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情人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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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珍珠高烧了,39°,嫂子让他有空回去一趟。

    “那你回去吧!”我说着,穿好衣服,收拾其他东西。

    他走过来抱着我:“对不起,弟弟。”

    我推开他的肩膀:“别磨叽了,快回去吧。”

    我把他放在床边的衣服,递给他。

    分别的时候,他又说:“对不起啦。”

    我没有直接回应他,而是说:“谢谢你。”

    “啊?”他看着我,继而会意地笑了,很幸福的样子。

    “也谢谢你。”他在车里朝我飞吻,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动作,我没有回应,只是微笑。

    “我送你回学校吧?”

    “不了。我先走了。”我突然讨厌这样的寒暄。

    我本打算回租房睡的,谁知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又回宿舍和舍友们闹到很晚很晚。

    第二天上午,本想给天涵打电话或短信,又怕清莲知道了猜疑,我给天涵办公室打电话又一直没人接,于是整整担心了一上午。中午,天涵终于接了,在知道珍珠病情稳定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说:哥,昨天谢谢你。

    “这就算作我对你的补偿吧。”他似乎在欣慰地笑,短暂的留白又有些感慨“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第二就是你的父母。”

    “为什么?”我有些纳闷。

    “儿子养这么大不容易,我可不想你毁在我手里了。”

    “说什么呢?大哥,怎么说毁呢?”我想我和你本无关系,也决不打算和你有太多的瓜葛。

    “你有你的未来啊,所以你要努力学习,我不想你因为我而耽误了你的前程――我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啊,而况你以后也会结婚的。”

    “你说什么?我不会结婚的!况且――”你就因为昨天送了点东西就以为多慷慨么?我忽然失望起来,“我又没说要粘着你,我,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我,我们之间――不现实,不长久……”他仿佛正在甩着头,仿佛大象甩着长长的鼻子。

    这就是他对所谓爱人的承诺?说这些话!那我算什么?我从没图wWw.过他什么,甚至从不敢贪恋,那我是――过路情人吗?给我买那些东西也不过是被临时包养的凭证吗?负心郎!做朋友都不肯!还谈什么亲情,爱情?或许这根本就是一场交易!我拿着他的青春容光……啊!虚无缥缈的,这就是自己口口声声的哥哥吗?天涵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使我近乎失去了知觉。

    我当即挂断电话,任他再接着他,我连着挂了几次,然后关机。接着宿舍的固定电话响起,我拔掉电话线。我躺在床上,我想我他妈就是个动物,他跟我在一起他妈就是个动物,那不值钱的眼泪从眼角溢出,就像我和天涵的葬礼即将来临。

    宿舍人吃饭陆续回来,我将自己蒙在被单里,悄无声息地怄气。

    一下午,一晚上,气过骂过之后,我终于明白他只是想和我玩玩而已,便无所谓地打开手机,就当从此没他这个人,因为不能因为不想听到他的声音而断绝了我和整个世界的联系,我也不需要他珍惜。

    57个未接电话,和一些短信。我懒得看,径直清空收件箱。

    他又来电了,我对着话筒尽力控制住情绪,冷冷地,咬着牙:“你再说一遍!”

    “什么?”他的声音此时倒挺老实。

    “今天中午你说的话,什么叫不长久,不现实。”

    “俊朗,你有你的生活,我不能总是耽误你啊!等你有了女朋友,有了家庭――”

    “我不结婚的,我甚至开始一直都打算留在北京――不是因为你。”

    “可是我有我的家庭,我的精力也总不能老放在你的身上啊。”

    “你要是为了你的家庭,你就不应该来找我!更不应周周都来找我!”

    “孩子!――”他叹着气,“你还年轻,你要追求属于你的生活,不要向我这样子没有自由,做什么都要看人脸色!”

    “家庭家庭,我知道家庭对你很重要,但你不要在我跟前提它好吗?我受够了。我一想到你家,不要看见我在你家高兴……”音声不觉颤抖,“我又不是为了跟你那个,一辈子那种关系,我说的是普通朋友,知心,一开始……真的……”

    是的,我不愿明眼看着一条绝路而偏要装得兴致盎然地走下去,我不愿,我没有那么贱。我是曾想过和你更加长久的关系,而不定是夫妻般的相濡以沫。你的意思似乎是:除了相爱和别离,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的,可是,我不甘啊。

    “我爱你,弟弟,可是,”他突然有些哽咽,“我没法给你未来。我们没有未来,我的现实……”

    此时,我真想拥抱你,在电话的那一头。我们隔着一个城市倾诉衷肠,就如隔着一个家庭谈情说爱,我们的爱不像爱,更像是尘世之外一声长长的叹息。

    种种爱而不能的悲哀,我曾经就理解。我理解,但未必能忍受。

    “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而我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不能告诉你此刻我想离开――我不甘,我不相信爱情,还坚信兄弟情义。

    端午节。

    端午节。

    屈原投江的日子,我也想跳水。考虑到我年龄比屈原小,成就更不如他,所以造不成轰动效应,后人估计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纪念我,还是免了吧。

    下午的时候,我问天涵回家吗,他说同事聚会不回去了。我本想和他一起过的,虽然我们之间有2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可以在中间相聚。

    无奈的看着连半圆都不是的月亮,今晚本非一个团圆的日子。

    老大、老二、老三、老幺,四个人正好凑一桌,我们买来瓜子粽子花生豆皮啤酒,边吃边喝边打牌,一直到每个人都吃撑了喝麻了。

    我在上厕所时,妈妈给我电话,我说一会给拨过去后就挂了。

    我回到宿舍,没想到天涵酒后无事,给我电话。我酒后也胆大,找人替我打牌后,就在阳台上跟他闹。我问他身边有人知道他是同志吗?他说没有。我说我们宿舍都知道了。他声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细声说:“你不要告诉你同学你是同志。”“同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同志就不是人吗?”“你胆子大啊,你不想在学校混了啊。”“我不是混的,无所谓。”“你以后不要再向别人说了,名声不好,别人笑你……”他声音也跟老鼠一样叽啾。

    我声音突然不屑地高昂起来:“不像你,要守一辈子!”“那――”“我知道,一个男人要以家庭事业为重。”我为他补充道。“你什么意思?”

    我走出宿舍,身边人来来往往,我懒得理他,不说话,他也沉默,“你说呢?”我带着嘲笑。“你什么意思。”他倒较起真来了。“没事!我妈打电话过来了,你先挂电话吧!一会说。”“……”“挂啊,你先挂啊,不是家庭重要吗?我的家庭就不重要了吗?――挂!”“你挂吧。”他说。“你先挂,挂!”不见回答,他仍然没挂,为了表示尊重,我等他先挂,可是……“你到底挂不挂啊?”我有些不耐烦了。“你挂!”他说着砰地一声先挂了。

    妈妈问了我的学习,问我在外面住习惯不,还让我住到外面去了就不要和同学不交往了,我认真听着,一一答应她的嘱咐。其实还是那些话,认真听讲,多买好吃的,少通宵,晚上要睡觉……她还例行问我耍女朋友没,我说妈,你是不是不放心,想找个媳妇来管我。

    我们一家是农村人,爸妈为了我能上大学,四十好几的人跑到外面打工,而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如今做了个第三者,还欺骗了他们而搬到校外住宿。

    心情沉重,比起父母的一如既往温暖的关爱,我突然觉得和天涵之间的那些破事儿不过是儿戏。我给天涵拨了个电话,问:你还生气么?他说:你说呢!端午节叫我“挂”!

    我说:即便WWW.soudu.org我叫你“挂”,你不“挂”还是不“挂”!

    叮当,手机欠费了,自动挂断。

    冲了费给他拨过去,没人接。也许天涵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吧,我却觉得再没计较的必要了,于是我又拨了一遍。

    “你谁啊?”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袭来。

    “不知道我是谁你还接。”

    “我不接怎么知道你是谁啊?”

    “我是怎样一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人!”

    “是人不是人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是吗――便宜没好货!”

    “好货不便宜!”

    ……

    此时,感觉真像一对欢喜冤家,在这个需要凉爽的夜里,彼此又传达起如同偷情的温暖来。他说突然想看看我了,无奈路途太远,那就视频吧!

    我说哥哥,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了,这是最后一次我跟你闹,最后一次让你生气。他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让哥哥好好看看你,对,你再好好调调视频……

    其实我想说:哥哥,我们分手吧,但我不想看到你开心。我也不想惹你不开心,但是爱上你是件让人伤心的事情,我不想这种情绪在我们之间传递,所以我决定不爱你,我只当你是哥哥,我给你安慰,让你开心,你只要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就够了……

    我说哥哥你喝醉了酒去睡觉吧,他说不,让我看看你,你摘下眼镜吧――可是那样我就无法打字了,而我怎么敢在这里和你语言聊天――网吧通宵的人都来了,那么宿舍就要关灯了。要回去,可是他都不让我下线,在视频里他满脸通红地对着这边热吻,甚至把视频头紧贴在唇,妖冶的红浸染着整个屏幕,人来人来的网吧里我像做贼一样,慌忙地把下方我的小头像切大,将他恐怖的唇切换下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