嘴巴贴在了那张诱人的小嘴上。他一边用力啃咬,一边腾出手来脱她的衣服。她的上身的衣服被脱光了,露出了那洁白的富有弹性的突突地向他示威的乳房。他迅速而准确地将嘴移到她的奶上,在她的两个奶头间轮流地吸吮着。他一边抚摸,一边看,一边吸,心里还在与梅媛媛比较,他想再次验证“库房事件”的真假。万芳妹躺在床上不断地扭动着,嘴里发出轻轻的“唷唷”声。这声音,促使他加快了爱的速度,他疯狂地扒她的裤子,当他扒她的裤叉时,他强忍住冲动,他要细致地观察,看与梅媛媛的有什么不同。他发现她那东西隆起像梅媛媛,硬硬的湿湿的与梅媛媛的没什么两样。他没发现什么不同,便将她的两腿分开。万芳妹很配合地将两条修长白皙的腿曲起。洪源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将他的那根东西缓缓地插了进去。
万芳妹恨不得他一步到位,用手努力地按他的臀部,可洪源却坚持一点一点地往里插。她不知道他心中装着“库房事件”呢!当他那东西彻底到位的瞬间,万芳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着这一声呻吟,万芳妹结束了她的处女时代,洪源也于此时消除了“库房事件”的疑虑,他觉得梅媛媛的坚硬程度与万芳妹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洪源“比较”完毕。这比较,使他的动作不免表现得有些文雅。接下来,洪源的动作准确、迅速、勇猛、有力度。万芳妹发出一声声幸福的呻吟,动作配合得准确到位,像一个成熟的少妇。万芳妹在他加快动作以后,想到刚才洪源对“三种人”的论述,便收住呻吟,说:“你这‘兽性’比‘人性’更让人幸福,我喜欢这‘兽性’!”万芳妹的话对洪源来说,犹如火上添油,洪源在她的鼓动之下,向万芳妹发出了猛虎般的冲刺(不得不省去130个字的真实描写)……
高潮过后的他们,瘫睡在床上不得动弹,尤其是洪源像一堆软软的棉絮。不知过了多久,万芳妹用身子缠住他,不时的在他脸上亲一口。洪源一动不动,他感到这一次绝对比与梅媛媛过瘾,万芳妹的床上功夫比梅媛媛绝对高明,高明得让他简直不相信她是个处女。万芳妹这时正在想洪源的“三种人”的理论,她认为,洪源的这个理论深该得让她感动,特别是那“二重性”的理解,这不仅仅是水平高的问题,这是一个处男绝对体会不到的。“难道他有过女人,难道他结过婚,他骗了我?”她在心里说。
她不想把这想法说出来。当然,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想的说出来。
这天以后的几乎每个星期天,洪源都与万芳妹在这张简陋的床上表演着“人性的二重性”,演绎着他们的爱情故事。不知是第五个星期天还是第六个星期天,他们又在干着那事。当渐入高潮还未进入高潮之际,有人敲门。“开门,开门!搞什么鬼哟,XX啦!……”
“是小刘。”洪源一边动作一边说。
“怎么办?”万芳妹一边享受着一边问。
他们不约而同――置之不理:为了爱,连死都不怕,还怕这敲门声。他俩用行动证明,他们都属于“第三种人。”他们这一大胆的“置之不理”的伟大壮举,同时证明了他们的行为是源于火一样的从骨髓里榨出来的从血管里奔涌出来的真爱情。没有真爱,能这样“置之不理”吗?没有真爱,听着这一阵紧似一阵加咒骂的敲门声能听而不闻吗?没有真爱,面对着这门随时有被踹开的危险,他们的做爱动作随时就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能这样激情似火地“照X不误”吗?不能,绝对不能!他们好像不再听到了敲门声和咒骂声,他们和往常一样,一点一点地享受着这爱的甜蜜,他们甚至认为,这敲门声是对他们爱情的考验,他们的爱情终于经受住了这特殊的检验,他们甚至感到欣慰,他们甚至比以往还要更加投入……
门,终于在一片咒WWW.soudu.org骂声中,“嘭”得一声被踹开了。洪源和万芳妹肆无忌弹地目中无人地躺在床上,和每次完事后一样,两个赤裸裸的身子缠在一起,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小刘的存在。小刘觉得不堪入目,放下东西,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第十一章忍辱负重,却换来百般刁难
傍晚时分,刮起了一阵风,接着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点在屋顶上沙沙作响,清新的雨味伴着田野的泥土气息向屋里飘来。梅媛媛一人站在一栋破旧的瓦房下,看淅淅沥沥的雨,闻这特殊的气味,痛苦的心灵好像得到了一丝的宽慰。自从去年丈夫进省城去当了工人,一年多以来,他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她的孩子洪叛农出世,二次是生产队催缴公积金(那个年代,家中有在外当工人的,每月向生产队缴纳45元公积金,否则,不向其家属发口粮。这样的家庭叫工干家属。擅自外出者,停发全家口粮,还要戴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帽子,揪回来批斗。洪源虽是临时工,但由于水金出面,生产队已将他家作为工人家属看待)。婆婆对她百般刁难,公公不闻不问,人们仍然抓住“库房事件”不放,“库房事件”像一个怪影似的一直跟着她,像一条毒蛇一样缠绕着她。她觉得很孤独,心里很苦。她一有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