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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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有事,所以提前更新了,请大家继续支持。看见荒凉的讨论区又有人开始留言鼓励我,非常感谢,我会坚持填坑的。不过工作较忙,偶尔会断更,还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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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贞因惦念着雪晴的事情,洗涮歇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本来赵思瑢已经是在他自己的卧房内睡下了,谁知半夜的时候却因噩梦惊醒过来。今夜轮值守在房内隔间的是秋月和夏凉,另外还有个媳妇子是在外间候着。

    秋月听见赵思瑢的呼叫,急急奔到床前,轻轻拍打赵思瑢的身躯。

    赵思瑢被梦境困住,满头满身的虚汗,口唇微动,因着拍打努力地挣扎,终于是在秋月的怀中苏醒过来。

    一来秋月是自小就服侍少爷,二来她也有意为妾,所以心中没有避讳顾忌,见少爷醒了,就取来一旁的帕子,解开了少爷的里衣,帮他擦汗。她一边擦一边还轻言细语地说话,哄着少爷平复情绪。

    平素赵思瑢也不是没做过噩梦,可今夜这梦境在醒来后他依然记得真切,秋月怎样哄,他都踏实不下来,就说道:“秋月,去看看我娘子睡着了没有?我想去她屋里,有她陪着,噩梦就不会来了。”

    秋月赶紧叫夏凉去西屋传话,她自己却不敢稍离。

    苏明贞这边是辛蔚在隔间里当值,她听着少奶奶是没有睡踏实,夏凉一来传话,她也不敢耽搁,就进了里间。

    苏明贞先是迷迷糊糊中被赵思瑢的惊叫吓到,又听外边有动静,再也躺不住,翻身起床。

    辛蔚见苏明贞醒了,就如实禀告。

    苏明贞一听说是赵思瑢做了噩梦,要来她房内睡,她是没有什么犹豫,点头准了,自己甚至都懒得再穿衣物,就静坐在床边等着赵思瑢来。

    在她心中,赵思瑢还是个小孩子,她反正是睡不着,哄着他总能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手头有事情做了,就不会分神再想别人。

    赵思瑢被秋月扶着进了苏明贞的卧房,因同在正房内,只是穿厅而过,他没有再穿外服,就着了里衣。他一进屋就扑向苏明贞的床上,满脸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娘子,我刚才做了可怕的梦,梦见我爹被关在跪笼里。”

    苏明贞猜着或许是赵思瑢曾经过那些残酷的事情,记忆都被大脑封存,而梦境所显现的说不定就是实景的记忆片段。她不敢直接点破,就旁敲侧击地问道:“夫君,你梦到老爷了?往常也会做这样的梦么?”

    赵思瑢点点头,拉着苏明贞上了床,放下帐幔,与她肩并肩躺好,然后他又侧过身,在她耳畔悄悄说道:“娘子,以前我噩梦惊醒就不记得梦见什么,这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爹一身的伤,衣服都被血水染红湿透了,他怔怔地看着我,想对我说什么,可我听不见。我被铁链拴在旁边的柱子上,娘却被一群凶恶的壮汉拖去了别的屋子。后来我听见娘亲的喊叫,我想去救娘亲,去救爹爹,但是铁链拴着我的手脚,我一点都动不了,越是挣扎越是紧紧勒着,我全身都好痛,我心里好怕。”

    苏明贞安抚道:“夫君,梦都是反的,你不要将梦境当真,早些休息吧。我会守在你旁边,噩梦就不敢再来打扰你了。”

    赵思瑢突然有些羞涩地提了个要求:“娘子,我小时常常睡不着,娘就会抱着我在她怀中,唱曲子给我听,你也抱着我睡好么?如果你会唱曲子,也唱给我听好不好?”

    虽说赵思瑢的心智是孩童,可他的身体已经有了成人的模样。苏明贞与他都是穿了一层里衣,原本肩并肩躺了,各睡各的还行,现在要搂搂抱抱,苏明贞怕会擦出火。

    赵思瑢看到苏明贞脸上的犹豫,他赶紧解释道:“娘子是不是不喜欢抱着睡?我今天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你闻,还有皂角和花瓣的香味呢。”

    苏明贞为避免潜在的尴尬,委婉道:“其实是我今日并未沐浴,只简单洗漱……”

    赵思瑢一听立刻转忧为喜,换成了大大方方的表情,一把将苏明贞的身体揽了过来,认真说道:“原来是娘子害羞,我不会嫌弃你的。春花和秋月都告诉过我,女子身上有特殊的香味。我闻着我的娘子不洗澡也很香。”

    这时候男女力气的差别就显了出来,苏明贞基本是毫无反抗余地就被赵思瑢揽在怀中。她想试着挣扎又怕自己力弱,反而弄伤自己或无意中刺激到赵思瑢身体的敏感部位。

    尽管苏明贞不想表现的太抗拒,可赵思瑢能感觉出,他的娘子反应出的情绪,与秋月对他的亲昵是不一样的。他放松了手臂,委屈地问道:“娘子,你讨厌我么?”

    “怎么会?”苏明贞很肯定地回答,语气里却有些心虚。

    赵思瑢天真纯洁的瞳仁里映出忧伤的情绪:“可是娘子不喜欢与我亲近对不对?你怕我?还是嫌弃我不懂事?”

    苏明贞摇头,拉住了赵思瑢即将完全松开的手,慌忙解释道:“我怎会不喜欢你?”

    “其实你们都不喜欢我吧?你们不说我也能感觉出来。”赵思瑢甩开苏明贞的手,将身体缩成了一团,声音也有些颤抖道,“听四弟说,若是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能整日与那人腻在一起,愿意被那人亲近。我很喜欢雪晴,以前也希望他能像秋月那样,抱抱我,陪我一起洗澡,可他不愿意,说是主仆有别,两人又都是男子,不便太亲昵,我就信了。现在我喜欢娘子,奶奶和二哥都说我可以光明正大和你亲近,为什么你不许?是不是你根本不喜欢我?除了秋月,别的丫鬟们也避着我,我很讨人厌么?”

    赵思瑢的话乍一听没有什么逻辑,就是在叙述着他的感受,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抱怨着自己被冷落,或害怕被讨厌的情绪。但苏明贞心智成熟,她听出了更多的东西。赵思瑢是孩童心智没错,可他更需要关爱,不是言语或尊敬,而是亲昵,兄弟间打打闹闹,夫妻间耳鬓厮磨,这些肢体的接触有的时候更能促进他身心康复。

    苏明贞曾经看到过电视上的报道,说是某个权威机构研究发现,父母如果多抚摸拥抱幼儿,幼儿会更健康成长,不仅心态更健全也因为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会发育得快不容易生病;恋人和夫妻间也是这样,亲吻能使双方身体释放更多有益健康的激素,促进爱情长久和身体免疫力提升。

    然而在当下的封建社会,等级森严的国公府里,却很难形成那种环境。

    赵思瑢是嫡少爷,父母双亡,长辈里能亲近的也就是他的奶奶。可老祖宗上了岁数又是公主的身份,岂能整日哄孩子玩闹?赵思瑢偌大的院子里,都是下人。主仆有别,让蓝山和雪晴与赵思瑢像兄弟那样打打闹闹勾肩搭背,基本是不可能的。又因男女授受不亲,女仆们除非是一心想委身少爷的,旁人不敢太与少爷亲近,免得被人鄙视为不知检点品行有缺。

    赵思瑢年岁小的时候,与同辈兄弟玩耍尚有机会,岁数见长,他心智如旧,兄弟们却都成了大人,懂得了规矩,自然无法再像小孩子那样胡闹。

    所以现在能真正让赵思瑢亲近到可以拥抱亲吻的,就只有他的妻子。

    苏明贞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心中有个坎还没过去。

    日久生情这四个字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境界,何况苏明贞从直觉而言对赵思瑢还没有产生爱意,夫妻相敬如宾可以,远还没有到达耳鬓厮磨相濡以沫的地步。她不习惯被一个男子搂在怀中,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她此刻就像洞房那一晚一样,心跳忽然加速,她有些手足无措。理智的犹豫与感情的退缩相互矛盾,一波波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不能假装看不见赵思瑢哀伤的眼神,那种表情轻易就激发起她的母性和博爱的一面。她几乎是身体动作先于思考就做出了反应,她贴近赵思瑢,用自己的手臂将他圈在怀中。

    她身材娇小,她的手臂不够长,他能环抱她,她却只能是搂在他的腰际,才能形成更亲密的氛围。

    她温柔道:“夫君,我刚刚是害羞呢,你不要生气。我也只是小时候才让娘亲抱着睡,长大了就都是自己单独一个床睡惯了。”

    “娘子不是讨厌我?”赵思瑢怀疑地问,他的身体也不再是缩成一团,慢慢舒展开来,企图与她贴得更紧。

    苏明贞偷偷暗示自己,将赵思瑢当成是个缺乏母爱的孩子,可是这样近距离碰触到他结实的胸膛躯干,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根本无法再将他想象成一个孩童。

    他比她高,比她强壮,暗夜之中,他不说话的时候,反而能散发出一种成熟男子的独特魅力。她搂着他的腰,他贴上她的胸口,他们脸对着脸,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可闻。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开始发热。他却还是一味地想要靠近她,不分离。

    她试图用说话分散自己和他的注意力:“不仅我喜欢你,别人也都是喜欢你,他们不与你亲昵,是因礼教规矩。”

    赵思瑢一听来了精神,关切地问道:“真的么?娘子你快对我讲讲,你讲的话都很有道理。”

    于是苏明贞将刚才自己想的那些掰开揉碎细细讲明,一点点引导着赵思瑢去理解体会。

    不过赵思瑢在大致明白了原委之后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他怀疑道:“可我觉得雪晴更喜欢吴弟弟,他带着伤还要去如近山庄,都不来陪我。雪晴那么聪明,一定喜欢和吴弟弟那种聪明人在一起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