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学社团里如果你不想或者是没有把握成为最高领导者,就不要加入这个“黑暗”的组织!所有的社团到最后都沦为它的最高领导者或者第二高领导者加学分混名声的工具。
你别指望你加入个文学社就能够一夜之间扬名各大报纸,也别指望加入个摄影协会就能够拍出美仑美幻的作品。幻想,绝对的幻想!
作为一个普通的社员你所需要干的就是开会和继续骗下一届的小弟弟和小妹妹,以此来表明该社的最高领导者没有不作为。
在最开始,我并没有明白如此高深的道理,等我感觉到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了。
开始我在组织部任职,职位是“干事”。干事顾名思义就是干事的人。之前,我本来想去做编辑,但是花一个晚上鼓捣出来的两首诗歌,可能被前辈评为低劣之作。为了不让我年轻的心灵受到伤害,就安排我到组织部门干点实事。
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社员国庆期间登高畅游学校后门的山麓。我傻了吧唧一个寝室一个寝室去叫人,结果那些高年级的家伙仿佛看透了世事,嗯那,嗯那,应付几句就草草了事。
我很气氛,我很生气,我坐在广场的凳子上说:“我日!”
然后说:“我操!”
还好我没有气馁。
我生气地站起来,我对女生抱着一点希望。我决定到女生寝室看看。我憋着气走过一条一条小径,在花花草草的深处,就是女生寝室的所在。
当我习惯性地想从大门进去的时候,一妇女从边上的房子里冲出来,拦住我去路,大吼一声,干什么的!
平地一声惊雷,我灵魂出窍了大约三秒钟。我很想扑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含恨而死。但是最终我没有这么做,看起来我还算一个理智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人见人怕的寝室管理员大妈。
我说,我找人。
她恶狠狠地说,找人用广播。
然后我将名单给她,她让我站到门外,自己在门内一个个地喊。语气十分不耐烦,好像那些女生都是她的宝贝女儿,而我有拐骗她女儿的嫌疑。
女生们一个个吸着拖鞋下来了,听我传达文学社会议精神,有兴趣的依然不多,有的人欣欣然来,又悻悻而去,对于这样的活动好像已经腻烦很多年。
倒是有女生对我的身体结构产生了兴趣,全然不顾众目睽睽,居然嗲嗲地说,你很有味道。
靠,我当然有味道,有汗味,有烟味,还有乱七八糟的味,我说。
女生笑着说,你真幽默。
我浑身的汗毛竖起来,如果是美女冲你这么嗲,尚且可以忍受,也有可能会让你“性致勃勃”_38605.html,但是这个十分自负的女人,只能用美女的反义词来形容她,何况她还把自己打扮得如西天的云彩,啥色都有。
本人虽然七尺男儿,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只能“两股战战,急欲先走”。
正待转身,一个白色的影子飘了过来。
是谁找我,有人问。我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这么美妙的声音,如三伏天里听到哗啦啦的雨声,心田里湿漉漉地。
我定睛一看,比声音更让人疯狂的是此女子的长相。
白色连衣裙,蓝色碎花,长长的发黑得跟芝麻似的。胜雪的肌肤在十月的阳光里闪亮,五官精致得不忍细看,身材也高挑得无可挑剔。
我,你是?我急着想知道她的名字。
吴艳,红唇皓齿,柳叶眉下一汪碧水让人窒息。
接下来,我颠三倒四地将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她说,她明白了。留下一个跟当日阳光相匹配的笑容。
天哪,夫复何求,我无语问苍天。
2
大一时急着找女朋友是因为刚解放要尝新鲜!大二时急着找女是因为终于发现了大学生活是多么的空虚和无聊。大三时急着找女朋友常常是出于攀比,因为身边的男生好象都有女朋友了。
很多年以后,我用以上几句话概括某现象。
其实大学的时候,基本上男生女生都很急,大学里还有比恋爱更有意义的事吗?没有恋爱的,无非都是没有被人看上。只要长得不是歪瓜裂枣似的,自己不要钻牛角尖一定要找美女帅哥。王八对绿豆,很简单的事情,看一眼就勾搭上的也大有人在。
看到吴艳之前,我不想恋爱。看到吴艳之后我很想恋爱。
老K听说此人之后,口水滴答滴答直流,色色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你个逑,我的,是我的,请你乖乖地滚开!我说。
即使不是我的,是不是你还不一定呢?老K说,这样的女人很难搞定的,需要必杀技,需要厚脸皮。太累,我还不稀罕。到后来很可能是金鱼,只能看看而已。
我日,哪里像你找了一个又一个木鱼,玩得翻来覆去。
老K得意地笑了,笑容习惯性地色迷迷。
上一个夏天,我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这个叫做落城的小城,大学在城市的一隅,中文系则在大学的一隅。
大学的爱情隐藏在花园里、食堂里、宿舍楼下、学校外面的音像店里,总之,爱情无处不在。
那个时候,我习惯像一个游魂一样在校园及其四周游荡。我认识很多人,但是我很少知道他们的名字。于是,有的时候我就自己给他们起名字,比如脸长的人我就叫他们马脸,脸又长又大的就叫河马,还有圆脸的叫南瓜,以此类推,我就认识了很多人,他们分别是母鸡、歪脖子、四川盆地等等,但是我不和他们说话,我用眼睛看着他们就足以说明我的意思,更多的时候我看都懒得看。
我的生活丰富多彩,某个夜晚我在学校荷花池的公园里面看到两截雪白的肉体,一只手在一只大腿上抓痒,他们折叠的方式让我想起汉堡包。我曾经在后山上遇到一个满面泪水的女生,我问她有什么可以哭的,生活这么美好。她说,她失恋了,她不想活了。于是我说,谁这么没有福气,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不要,真是瞎了眼。
这个女生就破涕为笑了,她在悬崖附近坐了一个小时之后决定不跳崖了。她对我说,你是今生第一个说我漂亮的人,你真好?
后来这个女生在宿舍楼下坚持等我一起去上学,可我一次也没有去,后来她就悻悻然离开了。我指着背影问寝室的同仁,这妞,怎么样?
他们都说我瞎了眼。
曾经有个赏心悦目的女孩坐在图书馆前面的草地上,挽着裤管,嘴里衔着一个小草,扎着两条匀称的马尾,上面镶着蓝色的丝线。她微笑着,雪白的牙齿闪亮着太阳的光芒。
我说,你应该去给牙膏厂做广告。然后就开始信口开河,我很惊讶自己能说这么多话,我在瞬间就拟好一个在春日里带着她出游的计划并将计划兜售给她。看得出来她很高兴,这让我更加高兴。我狠不得马上带她去那个未名的地方。
一切都是完美的。在她那个壮硕如牛的哥哥到来之前,我侃侃而谈。见到他哥哥到来之后,我落荒而逃。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试图勾引未成年少女。我狠不得扑上去将其打趴下,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中 文首发能的。
于是,一次美好的相遇被一个粗鲁的男人粗暴地终结。我狠,我郁闷!
许多年以后,我听赵传辛酸地唱:“我试着再勇敢一点。”
我很同情他并懊悔自己。
3
我开始创造机会与吴艳见面,熟话说,熟能生巧。熟话还说,生米要煮成熟饭。瞧,我想到哪里去了。
文学社的人搞活动,可以吟诗,可以文学批评,但最重要的是喝酒吃饭。喝了酒之后,吟诗才会气势磅礴,喝了酒之后,文学批评才会高屋建瓴。但是喝饱吃足也会产生问题,比如有一次,我们敬爱的社长说,我饱暖了,我有点思淫欲了。
很坦白,也很让人激动。但是,当时我自命纯情,根本无法赞同,甚至有些厌恶。作为文学社的首席才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但是,我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
吴艳当初来参加过几次活动,每一次都是我通知的,但是在我通知之前,我不断听到社里一些人渣说,吴艳来我就来,吴艳不来我就不来。
我靠,我很生气,但是转念一想,熙熙攘攘皆为色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吴艳不大和人说话,比如大家一起走路的时候,她总是走在最边上,有点孤单,那些鸟人目光不断在她身上扫射。
我很想上去,哪怕是说上一句话,但是不止是我,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上前搭讪的勇气。大概是害怕听到她那声音之后,浑身发抖。
我们在农家乐吃饭,我们围着桌子打麻将,吴艳一个人坐在葡萄架下的椅子上,脸上冷冷的。
再后来,我再给吴艳打电话,她就说,是吃饭吗,是喝酒吗,有意思吗?
我很惶恐,拿话筒的手瑟瑟发抖。
4
我找来老K,问问有啥锦囊妙计。
老K说,生米煮成熟饭。跟踪,到僻静处,直接下手。
我一听,汗都下来了。你想我没有迈出大学校门就吃上牢饭吗?我说。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直接表白吧?老K无奈地说。
不妥吧,人家还没有仔细看过我呢?
我日,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直接一闷棍过去,说不定吴艳昏头昏脑就答应了呢?不然,就凭你,那是麻绳提豆腐,提都不要提。
那试试就试试?
好,我精神上支持你!
喝酒,去酒吧喝酒还是下馆子?老K呵呵地笑着。貌似今天我要大出血了,而他是一直嗜血的蚊子。哪天,我也要当一回蚊子,让老K也百刀子进红刀子出。
去二娘那里吧,我们是俗人,还是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我说。
这个餐馆在学校大门对面,餐馆的门正对着长江,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以为是梁山好汉的后裔在此重操祖上的生意。后来多次在酒醉迷糊之间怀疑这里做不做人肉包子。
店自然不是黑店,生意却红红火火,一来菜做得好吃且分量足,二来老板娘颇有几分姿色,且十分大方,身上没有现钱,都可以暂且寄下,老顾客生活费用尽后,亦可在她那里借上一二百,全无二话。
那天黄昏的时候,我和老K走进“二娘”餐馆。二娘真是个半老徐娘,老K吁吁地说。
我狠狠地拍了他的头说,我日你先人。
回锅肉,烧白,红烧猪手,这些很有油水的菜被端上来。老K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
钱财就如这浮云,说着我的手在面前比画了一下,今天,遇到你这个瘟神,没有一点油水肯定是不过关的。
来,把杯子里的酒吞掉,老K豪放得吞二锅头就如吞白开水,客气得就像是他在请客。
半个小时以后,老K已经变成猪肝脸了。
我的脸越喝越白。
妈妈的,我凭什么就一个女朋友都没有呢?我说,我很愤怒,我在愤怒中决定,一定要找一个女朋友。
去找女朋友吧,我精神上支持你,找到了一定要请我吃饭,就像今天一样这么多的肉,这么多酒,不比这次要好,下次我一定要吃鱼,鲤鱼和鲢鱼是不要的,要鲫鱼,鲫鱼一定要是土鲫鱼,土鲫鱼熬成的汤才鲜!或者吃鲈鱼,那是最理想的了,我最喜欢吃鲈鱼了,老K醉醺醺地说。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心里直打鼓,自己明明和老K一起在喝酒的。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得厉害,还活着。
我开始呼唤老K,喊了半天没人回答。我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凳子上,就挣扎着站起来,头痛得要裂开一般,看来我是喝醉了。
尿憋得慌,于是我想走几步去方便。掏出家伙正要一阵扫射,远处一电筒光柱晃了一下。我吓一跳,尿活生生憋了回去。于是,打算再就几步解决问题。
突然踢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再踩两下,东西确实软。踩最后一下的时候,地上发出尖锐的叫声。谁,是谁踩我?
靠,你怎么躺到地上了,好歹也找个凳子啊,我差点没有尿你身上。我说。
我日,我拉了半天,老K才站起来。
经过我们仔细判断,此地是樟树林。
你酒劲过了吗?老K说,不要把正事忘了。
还没有,头痛得很。
老K从口袋里哆哆嗦嗦掏出手机说,打吧,打吴艳的电话,告诉她你喜欢她。
于是,我真的拨通了吴艳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好像没有睡醒。她说,找谁呀,半夜三更的。
找吴艳?
我就是。
哦,你就是吴艳,我是文学社的欧阳,欧阳,你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她打了一个哈欠,却好像有些不耐烦。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很喜欢你,甚至是爱你,我今天就这么直说了。不可否认我喝了一点酒,但是俗话云酒后吐真言,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发自肺腑的。
电话那头嘿嘿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不要开玩笑了,大半夜的,我先睡觉了。
嘟嘟嘟,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被拒绝了,我对老K说,她叫我不要开玩笑。
Y操,老K说,这小女子果然厉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