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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臂上疼的真切,意识也还清晰,虞儿自知这并不算什么,皮外伤是常有的事,忍一忍最多三天便无大碍了.
听着茜儿声泪俱下拼命抚着她喊着“姐姐”,虞心都快碎了,可就是怎么也睁不开眼,身上倦意很沉,一下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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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呼啸而过,二十精兵赶着銮驾急回银州大营,沐卉略通医术自扯了衣上的麻布包扎虞儿伤wWw.口,她知雪豹利爪有奇毒,须以党项漠北草药浸泡解毒~
阿移只顾抱着虞不放,手背、脸颊和周身凝着青黑的豹血;看得茜儿更胆怯了。
待及大营,沐卉遣人生了火把取来草药备水浸泡;因要去除衣裳,男儿在场有诸多不便,好容易才只走阿移。
沐卉以为茜儿从小怕血,让她自去休息,茜儿却死粘着;无奈解毒时间紧迫,只有让她扳住虞儿身子,亲解了衣衫。
血已浸透衣料粘连皮肉,沐卉用纱布浸了药水化开血茄,利落地把衣襟拉下肩头……
那一瞬,表情都僵了,从遇袭到当下足智镇定的眼神模糊起来,两股清咸热泪涌入嘴角…
一道暗红的鞭伤尚未痊愈,还看得出皮肉开合的痕迹,足有五六寸长从后背斜划到腰间;鞭伤上端还连着一个杯口大小的酱紫色伤疤嵌在后肩窝。她颤抖的手扭过虞儿双肩,前胸一个更大的圆口疤痕触目惊心!是箭伤,曾穿透了身子~
“母后,这都是姐姐为茜儿受的伤,快救救她啊~”……
慌乱间,一个小物件儿从虞儿腰间中滑落,青光一点凝在眼里,墨绿玉环上接着四分之一的扇形玉片,那整片翡翠的色泽独一无二――沐卉识得!难道果真跟那个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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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弥漫着清凉的味道,是止痛的薄荷泥;火把撒着温暖的光圈,全身干爽舒适,已换上了雪白的麻布衣裳;虞能感到茜儿的体温,这个小丫头果然又一直守在她身边。
急欲起身,不料左肩灼热的撕裂感袭来,疼得虞儿脸上铺了层细汗~
“这雪豹果然凶猛,”虞回想的当时的情境,她已经尽量压低身子了,那豹的后爪只在她肩上一掠而过倒比寻常枪剑还要伤得厉害~
即便如此,虞倒发觉自那次箭伤之后,气息这么畅快还是第一次,全身也轻松了许多;她想出帐去找阿移,虽然帐帘外面火光人影穿梭不断,虽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虞还是感到了紧张弥漫……
她单手将茜儿托到榻上,料她定整日没休息过了,睫毛弯着轻柔的弧度还挂着泪,喘息中时不时夹着抽噎;一时觉得对妹妹愧疚的很,虽然一直伴在左右,但担惊受怕的总是茜儿。思量至此,虞儿心中更忧了,她来不及多想,紧步走向帐门,雪豹的影子已被弹出思绪,那只擦脊而来的细箭拨绕着心弦;她必须WWW.soudu.org马上见到阿移!
骐远骥远守在门口,见一雪白细长的手分开账帘,两人行了护胸礼,移在中间,阻了虞儿去路。今日之事,让众将都对这个“不明来路”的姑娘刮目想看,素白衣衫衬得面容憔悴纤弱,这么一个画儿一般的美人胆识已超常人!
骐远解下军袍裹在虞儿身上,“夜深天寒,请姑娘回帐休息~”
“可知阿移将军所在?”
“将军刚离开不到半个时辰!”
虞正犹豫,眉锁的很深,抬眼撞见了沐卉,手里托着药碗和纱布,身后的侍女还捧着热食~
“虞儿,你怎么…?快快进帐!……”
严厉的关切化在冰封心头,换药、梳洗、取食都似恍恍惚惚中度过,这难道就是千百次梦里轮回的母爱关怀?温暖缓和着紧绷的神经,眉间已舒展,似乎帐内一丝危险都难钻进来,她第一次感到这么安心、宁静的又睡过去,心中、梦中只留着一张慈爱含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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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茜儿、沐卉寸步不离左右,虞儿静卧调养伤势好的极快。
第三天,便是和谈的前一天,午觉小睡之后,虞周身都融进干暖不似火把更像体温,绵绵抬眼灰白绒毛已触及手臂――是雪豹!
虞吓坏了,正要闪身已被一只大手托在后心,阿移那日以后几近癫狂,营中布防巡视已加数倍;他不忍看虞儿受苦,总在她入睡之后才来探望,这雪豹皮也是亲手剥下来给妹妹暖身的……
“哥哥!”这才放松了身子,却不见阿移应声,
她摇开阿移,伶俐的双眼释去对面的伤怀,“我有事与哥哥商量!”
“今天夜里哥哥来接我,我想去一个地方”,虞儿脸上的苍白都被认真掩盖任谁人都无法抗拒……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