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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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月后:

    淙淙小溪间,飘着一朵朵紫藤花。

    黄昏将近,我探着俩只小脚丫,淌着湖水,赏着夕阳西下,初秋之落叶缤纷,溪边的淡黄雅色。

    抚着小腹,笑了笑,这早已孕育了一颗小生命。

    从那一日,到今已有3月,该恨的早恨了,该弃的也早弃了,离开江南,回到青山镇,隐居于大好湖光山色的茅屋中。

    原本未想过死,那一日,却在鬼门关走一遭,于是,我想通了,清白身子没了便没了,师傅说他不在乎,我便不嫁人,这也好。

    师傅的花心病治也治不好了,将来,我唯有依靠腹中的小宝贝,陪着我这单身娘亲度日似水年了。

    亦曾占卜一卦,算一算这乃谁的种?

    可惜,总亦算不明。

    不太相信是秦大哥所为,却无奈难确认真凶。

    或许上天注定,我本便有此一劫......

    罢了,罢了,叹叹气,有个小东西在我腹中,亦算不孤独。溪流徜徉,我笑颜如花,恣意山水间,看呆了身后的他。

    “真是个小宝贝。”洛霜晚喃喃自语,快步走上前,从身后搂住了我颈子,一头蓬松的红发风一吹,撩满肩头。

    似风一般飘逸,似谜一般难测,却是我唯一依赖的亲人。见他眉目风流,好生轻佻,我努嘴斥之:“还不快松开?”

    “你敢命令为师,反了,反了,徒儿讲话比师傅底气足,这是何年代?”

    “正经年代!”我推开了他,和他并肩而坐,抚着微起的肚皮,笑问:“那位红衣姐姐为何近来少见?”

    “为了渺儿,为师把她休了,弃了,埋了。”

    “少胡扯,是你厌倦了吧?这次换成了谁?宰相家千金不要,侯爷家的小姐不要,换成公主了?”

    “有渺儿,为师怎么敢再花心?”洛霜晚轻抚了抚我小腹,甚为爱怜地盯望,狭长深眸眯成条缝隙,看得人心神荡漾,明知腹中孩儿爹爹无主,却谁亦不提此事,生怕3月前那一场悲剧再重演。

    如今他对我,呵护起倒小心翼翼,再花心也得背光,我亦是哭笑不得,唯有任着他性子来,师傅毕竟不是夫君,我难有权利管他?“你快变成师公了,还油嘴滑舌?”

    “师公?”

    “对呀,徒儿的儿子,不叫你师公叫什么?”

    “叫爹呀!”洛霜晚顺理成章地拥住我肩,宠溺地要求道:“将来宝宝出生,叫我爹准是没错的,鉴于渺儿你乖巧可爱,我不介意未播种先摘花,哈哈......”

    “去你的!”我一把推开他钳制,受不了地翻白眼,死老头,日日不正经,开玩笑总没轻没重,话总似真亦假,令我全然免疫,便这般调笑时,耳边传来一阵马蹄声,远处,是一匹青色骏马,马上是一身白衣的秦无邪,嘴角两处笑成窝,不觉诱惑......

    “花神算!”

    秦无邪眯眸端倪我女装的模样,硬挤出一抹笑:“你穿衣裙来,倒比迎风阁的风雅诵花魁美上十倍呢。”

    “秦家三少?”我微惊,不解他来意,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秦无双之托。撩起湖绿色的纱裙,发丝利落绾起,敛足摇曳,身姿窈窕,脱掉男装的我,亦是三千风华,一日为秋色迷。

    “我……”他顿了顿,甜笑消逝,暗下了神色。

    “怎么了?”

    “我来通知花神算一件事,因二哥生前与你关系好,所以......”秦无邪说着说着,泪珠滚了下来,将那洁白的手帕,递到我跟前,那是一块素净的手帕,做工精细,面料亦滑,尤其那月般的绣花,令我迷茫。

    “我二哥他死了。”

    闻言,我脑袋“嗡”一下炸开,猛倒退两步,退入洛霜晚怀中。

    “从3个月前被湖边抬回来,一直久病不愈,这月的十五,他喷了一竿血,便......死了。”秦无邪的泪,滚滚滴滴落,那般得令人心疼,听他死的消息,我的第一感觉便是麻,好麻痹,似是噩梦。

    他死了?

    他会死吗?

    他真的便这般死了吗?“他真的死了?”我捂住胸口,笑得很无力,好似在等待他的玩笑转折。

    “十五那夜死了,第二天全府都见着二哥入棺下葬了。这个是,二哥死前叫我送给花神算的。”

    看了看手帕,再看了看他。

    我的心,空空如野。

    一瞬间,一切都迷惘了。“不可能......”我笑了笑,紧紧抿住唇,抓牢手帕倒退。“他怎么可能死?”

    “二哥死了,全京城皆知。”

    “......不可能。”

    “花神算的东西送到了,二哥也该泉下安心了。”

    看着他眉宇的认真,看着那手帕,那中心的花,是他喷洒的血吗?笑了笑,我转过身,半点反映亦没有。

    像往常一般,抚住小腹,走向湖边,看着那夕阳问:“宝宝,你将来想叫什么名字呢?”

    “花神算......”

    身后传来他的叫声,我已听不清。

    好象脚步很沉,眸子很迷离,眼角,是什么东西飘落?

    摸一摸,是泪,晶莹的泪珠,滚落颊边,一滴一滴冰冷,倘若3月前我回回头,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倘若我肯答应,陪他余生,或许,他便不会临死前那般孤独吧?

    没有谁,了解他的孤独。

    没有谁知,他心中背负的东西?

    也没有谁了解,那死前的挣扎......“秦无双。”我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仿佛看清了那一夜的光景。

    他独自倚在榻边,咳了一口血,将手帕掖在枕下,桃花美眸慢慢阂上,冲着夜色露出最后一抹妖娆蛊惑的笑......

    “无双......”

    迎着湖边的风,我笑得泪珠滚滚,心为什么这么痛?为何这般刺痛?摸了把眼泪,耳边似乎传来他低哑磁性的话:“小东西,别哭,我会心疼的。”

    怎么办?

    心痛了,泪流了,夕阳正好西下,枯树下,藤缭绕,我踉跄地倚靠住,刹那断了肠,那一刻才知,原本,那半颗心,真的移给了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