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后,随着学界对三星堆乃至古蜀文明研究的逐渐深入,邬学军渐渐发现,玉片上的那行花纹甚至超越了玉片本身,而成为围绕在这片玉上的最大谜团――因为,在三星堆挖掘出来的所有器物上,除了一些装饰性的刻纹之外,总共只发现了七个类似符号的刻纹,而且都是在陶器上的。这七个符号,和其他四川、重庆地区出土文物上的符号一起并称为“巴蜀图语”。而自己手中玉片上的“花纹”,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_38605.html其本身并不具备装饰性纹理的任何特点(比如装饰性纹理的美观性、重复性、对称性等等)――也就是说,如果它也是一种“巴蜀图语”的话,那可以说是三星堆遗址中迄今为止都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重大发现。
仅仅如此就足以说明玉片的价值了,更何况后来,他又遇见了白先文。
“当时我们相互之间都还没有知根知底。”白先文说,“我不知道他祖上是盗墓的,他也不知道我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只是我到他家做客的时候,大家聊得高兴了,他忽然要给我看看他的藏品。就这么,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块玉片。”
据说那时白先文的脸色都变了,他拿起那块玉片,翻来覆去看了一阵,然后问邬学军,这是什么?这是从哪里来的?他得到这东西有多长时间了?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一连串的问题气也不喘地问出来,让邬学军也不禁愣住,半晌才问白先文,为什么对玉片这么感兴趣?白先文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他多年来的研究方向,以及两件与玉片有关联的东西:老杨的川剧剧本,戚老的浣花锦。
说到这儿,白先文停了下来,对我说,“那玉片上的花纹……”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毫无疑问,那玉片上的花纹中,也有一模一样的符号。听到“花纹”二字时就已经料想到了。
但白先文又接着说道,“除了你看不见的那个符号外,还有其他的,加起来一共五个,这五个符号中,有三个和浣花锦上的符号重复。可惜玉片是残破的,如果能找到其他部分就好了,”他叹了口气,“不过估计不太可能了。”
“你说……有三个重复?只有三个吗?”
白先文点了点头,“开始我也下意识地以为,玉片上的符号是包含在浣花锦上那十七个符号当中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块浣花锦的意义就比现在更加重要了。比如,它有没有可能就是没破损的玉片中 文首发上花纹的全部?可是再仔细一看就发现,玉片上除了三个符号和浣花锦上的一模一样,其余两个是完全陌生的,没见过的。这样一来,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浣花锦和玉片上的符号出自同一系统,虽然现在还不能证实它们是图画还是文字,但既然有重复使用的情况,就至少可以说明它们的出现不是偶然的,是有含义,也有逻辑的。”
“你们说的‘看不见的符号’是……”乌鸦看看我,又看看白先文,迟疑地问道。
于是白先文便将我看不见那符号的事简单地讲了一遍。乌鸦兴奋地转身去拿纸和笔,在纸上画了一阵,然后递给我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苦笑着看了眼乌鸦手中的纸,然后摇头表示我看不见,那上面是一片空白。乌鸦更兴奋了,“真的看不见啊,太神奇了”,完全是外星人出没的反应。白先文皱着眉头,最后也不禁无奈地笑了。
这个下午剩余的时间里,乌鸦给我和白先文各画了一副素描。但不是送给我们的。乌鸦把它贴在了堆满泥塑的房间墙壁上。这是底稿,他说,下一次来的时候,送我们两个泥人。又指了指我打着夹板的左臂说,连这个也一样复制。58xs8.com