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快活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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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活林酒店内此时酒客满堂,热热闹闹的。肖沈洋是这里的常客,他们都是街坊邻居,相互都知根知底。肖沈洋有些无赖,但每次所赊欠的酒钱,酒店老板都可以从肖沈洋的师父那里从肖沈洋的工资里拿到。虽然肖沈洋跟随师父以捉鬼为生,但他那微薄的工资只要他不滥赌,也足够使他过上普通人的富足生活,可惜他永远也戒不掉赌博的恶习,一有钱,他就手痒痒,不赌上一把,连觉都睡不了。

    高三的过去生活处境比起肖沈洋的生活处境还要次许多倍。他自从跟老婆因为无法再继续生活下去而离婚后,便独自上京城捞世界去了,成了京漂一族,一去就是一年多。高三以前也是快活林的常客,只是因为自己是卖菜的,每天卖菜那点钱不多,勉强过日子还行,到快活林来喝酒经常因为差钱而被酒店老板嘲笑。他不仅贪酒,而且滥赌,他以前的日子过得没有人瞧得起。那些酸楚的往事,在高三穿上这身华丽的灰布长衫时,他就暗暗发誓,我要让你们瞧一瞧我高三现在的风光。

    肖沈洋领着高三走进快活林酒店的大门。

    坐在柜台内嗑瓜子的老板娘瞧见是肖沈洋和高三这两个穷鬼,不由地对坐在身旁记账的老公说:“当家的,你快瞧谁来了。”说着“扑”地一声吐出一片瓜子皮。

    老板抬眼看了看大门口,他一眼就认出了得意洋洋走进来的肖沈洋,但他用了第二眼才认出跟在肖沈洋身后的高三。他见高三的行头这等有派头,心里顿时打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他把心中的疑问对他婆娘说:“你看那高三,好像发达了呢。”

    老板娘“呸”一声,说:“止不定是在哪偷来的一身行头,他这种人能发达,母猪都能爬上树。”

    老板说:“不对啊,我上次听阿黑说,高三是跟着新上任的县令一块回来的。哟——”他想到这儿,赶紧起身说:“我得去招呼他们一下,都是街坊邻居的,宁可错接一百个下等人,也不可得罪一个上等人。咱们做生意的,靠得就是这些人的帮衬。”

    肖沈洋前脚刚跨进酒店的大门才三四步,后脚还没落第四步,大嗓门就朝店小二喊道:“大宝子,给我们拿好酒来,还有,给我们切两斤牛肉,搞个红烧大头鱼。”

    大宝子撇了撇嘴,鄙夷地说:“你师父吩咐过我们老板,不许你在这里大吃大喝。你还是喝二锅头吧,我给你端……”

    肖沈洋今天憋了一肚子气,没想到大宝子这个下等人居然也敢这样瞧不起他,他实在憋不住了。他用愤怒的铁爪揪住大宝子的衣领,骂道:“你他娘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你看……”正欲扇小宝子的耳光时,老板跑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笑呵呵地劝道:“沈洋兄弟,你看你,你怎么跟一个下人计较呢。”说着拉开肖沈洋的铁爪,对小宝子说:“快去,按沈洋兄弟的意思,上酒上菜。”

    大宝子下去了。

    肖沈洋哼一声,说:“林老板,今儿个要不是看在你的面上,我真非扇他几个耳瓜子不可。”

    林老板笑道:“这是,这是,咱们谁跟——”他把眼睛瞧到肖沈洋后面的高WWW.soudu.org三,好像他才认出是高三似的惊讶道:“哎呀,这不是高三兄弟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高三自从跟县太爷一块回到故乡后,已经习惯了从这些以前瞧不起他,现在争着一个劲巴结他的街坊邻居的假客气。他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他堆笑道:“回来才三五天,跟现任县令一块回来的。”

    肖沈洋得意地插道:“你知道不,高三兄弟现在是什么县保镖参参……”他回头问高三,“什么来着?”

    高三摇了摇折扇,说:“县太爷大公子保镖队的副参谋长。”

    林老板也犯迷糊了,他问:“什么参,参谋长,干啥的?”

    高三说:“这个你都不懂。”

    林老板摇着脑袋说:“不懂。”

    高三“啪”地一声把折扇折好,说:“就是保护县太爷大公子的人,我有点儿官职,可以管那么些个保镖。”

    林老板问:“这是啥官职啊,这名头怪怪的,你能给我们讲清楚点吗?”

    高三清了清嗓子,说:“这是新官职的名称,是从洋人那里学来的。咱们大公子跟几个留过洋的博士是哥们,我们这支保镖队是我们大公子根据那几个海龟博士的建议亲自组建的。”

    林老板一听,双脚也发软了,忙说:“我的娘啊,你可真是光祖耀祖了,当官了。来,来,上坐,上坐。高兄弟,今后有什么好事可得关照一下我啊。”

    高三说:“好说,好说。这个没问题。”心里在说:你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势利眼。

    林老板请他们俩坐到上坐,对大宝子喊道:“大宝子,快去拿陈年的五粮液来,好好招待高——高参谋长。”

    “当家的,你快过来,结账了。”林老板的婆娘在柜台里喊林老板。柜台前有几个喝得醉歪歪的酒客正勾肩搭背地站在柜台前一边说结账,一边又嘴巴不干净地调戏老板娘。

    林老板忙对高三说:“高参谋长你们吃好,喝好。你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我去柜台里先忙去了,你们慢用,慢用。”

    高三说:“你忙先,我们会自己来。”

    肖沈洋等林老板一走开,就对高三说:“这家伙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以前咱们一来,他从来没有招呼过咱们。高三兄弟,这人啊不能穷,一定要像wWw.你一样得当官,脑袋上有了官帽子,要什么就有什么了。”说完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高三眯着眼睛笑了笑,不搭这个话,只说:“过去的事情何必再提呢,我早就忘了。”其实他心里也在发笑。

    大宝子给他们俩上完酒菜后,两人喝了几杯酒后,话匣子就拉开了。

    肖沈洋问高三是怎么跟县太爷的大公子结识的。

    高三揩了揩嘴巴上的酒水,说:“一言难尽啊。”

    肖沈洋很想听听他的发达史,想从中也找点发达的门道。他央求道:“好兄弟,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