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拉动命运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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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声穿过夜空,响彻整个蓝都,相府外的玉树也扭动起了身子,手指划过琴弦,蹦出一个个音符,声音触碰到空气,成了这一夜快乐的源泉。紫苑中,绿衣少女在花间随着音乐翩翩其舞,衣裙飘起,拂过花草,拂过水面,犹如落入凡间的精灵般调皮可爱,花草尽处,古琴摆于石上,抚琴的少女抿嘴微笑,看着不远处跳舞的女孩,当最后一个音符被少女勾出,舞蹈也被一个落地的动作结束。

    “小姐,小芭跳得好不好?”小芭开心地跑过来问道。

    我伸出手替她将头发整理好,还没来得及回答,六殿下就踏进了苑子,还一边抱怨道:“你这里还真难找啊。”

    自从上次分别和他再也没见面,小芭每次上街回来都会告诉我六殿下又在樟树上,是在等我出现吗?还是他故意让小芭看见他在那里,不明白他的意图。然而今天他竟然自己跑了进来,心里虽诧异,却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悦,我被自己的心情吓着,再看他,已经走近。“不亏是相爷的千金,琴艺果然不同凡响,我今天算是听到了真正的天籁,如果二小姐肯赏脸弹一首《平沙落雁》……小王我真是荣幸直至啊!”

    看他这副模样不像来找茬的,可是语气里的随便,怎么都让人感觉不舒服,他还真当这里是自己家,我倒是像他的歌妓,他想听什么我就得弹什么似的。

    “你当我们家小姐是什么人啊,你叫弹就弹的吗?”小芭先我一步回绝他,自从跟了我,小芭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居然连六殿下也敢冒犯,她接着又说:“你还不快走,小心我家小姐又打你啊。”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好六殿下似乎并没有把心思落在这件事上,反而更在意小芭对他的顶撞,他愤愤说道:“你这没规矩的丫头,你们小姐一句话没说,怎么就轮到你说了,还说打我,看我不先治你的罪。”

    小芭受到了恐吓,马上转脸向我求救,我看了一眼面前稚气未脱的少年,上前一步,对他行礼,他似乎对我的态度感到不适应,一脸僵硬杵在那儿,我微微点头,道:“六殿下,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六殿下不要怪罪,如果六殿下觉得要还一巴掌给我,我也毫无怨言。”我保持着姿势,等待他的巴掌,即使我知道他不会打。这是我的试探,对他是否对我存有恶意的试探。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睛望着天空,有些结巴的说道:“其实刚开始觉得挺丢脸的,不过后来想想,也是我不对在先,所以……所以就抵消啦,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呵呵。”我看着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小芭也朝我点点头,表示对我想法的肯定,我抬头看他,他却向我我作揖“我叫椿离追,你呢?”又是一次自我介绍,这次用了真名,我正考虑下一步的试探,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立即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你都知道我是丞相的女儿了,怎么还明知故问。六殿下可真是讨厌啊”我以袖遮面,挂上害羞的微笑,垂下眸子。见我这样,他刷的一下红了脸,憋了半天才道,“其实我们也只知道相爷有个失明的女儿,关于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相爷可真是把你保护的极好啊!”

    “不知道我的一切吗?原来我爹真的忘了他还有我这个女儿,他对我好,这就是你说的好,你们,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什么。”心里的软肋被触碰,我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禁提高了声贝。

    他似乎被我吓住了,表情有点呆滞的看着我,一动不动,我真正的心情竟然从保护我的外壳里钻了出来,还是在一个外人面前,我立即恢复情绪,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六殿下也是一惊,忙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提到了让你不开心的事,我不知道你……”

    “我叫凌添印。”我打断他,不想再让他说下去,我不想听见任何关于同情的话,尤其在这方面,我知道自己会把持不住心底的感情,十五年,十五年的独处,十五年的孤独,本是少女花季正好的时候,却偏偏养成了一副不爱近人的性格,就连自己最信赖的丫鬟小芭也不让常常呆在身边,姐姐去后的八年间,更多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一个人独噬寂寞。“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可以走了吧,”

    “其实还有一件事,那个,今晚还可以一起看星星吗?你心情不好,看一下天空,心情能会好很多的。”

    “有劳六殿下关心,我……”

    “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关心啊,走吧。”

    他不管我是否愿意,拉起我就走,小芭倒好,一直站在一边看好戏,现在也不来救我,还朝我挥手再见,我真是要被气死了。六殿下轻功很好,抱着我一跳就越过了高墙,上了马,一路驰骋到了郊外的草原。宽广的草原上空无一人,月光散在草上,泛着光,六殿下和我下了马,拉着我跑,一般的女孩子是不会这样做的吧,一般都会很淑女,很安静,可是从他拉着我手的那一刻起,我好象就变成了另外的我,不冷静,不矜持的我,他一边跑一边大喊“好开心,我好开心。”像个孩子一样,肆无忌惮。我任由着他握着我的手,和他一起跑,一起笑,跑了好久好久,我们都累了坐在一小山坡上看天空,喘着气,看看对方,继续大笑,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我想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吧。

    “谢谢你,六殿下,心情真的好多了。”

    “不要叫我六殿下,怪生疏的。”

    “哦,椿离公子,小女子这下有礼了。”

    “想不到你还能这样,第一次看见你,头发乱糟糟的,脸也没洗,那个样子和现在比起来,差太远了。”

    被他一说,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来女孩子还是矜持一点好呢,我拉拉裙子,把脚放好。

    “嘻嘻……你叫我追,我叫你印儿,好不好。”

    我笑笑,点点头,看着从他瞳孔中印出的自己,我知道,我的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了。我们一直笑,笑声在草原上空回荡,那是我们的旋律。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有了期待,追每次都会带我去不同的地方玩,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新花样,给我不一样的惊喜,有时候追也会带我出去逛街,他称之为探察民情,可以回去报告给皇上听,立大功,追也经常带我飞上飞下,有时候干脆坐在人家的屋顶上聊天吃点心。

    “追,你教我轻功吧,这样你就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也可以偷跑出来。”

    “就你最会打算盘,行,叫声师傅听听,叫得我高兴才行。”

    追摆出一副骄傲的神情,漂亮的脸蛋终于露出了些男子气息,“师傅,我发现这样的你现在才有点男人味。”

    “什么意思,难道我平时就不男人了,我可是铁铮铮的男子汉。”追气得差点翻白眼。

    “等你教会了我轻功再说。”

    “这和教你有什么关系呀。”

    我嘴一翘:“你教不教,不教我回去了。”

    追立马妥协,“教,教,看着,首先学会运气……”

    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已经把诀窍掌握到了,只是气不足不能飞太高,我在家里练习的时候,小芭就在一旁陪我。今天就试着往上飞吧,我一提气,向屋顶飞去,还没够着房梁,就被地球引力吸引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小芭的惊呼声是我最后听到的声音。

    “小姐,小姐……”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小芭紧张地看着我,见我醒了,端来参让我喝下,“小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大夫说你扭伤了腰,擦伤了手,要在床上躺两个月才可以好,所以呢,这两个人之内可不许外出哦。我去拿药,小姐先休息一下。”

    小芭走后,我试着扭动身子,感觉情况并没有小芭说的那么严重。外边突然传来追的声音“印儿,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印儿。”

    追兴奋的不停乱叫,小芭的声音插了进来,“你大呼小叫什么,小姐在房里。”追跟着小芭进了屋,见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忙跑到床边问我:“印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你害的,教小姐什么轻功,现在从屋顶上面摔下来,全身残疾了,你得负责。”小芭说着一把推开他,不紧不慢地喂我喝药,我故意做出虚弱的样子,配合小芭一块作弄他,他倒是真的急了,“我去叫太医。”说完就倏然往跑。

    “回来,那有小芭说的那样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追很听话的回来,蹲到床边很认真地问我:“真的吗?”

    我笑着点点头:“我可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麻烦,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我。”

    “咻 ̄”追把一个黑脸包公的脸谱放到脸上,学着包公审判时的声音说:“凌添印,你给本官快点好起来了,本官还要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要是惹得本官不高兴了,本官就罚你扫地一百天。”

    被追一闹,大家都笑了,我抬起包扎好的手想要去抢脸谱,被追一把抓住,我迅速伸出另外一只手,抢走了脸谱,露出面具后本来的面目,那是一张忧伤的脸,惆怅的脸,我被他伤心的脸吓住了,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我又没死,怎么了。”我笑着说,想要化解这种气氛。我看看小芭,小芭摇摇头,放下药,出去了,关门之前还不忘向我吐舌头,我伸手在追眼前晃晃,追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笑了笑,“你真的没事?能动吗?”这家伙还在以为我骗他,我逞强一下子坐了起来,“怎么样,信了吧。”他只是温柔地笑,盯着我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直都想和你一起去,今天终于下定决心要带你去了。”

    “搞什么神秘嘛,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说起这么奇怪,不会是什么毒蛇谷之类的吧。”

    追没答话,帮我穿上鞋子,扶着我慢慢走,我向四周望了望,没见小芭,不过以她的聪明,看见屋里没人了,应该就知道的,倒是追,今天特别反常,我心里嘀咕着,和追走出了后门。

    一个时辰后,我们在一片枫树林前停下,望者偌大一个枫林,红彤彤的不满视线,怎能叫人不动心,颠簸了这么久,我一直忍着腰间不时的痛,即使看见这么美的场景,我还是不法忽视它,追陪我坐在最近的一棵树下,厚厚的落叶堆积成的质感,像家里的软榻。我靠着树干,让自己的腰不那么费劲,好让我尽情享受夜晚里的枫林。

    “追,为什么春天了,枫叶还是红色的?”我拾起地上一片红叶问道。

    “这就是这片林的奇妙之处,这里一年四季都好似红的,你喜欢这里吗?”追问。

    “喜欢,当然喜欢,谢谢你带我来这么漂亮的地方。”我开心的笑着说。

    “其实,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追侧过脸说道。

    “离开?去哪里?”心里有些失落。

    “去打仗,二哥要我去攻打紫台国。”追说。

    “好好的,为什么要打仗,我不喜欢战争,老是死人,何必呢,为什么大家不能和平相处?”我问。

    “这是世界的规律,没有统一的一天,战争就会不停爆发,所以,我们要统一天下,平息纷争。”追叹了口气说,其实他也很讨厌打仗的吧。我看看他,低下了头,面对分别两个人都不愿意。一直沉默,追突然又说:“我,我还想说,恩……我一直在想一个人。”不知道是枫叶的缘故还是天色太暗,追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又红了。追在想一个人,我不明白,皱眉看他,示意他说得清楚些,追瞥了眼我,说:“你喜欢你个男孩子,要多久?”

    我想了想说:“不知道,可能要一两年吧,你觉得呢?”

    追耸耸肩,慢慢靠近我说:“我比你快,我喜欢一个女孩子只要一天。”

    追精致的五官在我眼里骤然放大,他看着我,我也看他,两个默默对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听到心蹦蹦乱跳的声音,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我微微侧头,不敢再看他,问道:“你想,到底想说什么?”追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比平常温柔,但又多了些什么,追轻动嘴唇,吐出四个字“我,喜,欢,你。”说完,吻住了我,追的唇很热,热得快要把我煮熟了,心跳的声音在耳边被无限放大,“扑通—扑通—”

    追牵着我的手,我也不拒绝,两个人静静地坐着,我害羞地说:“追,我想,我喜欢一个男孩子,只有一下子。”我揪紧袖子,心里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追拥着我一步一步走,马儿很识趣地跟着,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皎洁的月光掠过穿梭在林间的溪流,清冽晶莹的水绽放着迷离动人的光泽。把头靠在追的肩上,甜蜜的笑出声,趁现在老天让我看得见,我要好好记住这张脸,记住它洋溢着幸福时的脸,我们默契地抬脚,落步,陶醉在这样的画面,陶醉在幸福的海洋里,陶醉在彼此的心窝里。

    正值春雨泛滥的时节,绵绵的细雨淅沥淅沥浇灌着蓝离边境的土地,十五万身着银白铠甲的士兵跟着写有“蓝”字的旗帜整齐地踏过这里。这是椿离追第一次上仗场,毫无经验的他担任副将的职务,跟着大将军尤穆准备血洗紫台国。看着尤夫人为将军准备的大大小小的包裹,而自己只有简单的衣物,想起了他的印儿,她说过今天会来送自己的,可都快出关了,还不见来,椿离追不停往后望,又不停抬头看天,天空灰蒙蒙的,细小的雨还在密密麻麻的往下滴。

    “二哥,你还是先回去吧,别把身子淋坏了。”追对并行的皇上椿离魅说道。

    “朕还没老到那种程度,这种雨,朕还可以淋个七八十年,哈哈,六弟,你一直往后看,等谁呢?”椿离魅笑着问。

    椿离追懊恼自己做得太过明显,被二哥看穿了心思,不过以后总是要说,椿离追凑近说:“是我喜欢的姑娘。”

    “哦?是谁家的姑娘被你看上了?”椿离魅小声问。

    “哎哟二哥,她还没答应要嫁我,等答应了,再告诉你,到时候二哥你一定要答应”椿离追害羞的说,心想:反正自己和印儿也是门当户对,虽然她爹是二哥心头上的刺,不过自己和印儿是两情厢愿,也不怕二哥不答应,偷瞄了一眼丞相,根本看不出已经过了半百的年纪,难怪会有印儿这么好看的女儿。椿离魅看椿离追一脸羞色,觉得好笑,忽见远方有人骑着快马奔来,猜想定是六弟口中的女子,笑道:“六弟,那姑娘可是美于众女子的的姝美女子啊,到底是谁家的姑娘?”

    椿离追向后望去,果然看见一抹蓝影向这边疾驰。

    “二哥,我……”追回过头问。

    椿离魅笑笑,“去吧,不过别去太久,耽误了行军的速度。”

    得到允许,椿离追驾着宝马朝凌添印奔去。

    还离得很远,就听见追大喊我的名字,怕我看不见他似的,每次都这么鲁莽,还真担心他上战场杀敌会出事,看他奔来,我放慢速度。还是第一次看见追穿铠甲的样子,厚重的铠甲穿在他身上,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那张脸显得稚嫩了些。他跳下马,跑过来扶我,一边抱怨道:“印儿,你怎么那么晚才来啊,害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要是你不来送我,那我就伤心的没力气打仗,然后死在战场。”

    “你死了,我就嫁别人,天下又不止你一个男人,我怕什么。”我摔开他的手说。追拉过我,笑嘻嘻的,“印儿,你看尤夫人为尤将军准备了那么多东西,你不也我准备些什么?”我看着他一幅矫情的模样,生气道:“好啊,下次你出征,我就让小芭把行李送过来,我也免得跑这一趟……你真没良心,我为你落下病不说,上次回去还被小芭大骂一顿,我现在还是瞒着她跑出来的,没想到你想要的只是些物质上的满足,行啊你,我回去了,就当我没来。”说完转身就要上马,追一把从后面搂住我,讨好道:“我的好印儿,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嘛,别那么认真嘛,你人来了就是最好的物质满足了,我不是嫉妒尤将军有人照顾,如果你……”

    “美得你,要做大事的人可不会尽想这些,你呀!去那边好好照顾自己啊,要听指挥,别瞎行事。”我心软的说道,心里也不免有些高兴。

    追把头埋进我颈窝,撒娇似的说:“我不想去打仗了,只想和你在一起,印儿,你带我私奔吧。”

    他说话时吐出的气弄得我直痒痒,我反过身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铠甲上沾满的雨湿了我一脸,我仰起头,追替我一点点用手擦干,就在他把脸靠近时,我恶作剧般的拿了一只耳环举在他面前,“诺,给你,这个可是我最喜欢一副耳环,现在把其中一只放在你那儿,记得打完仗以后还我。”说完,我迅速吻上了他的唇。我还是害怕你会不回来,追,我们的路才刚开始,一定不可以扔下我,让我一个人走完。

    追走后的第九个月,春天又回来了,这些日子里,我又恢复了从前的升华,平静的等着他回来,却万万没想到,一场飞来的横祸彻底地扭转了我和他的结局。

    早上醒来,觉得初春的露水格外侵冷,所以偷懒没有起来。看着阳光支离破碎的洒在地上,透过窗格被分成一小框一小框,我情不自禁的离开温暖的被窝,走到窗前,仰着头,逆着光,感受来自清晨的耀眼,嗅着来自清晨的芬芳,瞅着来自清晨的一棱一角,我静静在站在阳光之中

    ,想艘这一刻的安详。不一会儿,窗外闪过人影,紫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客人,我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迎接这些客人。

    十几天前,各式各样关于皇后之死的说法弥散了整个蓝离国,可我更愿意姐姐告诉我的,而现在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了这个朝都的丞相,我的爹爹。我早已做好了被抄家的准备,只是这来得太快了,我还没有看到追安全回来。

    门被急促地敲打着,我打开门,黑压压的人影遮住了清晨美好的阳光,为首的年轻将军作了一揖,“二小姐,皇上请你跟我们入宫一趟,丞相已经在宫里了。”

    我菀尔一笑,“是入宫一趟,还是去见阎王。”

    将军没有答我,我又说:“既然是去面圣,可否让我装扮一下,将军。”

    我保持微笑等他回答,可他似乎不喜欢说话,我不再理他,直接走到镜前,简单的用紫金钗挽起头发,手指沾了点胭脂擦在唇上,从妆匣里取出姐姐留给我的东西,拿起追送我的面具,回到门前,“将军,我们走吧。”

    出了大门,我从一群女眷中找到了小芭,反身对身后的将军行礼道:“将军,可否让我的贴身丫鬟陪着我,我身体有些不适。”

    将军看了看我,脸上显出犹豫,我慢慢走到小芭身边,牵起小芭的手,望向年轻将军,大声说:“让将军为难了,还是让我陪着我的丫鬟吧。”将军露出更重的犹豫,最后他转过头走了下来,却不是朝这边,而是走到最前头,跃上马,高喊了一声“出发!”

    我跟着府里的女眷前进,自从娘去世以后,爹爹把所有的姨娘都修了,我很高兴,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用听到她们的哀号声,小芭反握住我的手,说:“都是小芭不好,让小姐受苦了。”我侧头看小芭,小芭没有看我,她一直看着前方,一脸坚毅,可在阳光的照耀下,她眼里的泪还是那么明显,她还记得我说的,可是,我的家已经不在了,想哭就哭吧,我很想对小芭这么说,我拍拍她的手背,摇摇头,“是我害了你们,要跟着我一起被杀头。”

    “不关小姐的事,小姐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是老爷做的,皇上一定会开恩,不会杀无辜的人,况且皇上还是小姐的姐夫啊,小姐是大小姐身前最挂念的人,皇上不会让小姐死的,一定不会……”

    小芭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看我,这是小芭第一次没有看着我说话,可我觉得现在的小芭无比高大,比任何人都高都大,或许,这就是信念的力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