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悄悄从墙上摘下长剑,田伯光看了她一眼,也未阻止。只是道:“咱们快走。”伸手去拉她的手,刘菁缩手避开。田伯光也不勉强,先行开门出去,刘菁稍稍犹豫了片刻,默默跟在他身后。
灯光一暗,想是曲非烟吹灭了烛火。
田伯光低声问道:“你哥哥和弟弟的房间在哪里?”刘菁望着他,却不回答。田伯光心中苦笑,知她终究不肯相信自己。
一路上寂静无声,这次由刘菁领路,少走了许多弯路,不一会儿便来到后院围墙上。
田伯光指着丈余高的院墙低声问道:“你自己上得去么?”刘菁点点头。田伯光道:“你在这里别动,我先上前看看。”一纵身上了院墙。
墙外树摇影动,并不见人影。田伯光挥了挥手,刘菁身轻如燕,飘上的院墙。田伯光低声赞道:“好功夫。”刘菁忍不住淡淡一笑。
田伯光一握她的手臂,跳下院墙。
二人双脚尚未着地,忽然一左一右两道剑一闪,疾刺过来。
田伯光跃下之时便已全神戒备,右手按住刀柄之上,不敢稍离,一见长剑刺来,身子在空中偏转,左手稍一用力,刘菁跌入了他的怀中,避开了左边一剑,单刀出鞘,挡开了右边一剑。
一声细声细气地赞道:“好身手。”话犹未落,便见一个又高又瘦的汉子从暗处窜出,当胸一掌拍出。
田伯光听得他掌上风声隐隐,距离自己尚有三尺之遥,便觉掌风袭体,胸口竟然一窒,也不及细想,手中单刀一举,刺了出去。在仓促之间,他哪里顾得上什么统计、会计的计算方法,但这套计算模式已映在脑中,即使不用实际运算,也能大致估算的出最佳的攻击点在什么地方。
那人见他手握单刀,使出的居然不是刀法,却如长剑一般直刺自己的掌心,虽然刀势不快,但方位的巧妙与准确当真妙到毫颠,自己若不变招,刀尖立时便要穿掌而过,心中一惊:“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高手?”手臂一抬,化掌为爪,五指犹如鹤嘴一般,去刁他的刀背。这是空手夺白刃的功夫。
田伯光手腕一沉,刀尖突然往上跳起。那人惊出了一身冷汗,手臂疾缩,脚下后纵,向外跳出。饶是如此,便听“嗤”的一声,衣袖已被刀尖划了一道口子。若非他连闪带避,只怕手腕便要被刺穿。
田伯光不知对方武功深浅,见自己新创的武功也伤不了他,心中气馁,不敢恋战,拉着刘菁往右边街道上冲去。
右边原有一人,方才被田伯光砍落了长剑,此时见他二人向自己奔来,手上虚晃一招,却矮身一腿横扫。
田伯光揽着刘菁的纤腰,凌空纵起,右脚踏落,踩在那人的肩头,将他蹬倒在地,借着这一蹬之力,落到几丈之外,沾地后立刻急奔。
但奔出很远,仍听得有脚步声紧随其后,想必是那几人仍紧追不放。以他的轻功,那几人定然追他不上,但多了一个刘菁,速度未免大打折扣,竟然摆脱不了那几人。
他不敢直接回群玉院,只得走街穿巷,故意绕道兜圈子,终于再也听不到那些人的声音。田伯光心中骂道:“真他妈的阴魂不散,追得上老子么?”这才拉着刘菁赶回群玉院。
二人越墙而入,田伯光带她进了自己住的那间东厢房。
田伯光松了口气,耳中听得刘菁娇喘息息,象是她全力奔波,累得狠了。
刘菁气息稍平,便即嗔道:“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田伯光虽瞧不见她的脸色,也想象得出她必是满脸羞赧,身为刘府大小姐,虽未进过妓院,想必也认识这所衡阳城内有名的群玉院。
田伯光自不能告诉她是受了令狐冲妓院疗伤的启发,说道:“大小姐不必介意,不过是暂避一时。”
刘菁轻轻“嗯”了一声,又低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田伯光心想:“若是告诉你我田伯光的大名,只怕你立刻便要吓得逃跑了。”便道:“我不过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姓陆,名字不值一提。”
刘菁心中疑惑,刚才突施袭击的三人中,那个瘦而长的人她是见过的,一年前曾到自己家中来过,听爹爹说起,他是五岳剑派盟主、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三师弟陆柏,江湖人称仙鹤手,武功极高,竟然拦不住眼前这个自称无名小卒的人。想来这人故意掩饰身份,自是不愿公然得罪嵩山派。想到此节,她也不便再追问。
田伯光道:“刘姑娘,你亲眼所见,嵩山派已派人在你家附近日夜把守,禁止你刘家任何一个人离开,你现在该当相信,我先前的话绝非虚言。”
刘菁颤声道:“他们想做什么?”
田伯光道:“嵩山派知道你爹结交魔教长老曲洋,所以要逼迫你爹杀了他。”
“可我爹绝不会害曲伯伯。”刘菁急道。
田伯光缓缓道_38605.html:“如果是这样,他们就要赶尽杀绝。”
“啊!”刘菁一声惊叫。田伯光一把捂住嘴,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出声,他们来了。”刘菁娇躯一振,不敢出声。
果然不多时,便听有人大声骂道:“哪个王八蛋,来扫老子的兴!”随即“啪”地一声响,想是挨了一记耳光,一人喝道:“闭上你的鸟嘴,再敢乱嚷,老子割下你的舌头。”
田伯光知是嵩山派在一间一间的搜房。此刻相距甚近,想逃也来不及,他自问没有把握打赢那个瘦长的家伙。
他觉察到刘菁的身子微微发颤,脑中电闪,突然低声道:“上床。”
刘菁一怔,已被他推到床边,顿时明白他的中 文首发意思,虽知一时情急,却也羞得满脸通红。耳边又听得田伯光道:“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
刘菁更加害羞,以她的心思,与其这般苟且偷生,不如冲出去跟嵩山派的恶贼拼了性命,但一转念,父母兄弟深处险境而毫无防备,自己又怎能轻生?只得乖乖进了被窝,随即便感觉田伯光也钻了进来。
肌肤相接,刘菁心口“砰”地一跳,羞不可抑,原来田伯光竟然脱光了上身衣衫。
屋外一路叫骂,声音越来越近,料想嵩山派逐门挨户将搜到这里。刘菁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过,心中既紧张,又慌忙,又感到无地自容,更未想到,田伯光居然一翻身,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一声惊呼还未出口,田伯光似乎早已料到,嘴巴覆盖住她的双唇。
门帘一掀,灯光闪处,有两人提着灯笼闯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