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是谁的？”他蹙眉。
她的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冰？
“如果我说，要救东王必须抵上我的性命呢？”
“如果，救东王，需要你搭上性命的话，我不会坚持。”她僵硬地收回手，喃喃道，她的神情落寞，凝视着黑夜中那如同宝石般清亮的眸子，嘴角是无奈的笑容。
“呵，原来小悠悠还是很在乎我的。”手指戏谑地挑起她的下颌，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却在看到她眸中的痛意时，松开了手，神色冷峻起来，“悠然，你在为他伤，是么……”
“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人失去生命。你不想与东胤王室有牵扯，你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献上性命。”
“……不是我。”他淡漠地笑道，“就算是我，我也不会为了他，牺牲自己。”
那……会是谁的生命呢？
她失神地看着他。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接着道，“悠然，谁会牺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王为何会中蛊毒，他是否愿意解了蛊毒，你我都不知道。若无心解蛊，他人岂可强求？”
“你的意思是……也许东王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他无心解蛊？可是，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愿活下去？”
……那个灿烂的少年，那个始终萦绕心头的大哥哥，怎么会不愿意……活下去？
“悠然。”他的表情柔和下去，“每个人都有终其一生为之奋斗的信仰，即便必须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或许，东王也有……他的信仰。”
“那你呢？苏惟景，你的一生，是为了什么？”
他眺向无垠的天际，夜的深沉，早已侵袭整个大地。漆黑的天幕，无星，就似恶魔的梦魇，将一切吞噬般。
“我的么……”许久后，他低语，却未说完。
因为有脚步声逐渐靠近，伴着关切的轻唤，是胤坼来了。
思及苏惟景在此，悠然忙看向他，“苏惟景，你先离……”
开字卡在喉间，窗前哪里还看到苏惟景的身影？偌大的屋子，黑漆漆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她沉默地走过去，拉开门。
一盏宫灯，映亮门口那个男人的脸，正是胤坼，带着满脸如释重负的表情，“悠然，王兄他……醒过来了。”
“真的吗？我现在就过去！”白色身影如一阵风般掠过他。
他怔怔地立在原地，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半晌，他低首，示意身边拎着灯笼的小太监，“我们也过去吧。”
*
一盏盏宫灯燃起，映亮整个东王寝殿，满室红光。
身着白色里衣的男子斜倚着床榻，脸色虽然苍白，却脉象平和。他淡淡看一眼眼前的御医们，微掀唇角，“这一次，孤又让诸位御医担心了。”
“王，恕臣等无能，令王苏醒的并不是微臣，而是……与四皇子殿下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黑瞳蓦地划过丝愕然，却很快地隐去，他平静道，“原来是这样。”眼帘掀起，“坼呢？他人在哪儿？”
“回王，皇子殿下知道您将醒，已经赶过去通知那位姑娘了，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门口已是冲进一个人影。
衣裙如雪，飘然而入，似清灵的阳光融进，与周遭的红色相冲，显得格格不入，却灵秀得让人恍眼。青丝如墨，那双眸子的光彩早已胜过燃着的宫灯。
悠然止步于床榻几尺外，低首，微合眼睑，道，“悠然见过东王，诸位御医大人。”
“悠然姑娘，听几位御医说，是你救了孤的性命？”狭长星目，英气逼人，淡漠疏离。他已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东王，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
“悠然做的，只是让东王醒来罢了。而东王的身体……”
“辛苦悠然姑娘了。”他态度淡薄地打断她的话，“孤的身体向来如此，此等顽疾，孤早已习惯。悠然姑娘无需放于心上。”
她的视线缓缓落在他的身上。
什么都没有改变。
白衣。WWW.soudu.org俊颜。黑眸。
只是……少了笑意。
无论是很久以前那灿若朝阳的清朗笑容，还是须臾前脉脉暖心的温润淡笑……
她都无法忘记。
东王……大哥哥……
到底……是怎样的信仰……重要得超过……你的生命？
她迷惘地望着他。
百思不得其解。
*
谁是亲心中的第一男主……
悠很想知道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