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哼哈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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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宁赤裸着上身,沐浴在严冬早晨冰冷的阳光中,像个白痴一样咧着嘴流着哈喇子,躺在甲板上滚来滚去,刺满了凶兽的皮肤在漆得锃亮的木板上不停的蹭来蹭去,仿佛一个欲求不满的饥渴少妇。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问道:他妈的真的有那么爽吗?

    甘宁傻笑着点点头说:他妈的,你平生干了无数的好事,就这件事情最合我的心意!

    我叹气道:不就是艘楼船么?你他妈有必要兴奋成这样么?

    甘宁从甲板上噌的窜起,指着我的鼻子说:他妈的什么叫不就是艘楼船?这才是真正的楼船,你看看它的尺寸,看看它的吃水深度,看看两边的拍杆,看看这甲板的做工,这才叫做真正的楼船,你那几艘假冒伪劣也敢叫做楼船?呸!

    我恼羞成怒,骂道:他妈的早知道老子就不费那力气了,冒着生命危险替你讹了这么多的战船。

    甘宁笑道:别介啊,我不是看见这么多船兴奋了吗,我小时候就特别想乘着这样的大船乘风破浪征战千里,愿望实现了当然有点忘乎所以了,以后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做多做彻底!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绑架蔡瑁后,我们趁官兵还没反应过来,连夜从江陵出发,顺着江水赶到荆州水军的水寨乌林港,逼着蔡瑁用自己的命换了一些军需。因为不是勒索他的私有财产,蔡瑁显得相当的大方合作,几乎是我们要什么就那什么,当然我也没有被琳琅满目的军需品晃花了眼,抢劫了两艘仅有的楼船,四艘战舰,十艘艨艟,十艘赤马舟,都是真正的为了战争打造的战船。装了满仓的武器军械,堪堪达到我们的运输极限,也没有引起荆州水军的怀疑和反感。所以甘宁看到那艘江上战斗堡垒一般的楼船,才会热泪盈眶,像色狼般看见了脱得一丝不挂的美女,而且还不止一个美女。顺便提一句,甘宁还是保持着处男之身,连初吻都还在,不知道这算是不幸还是幸运。

    由于楼船实在太过惊人,不得不经过改装,拆下两旁用来接舷战时拍击敌船的拍杆,甲板上的武器也都放入底层的货仓,才勉强对外声称是商船。不过白痴都看得出看分明是航空母舰一样的存在。虽然凭空得了这么多战船,我还是很懊恼自己一时头脑发热,丧失了在江陵立足的大好机会。但事后自我安慰,刘表这老小子明年春天就要单马入宜城了,虽然被郭嘉称为坐谈客耳,但还算是个能臣,我们两千条人马想要占领江陵这块风水宝地,跟他对着干无疑是以卵击石。船队WWW.soudu.org顺江而下,不靠岸不抛锚,连有据点的江夏也是远远避过不入。

    不日便行至庐江郡,这里已是扬州的地界,我寻思蔡瑁这货这次虽然被我们羞辱得惨无人道,但此事如细细追究起来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得来追捕我们,现在已出了荆州地界,是时候放松一下了,于是改装过的船wWw.队也放慢了速度,停靠在皖口港进行补给。

    健叔的总部就设在庐江,这也是我看中的地方,位处荆扬交界,北接扬州的行政中心寿春,长江在其南边由东折北流向,可以说是扼守着长江中下游水陆交通的军事重镇。皖口就在庐江的西南方,可以说庐江的军事地位一半要来自于皖口对长江的控制。

    从船上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真是无比的美妙。我刚刚在岸边伸了个懒腰,心头的踏实感还没彻底回味过来,就感到腰际一松,一个灰暗的身影从我身边急速窜过。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部,手中空空如也,扯起杀猪般的嗓子大喊道:抓贼啊,那王八蛋偷了我钱包!

    听到我的叫喊声,码头上的人马上撒开腿追了出去,船上也纷纷跳下无数的汉子叫嚷道:哪呢哪呢?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那小偷回头一看,后面乌压压人头攒动,满脸的杀气,不停的叫嚣着。小偷心里直叫妈,脚下丝毫不敢迟滞,但无奈码头处一马平川空旷无比,根本没有一处藏身的地方,心下慌张一不小心就被地上一颗石头绊倒,等到爬起身来想要再次狂奔的时候,发现周围已围了百八十条彪形大汉,眼露淫光盯着他直笑,就好像看到了脱光光的处女一样。小偷知道今天一顿打是免不了了,立马跪在地上掏出还没捂热的钱袋子,本以为今天收成不错掏了只肥羊,不料却碰到个煞星。小偷明显是有丰富的挨打经验,双手抱住后脑蹲在地上,死死护住要害。一伙人挤在一起拳打脚踢,外围的人不断的朝里面挤进去,大喊道:他妈的让开啊,让老子也打一拳!

    一辆马车停在旁边,探出一个半秃的脑袋,好奇的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大清早的锻炼啊?

    我抬头一看,说道:健叔,好久不见啊。

    健叔下车和众人打了招呼,很诧异我们居然把曹队也拉入伙了。这厮半年不见,明显胖了不少,一身上好的狐裘,十根肥短的手指上戴满了五光十色的戒指,右手托着两颗硕大的浑圆的玉球把玩着,叮当作响,完全一副暴发户的恶俗打扮。

    甘宁看见健叔这副派头,连人都懒得打,就凑上去搂住健叔,抓着健叔的山羊胡子大笑道:我说健叔,你气色不错嘛。

    健叔拿甘宁没办法,任由他抓着胡子,嘻嘻一笑就当回答。一些老兄弟也发现了健叔的存在,纷纷上前打趣。

    寒暄了一阵,健叔说道:行了,小崽子们,我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折腾了。还是说正事吧,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甘宁用下巴指了指我说:诺,问他。

    健叔骂我说:你小子瞎折腾,快过年的还要带着兄弟们背井离乡,你说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委屈道:我容易吗我,这趟要是不出来,你老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健叔说:行了,我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了。自从半年前你派我来这鬼地方,我就知道临江这小地方肯定容不下你们的,只不过比我想象的要早了些。

    我还要说些什么,健叔打断我说:我也不是埋怨你,年纪大了,就容易唠叨些。行了,不说了,先去吃点东西暖暖身子,等下带你们去个地方。

    ***胡乱吃了些东西,派了些人去采购,爱逛的就去逛街,其他人又回到了码头,健叔看见两艘楼船也是啧啧称奇,非要跑到驾驶室去掌舵,两只眼睛内老泪盈眶,握着轮舵的双手也微微发抖。有必要么,不就是艘楼船么,有什么好激动的,真是土鳖。

    楼船逆水开出码头,在江上七拐八拐行到了一个小岛边上,这岛应该是在我们来晥口的路上,但是那时候急着赶路,却没人发现。

    岛上早有两条快艇过来查探,此时健叔已站在船头吃风了,因为他突然感觉在这样级别的大船上,还是船头这个位置最拉风,但实际上除了喝西北风,什么风都看不到。健叔低头看去,打着招呼道:是我,有事求见两位当家的。

    一艘快艇在水上划了个圈径直朝岛上驶去,一艘则名曰护航实则监视跟在一旁,毕竟楼船这么大的吨位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楼船在距离小岛不远处抛下了铁锚,以它的吃水深度再也开不过去了。放下几艘小艇,上了岛上。

    岛上生态不错,是个分赃的好地方。来的路上健叔都交代清楚了,我们现在要去见的是周泰和蒋钦这两个哼哈二将,当然了,现在他们只不过还是水贼罢了。健叔一来到这里就跟他们搭上线了,因为是同道所以比较有共同语言,一来二去也就勾搭上了,这次去是谈兼并的。我大惊道:健叔你不是这样做事的吧,现在才说是去兼并的,你要是早说,我们的船队一开过去,这帮孙子还不是跪下来求我们收留他们?我们现在几条人去他们的地盘跟他们说老子要兼并你们,还不被他们宰了丢到长江喂鱼啊?

    健叔说:惊云小子你别那么担心,具体的事情我都谈妥了,就差你们几个正主跟人家见个面谈一下就成了。你健叔是胡乱办事的人么?

    心里忐忑不安的上了岸,但脸上还是要装作若无其事,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简陋的水贼大厅,大白天却还是点着上百只鱼油火把,两旁站满了十八罗汉一般的凶神恶煞。我一看到这阵仗,反倒把心稳稳的放了下来,对方明显是在造势了,显示自己的实力,这分明是种自卑的表现,所以我们表现得越强势得到的甜头也就越多。

    最上面坐着的是两个一般黝黑的大汉,约摸二十岁上下,身材精瘦左眉处从上而下有条长长伤疤的是周泰,稍显精壮包着头巾的是蒋钦。健叔上前抱拳道:两位当家的,这为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甘宁甘老大,这位是我们的二当家的。

    蒋钦缓缓在我们几人扫过,开口道:健叔跟我们提起过,说你们的实力很强,号称八百锦帆。但人数对我来说不是问题,论语上说过,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现在是在我们的主场,我希望你们不要太自以为是,以为说兼并就兼并的,我们这三百多号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我举手上前更正道:不好意思,现在我们是两千锦帆。

    蒋钦脸上横肉一抖道:混账!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甘宁把系在腰上的霸海大刀给解了下来,往地上一戳,整个身子懒洋洋的斜靠在刀上,斜眼瞥着周泰蒋钦。

    周泰瓮声道:好刀!

    甘宁笑道:本来就是好刀。

    周泰缓缓站起身,从背后掏出一把狭长的刀,缓缓的拔刀出鞘,整个大厅内电光一闪,似有龙吟。

    甘宁笑道:你的刀也不错啊。

    周泰持刀在侧,缓缓走了下来,说道:比试!

    甘宁也锵的一声把刀拔出,伸出一脚把刀鞘朝后踢出,我在身后躲闪不及,俯下身不停的揉着被刀鞘带到的大腿,腹诽不已。蒋钦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往后退开些,甘宁笑道:不必,要是我们连这点刀气都做不到收放自如,我们干脆用手上的刀直接抹脖子算了。

    周泰说:不错!

    蒋钦脸色不变,坐了下去。

    周泰举起手中的苗刀说:此刀名曰宵,苗山精铁所铸,刀锋三尺八,净重七斤六两。

    甘宁把霸海在身前舞了一圈道:霸海,深海寒铁精华,刀锋三尺三,净重九斤八两。

    (汉代一斤约现在200~300克,没有特殊说明的,本书采取现代度量衡)

    说完两人也不多话,直接就挥舞着刀朝对方冲了过去。大厅内火把依旧笔直的向上燃着,丝毫没有被刀风给吹散,两把闪亮的名刀仿佛失去了光华,在火光的照耀下居然没有闪出一道光芒,两个人似乎幻化了无数的幻影,只有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还在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眼前的两个人看似朴实无华的招数中却是招招要人性命。

    刀锋的激荡声越来越急促,魔音般控制着所有人的心跳,仿佛心头被强制安装了一面鼓,跟着刀锋的节奏不停的敲响。一声极响的声响,连空气中都为之一窒,一团气浪从两人中间爆裂开去,两条身影迅速的分了开来。

    甘宁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大笑道:痛快痛快,再来!

    周泰却收起了刀淡淡说:我输了。

    蒋钦奇道:不是打了个平手么?怎么是你输了?

    周泰道:半个时辰,平手;一个时辰,我输。

    甘宁大笑道:好气度,好刀法。跟着我混吧!

    周泰抱拳不说话,蒋钦道:什么跟什么啊,才打了一下就要跟着你混了?不行不行,老子现在虽说日子不怎么好过,但子曾经曰过,宁做鸡头不为凤尾。我做我的老大,总好过当你的马仔吧。

    这回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公奕此话差矣。子也曾经曰过,男儿志在四方。你们眼下的日子说不少好也不算坏,但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窝窝囊囊老死在这江中小岛,平日靠打劫过往船只度日么?No,No,No,一般人可以这么想,但你蒋公奕不能如此。公奕你一身本领,若是得不到施展,等你老了的时候会不会后悔这次没有勇敢的走出去?眼下狼烟四起军阀混战,有志之士当仗剑以扫天下,若是公奕尔等还怀着这般小民心态,就当是我等看走了眼,误把山鸡当凤凰,告辞!

    蒋钦被我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见我拂袖作态欲离,连忙跑下来阻拦说:留步留步!刚才是在下失礼了,之所以如此推脱,实乃试探诸位,担心你们只是黑吃黑。诗经上说的好啊,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们也不得不打打小算盘啊。想不到诸位有心天下,那我们这里三百多人就此投奔阁下,诸多得罪之处,还请恕罪。

    周泰点头道:同意!

    甘宁哈哈大笑,上前拍着两人的肩膀说:好说好说,以后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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