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拉着犁铧向老和头一步步走来,步幅迟缓却有节奏,就在耕牛的蹄子即将踏向老和头脑袋的时候,耕牛躲开了。后面的犁铧,自然也就没伤着老和头的一根毫发。掌犁的还乡团不得不把牛再折回,重新翻耕。当牛又走到了老和头的跟前时,又躲开了,还是没有伤着老和头。
掌犁的还乡团气急败坏,三番五次喝斥、鞭打耕牛,耕牛就是不从老和头的头上踏过。牛通人性,尤其是耕牛,多少代与人为伴,人也把它当成了一个人口,关心它,爱护它,把它当成了朋友,牛不说话,心却明白,好耕牛是从来不会伤人的。
还乡团改变了方式,有还乡团从牛的前面拉着耕牛的嚼头,生拉硬拽,牛不能自主,牛没办法就只能从老和wWw.头的头上走过,牛反抗着,用力甩着头,想摆脱牵引它的还乡团控制,挣扎着,散乱着脚步,看似笨拙,实际却是巧妙地躲过了老和头的头,还是没有伤着老和头。
前面的牛是没伤着老和头,后面的犁铧却在还乡团的掌控之中,闪亮的犁铧却从老和头的胸腔犁过,老和头生生被撕裂成了两半,血浪喷涌,顷刻染红了大片黄土……
大破牙自己跳进坑里,在坑里躺着,没人理他,听到外面人声惨叫,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坑是还乡团用来活埋人的,不是闹着玩的地方,他不由得有些害怕,他站起来,四下张望。大破牙发现并没人理他,就从坑里悄悄爬了出来,坑也不用挖了,他偷偷地回到了人群里。像鱼又回到了水中,只有水才是安全的。
坑又挖好了,这一次要活埋四个人,都是贫协的干部。
高瞎子说:“你们也有今天,当初你们说分谁的地,就分谁的地。想共谁的产,就共谁的产。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共你们的命!”
四个?协干部无语,却都倔犟地梗着脖子。
孟指导员说:“有一天,你也知道有一天?有一天解放军回来是会找你算总帐的。死怕什么,我也算一个!”
孟指导员率先跳进一个坑中,这一次坑挖的较深,埋人能埋到脖子。
高瞎子笑了,高瞎子说:“你也算一个?算不算你一个,现在由不得你了,这不是你共产党的支WWW.soudu.org部会,你说了算。实话告诉你吧,你想这么死,你不可能的。你想,你要是这样死了,那不太便宜了你么?”
孟石匠问:“你想怎么的?”
高瞎子说:“不用着急,你是压轴戏,等会你自会明白的!”
孟石匠孟指导员笑:“大不了一死,你就了了能耐。我死都不怕,你还能把我怎样?”
高瞎子说:“求死不能,想活无望,你就仔细想想吧!”
孟指导员说:“今天你把坏事作尽,明天就不怕别人找你报仇?”
高瞎子嗤笑:“今天、明天,还昨天哪!”
高瞎子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人做事从来就没有明天,我只管今天,今天,你明白么?”高瞎子说完背身离去。
大广子指使别的还乡团说:“把他给拖出来,想这么死美着你呢!”
孟指导员被还乡团拖了出来。
高瞎子走过,又回来。高瞎子走到孟指导员的面前,看着孟指导员的眼睛,说:“我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你不想知道你女儿桃花是怎么死的么?”
孟指导员说:“不用说我也知道,除了被你们杀害,她能长命百岁!”
高瞎子说:“知道就好,我是想让你知道一点细节!”
孟指导员的话很硬:“我不想知道!”
高瞎子说:“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你的女儿是被我搞死的,你不想听他是怎么死的?是被插在树桩上推磨推死的!”
孟石匠愤怒,孟石匠扑上去,骂:“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死瞎子!丧尽天良天理难容,我和你拚了!”
孟石匠被还乡团用枪托砸倒,死死的压在地上,脸都被摁进土里。
四个?协干部都被推进坑里,接着就开始培土。有的干部反抗,被还乡团用镢头砸晕,继续培土。土培完了,地面平整,只齐脖留下了四个人的人头。四个人的眼睛都外凸,脸变成了紫黑色,已发不出了任何声音。
高瞎子高兴,高瞎子问:“下一折子戏该是什么了?”
大广子看了一下单子,说:“平均地权!”
还乡团的平均地权不是好事,肯定又是杀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