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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派是五方盟中道行修为最高,也最有势力的门派,这回它的掌门曾鹄鸣缺席五方盟大会并非出于自矜,确实是有事,而且不是小事。

    蜀山派的总坛设在蜀山之巅,那地方虽在蜀山之上,却实际上如空中楼阁,孤悬于云中,和蜀山之间仅有一根建木相通,这根建木,根扎在蜀山,一柱擎天,笔直的树干直冲云霄,竟然与云中的蜀山之巅相连后又扎根其上,形成了一树头尾两根的奇观,人若要登蜀山之巅,须援建木而上,普通人自然没这个本事,必须是有道之人才能做得:最高得道之人,可在蜀山与蜀山之巅之间飞行自如。其次的,能脚踏建木,飞跃到蜀山之巅——因建木极长,无数人无法一口气飞完全程,只能踏建木而上。再其次,能将身体平行于大地,顺着建木走到蜀山之巅。所以,能在蜀山之巅修行的人,都非等闲之辈。

    蜀山派的地盘却远非只有蜀山之巅这么一个地方,它虽列为方外五大道派,其实自曾鹄鸣的师父陶饵开始,就有意的发展自己在蜀山及蜀中的势力,蜀山之地绵延千里,所在人民大多成了蜀山派的信徒,而蜀中之地,在曾鹄鸣接任掌门后也发展极快,以至于和“五斗米道”形成中 文首发水火之势,甚至“五斗米道”师君所居的总坛阳平治都岌岌可危,“五斗米道”内部有人因此提出迁治,但被师君所叱。

    正在蜀山事业蒸蒸日上之际,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危机突然降临,曾鹄鸣接报:自蜀山之西,来了一群红毛碧眼的妖怪,人称“罗刹”,男罗刹极其丑陋,而女罗刹极其美艳,自入蜀山以来,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已有数百信徒死于罗刹刀下,或是被其掳走为奴,蜀山信徒恳请掌门为他们做主。曾鹄鸣闻报大怒,自带众师弟徒儿下了蜀山之巅,为民除害,因此事发生在五方盟大会即将召开之前,所以曾鹄鸣放弃前去北极天会盟,而转派师弟辜南谦前往。

    曾鹄鸣到被罗刹烧掠的村庄一看,本来就稀稀拉拉的十几间茅屋,一半已被焚毁,连山林都焚了一大片,还有几具尸体,有身首异处的,有血肉模糊的,有残肢断臂的,惨不忍睹,曾鹄鸣恨道:“这般鬼怪,如此可恶,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徒弟们将几个幸存的老人和童子带到曾鹄鸣面前,那些孩童仍在啜泣不已,曾鹄鸣问老人那些罗刹的情况,老人道:“来了三个鬼怪,各不一样,有红发黑须,还有白发红须的,手中执一柄板斧,冲进村庄,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拿出弓箭刀斧抵抗,哪知这些鬼怪,刀砍不入,箭射不进,反把几个年轻人给砍倒在地,就开始象野兽一样吃他们身上的肉,天师你看,那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是被鬼怪啃食的,那些鬼怪吃饱之后,就将其余的壮年统统押走,不知押到哪儿去了。”

    曾鹄鸣问:“鬼怪共押走多少人?”

    老人哭道:“一共押走了十一人,我老儿的独子也在里面,求天师救救他,求天师救救他。”

    曾鹄鸣问:“十一个壮年人,三个鬼怪如何能押走?”

    老人道:“那些鬼怪颇有法力,不知他们从哪儿变出绳子来,就将我儿子等人全身捆住,反抗不得,鬼怪让他们走就走,让他们停就停,自己丝毫奈何不得。”

    曾鹄鸣道:“可知那些鬼怪也有些法术,老人家,我等十几个人先在你村庄上住下,可方便?”

    老人道:“天师驾幸,我们求之不得,只是如今壮年劳力都被鬼怪掳去了,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只恐怠慢了天师。”

    曾鹄鸣道:“这些无须担心,我们自备了粮食,只借用你们的屋子住些日子即可。”

    老人落泪道:“天师要住哪里,便住哪里,累天师为我们降妖除魔,只恨我们无用,但是,架床铺被,洗衣烧饭这些事,我们还是做得来的,乡亲们,还不快给天师选个像样的地方,铺好床铺,让天师休息。”

    众人听老头发话,便都分头行动起来,虽然没了壮年男丁,但那些人,为天师干得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随后,曾鹄鸣主持了几个死难者的度亡仪式,超度冤魂。

    曾鹄鸣在蜀山寻觅罗刹的下落,但蜀山之地,山高林密,沟壑纵横,哪知罗刹躲到哪儿?一时众人束手无策。那日,师弟柏仁双来报,离驻地以北三百里地,有罗刹出现的警报,曾鹄鸣紧急赶去。

    果然见远处狼烟滚滚,原来是曾鹄鸣让弟子通知每处村庄,收集兽粪,若有罗刹来袭,燃兽粪为号,所以这次赶得及时,那些罗刹鬼还没有走远,曾鹄鸣等人从空中往下一望,有三四个罗刹赶着十几人往西飞奔 ,在树林中若隐若现。

    曾鹄鸣落下云头,截住罗刹,那些罗刹见天上落下人来,知道来了对手,不敢小视,喝令那些被捆绑的人停步。曾鹄鸣看到这一行有四个罗刹,果然如那老头说的,有红发黑须的,也有白发红须的,更有红发红须的,从头到脚墨青色的皮肤,形容极丑,半袒胸膛,各人手持一斧,赤脚而立。

    柏仁双喝道:“你们这班罗刹鬼,还不速速跪地求饶,兴许可以饶你们不死。”

    那些罗刹鬼相互间交谈了几句,猛地一齐持斧向蜀山道士砍来,曾鹄鸣一挥拂尘,四柄板斧齐齐飞脱了罗刹的手,那些罗刹见斧被甩掉,赤手便冲过来,柏仁双一声喝:“杀。”带领着弟子挥剑冲过去。十多个人对付他们四个,很快蜀山道士就占了上风。

    不过一会儿,和柏仁双对阵的罗刹被一剑穿心,解决了一个,他又对准鏖战中另一个罗刹的脑袋,将它劈成两半,其余两个被弟子们用符封住,动弹不得,活活的生擒了。

    曾鹄鸣问躺在地上的两个罗刹:“你们准备把这些人押往哪里?”

    那些罗刹被困住还试图作挣扎,始终不回答曾鹄鸣的问题,柏仁双说:“只怕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

    曾鹄鸣道:“那就让他们带路,带我们去找他们的老巢。”

    弟子们将罗刹架起来,逼着他们走,罗刹兽性难驯,其中一个瞅准机会对准蜀山弟子的脖颈就是一口,竟将这个弟子的脖子活活撕开,当场鲜血飞溅而死,其余弟子见状义愤填膺,几剑下去,结果了这个罗刹,另外一个罗刹见此,挣脱众人,将头向一块裸露的岩石猛撞上去,登时也一命呜呼了。此时蜀山弟子才知道这些罗刹居然如此性烈。

    释放了这些村民,大家一起草草安葬了被咬死的弟子,曾鹄鸣带领蜀山弟子沿罗刹前行的方向寻找他们的老巢,终于在蜀山之西一处人称“大水源”的地方找到线索了。

    “大水源”是蜀山河流瀑布汇聚的地方,方圆百里内大大小小的瀑布就有几十个,兼之山石突兀嶙峋,风景倒是绝佳,倒也时常会有几个蜀山派的祖师来此修行,可惜此地地无三尺平,更有豺狼虎豹咆哮其中,难得有俗人到此。

    曾鹄鸣命大家降下云头,带大家来到一处岩石前,让弟子们在此等候,他只和三位师弟柏仁双、胡天寿、江其定往前察看,四人躲在岩石后面向山谷下望去,原来山谷岩壁上有一道瀑布倾泻而下,在谷底形成一个大水池子,水池子里正有几个女子在沐浴,远远的看,只见那些女子赤身裸体,身材匀称,还在互相耍水嬉戏。江其定道:“这样的深山冷坳,哪会有这些女子?”

    曾鹄鸣道:“我闻书上说,西方地狱里的罗刹,男性极丑陋,而女性极娇美,男性象恶鬼,而女性近人类,可能这些就是女罗刹了,但为了慎重起见,我们还是观察观察,免得误伤了人命。”

    三个师弟道:“师兄说的是。”

    只见那些女子,洗浴完毕后将衣裳裹住身子,待要离开,胡天寿道:“她们要离开,不妨我们下去盘问清楚。”

    曾鹄鸣道:“不忙,正要待她们离开,若真是罗刹,必然会带我们去她的老巢。”

    那些女子顺着河流而下,蜀山道士跟在后面,他们远远听见女子们的对话,果然不是人言,不一会儿,她们进了一个山洞,蜀山道士赶到山洞外一看,这里有累累的白骨,不但有人骨,还有兽骨,肯定都是被这些罗刹吃掉的。

    既然肯定了这里就是罗刹的洞穴,蜀山道士待要冲入山洞,诛杀妖魔,不想身后响起风声,只听“噗——噗”两声,两名蜀山弟子应声倒地,后脑上嵌着两柄利斧,随之而来从山林中跃出两个男罗刹,“嗷嗷”的叫着向众人扑来,曾鹄鸣挥动拂尘,一击击中其中一个的脑袋,顿失脑浆迸裂,气绝身亡,另外一个也轻松的被道士消灭,但这样一来,惊动了山洞内的罗刹们,他们从里面呼喝着跑了出来。

    道士们一看,从山洞内跑出来的罗刹尚有十个,三男七女,其中两个男的和三个女的个头偏矮些,看上去还未成人,女的一个个风姿绰约,身上的兽皮只包裹住中间那一段,肩膀手臂和大腿全露在外面 ,道士们始知什么叫“冰肌玉骨”,那皮肤之白,他们从所未见,似乎非人类所有,倒像是刚从地底幽深处爬出来的,有几个女子的头发生成金黄和棕色,分明是胡人的特征,还有高挑的鼻梁,碧蓝的眼睛,都类胡人,不是中原人物。

    那些成年罗刹女子的漂亮的脸上如今充满了杀气,只有那三个未成年罗刹女显得有些茫然,罗刹男子上前喝了一声,蜀山道士自然听不懂他的话,既然听不懂,一不做二不休,双方就开始打上了,三个男罗刹挥斧而来,被三个道士截住厮杀,不一会儿,那两个少年罗刹便被打死在地。

    这回,女罗刹也动手了,女罗刹的兵器和男子不同,一手使一根短戟,直刺道士而来,道士们纷纷上去迎敌,但是女罗刹的武功有些诡异,与她们的男子很有不同,那些男罗刹攻势凶猛,不留后路,但这些女罗刹却是突快突慢,让应战者把握不住节奏,果然有两个道士一时疏忽,被女罗刹一戟刺中面门,重伤倒地。

    自从和罗刹交锋以来,蜀山弟子伤亡不少,曾鹄鸣有些心急,一心想要快速结束战斗,便念诀催动手中金剑,直刺一名罗刹女,那罗刹女也非同凡响,并不惊慌,口中突然吐出千朵莲花,抵住金剑,曾鹄鸣再念一诀,此诀将金剑一分为十,剑剑刺向罗刹女,罗刹女用莲花将身体围住,她也知曾鹄鸣的厉害,边战边退。

    另一边,唯一剩下的男罗刹被道士们乱剑分尸了,而对付女罗刹却反而落了下风,他们这时才知原来女罗刹比男罗刹要厉害多了。道士们见成年罗刹女虽难对付,但是那三个小罗刹女却是她们中最弱的,于是八个道士齐攻三名小罗刹女,那三个小罗刹女如何对付得了他们,有一名已葬身道士剑下,那些成年罗刹女见此愈发愤恨,越战越勇,接连挑倒蜀山三名弟子,蜀山道士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落了下风。

    正在此时,得到曾鹄鸣“千里传音”的蜀山道士们蜂拥而来,这一来是漫天冠盖,纷纷落下与罗刹女交战,但看此战,虽说现在道士们已经十倍于敌,但也一时奈何不了罗刹女,反而落下更多尸体。

    与曾鹄鸣交战的罗刹女本来就已难敌蜀山掌门,再又加上群道的围攻,一时大意被曾鹄鸣削下了脑_38605.html袋。胡天寿和江其定等人围攻一罗刹女,那女子见此战难胜,便丢下短戟,跪在地上,哀求饶命,胡天寿和江其定的剑本已刺向此女,突见其哀怜万分、柔弱无依的模样,再加上天香国色的容貌,竟使两人齐齐收回金剑,欲饶其一命,正在二人犹疑之时,罗刹女两袖飞出两根长针,准确地刺中两人的咽喉,当场毙命。

    曾鹄鸣一见两位师弟毙命,悲痛欲绝,驱动十支金剑齐刺下来,将那罗刹女钉在了地上,浑身流血。

    大战下来,罗刹只剩下两大两小,还被道士们围着,这四名罗刹女面朝四个方向,聚拢在一起,四周的道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眼看是逃不脱了,其中一个小罗刹女尖叫着直扑道士而去,这一去犹如飞蛾扑火,被道士刺翻在地,那两个大罗刹女一声长叹,拿起短戟,道士们以为她们困兽犹斗,警惕的举起手中的剑。

    但见她们用短戟划破前胸,鲜血喷涌而出,她们将血涂在那个小罗刹女身上,登时那名小罗刹女全身被涂满鲜血,两个大罗刹女抱住小罗刹女,将她紧紧贴在她们的胸前,三人互相搂抱在一起,渐渐的没了声息,似乎已经身亡。

    曾鹄鸣上前确认两人已经身亡,命弟子扳开那两个大罗刹女的身体,欲擒住小罗刹女,但等弟子们努力扳开罗刹女的身体时,发现被她们搂在中间的小罗刹女居然不见了,曾鹄鸣奇道:“我已经用‘破遁咒’封住所有的出路,如何她还能遁走?”

    柏仁双道:“莫非抹这些鲜血是有讲究的?”

    曾鹄鸣道:“哦,血遁?这倒是闻所未闻,好了,谅一个小罗刹也翻不起多少风浪来,以后大家多留意就是了,收拾所有为降妖除魔献身的蜀山弟子的遗体,归葬蜀山之巅,自明日起办四十九天灵宝斋,超度亡灵。”

    众弟子一声应,照旨办理去了。

    讲完了曾鹄鸣所办的事,回头说太平堡的五方盟大会,大会开得最如火如荼的是关于蜀山派是否该介入方内的争辩,蜀山派坚持认为这是自己的内政,别派不能干涉,但其余四派认为蜀山既是方外五大派之一,就应该清静无为,方符合“方外”之名。分歧是明显的,蜀山派显然有点孤掌难鸣,就各派形势看,太平派在北方,地广人稀,就像太平堡这一带,方圆千里杳无人烟。东方蓬莱派,居东海之中的蓬莱山,素不与外界通音信。南方南海派,统制着一群小岛,我行我素独善其身。这三派在客观上都无法发展方内力量,因此激烈的反对蜀山的扩张。唯一可比蜀山的是中原的坚山派,但坚山仍固守传统,坚持自我修炼,再加上此次出席五方盟大会的穆道任,是个墙头草,见其余三派一个鼻孔责难蜀山,便也锦上添花,站到了三派这一边。蜀山派一怒之下,辜南谦率众提前离开太平堡。

    走了蜀山派,也不影响五方盟大会的继续举行,五方盟大会素有不欢而散的前例——当然也有分而复合的壮举。其余四派继续在冰天雪地中增添友谊,却不知其内部有一股隐密的力量也在暗中凝聚。

    喜好到处走走看看的乔觉最近发现上官师兄也老是神神鬼鬼的,有一次他到外面解手,刚要出茅房的门就发现坚山派的驻地内出来一个人,先鬼鬼祟祟的瞭望一番,然后向城墙这边疾走而去。因为大家都穿着太平派送的兽皮大衣,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乔觉不能确定此人是谁,但想这样鬼鬼祟祟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就跟了过去。

    那人一直溜到城墙根,四处看看之后猛地腾身而起,乔觉这才肯定他是上官蛟,因为此行来太平堡的会“飞行虚空”的人并不多,而看他飞行的动作,乔觉以前见过,确是上官蛟的特征。

    乔觉更加好奇,也越过城墙,跟随上官蛟而去,但只是远远的跟着,他知道上官蛟的厉害,怕他发觉自己在跟踪他。

    眼看上官蛟飞上了一座雪山,乔觉在后面奋起直追,但不幸的是,在乔觉登上山顶后,便找不到上官蛟的身影了,正在乔觉悔恨自己学艺不精的时候,远处又有一个身影从城墙上翻出,直飞雪山而来。乔觉紧盯着这个黑影,应该肯定这不是坚山派的弟子,因为他飞行的动作乔觉从未见过,那是用双翼滑翔着飞上雪山的,乔觉想:太平堡内怎么还有鸟人呢?

    那鸟人滑过山顶后便沿着山势进入山谷,乔觉又盯着他跑,鸟人来到一处地方,“啪啪啪”的鼓了三下掌,便走进雪里去了。乔觉接近他消失的地方,原来这里有个山褶,因为雪山之上都是白雪茫茫,鸟人走进这山褶里就像消失在白雪中。这山褶中有一个不大的山洞,估计鸟人是走到山洞里面去了,但不知为何要鼓三次掌。

    乔觉探头看看山洞,应该是很幽长的一个洞,他暗想这三击掌不是暗号就是机关,若是暗号,自己要是一鼓掌,就暴露了自己;若是机关,自己要是不学着鼓掌,进入此洞便有危险。乔觉咬咬牙,赌他一把,便悄无声息的向洞内摸过去。山洞越往深处走便越黑,在黑暗中乔觉的脑子转得飞快,为什么上官师兄和这个鸟人要来这么一个洞里?洞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再进去有没有危险?是该继续向前还是退回去?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虽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但已经结束了乔觉因畏惧而要后退的念头,伴着光亮而来的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前面已经说过,乔觉的听觉比一般人更灵敏,他听见有人在说:“蜀山的丛师兄和费师兄向我告了辞,只因辜师叔要走,他们若留下反而令人起疑。”

    另有人说:“也是,这次聚会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刊印的《天仙修炼法》已经带来了,分送给各位,丛师兄和费师兄的,以后有机会再转送他们吧,另外各位在修炼和参悟方面有何进展,或者遇到什么阻碍,都请说一说。”

    有人道:“上次师兄给的那本《大非经》内容过于庞杂,不知大家是不是领会了精髓,我是有些糊涂的,你们怎么样?”

    有人道:“《大非经》的经义我也尚未明了,不过内附的《太乙雷掌功》倒让我武功精进不少。”

    听着听着,乔觉渐渐听明白了,他们这些人来此聚会原来是切磋武功道术、阐经明义来了,既是做这些事,为何不在太平堡内进行,反而要偷偷摸摸的来这个地方?

    那些人讨论了一阵,互相解答了一些难题后,话题渐渐的转了,乔觉听见是上官蛟的声音说:“据闻北方今年屡现异象,赫连师兄可知其中含意?”

    那个赫连师兄道:“上官师兄消息挺灵的,这本是我派的一个机密,不知上官师兄从何得知,既然上官师兄已经知道,我们也不隐瞒了,今年确有些异象发生,可惜我初学占候星命之术 ,不能解此天象,不妨请上官师兄卜算一番。”

    上官蛟道:“太平派的星象学乃五方盟中一绝,我们中原原擅长占卦相面堪舆之术,不擅星象,既然有异象发生在北方,贵派元法师一定占卜过,师兄们竟一点也没听法师说起过吗?”

    赫连师兄道:“正是如此,想来也怪,平时方丈做事情一向光明,这一回却弄得神神秘秘的,非但自己绝口不提,而且要所有门人对外人禁提此事,不知他到底卜的是何卦。”

    上官蛟道:“明年不妨请太平派的众师兄多习占候之术,也许将来有大用。”

    有太平派弟子道:“若能习得,自然好,可上官师兄有所不知,我们太平派的规矩与你坚山派大不相同,你们坚山派,一入道门就学这些占卜之术,而在我们这儿,非学道十年以上不能学此术,不仅如此,更要命的是还须方丈亲自观你的天资,要是得不到方丈允许,无论如何学不得此术,因此我们这些人中能学此术的,也仅有赫连师兄一人。”

    赫连师兄道:“惭愧,只可惜我学艺不精,破解不了此象,但我敢肯定此象非同寻常,请各位师兄今后有机会秘请高人给解一解。”

    上官蛟道:“我等虽风闻北方有异象,却并不知究竟出现了何象,请赫连师兄给我等讲讲。”

    赫连师兄道:“最早的异象出现在去年的年尾,那不是天象,而是地象,正值冬至最寒的时候,却突然起了几天的东风,居然在寒冰上长出了花草,这倒还没什么稀罕的,到了三月初九日,白天日食,夜间有数道巨大的光柱从天而降,照彻天地有如白日。六月,有星自天而坠,落在太平堡以北千里之处,爆炸之声传来犹震耳欲聋。九月,风雪之中看到天空突然烈火熊熊,有人有旗,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怪兽,口中吐着火舌,狼奔豕突,接着又一阵大火,将人和怪兽烧得到处乱窜,烈火烧成一个巨大的女人的形状,缓缓地坐上一张宝座,太平派有一半的人看到此情形,不是我乱讲的。”

    太平派弟子说:“我等也看到了。”

    上官蛟道:“女人坐上宝座?莫非预示着阴界将重回人间?”

    赫连道:“我也有此担心,这百多年的太平时光,我们五大派只想着贪图安乐,或者不遗余力为自己得道成仙,再不然就是图个虚名,你争我抢,内讧不断,自以为那次战争之后便一劳永逸了,全然不防备阴界可能卷土重来,如此下去,只恐五方盟的基业毁于一旦,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上官蛟道:“说到异象,我们来的路上倒也碰上一件怪事,我们找到一条龙和两条蛟的尸体,据说是被一匹‘天马’杀的,你们说奇不奇。”

    赫连说:“你们找到蛟龙的事我们也知道,听说你们还得了龙身上的宝贝,我们这儿也有人很关心这些宝贝,只是碍于面子不说罢了。”

    有人接着说:“说到这个龙的宝贝,我们家师祖倒是爱得不得了,只可惜你家的师叔不肯给,师祖也没个办法,还对我们发了几次脾气。”可能这位就是南海派的弟子。

    上官蛟道:“怪不得这几天师叔和张宗师在一起总是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我还奇怪这是为什么呢。”

    南海派弟子道:“我家的祖师,有什么宝贝都是不能过他的眼的,一过他的眼,他就想着,茶饭不思,象得了相思病一般,若不能得到此宝,非几个月不能痊愈,真叫我们这些徒孙为他脸红。”

    有人道:“这倒和我们家祖师不同,你家祖师爱的是宝,我家祖师爱的是名,按说他这么一介高道,还要这些虚名做甚?但他偏好这个,若是有弟子称赞他,他就乐得合不拢嘴,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在背后说他的不是,他兴许一怒之下把你扔海中喂鱼。因此我派的这些马屁师叔就不断地给他加封号,如今封号已经加到了三十四个字,远远的超过了历代的祖师。”这位好像是蓬莱派的弟子。

    “何尝不是呢,”上官蛟接着说:“几年前我们五方盟的内讧,不就是因为名号问题引起的吗,最后每位掌门给了一个尊号,这才平息了这场斗争。”

    赫连道:“如今四派合力排挤蜀山派,说到底也是妒嫉心在作怪,这几年蜀山日子一年好过一年,自然要引起其余各派的眼馋,名义上说蜀山介入了方内,其实看其它四派,和方内道的作为又有何不同,还不是欺世盗名?只不过除了坚山派,其余三派远在边地,无所作为而已,不然,早步了蜀山后尘。”

    有人问:“如此说来,坚山派应该和蜀山派同声出气才对,如何倒帮着其余三派?”

    上官蛟道:“我这个师叔是个没主见的人,见三派力强,自然向着三派了,再说我们师祖临闭关的时候,并无准许坚山介入方内,首座不敢擅自作主的。”

    赫连赞叹道:“五方之内,唯有韦真人才是真正的高士。”

    有人道:“上官师兄拜于坚山门下,真是有幸啊。”

    上官蛟苦笑道:“其实坚山派,除了师祖与我师父,其余人等也不过尔尔,偏我师父又是个不管事的。”

    赫连道:“莫非五方盟到了穷途末路?”

    乔觉想,这人说话怎么这样,现在五方盟哪点不好了,要这样说?光得道高人就数不胜数,如何又是穷途末路?说这样的话真是大逆不道啊。正想着,突然身子飞了出去。

    洞内众人正在叹息,突见外面飞来一人,摔在地上,后面又跟着过来一人,脚步不移,却已经到了眼前,众人齐揖首道:“师叔。”

    那位将乔觉摔出去的人是太平派掌门元宝袖的徒弟,众人的师叔石峻,他对众人说:“你们这许多人,有人在身边偷听居然都不知道,真是白修了这些道行。”

    众人惭愧不已,上官蛟上前一看,居然是乔觉,奇道:“乔师弟,你来这里做什么?”

    乔觉道:“师兄,对不起,我是跟着你来的。”

    上官蛟大惊道:“莫非师叔命你跟踪我?”

    乔觉道:“不是,是我从茅房出来,看到师兄正要出去,所以一时好奇,跟踪师兄到此,师父并不知道此事。”

    石峻道:“原来此子是坚山门徒,上官师侄,该如何处置此子?”

    有人道:“此人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回头必出卖我们,饶不得他。”

    上官蛟忙制止道:“且慢这样说,乔师弟应该不会出卖我们。”

    乔觉忙讨饶道:“各位师兄,我只知道你们在洞中,并不知你们在此干嘛,而且我可以发誓,今夜的事情,我出去后决不透露半点,否则天打五雷轰。”

    又有人说:“信不得,人的嘴就算赌咒发誓都不牢靠的,若是他出去这么一传扬,我们的性命休矣。”

    乔觉想,何事这么严重,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何故说性命休矣,若是事关性命的大事,被我撞破,他们岂肯轻饶我,听他们的意思倒想先要了我的性命。想到这里,不禁一身冷汗。

    上官蛟毕竟是同门的师兄,替他说情道:“师叔,众位师兄,这位乃我本门师弟,我不忍看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这样吧,乔师弟,光赌咒发誓是不足够让各位师兄相信你的,不如你也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有人问道:“要这人加入我们,有何用处?”

    “是啊,我们这些人不是自己吹,也都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这个小子可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否则岂可随便与我等为伍?”有人道。

    乔觉哑然,想自己除了会跳外实在没什么特长,就算会跳,和这些会飞的师兄比起来,又是小巫见大巫。上官蛟道:“话是这么说,但以后要做大事,光我们几个人也成不了气候,须得多些人马才行,我师弟虽无特殊的本事,但至少能跑个腿报个信,或许还能打探点消息,这个就请师叔和各位师兄商量着办……”

    石峻道:“上官师侄的话不无道理,以后干事还得要用人手,这位师侄,你可愿意加入?”

    乔觉虽不知加入他们有何意义,但听说已无性命之虞,心里已经答应,口中说:“师叔,各位师兄,乔觉天生鲁钝,如各位师兄愿意,乔觉愿为大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于是引起了大家的一阵讪笑,也算是通过了乔觉的申请。

    这样,乔觉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的一员,上官蛟兴许还在为自己白捡了一个帮手而高兴,虽然这个帮手看上去并没什么用处,也不算聪明。加入组织的乔觉经过了大家的一番教育,才稍微明白了这组织的来历,原来他们就是一帮不满五方盟现状的青年弟子聚在一起组成的,得到了一些有识的师叔们的支持,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改变五方盟的堕落无能,积极准备对抗阴界随时可能发动的进攻。

    至于说阴界的进攻,谁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古代的传说,神奇的天象,都似乎预示着阴界在蠢蠢欲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