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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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须巫师和蔼地蹲下身子察看胡明的伤势,说:“小兄弟请不要怕,老夫没有恶意。我代劣徒向小兄弟赔不是了。请让老夫察看一下你的伤势如何?”

    胡明心想,这位前辈真有大师风范,于是便客气地说:“大师我不怪你,又不是你伤我的。”

    白须巫师伸出手点了点胡明的天行穴,胡明顿时浑身恢复如初,没有一点痛感了,真是神奇。他惊喜地站起来,对香兰说:“兰儿,我没事了。”向白须巫师谢道:“大师,太感谢你了!”

    香兰说:“谢他干什么,还不是他教WWW.soudu.org徒无方,教出这么一个好色之徒。”

    胡明扯一下香兰的衣袖,说:“兰儿,这不能怪大师。”

    白须巫师呵呵笑道:“好一个伶牙利齿的姑娘呀,姑娘你说得对是老夫教徒无方。”

    “师父他们太得寸进尺了!,这两个贱民真是不识好歹。”丹族巫师插道。

    白须巫师朝丹族巫师厉声呵斥:“住嘴!你还嫌不够丢脸吗。我回去再好好跟你算账。”

    胡明见丹族巫师被白须巫师呵斥得不敢吭气的窝囊相,在心里止不住乐了,但他表面上还是强力装出很恭敬白须巫师的样子,说:“大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我们俩先走了。哦对了,大师我们俩住在下山村,我叫胡明,你今后要是用得着我胡明的地方,请你吩咐一声,我一定为你效劳。”

    白须巫师说:“小兄弟,你不怪罪老夫教徒无方,老夫已经过意不去了。咱们就不要再客气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俩赶紧回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他们分别后,白须巫师领着丹族巫师回到巫宁堂。

    白须巫师坐上正厅的太师椅,朝跟在屁股后面像小媳妇似的丹族巫师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要是我迟到一步,今天又有两条人命要坏在你手里。”

    丹族巫师此时没有两个证人在场,便撒谎道:“这不能全怪我,是那个贱民先惹我。师父,我真不明白你干吗要袒护那两个贱民。”

    白须巫师拍桌道:“混账东西,现在国家政局这么混乱,我们丹族人如果不对夏族人友好一些,难道你想激起他们造反吗。”

    丹族巫师赶紧说:“师父弟子不敢。”

    白须巫师瞪他一眼,继续说:“现在国家三令五申要求我丹族人不许再欺压夏族人,你这样做,要是被官府知道了,你这颗脑袋还要不要。”

    丹族巫师说:“师父弟子知错了。”

    白须巫师的婆娘这时从里屋出来,她刚才在里屋已经听见白须巫师训斥徒弟的话,心下也明白了八九分。她上前劝道:“算了,只要没有出什么事情,说一两句就行了。”紧接着对丹族巫师说:“沈洋你下去吧。”

    丹族巫师姓肖,名沈洋。肖沈洋高兴地朝师娘说:“谢谢师娘!”说完转身就要走,白须巫师喊道:“站住!”

    肖沈洋赶紧收回迈出去的步子,紧张地转身问道:“师父,你叫我还有什么事吗?”

    白须巫师从口袋里拿出一两银子,丢给他,说:“这是东家赏的,记住有钱别去赌掉了。”

    肖沈洋忙点头说:“是,师父。”

    白须巫师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对肖沈洋说:“下去吧。”

    肖沈洋赶紧谢道:“唉,师父我回去了。”

    肖沈洋走出白须巫师的巫宁堂大门,走上东街,拿着银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此时夜色初上,街道两旁的店铺正在热热闹闹的做着生意,大街上人来人往,正热闹着。他走在街上,不知道上哪是好,他还不愿意过早回到他那间冷清的空房子里。他是单身汉,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他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运来赌馆门前,他心里痒痒的,但师父刚才对他的劝告让他有些犹豫不决。正在他犹豫的当儿,一位赌友从侧面的街道上走来,他见肖沈洋在运来赌馆门口犹豫,便上前高声叫道:“哟,肖兄弟,来发财了。”

    肖沈洋见来者是陈屠夫,他笑道:“陈老板你也来了。”

    陈屠夫说:“走走,一块进去玩几把吧。”

    肖沈洋心一横,说:“走!格他老子的。”说完顺脚跟随陈屠夫一起朝赌馆的大门里走去。赌馆内灯光并不十分明亮,一张长长的赌桌上方点着一盏蜡烛吊台,上面点燃着几只正在明亮地燃烧着的蜡烛。大部分赌徒都光着上身,一个个大汗淋淋的,围着赌桌随着庄家揭色子盒的节奏叫嚷着:“大……”“小……”“哎呀,又输了。”“哈哈,我赢了,再来!再来!”

    肖沈洋听到这些赌徒们的叫嚷声,顿时兴奋起来,他脱掉上衣,光身上身,把衣服甩到肩膀上,拿出那一两银子挤进赌桌前。

    庄家是一个大汉,他光头,光着上身,浓眉大眼。他拿着色子盒哗啦啦地摇晃了一会儿,然后砰地放到桌面上,粗声粗气地朝赌徒们喊道:“快下!快下!”说着揩了揩额头的油汗,“格他老子的,这鬼天气真是热死人了。”说完拿起椅背上的衣服胡乱地揩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随手把衣服甩到椅背上,看到赌徒们已经下完了赌注,便最后提示道:“要下的快下!快下!别他妈的娘儿们似的,是爷们就爽快点。快!快!”

    肖沈洋凭着自己对赌色子的经验,他从听到庄家把色子盒落桌时发出那一声闷响判断,这里面肯定是小,其实他只是瞎猜,心怦怦直跳地把一两银子全押到小上,高声叫道:“小!小!……”

    在赌徒叫喊大小声中,庄家揭开色子盒,唱道:“开!十三点,小!”

    按照一赔三的原则,肖沈洋一下赢了三两银子,他兴奋极了。他在心里说:格他老子的,今天要转运了。真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但两个回合下来,肖沈洋的钱全输光了。他死皮赖脸地走到陈屠夫跟前,想跟陈屠夫借一点。陈屠夫不愿意借给他,他借了不少赌债,这个赌馆里的赌徒们都知道,没有人愿意把钱借给他这个欠债不还的无赖赌徒。陈屠夫说:“这可不行,我也在赌。我要是借给你赌资,我就会倒霉,不行,不行。”

    肖沈洋说:“你干吗这么迷信,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陈老板咱们可是好兄弟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陈屠夫这时押下了一两五钱的赌注,正等着庄家揭色子盖,他满头大汗的,也早就将上身脱光,浑身是油汗。他不耐烦地对肖沈洋说:“走,走,我说过不行。你……”话没有说完庄家唱道:“开,十六点,大!”

    陈屠夫这一把输掉了,他瞪一眼肖沈洋,好像是肖沈洋给他带来了晦气,让他输掉似的,说:“你看,你一来我就输了一把。走,走,你赶紧走开,别再来烦我了。”

    肖沈洋深知自己不是陈屠夫的对手,要是惹恼了陈屠夫,他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他尴尬地离开陈屠夫,在心里对陈屠夫骂道:我操你祖宗,我诅咒你今晚全输光。

    肖沈洋知道这里没有人会再理wWw.他了,他成了这里不受欢迎的人,一个没有赌资的赌徒在赌馆里是最不受欢迎的下等人。他走出赌馆,走上热闹的大街,正准备回去睡大觉时迎面撞见一个精瘦的男人。这精瘦的男人,中等个,穿着灰布长衫,手里扇着折扇,三十来岁,他斯文的着装跟他一脸的奸相不相配套,他嘴里哼着小曲朝这边走来。他远远就认出失魂落魄相的肖沈洋,他朝肖沈洋高声笑着喊道:“嘿,肖沈洋怎么这么巧!”

    肖沈洋以前很瞧不起高三,他比他还穷,也是赌鬼。虽然高三娶了老婆还生了一个儿子,但肖沈洋并不羡慕高三有老婆和儿子,相反他觉得高三这种养不起老婆和儿子的穷鬼,根本不应该有老婆和儿子,应该学他这样单身过日子无牵无挂,多自在。但眼前的高三显然一派大爷架子,灰布长衫的款式还挺新潮的,折扇子,脚穿高档的真丝布鞋。肖沈洋本来一听这个从前一直称他为肖大哥的高三,突然一年多没见开口居然喊他肖沈洋,实在是很窝火。可高三这身华丽的行头却让他的势利眼告诉他:没准我能从高三身上弄点赌资去转转手气。他忙笑道:“高三是你啊,一年多不见了,你最近在哪发财啊。”

    高三说:“嗨,发什么财呀,我在做县太爷的大公子的保镖呢,一个跑腿的。”

    肖沈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瘦得像猴子的穷鬼,居然说自己是在做县太爷的大公子的保镖。他既怀疑又惊讶地望着高三说:“是吗,那你可发达了!”

    高三说:“马马虎虎还算过得去吧,我们大公子对我还算挺关照的。”

    肖沈洋知道高三跟他一样,喜欢吹牛,十句话里有九句、甚至十一句是假话,因为还有一句假话用不着说就知道是假话,所以十句假了最后那一句也是假的用不着说了。但高三这身行头也委实需要些银两,正在他怀疑高三的话是真是假的当儿。

    高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红本本,递给肖沈阳道:“这是我的工作证,县太爷大公子保镖队的副参谋长。”

    肖沈洋听这名字怪怪的,有点怀疑其真伪;但他接过小红本本认真一看,上面还真盖有县衙门保镖公司的钢印。这东西假不了。他感觉自己的双腿顿时发软了,差点就给高三跪下了。他紧张地把小红本本递给高三,说:“高三,你真发达了,你行啊,你真行啊。高三,不,高参谋长,你要是今后有了什么好差事,可不要忘了关照兄弟一把呀。走,我们兄弟俩去喝酒,我请客。”

    肖沈洋以前从来不请高三喝酒,因为肖沈洋不愿意把酒钱浪费到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穷鬼身上。这回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高三心里明白肖沈洋跟所有的势利眼一样,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都是因为他现在发达了,有利用价值了。高三在心里说:小人,你想利用我,我先利用你再说。高三说:“这个没问题,只要有了好差事,我一定会关照你的。”说完跟随肖沈洋朝快活林酒楼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