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的孩子,男孩儿,浑体通红。就像把染料涂在他娇嫩的皮肤上。也很丑,满脸的褶子。我爬在她的病床前,低头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胖子。想起那晚;想起胖子那苦大愁深的狰狞样,我觉得阵阵恶心,想吐。
林雨凡,坐在张宁的旁边,我逗着孩子,偷偷去留意林的脸,原本俏皮的脸上的挂着深邃的痛。聪明人就是这样吧?痛苦都比别人深刻,因为聪明人看东西太清醒――而清醒只会WWW.soudu.org带来更重的疼痛。
两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小姐妹,此刻,手攥着手。
张宁却已然比去年我认识她时坚强了许多,我没见她流眼泪。
“你。”从我嘴中蹦出的一个字吸引了她们俩的注意,我原本是想说――“你妈呢”。却又想起张宁可能并不知道――我知道她妈是张艳昆。只好说:“你,你们要吃点什么吗?”
那个女人,我承认――我此时对她的兴趣比我眼下的任何人都大。
她女儿生孩子!她能放心不来?
自私?
我也认,毕竟,张艳昆已经活在我的夜梦里许久了,让我和易薇辗转难眠。
而出去买吃的,在医院走廊里听见的两个护士的闲聊却彻底击碎了我的梦――一个护士说:“诶,生孩子自己一个人来那个人,你看见了吗?一号房的王宁终于有人来看她了!还有个男的……”“你竟吓想,呵呵,我猜想啊,肯定不是她老头,你没听接生的护士的说了吗!”我猜想,她是听说了张宁(她们说的王宁)胸上有嘴的事。
第二个护士拿眼睛朝四周扫了扫,看见wWw.了我在注意她们,马上禁闭上嘴,朝第一个护士使了使眼色,两个人并肩走了。
我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在我不在的时候我聊了些什么。
离开医院的路上,张宁拍着医院的大门告诉我:“你说张宁是不是有点傻?早晚都能让别人知道的事,当初直接打掉多好。”
我想了想,说:“人都有这样的鸵鸟心理――过一天算一天。”
她低头。沉默,然后点了点头。
“她和你说她以后有什么打算?”坐在出租车里,我小心的问林雨凡。
“以后?”她摇了摇脑袋,像一只拨浪鼓。“继续完成学业吧?她只说她现在不想退学。”
“现在大学生可以生孩子,有产假吗?”都说现在社会进步很快,我已经跟不上时代,对这些不太了解。
“法律上好像只说可以结婚吧?至于产假?”她望着窗上的景色,说:“我想她不会请产假,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大。”
“那孩子怎么办?”
“我想,她应该会给她姨带吧?应该不会拒绝的,她说。”
她姨?开玩笑。她姨根本就不喜欢她,更别说给她带孩子了。我忽然想明白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她姨和她妈长得那么像,警方现在也在寻找她妈,那她会不会让当她妈假装成她姨,给她带孩子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